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遡
“分头行动,我去东区,你去西区。”他看了陈景言一眼,语调平静,“你留在这里,继续破解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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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厂深处,夜色愈发浓重,月光从破碎的屋顶倾泻而下,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沈琅独自一人穿过空旷的厂房,皮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他环顾四周,那些庞大而冰冷的机器如同沉睡的巨兽,散发着金属与铁锈的气息。
按照平面图上的标示,这座工厂本身并不大,地表上的结构和一个普通的炼钢厂无异,没有标注特殊的实验室或者地下结构的空间。唯一的可能,沈琅想着,应该藏在那些图纸之外的隐秘地点。
联想到那具干尸临死前仍然紧紧握着控制杆,显然是想启动什么东西。没有多作耽搁,沈琅再次回到那个简易的操作室。
之前他拿出卡住控制杆的金属,曾无意启动了不知哪里的装置,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不过那深处传来的沉闷轰鸣很快便戛然而止,不知究竟启动了什么设备。
沈琅再次试图启动拉动控制杆,然而这一次,操作台像是断电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
目光在控制台上细细扫过,每一处按钮都仔细端详。他俯身,从侧面用匕首小心拨动着按钮下隐藏的灰尘,查看是否有隐藏的按钮。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的细小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正当他专心检查着这个失去功能的操作台时,突然间,他指尖一顿,整个人全身瞬间紧绷起来。
脚步声——这脚步声十分有节奏,不急不缓,铁质地板在每一次沉重的落脚声下都发出细微的震动。
不是瞿云廷那样随性的脚步声,也不是陈景言一贯的无声无息的移动方式。更不可能是郑辕,郑辕的脚步声明显更慌乱,不会这么稳定。
他的双腿关节自然地缓慢屈伸,调整姿态。肩膀的伤隐约传来疼痛感,但并没有影响他的戒备。他的手握住腰间的枪柄,拉动枪栓,发出“咔哒”的一声上膛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却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那脚步声随即停了一下,像是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紧接着,脚步声再度传来,朝着控制室的方向靠近。
沈琅将身体稍稍向后靠近控制台,枪口随时对准门口。
对方的行动不急不缓,极为从容。已经来到控制室外围,但却并不急着冲进来。
静谧中,沈琅呼吸平稳,耳畔只剩下血液的流动声。时间像被拉长了一般,只有那不断逼近的脚步显得愈发清晰。
门口出现了模糊的轮廓,对方距离不超过几米的地方,像猎人慢慢逼近他的猎物。
沈琅单膝跪地,压低身体让操作台挡住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不久前曾出现过。
——之前,控制杆触发了工厂深处的装置启动后,紧接着便是脚步声传来。陈景言立刻警觉,将他拉入一旁掩体下。那个时候瞿云廷的确派出手下进行搜查,但问题在于,从主控室到此处,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赶来。
后来他与陈景言和郑辕分头行动,分别遇到了两个瞿云廷的手下,合计瞿云廷自己,一共五人。
那么,先前听到的脚步声到底是谁的?
第六人,究竟是谁?
“砰。”
那脚步声猝然停在门外,他从暗影处望出去,只能看到门缝里一点朦胧的光晕。
就在那人推门进入的一瞬,沈琅果断扣动了扳机——“嘭!”枪声震耳,霎那间火花在漆黑的空间中绽放出刺目的亮光。可对方异常敏捷,千钧一发之际迅速侧身躲避!
