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遡
好一场声东击西。
之后他为了追回戎衡所说的重要物品,与几个装备充分的不明人士交战,然后瞿云泽恰好在危机关头出现,消灭对方,救下了他。
确实,这很像瞿云泽的行事作风。
当年沈琅在商界初起步时,瞿云泽给予了他许多帮助。他亲自教他如何用谈判技巧将对手逐步压制,又让他学会隐藏锋芒、积蓄力量,在适当的时候果断出手。
甚至可以说,在初涉商界的那几年,沈琅能站稳脚跟,很大程度上是靠了瞿云泽的指点。
这个男人精于计算,在商场上八面玲珑,运筹帷幄。他能轻描淡写间将对手一击毙命,同时也善于让别人信服于他的一套话术。表面上是一副淡然绅士做派,却把别人当棋子推动,自己永远藏在黄雀之位。
“阿琅,不要执着于手段的‘干净’,只要目标实现,你手上的污渍没人会在意。”
正因为太过了解瞿云泽的行事风格,沈琅清楚,所谓“帮忙”从来不是无条件的。
因此在他们后来更多深入的合作中,这段关系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们有过一些超越合作伙伴和朋友的关系,但这些都被包裹在成年人的心照不宣里,从未对外人提起。
思索间,那队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琅从阴影中走出,就在他刚迈出几步时,忽然,一阵毫无预兆的心悸感骤然袭来。
最初只是心口处一阵隐约的悸动,如同被羽毛轻拂般掠过,但很快,这种感觉变得愈发明显。沈琅停住脚步,手不由自主地扶向墙壁以稳住自己的身体。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沈琅猛然睁开眼,他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直觉,但这种感觉真实且无法忽视,就像风暴前夕沉闷低压的天空,无需言语便能察觉危险将至。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不像是高烧引发错乱。那心跳呢?他将两根手指按在颈侧,可以清楚感受到血管中传递出的剧烈搏动——快、强烈、不规律。
伴随着心悸,他能感觉到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带着金属般的冷涩,抚摸他的脏器,流连在他的心脏,正缓缓游过他的体内,带来一阵阵奇怪的感觉。
他强忍着不适,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这突如其来的异样。
然而就在这时,他顿了一下。
一种更为明显、更直接的感知涌入脑海。
不仅是预兆,还有来自某种未知的存在对他的“注视”。
不是监视,也没有敌意,他没有感到威胁,然而却如深渊伸出的无形触须,逐渐将他缠绕。
沈琅的脚步虚浮无力,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像是要跌倒。他扶着墙,踉跄着往前走,眼前阵阵发黑。
拐角处,沈琅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向前倒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冷冽虚无的气息,然后,如芒在背的悸动感和焦躁感,居然奇迹般地减轻了不少。
沈琅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叹息,很轻,很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模糊的视野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粹的白,以及那带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银灰色。
那人很高,阴影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人身上的白色长袍不知是什么材质,摸上去触感冰凉顺滑,带着些微的光泽,在基地顶部照明光下,微微泛起一层银色的流光。
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银灰色金属面具,严丝合缝地贴合在那人的脸上。金属表面打磨得极为光滑,像是某种流动的光晕,又像是某种活物的皮肤。
他似乎看到这银灰色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频率,细微地、高频地振动着、闪烁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琅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一阵眩晕感袭来,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沈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站稳。就在这时,对方却突然开口了。
“你受伤了。”低沉的声音平静地陈述,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像是某种圣歌。
沈琅一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虽然虚弱,但外伤已经痊愈,表面上看起来,应该和常人无异。
