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陆灼年虽然还在试图讲道理,但逻辑已经完全被陈则眠带偏了:“那不是出于对你负责的角度考虑吗?你都同意以后可以和我做了,我喜欢你却还不告诉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陈则眠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我不用你对我负责。”
这么明显的一副拒绝交流姿态,就连陆灼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鸵鸟龟缩成了球,藏在自己的壳子里,仿佛只要把头藏起来,就可以无视全世界。
陆灼年血压飞速升高,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耳鸣。
现在他已经不是想和陈则眠吵架了。
他简直想和陈则眠打一架。
陆灼年忍无可忍,一把抓住陈则眠的胳膊,把人从汤池里捞了出来,用浴巾兜头包住,拽着他往休息室里走。
陈则眠踉跄了两步,手腕被陆灼年强悍有力的手臂紧紧钳住。
透过浴巾晃动的缝隙,陈则眠看到汤池边溅出了不少水,两个人都赤着脚踩在上面,他怕两个人滑倒,就没再继续挣了,只是问陆灼年要干嘛。
陆灼年闭口不言,行动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违抗的强势。
陈则眠骂骂咧咧了两句,嘴上反抗得厉害,身体倒是没有再挣扎。
这种湿滑地面非常危险,一旦摔倒,大多都是往后摔,很容易磕到后脑勺,陈则眠小时候就在浴室里摔过,差点没磕出脑震荡,吃一堑长一智,晓得其中利害。
他把脑袋上的浴巾扯下来,低着头走得很小心,直到脚踩上柔软松厚的地毯,才继续和陆灼年吵架。
陆灼年没有和陈则眠吵,直接把人推进房间,反手锁上了休息室的门。
陈则眠才说了几句,忽然一阵失重,被陆灼年抱起来,放到了藤编躺椅上。
“……”
陆灼年单手撑着椅背,覆身俯视被困在身下的陈则眠:“怎么不骂了。”
陈则眠屈起一条腿:“你到底要干嘛?”
陆灼年乌沉沉的眸子里闪动着怒火,语气中充满了危险气息:“你觉得呢。”
陈则眠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瞧向陆灼年,说:“你看,我就知道你还是想做。”
陆灼年气笑了:“陈则眠,你冤枉人也看看日子,我今天吃了帕罗西汀。”
陈则眠这才想起来帕罗西汀的副作用,恍惚了一瞬,眼睛情不自禁地往下瞄:“真的能抑制吗?”
陆灼年气定神闲:“你要看看吗?”
他们泡温泉并没有穿那种泳裤,而是都穿了速干材质的温泉套装,裤子的长度跟运动短裤差不多,在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不是贴身的,很宽松,所以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陈则眠好奇心旺盛,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
还是很大很热。
陆灼年语调平常道:“摸出什么来了?”
陈则眠说:“假药。”
陆灼年忍不住轻笑一声:“我吃过很多有这个副作用的药,但只有你藏起来的那些帕罗西汀效果最好,进口药厂的药不好买,你到底藏哪儿了。”
陈则眠眼珠动了动:“不告诉你。”
陆灼年气得有点头晕:“问你要帕罗西汀你不给,转头又说我是为了跟你做。”
陈则眠反驳道:“我可没怎么说。”
陆灼年扳起陈则眠的下巴,端详着那张漂亮的脸,怎么都想不通看起来这么机灵的一个人,为何会有那么奇怪的脑回路。
他简直没脾气了。
陆灼年起身走开两步,背对陈则眠,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对你说喜欢,就是为了睡你。”
陈则眠坐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休闲服换上:“是你自己说的。”
陆灼年转身看向陈则眠:“我说什么了?”
陈则眠套上休闲服,把当时陆灼年说萧佲兀的话重复了出来:“你告诉我不要信他说了什么,还说这些GAY为了骗人上床,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陆灼年:“……”
第78章
“我教他怎么防别人,结果他用来防我。”
陆灼年衣着整齐,坐在温泉酒吧的落地窗前,垂眸就能看到楼下正在和萧可颂一起做水疗的陈则眠。
他看了两秒,收回视线,转眸看向对面的叶宸:“很好笑吗?”
叶宸知道自己不应该笑。
但他真的很难忍住,因为实在是太精彩了。
陆灼年头痛欲裂,已经无力动怒,只是撑着额角看向叶宸:“笑完了吗?”