沈琅目光一凝,枪口转动顺势追击,可还没来得及再次扣动扳机,对方已近身扑上!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整个人向后一缩,同时左手握住匕首破空而出,直取对方下盘。然而,那道黑影像是预判了他的攻击一般,脚步轻盈地向后一撤,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黑暗之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对方动作流畅,反应极快,显然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
然而——沈琅越打越觉得不对劲。
两个身影瞬间分离,足尖在灰尘覆盖的地板上无声转动。一连串凌厉快速的攻防交替展开。沈琅每一个杀招都被提前预判,如同面对镜中倒影般被逐一化解。每一次近距离对决,都感到惊人的一致性,甚至让人怀疑,对方根本没有自己的思维。
这并非单纯的模仿,这完全是同步。
沈琅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不论是动作的流畅性、出招的连贯性,还是战斗中的临场反应,这个人——
就像是和自己对打。
猛地出腿扫踢的瞬间,沈琅意识到对方早已看透了他这一招,对方迅速跃步闪避,竟然也做出了同样的扫踢动作,两人动作如同镜像般同步。膝盖撞击在空中,冲击力令沈琅膝盖一震,他立刻侧身,握紧的匕首在他手中瞬间翻转,再次逼向对方的咽喉。
几乎是同步的,对方的动作毫不落后,宛若预知一般,手腕翻转,同样的匕首在对方手中以一样的角度刺出。
两道刀光犹如闪电般在狭窄的空间内一掠而过,耳边传来刀刃的破风声。
两把匕首同时在对方脖颈前停住,彼此抵住了对方的喉结。
二人默契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顿时陷入僵局。
狭小的空间里,铁锈味和汗水的气息混杂着呼吸的喘息。
月光终于穿透云层的缝隙,洒入狭窄的控制室。当那月光照映在对方脸上时,沈琅瞳孔骤然一缩。
冰冷月光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如镜像般正对着彼此。
第50章
黑暗包裹着沈琅, 像是一层柔软的丝绒,将他与外界隔绝。
立于无垠虚无之中,唯一的光源, 来自面前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镜子。没有边框, 没有支撑,它静静漂浮在那里,像是从虚空生长出来, 黑暗中亮起属于他自己的倒影。
沈琅站在镜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熟悉到令人陌生的脸, 幽深如渊的黑眸静静注视着自己;低垂的睫毛在朦胧的光辉下颤动,像压在蝶翼上的露珠;冷峻英气的五官如精心雕琢的雕像;身上交织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 那些疤痕有如永远未愈合的裂隙,将岁月的磨难和硝烟刻入血肉之中。
沈琅慢慢眨了眨眼,镜中的“自己”也紧随其后。他稍稍歪了下头, 镜中的倒影同样以几近精确的角度回应。两人之间隔着什么,然而又像是没有距离。
他试着上前一步,黑暗吞噬着脚下的每一寸距离,而镜中的自己如影随形的地跟随着, 近到只隔一层薄如蝉翼的镜面。他伸出手, 动作缓慢而小心翼翼, 如同靠近一只濒临破碎的蝴蝶。
镜中的倒影也缓缓抬起手, 与他指尖对接。
他触到了“自己”的指腹。
如电流窜入灵魂的悸动从接触点蔓延, 由指间触蔓延到全身。他向前倾,呼吸低沉,鼻尖几乎贴近那张熟悉得不可思议的面容。
手心与手心紧紧贴合,无缝无间,毫无突兀。触感却异样得不可思议, 没有料想中的冰冷玻璃,也不像人类肌肤的温度。
两具躯|体被未知吸引着逐渐靠近,他们的脸渐渐拉近到仅有几寸之隔。沈琅甚至能看到自己细腻到夸张的睫毛阴影,以及那双黑瞳深处隐藏的模糊涟漪。他的肌|肤与对方紧贴,传递过来的却不仅仅是触感,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就像他们本该是一个人,却因为这触碰而瞬间撕裂、交|缠。
皮肤接触间犹如流水融汇,他感受到那只来自“镜中”的手从指尖游走到腕间,停顿。
沈琅想后退,而镜像有意笼罩住了他的动作,握紧他的手,柔韧却克制得恰到好处,如挽留,也如束缚。
胸|膛抵近之时,他感受到对方比人类身|体略低的体温,两具身|躯宛如一面抚平静湖的双生镜像,相辅相映,难分彼此。
他感到对方的呼吸浅浅地拂过自己的下颌,那温热的气息带着一种本能的安抚。倒映者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拂过沈琅的肩膀。那是熟悉的、细腻又坚定的触碰——宛如他自己在摸索,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传达出暧昧又混乱的信号。