“跟我来。”对方说。那声音低沉略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说罢,“导师”不再理会其他人,也未再给沈琅发问的机会,直接拦腰将其抱起,大步离开。
沈琅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他还是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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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虚空中,银色的星光如尘埃般飘散。
沈琅再次坠入了这片熟悉的虚无,上下左右皆是无垠的黑暗,唯有远处那点点闪烁的银光,如同宇宙中散落的星辰,散发着微弱却又摄人心魄的光芒。
在他的前方,悬浮着一面没有边框的镜子。这面镜子,他并不陌生。上次,他也是在这里,看到镜中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他还记得,镜子中倒影的‘自己’曾从镜中走出来,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官体验,虚无缥缈,却又带着真切的触感。仿佛灵魂被抽离,又瞬间被某种温柔包裹,令他身处欲/望的深渊里,在快/感与飘忽中沉沦。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沈琅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赤裸的身上,不知何时爬满许多银灰色的纹路,散发微弱的金属光泽,映射在虚无中,更添几分神秘与旖旎。
这些液态金属形成如同一条条银蛇,沿着他的肌肉线条缓缓游动。从脖颈到胸膛,胸/肌间沟壑里不断攒/动,蔓延到腰腹,顺着胯/部与人鱼线流入小腹,又顺着大腿一路向下,直至脚踝。
那些纹路不规则地交错着、延伸着,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如同一张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感觉那些纹路如同生长在他身体表面一般,带着一种异样的触感,并非来自于皮肤表面,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肌肉和神经,植根于血肉之中。
镜中的他双目泛银光,没有任何情绪,冰冷、遥远、超然。
犹如宇宙最初诞生时的孤寂。
沈琅注视着那双银色的瞳孔,视线相撞的瞬间,时间像是被强行扯裂成无数断点。他的意识像被巨大的浪潮冲入更深层次的次元,那是一种直面宇宙尽头的体验。
他感觉不到恐惧,也没有疑惑,只有一种极度荒诞却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让他本能地去探索和追随。
在那双银眸之中,他看到的不是镜像,也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幅景象——是无数漂浮在虚空中的位面。
每一个位面都像是一个燃烧的恒星,却没有温度,没有重量。它们被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形成一条浩瀚无比的星河。流动着,旋转着,形成庞大而壮丽的秩序,不断绘制时间和空间的轮廓。
星系崩毁、边界碎裂,复还再重生中孕生循环有序直至止息。
刹时万相寂灭。
就在这无垠星河的尽头,沈琅“意识”到了一个,存在。
并非视线能“看”到的有形之物,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感受。
这个存在笼罩了所有星河,贯穿了无尽时间,仿佛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存在于每一个位面,存在于每一个时间线,存在于每一个叠加的可能性之中。
“祂”—— 沈琅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意识中传递一组模糊的概念,不是指令,不是情绪,是从古到今、不可诠释,不可注视中翻腾孕育的源始归宿。
无可名状、无可定义。
祂是一个概念,一个象征,一个宇宙的法则。
“祂”观测着这片浩瀚与渺茫的星河,注视着那些如尘埃般的人类命运。而此刻,祂注视的是——沈琅。
并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仅仅是,观测。
他似乎能听到祂的声音,却又听不到声音,那是一种直接在意识中显现的信息,无需语言,无需文字,无需任何媒介,祂正在传递一些东西给沈琅,然而沈琅的意识,却模糊一片,无法理解这些信息所蕴含的意义。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前额布满了冷汗,就快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信息量,每滴汗珠带来的重量都在质问他的渺小生存意义。
镜中的“自己”仍然保持着那绝对静止的姿态,那双银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的不仅仅是沈琅的身影,更是整个宇宙的缩影。
他像是在注视这个“存在”的核心,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与这无法言说的力量被连接在了一起。
一时间,他竟难以分清,究竟是自己在看着镜中“他”眼中的祂,还是镜中“他”眼中的祂通过这面镜子反过来注视着自己。
不知沈之梦为祂与,祂之梦为沈与?
