作者:依依灵
一碗粥很快就吃了个干净,楼一树虽然只是半饱,但是司医生跟他说过最近少量多餐,毕竟他刚恢复吃食不久。
所以吃完后,他就阻止了乔雩溪要回厨房多添的行为。
可乔雩溪不知道楼一树这几天遭遇的事故,一碗粥哪里够一个成年男子吃的?楼一树这是要急着跟他“算账”吧。
乔雩溪叹了口气,最后再挣扎一下,“我去洗碗。”
冰冷的自来水冲在乔雩溪的手上,今天早早八点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楼一树睡觉不安分,一个晚上都忙着往他怀里钻,明明一张双人床,他硬生生被挤到床边边,他低头看着楼一树红肿的嘴巴,又想到了昨晚的荒唐事,这一想就想了整整两个小时。
乔雩溪攥紧了洗碗布,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昨天做得有多过分他现在心就有多心慌,他很害怕听到楼一树跟他说不,所以昨晚他从酒店走出第一步开始,就不敢让楼一树有机会说话。
乔雩溪又挤了一遍洗洁精,这是他洗的第五遍,就在他准备再磨会儿时间时,一道沙声清脆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还没洗完?”
楼一树穿着睡裙靠在门扉,乔雩溪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呆了眼,他感觉自己的鼻腔有点热,赶紧转过头,“很快。”
回这话时他的眼睛快速眨动,看上去很心虚的样子。
等到乔雩溪磨磨蹭蹭回到房间时,就看到楼一树翘着二郎腿,沉着脸转着床头柜上的新鲜花朵,静静观摩。
白色的吊带勾在楼一树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没有黑色素沉淀,连颗痣都找不到,裙子紧紧地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楼一树只能看到自己胸前的景象,不知道自己的锁骨,脖子,乃至后颈,都有大大小小的痕迹。
乔雩溪微低着头,操着小碎步接近楼一树,等走到旁边了,楼一树还是在看那花瓶里的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得越久乔雩溪心里越急,急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一树放开了那个花瓶,他的脑袋微微侧头仰起,面无表情地瞟了眼乔雩溪。
“噗通!”
一声,乔雩溪直接就跪在了楼一树的脚边,他抱着楼一树的腿,语气急促道:“对不起,对不起一树,我错了,我罪该万死。”
他现在是真不敢造次了,楼一树要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受着,只求楼一树不要离开他。
楼一树坐在床上俯视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他倒是习惯别人的跪拜,他伸腿踢了踢乔雩溪,让他滚到远处跪,到现在了,乔雩溪都管不住自己的手,手一摸到楼一树的腿,就发痒地捏。
乔雩溪也明白楼一树的意思,但是为了讨人欢心,他只得照做。
“抬起头看我。”楼一树面向乔雩溪微俯身,低声道。
乔雩溪闻言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过去,可一看到楼一树身上那满身痕迹,脸上还一副要审问他罪行的模样,他瞬间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
楼一树皱了皱眉,乔雩溪这个眼神看得他有些恼羞,他有点发怒,语气算不上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一树,楼一树。”楼一树话音刚落,乔雩溪跟押对考题似的,赶紧兴奋地边回答边往腿边靠去,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楼一树。
“你不知道。”楼一树才不信任乔雩溪,乔雩溪从来就没有真正认清他。
“我知道!”乔雩溪快速点头,他的手已经偷摸上了楼一树的腿,“楼青台是楼青台,楼一树是楼一树。”
“你知道了你还来招惹我?”
楼一树更生气了,而且他感受到了有个滚烫贴上了他的腿边,他抿着嘴,抬脚就往乔雩溪身上踩去,“畜生!谁许你这样对我。”
一语双关,既骂现在也骂昨天。
“嗯哼——”
乔雩溪弓起了腰,楼一树没有收力,他的汗滴落在楼一树的脚背上,汗珠从他的脚背滑下。
他的呼吸急促,被恶劣对待后,乔雩溪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气势更加昂扬。
这反应吓得楼一树赶紧收起了脚,乔雩溪喘着粗气表忠心,“我就是喜欢你,你懂吗?我爱你一树,我爱的是你。”
楼一树把头挪到一边,他不相信,而且他跟楼青台长得一模一样,乔雩溪哪里分得出他喜欢的是他还是楼青台。
好吧,至少楼一树给他在脚边跪的机会了,乔雩溪趁热打铁,“你记得吗?一年前,临州北部山区,我当时在烂尾楼拍戏,但是当时起了大火,我的房间爆炸了,我当时都准备等死了,是你冲进来把我救了出去,你还记得吗?”
