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白梨梨
这么细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点力,便可轻易折断。
他缓缓抬起头,一点一点收紧了十指,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缺氧而满脸通红的林行书,脸上的笑意越发疯狂,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根。
猎物只有在被完全束缚时才没有逃脱的可能。
只要他想,他现在就可以轻易折断林行书的脖颈,然后他会像对待其他猎物一样,将林行书带回自己的巢穴之中。
他会用自己的蛛网将林行书紧紧束缚住,可他不会吃了林行书,相反,他会细心对待林行书的尸体,为他的尸体进行完美的防腐处理。
然后他会像往常进食那样,将自己的唾液布满林行书全身,让他里里外外都沾染上他的气息。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林行书是他的,他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谢观疯狂的笑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林行书的脸上掠过。
此时的林行书满脸通红,他眉头紧紧蹙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渗出泪来,挂在眼角处,要落不落。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眼神中的疯狂一点一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我不能…我怎么能这样…”
谢观惊慌失措地收回手,眼中满是不知所措,他有些神经质的不断摇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书…对不起…!”
在林行书眼泪划过脸颊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他俯下身,像只动物一般迅速将林行书眼泪舔舐殆尽。
“不会了,我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
谢观沉默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就像一只陷入泥潭苦苦挣扎却无法脱身的昆虫。
他真的不想林行书再离开他了,作为一只冷血动物,天性告诉他,只有尸体才会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可当他看见林行书眼角渗出的泪时,他的心却抑制不住的一阵一阵抽痛。
他不能伤害林行书,他不愿意让林行书变成和他一样冰冷,他要林行书活着。
他痛苦的掩住了自己的面庞,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中落下,浸湿了指缝。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可他的宝物身边却多了那么多觊觎者。
他们看向林行书的眼神是那样炙热,而他只能依靠自己控制人心的能力,才能让那些家伙的眼神不要过多的在林行书身上停留…
控制人心的能力…
谢观猛地一怔,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紧接着,他晦暗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枕在自己膝上陷入昏迷的林行书,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脸上再次出现了近乎癫狂的笑容。
他想,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书,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他们看你的眼神实在是让我觉得太生气了。”
“好好看着我吧,只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哦。”
谢观甜蜜的笑了,他紧紧环住了林行书,整张脸贴在了林行书的脸颊上,像只幼兽一般不断蹭着林行书,而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则是死死盯着林行书,眼中疯狂的偏执简直让人心惊。
……
头疼。
林行书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他抬起沉重的胳膊,想要揉一揉眼,一双冰凉的手却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行书,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啊。”
林行书皱了皱眉,但是想要撤回的时候,可对方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林行书不耐看向身侧,映入眼帘的便是谢观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林行书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医务室,而且他的脸颊和脖颈处传来一阵阵的微痛,嘴巴也很痛,就像被针扎了似的。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
“你不记得了吗?”
谢观眼神中满是担忧,“我们在器材室搬东西,你突然就晕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然后我就背着你来医务室了,校医说可能是由于器材室太闷热,你中暑了。”
“这样啊…”
林行书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他的确记得自己昏倒前在医务室,可是他并没有觉得器材室很闷热,而且在此之前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真的是因为中暑吗?可是为什么中暑了嘴巴和脸会痛啊。
“嗯,别担心,班主任已经知道了这事了,他让我在这陪着你。”
林行书并没有仔细听谢观的话,不经意间侧头时,他的目光从诊室的玻璃门上掠过,玻璃门的反光照映出他此时的模样,当看到自己唇时,眼神微微一滞。
他的嘴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了,唇瓣上的血痕清晰可见,显然是不久前出现的新伤,不仅如此,他的脸颊处泛着红色,就连他的脖颈上,也出现了斑驳的红色印记。
“我的脖子…”
“嗯,没事啦,是被器材室内的虫子咬的,医生已经看过了。”
林行书抬起头,正对上谢观那双漆黑的眼眸,他正微笑着,原本就精致的容貌越发昳丽,他的唇泛着浓郁的红,唇瓣还破了皮。
就像被吻过一样。
林行书眯了眯眼,看向谢观的眼神中满是怀疑。
“谢观,你不会…”
林行书顿了顿,迟疑着开口:“你不会在器材室把我打了一顿然后谎称是虫子咬的吧。”
虫子怎么可能会咬出这样的红色印记,越看越觉得像巴掌印!还有脖子上也是,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手指印!
谢观这家伙一定趁他睡着的时候对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怎么可能!”