他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在梦中;自己是人类,还是这片浩瀚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尘埃。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的“现实”是否也是一场大梦。
沈琅感到一阵眩晕,意识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的光点都向他飞来,然后又瞬间消失。
周围的虚无空间也逐渐消散。沈琅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回现实,他知道,自己即将从这场奇异的梦境中醒来。
第76章
沈琅缓缓睁开眼, 意识如同从深海中浮起,带着一丝迟钝的朦胧。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 清晰又模糊, 像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他努力想要回忆,却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如梦幻泡影, 转瞬即逝。
房间里静得出奇,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机械钟, 一下一下地发出微弱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眨了眨眼,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触感丝滑细腻,像是某种上好的丝绸。
沈琅撑起身子,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沉稳的深灰色调,房间的装潢简约大气,线条硬朗,透着一股禁欲的冷感, 如同一个精心设计的样板间, 但又比样板间多了一些人情味, 透露出主人不俗的品味。
嗯, 像是瞿云泽那家伙的手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木质香调, 是瞿云泽惯用香氛之一,无形之中安抚人心。但对于沈琅来说,这种气息反倒提醒他自己所处的地方,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身体里的疲惫感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自在。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 关节灵活,力量充沛。身体机能几乎恢复到巅峰状态,就连之前受损的听觉和视力,也恢复了许多。只不过视线仍然有些模糊,像是高度近视一般,但他已经可以分辨出房间里东西的轮廓。
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一股凉意袭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并且发现,银灰色纹路再次覆满他的肌肤。
他站起身,穿衣镜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黑色的发丝有些许粘在额头,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柔和。他眉宇间自带一股锋芒,眼尾微微上挑,平添几分冷傲不驯。
赤/裸/精/壮的身体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肌肉紧实,每一寸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如同米开朗基罗笔下的大卫雕像。
修长的双腿笔直而有力,腹部线条如刀刻般分明,胸/肌饱满坚实,肩背宽阔而让人充满安全感。
只是原本光滑的肌肤上,此刻却多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从颈侧一直延伸到腹部,再往下缠绕在他的腰间、腿上,甚至连脚背上都有。闪烁着淡淡的银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记得不久前,从修复仓出来时,这些银灰色的纹路是消失了的。尽管当时他的视线模糊,但他不会看错,这些纹路确实不在,而现在,它们却又重新出现,像是在他身上生根发芽一般。
他抬起手掌翻转过来细看。连掌心都有几道极浅且纤细的银灰线条,看起来仿佛血管化为了流动金属。他握紧拳头时,那些线条轻微收缩又舒展,好像回应着他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些纹路是否真的只是附着在皮肤表面,而是融入了他的血肉……
这时,视野左上角的小地图忽然闪烁起橙色警告,象征着安全区的蓝圈逐渐缩小,警告玩家他们所在之处已经在安全区边缘,得尽快采取行动。
“咚咚——”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敲门声响起。
匆忙之下,沈琅只好从衣柜里随便撤了件瞿云泽的衬衣胡乱地套在了身上,顾不得扣扣子,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穿一袭纯白的长袍,银灰色的金属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
沈琅立刻意识到,来人正是昏迷前之前在走廊撞到的那个神秘人。他想起当时其他人对这个男人的称呼——“导师”。
“导师”的平静无波目光穿过金属面具,落在了沈琅身上。
衣摆堪堪遮住臀/部,露出结实的大/腿和胯/部,领口大开,锁骨和胸/肌一览无余。这种介于暴/露和遮掩之间的感觉,反而更显暧/昧和性/感。
“部队即将转移,请尽快。”对方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伸手递给沈琅一件银灰色的长袍,似乎并没有对沈琅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感到惊讶。
沈琅没有多问,接过长袍,道了一声。随后当着“导师”的面,背过身,没有扭捏地迅速换上了长袍,并未在意对方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长袍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柔和的灯光下,微微变幻着色彩,如同流动的月光。入手触感冰冷光滑,布料很薄,意外的柔软,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布料。一体式的设计,没有多余的装饰,线条简洁而流畅。
沈琅将袍子套在身上,意外地发现这衣服非常合身,就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肩部恰到好处地贴合,腰身处略微收紧,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却又不显得紧绷。
材质轻薄透气,穿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又能完美地贴合他的每一寸肌肤,将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清晰地展现出来。
袍子的下摆很长,几乎遮住了脚踝,走动之间,流畅的线条会随着身体的摆动,隐约露出腿部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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