楼一树回头看了乔雩溪一眼,他看到乔雩溪眼里的期待,可是楼一树到现代才短短不到两月,怎么可能在一年前救过乔雩溪。
楼一树微微张口,其实只是他一句话的事,他只要点个头应个声,就乔雩溪这件事的功劳就在他的身上,可他不能,“那不是我。”
“那是你。”乔雩溪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很受伤,他不知道楼一树为什么不承认,是因为急于跟他撇清干系吗?
“你耳朵后面有烧伤的痕迹,当时我被你抗在肩上,天花板有火星掉下来,我当时背上也有火星烧伤的痕迹。”
楼一树苦着张脸,他在心底也有某种希望,希望那个人真的是他,可他还是如实说道:“那不是我。”
“那就是你!”乔雩溪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睛发红,发颤着身子将楼一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用脸去蹭他的手心,他的声音发颤,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那就是你,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你是不是忘记了?”
乔雩溪滚烫的眼泪滴在楼一树的手心里,汇聚成一捧小水洼。
第78章
楼一树见乔雩溪哭得如此伤心, 心也跟着刺痛一瞬,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反驳, 可乔雩溪的眼泪浸满他的手心,楼一树终究没忍心说出更伤人的话。
说起来, 醉香楼大火那天,也是在一年前, 楼一树轻蹙眉头, 他用双手将乔雩溪的脸捧起来, 仔仔细细观察乔雩溪的脸,他那晚救了太多人了,而且时间间隔很长, 他真的对自己救出来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当时楼一树自己救人的时候在心里有统计人数, 满打满算四十个整, 可刘娘最后告诉他却是三十八,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数错了,说不定……
乔雩溪的目光充满了希冀, 他琥珀色的眼球流完泪后更加通透, 同时,他敏锐地感受到, 哭完后, 楼一树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的, 我记得就行了。”乔雩溪软软地说,果然,楼一树眼里的心怜更甚。
他趁热打铁, 又挤出两滴眼泪。
楼一树用手背将他的眼泪抹掉,然后叹了口气将腰直了起来,乔雩溪现在还跪在地上,他最会顺着杆子爬,这不,立马开始试探地又往前跪了点,离楼一树更近。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楼一树问。
“嗯嗯!”乔雩溪见楼一树没有阻止他的靠近,便更胆大地伸手环住楼一树的腰,他把脸埋在楼一树的腰间,熟悉的味道充斥他的鼻尖,他现在幸福地全身细胞都舒张开,乔雩溪点了点头,“我百分百确定,我看到你的脸了,所以我才会把楼青台误认成你,你当时的头发很长,我以为你在隔壁……”
拍戏?
乔雩溪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因为他当时在拍戏,所以潜意识就以为楼一树也是剧组的演员,最后从医院醒来时,他也先从圈内人找起,最后找到了楼青台,可是楼青台是圈内人,楼一树可不是,而且楼一树为什么是黑户?为什么要用楼青台的身份?他才不信什么被拐的鬼话,乔雩溪抬起头,看了眼楼一树,随即又把头埋了下去。
这几天他只顾着找楼一树,现在找到人了,冷静下来了,他才发现这其中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
可要让他想出个所以然,他也想不明白。
楼一树没有发现乔雩溪的异常,他不想纠结这件事,是他或者不是他,对他们俩现在的关系都没什么影响。
他感觉乔雩溪很像那种大型狗,毛绒绒的脑袋一直在拱他的肚子,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才会老实下来。
“你昨天真的想把我关起来?”账还没算完,楼一树感受到手底下的脑袋突然僵住了。
随即这条狗立马抬起脑袋,讨好地舔他的手,楼一树的手被舔得湿漉漉的,就连指缝都不放过。
乔雩溪怎么可能承认真的要做这件事,就算他真想这么干,他察觉到楼一树有点开心了,赶紧狡辩。
“没有,没有一树,我怎么会真的把你关在里面,我当时就是脑袋不清醒,我不敢的,不敢的。”
楼一树没有再表态,只是沉着双眼,警告地看了一眼乔雩溪。
他不知道,他用这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乔雩溪,直接把乔雩溪看得颤了起来,乔雩溪嘴里吐出来的气更热更闷。
楼一树看乔雩溪颤抖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很足,气势汹汹地继续算下一笔,“我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这……”这其实是个乌龙,因为乔雩溪交代事情太着急,他手底下人还以为他要带回来的是个夫人,乔雩溪昨晚帮楼一树清理完后,一拉衣柜,才发现里面准备的全都是裙子,甚至还有**内丨衣和各式各样的玩具,白色的兔子毛绒尾巴男性倒是也可用,最后从一堆不可描述里,乔雩溪翻出了这个比较正常的白色吊带裙,至于楼一树为啥没有兜底,他怕楼一树早上看到蕾丝直接把他杀了。
“你可以把你穿的给我啊。”
任何的诡辩都是无用的,楼一树一句话就点破了乔雩溪的谎言,乔雩溪只能乖乖抬头挨巴掌吃。
“还有……”楼一树揉揉桌上的花瓣,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乔雩溪洗耳恭听。
“你喜欢我?”