叶宸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压住笑意:“我觉得至少他……”
才说了半句,叶宸又停下来,偏过头闷笑道:“对不起,再给我半分钟。”
陆灼年面无表情。
叶宸抿了杯威士忌,继续说刚才讲到一半的话;“至少他把你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陆灼年并没有被安慰到,似是感慨似是喟叹:“我不懂他。”
叶宸言简意深:“他对你的吸引力,不就是来自‘难懂’吗。”
陈则眠就像一把沙子,捧也捧不起来,抓又抓不住,这种难以预测、难以掌控的不确定性,令陆灼年为之无力,亦为之着迷。
陆灼年出身高贵、家世煊赫,能够呼风唤雨,能够掌控一切。
可陈则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那么的不可捉摸、鲜活明朗,一举一动都让陆灼年惊讶、惊骇、惊喜。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让死水流动起来,让他平静人生有了波动。
陈则眠跳脱潇洒,自由随性,好似一阵飘忽不定的清风,或者一股生机勃勃泉水,强势地注入陆灼年一成不变的、稳定的、沉闷的生活,吹起一片惊涛骇浪。
叶宸倒了杯酒,冰块在酒杯中撞击出悦耳的声响:“等他变得好懂了,你就该觉得没意思了。”
陆灼年想说那多少也要懂一点吧,总是这样真的是太累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那是一种极其深沉的无力感,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又感觉好像哪里都是问题。
明明从过程上来看,他和陈则眠是有进展的,而且进展飞速,可不知为何一谈感情,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
这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充满BUG却能奇异运行的程序,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修补都不知从何下手。
不修还能运行,一动全面瘫痪。
陆灼年只能得出结论:“或许是我开口的时机不对。”
叶宸晃了晃酒杯,转眸看向陆灼年:“要听实话吗?”
陆灼年:“洗耳恭听。”
叶宸似笑非笑:“没有好时机,你什么时候开口都一样。”
陆灼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说。”
叶宸唇角小幅度扯了下,慢条斯理道:“他本身就是个极不稳定的人,会逃避关系束缚太正常了,而且要与你发展的,又是不为大众接受同性恋,你什么时候开口,他都能把话题给你搞歪。”
陆灼年沉默不语。
叶宸悠悠道:“他潜意识里就在回避,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理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表面是在搪塞你,其实是在糊弄自己。”
陆灼年:“说下去。”
叶宸旁观者清:“忽然被同性朋友表白,是谁都会被吓到,你想想看,如果是我突然跟你说喜欢,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你疯了,”陆灼年应了一句,又说:“可是我和你又没……”
陆灼年顿了顿,戛然而止。
叶宸挑眉道:“没什么?”
陆灼年语气淡淡:“没什么。”
叶宸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灼年一眼,话锋一转:“另外,你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做朋友可以不在乎身份差距,做恋人不可能不考虑这些,更何况还是同性恋人。
叶宸用词很直接,从客观角度分析道:“聪明人不会回应高位者的一时兴起,谁敢去用自己的前途去赌你的深情,今天爱明天不爱的,你们分手了你依然是陆家继承人、京圈太子爷,那他呢?他还在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陆灼年眉峰轻动:“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叶宸说:“这只是我个人的考量,陈则眠的性格……会权衡,却不会因为这个放弃感情。现在的难是他根本不肯正视这个问题,你和他怎么说,他都有理由和你乱搅。”
陆灼年深以为然,表情没有半分变化:“那他就是这个性格,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宸忽而笑了:“你确实没什么办法。”
陆灼年瞥向叶宸:“你有?”
叶宸缓缓靠回椅背,游刃有余道:“逼他看清。”
陆灼年把酒杯往前一推,突然说起来别的事:“你家猫还在你杯子里喝水吗?”
叶宸:“喝。”
陆灼年面无表情:“你怎么不逼它去猫碗里喝。”
叶宸:“……”
陆灼年用陈述的语气反问:“你连猫都舍不得逼,给我出的主意是让我去逼陈则眠。”
叶宸无语地看了陆灼年一眼:“我都说了你没办法,是你非要问。”
陆灼年说:“再想一个别的。”
叶宸略微思索几秒:“你去留学吧,你们现在距离太近,都没有人敢招惹他。”
圈子里的人向来拜高踩低,等陆灼年出国走了,那些个小富二代们随便上上嘴脸,陈则眠就知道有人庇护有多重要了。
陆灼年冷肃道:“他只会把那些人都打了。”
叶宸轻笑着说了句‘也是’,又接着出了个主意:“钓鱼也不能一直抻着线,你真的可以借着留学冷冷他,等他自己来咬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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