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陆灼年微微倾身,缓声问道:“你心里好像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救沈青琬那次我就开始怀疑了。”
陈则眠没想到陆灼年这么敏锐,瞳孔轻轻一缩,整个人气场一下子弱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问:“怀、怀疑什么?”
陆灼年言简意赅:“事情尚未发生,你又如何知晓她会遇到麻烦?”
闻言,陈则眠心跳陡然加快。
陆灼年目光深沉凝重:“你有着我不清楚也查不到的信息渠道,我曾经怀疑是什么人派你来接近我,可后来想想又不像。”
陈则眠不敢说话了,缓缓低下头,双手不自觉握紧衣角。
陆灼年静静看了他数秒,才慢声询问:“陈则眠,既然你喜欢看爽文,那看到事情朝着你预知预期的方向发展,是不是也会有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爽感。”
陈则眠屏住呼吸,紧张得心跳几乎停驻,连血肉骨髓都在寸寸冻结。
最让人坐立难安的,不是陆灼年逼近真相的猜测,而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那是在高中课堂上看男频书,被老师发现并要求当众朗读;或者是手机里所有搜索浏览过的页面,全部公之于众的羞耻和社死。
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犹如被掀开底牌、被看穿灵魂。
游离在全书之外的旁观者,陡然被拽入这个世界。
书中人离他的最暗昧隐私的秘密一线之隔,几乎就要窥察到他最不为人知的卑俗爽点——
掌控剧情节奏和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
太羞耻了!!!
陈则眠不敢再看陆灼年,移开视线揪着羽绒服上根本不存在的飞绒,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我,”陆灼年轻轻扳起陈则眠下巴,注视着他的眼睛:“陈则眠,如果我想逼迫审问你,会有很多方法可以从你嘴里得到实话,但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和陆灼年对视的刹那,陈则眠大脑彻底停止运转,愣了足足十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陈则眠结巴了一下,说:“因为,因为你相信司法公正。”
陆灼年:“……”
陈则眠注视陆灼年,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声音飘得像一阵烟:“而且你是个好人。”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陆灼年拇指按在陈则眠下颌上,沉声道:“撕开冠冕堂皇的外表,每个人皮下都是扭曲交错的欲望,你不应该回避它,当现实走向与内心预设一致时,感到愉悦和痛快都是很正常的情绪。”
陆灼年如此开诚布公,陈则眠实在做不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谎。
陈则眠移开视线,低声说:“我就是知道你枪法很好,又赢过劳埃德,所以猜你不会输。”
陆灼年应了一声:“所以如果这次我赢的话,你就又猜对了,会觉得很爽吗?”
陈则眠轻轻点了下头,不自觉看向陆灼年的左手:“那你能赢吗?”
“放心。”
陆灼年终于放过了审问陈则眠,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
“会让你爽的。”
第32章
每天都和爽文男主呆在一起,陈则眠日子过得是挺爽的。
好吃好喝应有尽有,无论是要排长队的网红美食,还是要提前预定的高端私厨,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吃不到的。
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啊。
陈则眠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别墅内装了恒温系统,温湿度之精准堪比博物馆,即便在北风呼啸的寒冬时节也温暖如春。
他只穿了一件T恤和运动短裤,肚子上盖着软绵绵的羊绒毯,手边是私厨出品的手工糕点,还有一碗洒了各种果肉干果碎的酸奶奶酪。
好爽啊。
陈则眠晃荡着胳膊捞起勺子,舀起一勺奶酪放进嘴里,看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陆灼年一眼。
陆灼年也看了眼他。
陈则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陆灼年有点压不住笑意,勾了勾唇:“过来。”
陈则眠屁股没动,直接叼着勺子坐起身,以腰为原点往靠近陆灼年的方向一折,扒着沙发扶手,问:“有何吩咐?”
陆灼年没什么事,就是想叫他,但叫了如果不说点什么,陈则眠会不满地嘟囔一句‘没事少叫我’之类,下次再叫会先问清干什么才肯动,就没这么容易叫过来了。
所以陆灼年随便问了一句:“点心好吃吗。”
“好吃,”陈则眠长手一伸,把点心盒捞过来:“你尝尝。”
陆灼年左手已经拆线了,没办法再借口手不方便骗陈则眠喂自己,只能亲自抬手捻了一块杏仁酥吃了。
陈则眠把点心盒放在陆灼年手边,腰一倒又躺回去了。
他摸出手机,点开未读消息,‘卧槽’了一声又弹了起来。
陆灼年看过去,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那个劳埃德又找事,非逼着闫洛和他比枪。”陈则眠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向陆灼年:“你手恢复得怎么样?今天能去干他吗?”