他感到对方无言地依附,指尖在肌肉与骨架间滑移,抚过每一道纹理,每一道他战斗而留下的痕迹。那双手明明是他的,却如异物一般缠绕,从脖颈沿着锁骨的弧线向下,停留在胸|膛,最近接心脏跳动的地方。
胸腔里压抑着的情绪在每一次触碰间发酵,热度迅速升。他能感觉到对方每一个细小的力道传递过来的同时,心中那些隐秘而深藏的情感也被撩|拨着剥离。
沈琅没有抵抗。他的肩膀放松,所有戒备散去,如溺水一般被吸入那双黑色深渊里。
这是梦,是不会有危险的领域。
双方的呼吸逐渐重叠,彼此的气息吐息间相交而过。他再未顾及什么控制权或自主,只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与对方贴|合,温暖,粘|稠,却没有任何抵触的意味。
镜中的自己缓缓滑下手掌,沈琅僵直的背脊竟不可抑制地弓了起来,细密的汗珠爬上胸|膛。奇异的触感直达肌|理,而同时又是炙|热的,心脏被压迫的窒息感奇异地伴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悸动。
从心口下移,那一双手不再是单纯的触碰,而是描摹。他的每一次划过,连带着沈琅肌肉的细微颤动,像要细腻的临摹专研。沈琅没退却,只是怔怔望着,那双深邃如无星夜空般的瞳孔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像被溺水的人般失去了呼吸。
梦境赋予了他一种特殊的释然,他没有拒绝,没有阻拦,任由镜中的自己越过心口,那指尖沿着轮廓线条下移。温热与冰凉在肌|肤上交织,他竟发现自己渴|求更多,渴|求更深|入的探索,而这种想法让他的灵魂和身|体都更加模糊地纠|缠起来。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碰上了沈琅的额前,却又如羽毛般停留。沈琅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像是铁锈,又像是冷寂的虚无。
触感和感官交织成网,在这片诡秘而混沌的黑暗中织成一种催|眠般的沉溺。沈琅听见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动作。他并不害怕,这不是恐惧——他能肯定。他甚至感受到一丝平和,如同久违的解脱般被包裹在这种奇异的亲密之中。
“他”的动作温柔,缓缓低头,靠得近了些,双唇停在沈琅耳侧时,留下温热气息勾勒出的晕染。而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大海般拥抱了他们,将他们封锁在无人打扰的独立时空里。
触感如流水般划过他的肌肤,唤醒一阵又一阵未曾体会过的悸|动。镜中的自己渐渐低/伏,轮廓隐匿于光影深处,如沉入深海,却留下那一抹灼/热,蜿/蜒滑至沈琅的下/腹/处。温暖的气息与湿/润的触感骤然贴近,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未抽身。
因为对方吐/息而不自觉地绷紧,皮肤被唇间的热度点燃出一条无形的细线。像一片柔软的风掠过海面,又如春雨细密落在干涸的土壤之上。每一次贴近,都拉长了那看不见的弦,将他的感官引入一种缠/绵/悱/恻的酥。麻/感。
他闭上双眸,深陷在柔软而包容的黑暗之中。对方的手指随动作滑动着,在紧收与舒适之间徘徊,而又总是恰到好处地越过那个临界点。每一次接触,像暗潮涌动般激荡在全身,未曾言语,未曾抗拒,他只是沉默,静静体会这连理智也无从拒绝的连结。
舔/舐的动作犹如涟漪在湖心一圈圈荡开,带动他的思绪与身体交织成令人迷离的旋律。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触/觉,不是刺痛,更像是细小的电流流过肌肤——那熟悉而陌生的自己正缓缓侵入意识深处,像悄悄攀上的蔓藤,盘绕在他的骨肉之内。
气息间交/织着熟稔与默契,每一瞬间都带着颤动与亲/密,那唇/停驻时带来的炽/烈,反而更添深/入骨髓的快。。触觉仿若暴/露于无垠之中,时间虚化,形体漂泊,他不知这触碰是感受亦或更深重的印记。
低/伏的动作逐渐绵长,光滑的线条沿着一个看不见的弧线展开。指尖蜷缩,但无处落下。他是被动而主动的,甘愿陷入这由暗影构筑的深渊之中。无声的波浪自心间扩散,将理智冲散成一片模糊的余光。
脊|背无意识绷|紧,像是一根被悄然调动的弦,受不可见的旋律支配。他以为自己会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每一举动、每一处碰触,都像是植入了灵魂深处,直至让他放弃了每一次抵抗的想法。
被包|裹的热度带来一种被吞没的窒|息感,如深渊涌起的潮汐,层层叠叠、循序渐进地缠绕着他器|具,从理智边缘滑入欲。的深渊。“他”如同漫步庭院的游人,又如手工艺人修复一件珍贵器物,像是在燃烧又像是在疗愈。