几乎没有犹豫,乔雩溪飞速点头回答:“喜欢,喜欢你,不、我爱你,一树,哥哥,我爱你。”
纠结了好久的表白现在意外地顺口,乔雩溪曾经还会对镜练习,总是害羞到难以启齿,但现在他的脑子里什么都丢掉了,语言太过贫瘠,可量变总会引起质变,一旦有机会,他要在楼一树耳朵边说上一万句我爱你。
楼一树的耳尖突兀地冒出一点粉,他捻花瓣的力气重了些,“你不喜欢楼青台?”
“不喜欢。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楼青台真的是个意外,哥哥你相信我。”
“噢。”
楼一树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他就是淡淡地噢了一声,可简简单单的一句噢也包含了很多信息。
乔雩溪心跳得比打雷还响,他哑着嗓音小心翼翼地问出他既害怕又期待的问题。
“那你呢?你、你喜欢我吗?”话说得越来越小声,最后的尾音更是如蚊子叫一样,但楼一树的听力非常好,他清晰的明白的听见了乔雩溪的问话。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止了,微风不再吹,树叶不再晃,屋檐上的雨滴也静止下来,好像全世界都在期待楼一树的回答。
楼一树猛地将花瓶上的花瓣扯下来,将花瓣丢在乔雩溪的胸上,语速非常快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看你表现。”
这个回答跟同意了几乎没什么差别,乔雩溪激动地就要站起身来扑向楼一树,结果被楼一树飞快地踹了一下膝盖。
“跪着。”
“好、好我跪着,跪着。”乔雩溪又跪了下来,地下有厚地毯,跪着也不觉得累,他抱着楼一树的腰,将脸埋进去偷笑,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那毛绒绒的脑袋又在一拱一拱。
楼一树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气鼓鼓道:“我还没答应呢,这么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楼一树说什么乔雩溪就应什么,指哪打哪。
“嗯?不开心?”
“开心开心,很开心。”
乔雩溪隐在暗处的脸都要笑烂了,等兴奋劲一过,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珠转了转,水雾几乎是瞬间就浮上了他的眼球。
抬起脸,眼泪在他的眼眶里要掉不掉,可怜得紧,“那,我可以亲哥哥吗?”
要得到福利肯定要使点手段,乔雩溪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样的表情最能让楼一树心疼,毫不犹豫就开始试验。
乔雩溪的演技很自然很生动,楼一树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他皱了皱眉,乔雩溪看起来是喜欢他喜欢到要哭了,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吧,但是乔雩溪这么喜欢他,如果真的是他救了乔雩溪,乔雩溪还兜兜转转地认错人,那确实是有点凄凄惨惨戚戚。
于是楼一树皱着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手指合在一起相互抠了抠,纠结了差不多两分钟,在乔雩溪期待的目光下,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看到楼一树点头的那刻,乔雩溪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一激动就要急呼呼地站起身来,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
楼一树的脚也很美,脚趾直且圆润,应该说,他身上就没有丑陋的物件,乔雩溪被他踹都甘之如饴。
“你别起来,就这样……”
“好。”
乔雩溪哪里敢有多的要求,他跪在地上等着楼一树赏他一个吻,楼一树也是吃力不讨好,他本来就面皮薄,现在乔雩溪在他的要求下又不能主动,他就只能自己俯下身躯,红着脸将嘴送上去。
他不会亲吻,甚至不知道要伸舌头,嘴碰上去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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