陆灼年淡淡道:“可以,如果你很想的话。”
陈则眠立刻起身,拽陆灼年起来去换衣服出门:“我太想了,忍他很久了我都!”
*
枪王之子劳埃德和小说中那些挑衅男主的配角共用一个人设——
高大、俊美、有名、傲慢、自大。
用成语来讲是眼高于顶,倨傲无礼。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人、没有礼貌。
“你是闫家的儿子,为什么不会用枪?”
劳埃德居高临下,看着正在做数学卷子的闫洛,用英文说:“难怪闫家射击场声名渐落,连续好几年失去承办国际比赛的资格。”
闫洛最讨厌别人提起他和闫家的关系,紧抿着嘴唇,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
劳埃德遗憾道:“哎,看来陆灼年的AK射击场也是名不副实,连一个能陪我练枪的人都没有。”
闫洛深吸一口气,猛地把笔拍在桌子上。
刘越博按住闫洛的肩膀,起身看向劳埃德:“你不就是想练枪吗?我请你练。”
劳埃德的张狂并非外强中干,他枪法卓绝,不坠枪王威名,无论是飞碟射击、步枪射击、手枪射击还是移动靶射击都信手拈来。
而刘越博水平只是中等,甚至都不是爱好,只是和二代朋友们的社交手段罢了。
陪劳埃德玩了半个多小时,连飞碟射击规则都没搞明白,主打一个随性瞎玩。
结果没有悬念,一局比一局输得惨。
围观比赛的运动员和教练都是专业出身,很快就能看出了他不会,都很诧异劳埃德为什么要和一个业余到不能再业余的人比赛。
打探了一圈才知道,原来劳埃德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AK射击场的老板逼出来。
有了解前因后果的人讲述到道:“前年,劳埃德横空出世,囊括了全美大小射击奖项,却在L国的射击场偶遇了一个来这边买枪的华人,就是AK射击场的老板陆灼年。”
“陆灼年?!我听过这个名字,他打破了劳埃德的不败传说,我以为他是个运动员,没想到……”
“当时劳埃德见陆灼年十分懂枪,就约他等比赛结束一起玩一局,是非正式的比赛,但观众可不少,所有人都看到了劳埃德输得有多惨。”
“他在前一天刚拿了冠军,那天的娱乐赛本来是给他出风头的,还来了很多媒体。然后他就输了,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过路人。”
“我说怎么马里布锦标赛之后,劳埃德就状态不佳,屡战屡败,原来是心态崩了。”
“难怪劳埃德一定要见陆灼年,原来是想和他再比一场。”
“对,陆灼年不是运动员,想和他比赛没那么多机会,这次也是正好在华国,还是在陆灼年的射击场……劳埃德哪里是想比赛,他是想把前年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众人议论纷纷间,场地内的比赛也是连番进行。
刘越博迎来了他的十连败。
这样毫无悬念的比赛一点意思也没有,观众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喊话道:
“这就是AK射击场的水平吗?”
“能不能来个会玩的?”
“华国禁枪,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摸过枪,这位能玩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观众席上,华国的射击运动员脸色愈发沉重,要不是教练按着,真想冲上去和劳埃德比试一番,就算不能赢,也好过被人这样嘲讽。
劳埃德放下手中步枪:“整个射击场连个懂枪的人都没有,我真替陆灼年感到悲哀。”
刘越博也放下枪:“你在悲哀啥,我又不是AK射击场的。”
众人:“……”
劳埃德脸上表情空白一瞬:“那你是谁?”
刘越博说:“我就是来这边玩,顺便给弟弟补习数学。”
劳埃德皱起眉:“你是数学老师?”
刘越博有问有答:“不是数学老师,我就一大学生,路过的。”
现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所以说枪王之子、L国重金聘请的教练、出场费高到离谱的劳埃德,在射击场陪一个路过的大学生玩了半个多小时枪?
关键这个大学生还菜得离谱。
劳埃德还真是很容易和路人产生联系呢。
“你说要找一个陪你练枪的人,正好我也没啥事,就陪你玩玩呗。”刘越博满脸无辜,仿佛他只是好心陪玩,而不是故意耍人,还大方地接过账单签字:“劳埃德先生远道而来,今天的子弹我请了。”
是那点子弹的事吗?!!
劳埃德有火发不出,围观的各国运动员也是浪费了一个小时训练时间,看了一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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