谢观震惊的瞪大了眼,“我怎么可能会打你!”
他的神色由震惊转为了委屈,默默垂下了头:“我真的没有打你,你可是班长呀,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让医生来解释的…”
“…算了。”
林行书摸了摸脸,又觉着脸上刺痛的感觉不太像巴掌打的,没凭没据的事,要真传出去了指不定别人怎么想他。
“行书,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谢观攥着他的手,望向他的眼神格外虔诚,林行书嘴角抽了抽,猛地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
“我相信你,不过可以不要叫我行书吗?叫我林行书就行了。”
“可是这样会比较亲密一点。”
林行书没说话,其实他不太想和谢观有多亲密。
这个谢观,总是会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
二人从医务室离开,准备回教室上课,他这一趟就躺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已经是大课间了。
不少学生在走廊处聊着天,或是趴在栏杆处百无聊赖的看风景,林行书刚和谢观走到班级时,身后便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属于少年特有的清润嗓音。
“林哥!”
林行书回过身,远远的,只见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留着寸头的少年正招着手朝他跑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与同龄人不同的是,少年的长相硬朗,留着寸头的模样倒有些军人的气质。
“小朗,你怎么来啦!”
林行书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与先前和谢观交谈时淡淡的表情不同,他的眼神中满是笑意,原本就柔和的面容看着越发温柔,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我听人说哥你晕过去了,我去医务室没碰着,所以我就来你们班来找你,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啦!”
少年笑的爽朗,他黑白分明的双眼却落在了林行书脸上,耳根子慢慢红了,他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又搓了搓耳根,生怕林行书看出自己的异常。
“对了,林哥,我哥哥过段时间就要回家了,到时候我们两家一起聚聚吧?”
“诶?你哥要从国外回来了!?不是说定居了吗?”
“嗯,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为了什么事回来,还挺重要的…”
话音未落,上课铃声突然就响了,同学们熙熙攘攘的回到教室,少年也要离开了,临走时,他突然回过身大声道:
“对了,林哥,下午放学在操场梧桐树下等我,我有事和你说!”
语罢,他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林行书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忍俊不禁轻声笑出了声,刚准备抬脚坐在位置上时,侧过头却恰巧与谢观眼神相对了。
谢观那双漆黑的双眼中一片空洞,毫无情绪波澜,仿佛一潭死水,被他这样盯着,林行书莫名的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谢观却歪头突然笑了,他轻声问:“他是谁呀?叫你哥,这么关心你。”
林行书皱了皱眉,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率先回到课桌前,随口敷衍道:“老家的同乡。”
“他叫什么名字?”
谢观又问,林行书实在是有些烦了,他翻开书本,不耐答道:“上课了,别问了,好好看书吧。”
谢观这个人真是奇怪,说出的话总是会莫名的让他觉得不舒服。
徐朗是谁,叫什么名字,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家伙好像对他的生活特别关心。
作为同乡,徐朗是这个学校中他为数不多的真心好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比自己小一岁,双方父母的关系也非常好。
他才不想告诉谢观这些事。
谢观的目光在林行书脸上短暂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眉眼低垂,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修长的指尖落在了书本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书页上摩挲着,力道却一次比一次重,崭新的书本很快便因为他的动作而留下了划痕。
即使林行书不说,他也知道这家伙是谁。
他永远也忘不了,和林行书在乡下渡过的那些日子,他们惬意又开心,林行书每天都会主动找他一起玩,给他带各种各样妖怪没有见过用过的好东西,他很高兴。
可渐渐的,他就不那么高兴了。
林行书找他玩耍的频率降低,从原来的每天一次,到后面的三天一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是林行书有事,所以才会爽约。
他就像个傻子,每天呆呆的站在与林行书约定好的地方,一等就是一天。
作为一只常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冷血动物,他并不喜欢热烈的天气,八月的阳光是那样灼热,不仅是皮肤,就连心口也被烫的隐隐作痛。
他被炙热的阳光灼伤,浑身上下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他不敢去找林行书,他怕给林行书添麻烦,所以他只能在漆黑的夜晚选择一个人缩在巢穴中用黏液疗伤。
直到那一天,在与林行书整整七天没有见面后,他内心惴惴不安,他真的很担心林行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偷偷的来到了林行书家。
他化作了原型,变成了一只小蜘蛛,寻着林行书的气味,偷偷的沿着墙根一路攀爬,来到了窗台前。
他果然看见了林行书,隔着一层蚊帐,他隐约看见林行书正在床上午睡,呼吸平稳,睡的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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