对方抬头,目光穿过虚无看向沈琅,这一刻,“他”的面容一度模糊却像被什么撕扯般渐次清晰——那是沈琅自己,又不似自己。一模一样的眉宇,一模一样的深色瞳孔,但带着一种他本身所不具备的温柔,几近怜爱的神色。
沈琅低垂的睫毛颤动,如拂翅羽翼沾着月光。
彼此的节奏犹如一场毫无预警却步步递进的演奏,每一个动作都像埋藏已久却破土而出的本能。梦中的沈琅没有问“为何”,亦无需要问。
——就如星辰早已沉沦,他在无尽的虚与实之间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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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房间,温暖又刺眼,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醒来,但梦境的余韵却犹如潮水般未曾退去。
他缓缓睁开双眼,感到身体某处传来的异样触|感,那种温|热而湿|润的包|裹感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仍然置身梦境。
他垂下头,只见陈景言跪在地上,整个人埋首在沈琅的。之间,低垂眉眼,神情专注,以一种近乎痴|迷的姿态沉浸其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不知是晨露还是汗水混合出的微妙气息,与阳光交错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氛围。
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而后迅速燃烧起来。沈琅的大脑一瞬间空白,却没有立刻推开对方。这是一种介于现实与残梦之间的模糊状态,让他几乎无法分辨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陈景言察觉到上方投下来的阴影,他缓缓抬起头,与沈琅四目相对。他那双平日隐藏于镜片后的锐利眼眸此刻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占有|欲|的神色。他嘴角还沾染着。,却毫无避讳地舔去了那些痕迹。
“你……”沈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嗓音沙哑低沉,与其说是在质问,更像是一种压抑至极后溢出的喘|息,刚出口的话语便戛然而止。
“您醒了。”陈景言声音低哑,却平稳,不带一丝波澜。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维持着原本的位置,就连动作也没有暂停过半分,好像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一般。
第51章
那种。裹与吮。感并未随着梦境结束而消失, 而是愈发真实地环绕着他。
陈景言跪在他面前,埋首于他的。间,嘴唇紧贴着他的器/具。部, 。尖熟练地描摹着每一处细节。那张冷酷锋利而平日里却带着无害伪装的面孔, 此刻却显得异常专注而炽热。他的手稳稳地扣住沈琅的。部,,动作缓慢却又极具侵略性, 每一次。吐都让沈琅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快感。
本能驱使他想要抬腿推开对方,但身体仿佛仍被梦境所残留的不真实感束缚住。他压下心底翻涌而起的情绪波动, 用力吸了一口气试图稳定心神。然而,这样怪异又暧昧的一幕让他再难保持惯常的冷静。
“陈景言……” 话音还未出口便被另一阵强烈快。打断, 他喉结上下滚动,喘/息因。望而微弱颤抖的一丝尾音,而那些字句最终化作沉默散尽于空旷空间内。
“早安, 沈总。”陈景言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如常。他的手扶住了沈琅脚踝,从容不迫地调整了一个角度,让自己能够更加得心应手。
“……你在做什么?”理智似乎也因刚醒来的迷糊状态稍作退让。这句话更多像是一道质问, 又或者说, 更像是他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因为从始至终, 他都保持冷静——至少表面如此, 但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为何会对此情此景产生放任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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