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柿宴甜
其中一只是设计师私藏,另外三只是定制图纸,需要等待加工。一枚蓝宝石,一枚红宝石,两颗璀璨无比的鸽子蛋,各种大小都有,包括了婚戒用、日常用、私藏用等等用途。
能现在拿到手的这枚是古戒,黄铜红宝石戒指,历史已经超过四个世纪,价值连城。它被保养得极好,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典、优雅和华璨。
不知道为什么,卫时琛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把它送给荆榕。红宝石神秘而火热,黄铜古朴,环戒的橄榄枝纹路生动而细腻,它足以成为卫时琛送给他的一份礼物,一个标记,一份契约。
无边的美丽和璀璨。
美丽的东西永远是令人心情愉快的。设计师小心翼翼地进行了超声波冲洗,随后将戒指递给卫时琛。
卫时琛认真接过戒指盒,拿起这枚红宝石,转向荆榕。
荆榕和他坐在一起,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卫时琛轻咳一声:“请把你的手伸出来,先生,让我为你戴上我挑选的戒指。”
荆榕完全依照他的心意,交出了左手。
卫时琛将戒指小心而轻缓地推入他的无名指,那是已婚的代表。
虽然早已知道这个环节会有家人的掺和,不过很奇异的,卫时琛这一次也没有觉得吵闹和烦人,彩纸和气球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飘起来,大家的欢呼声填满了这一刻,而荆榕温柔地望着他:“谢谢你,我很喜欢。”
卫时琛也感觉自己的心被热流填满了,像是有什么植物的枝叶舒展开来。
他低声说:“原来这就是人生时刻。”
影片里对人物的展现方法通常用时刻来划分,一个时刻,几个机位,几次片段,都已经被剧本定格。
而这一次,他实际切身地体会到了:从出生起就陪伴他的艺术之神,终于也眷顾了他的命运。它降临在了镜头之外,他真实的生活中,而他为这样的获得感到无比的快乐。
许清茵女士拿着手机,满脸笑容地询问道:“外界不能发我知道,不过我可以发我的朋友圈吧?”
卫时琛和荆榕:“可以可以。”
事情到了现在,哪怕是许清茵女士也快要憋死了!
她对着荆榕手上的戒指拍摄了一张,又要求加入了卫时琛的手,编辑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朋友圈。
“为我们家两个年轻人准备的礼物!多喜临门!”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许女士的朋友圈是各界商业大佬、投资人、各界高层都看到了,虽然这条内容的指向性非常模糊,但大家毫无疑问地准备往年轻人的婚事上猜测,纷纷赶来询问。
“是三公子的喜讯吗?”
“是三公子求婚成功了吗?恭喜恭喜!”
“是不是三公子求婚成功加上《帽人》大爆了?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投资人,恭喜恭喜啊!”
许清茵女士恢复了神秘莫测的微笑表情。
哈哈!
想不到吧!
是她家老六铁树开花了!
*
他们在意大利逗留时间不长,没有过夜,卫三大学在意大利念的,当了半个下午的地陪,和荆榕一起简单逛了逛。
而卫时琛已经完成了选钻戒的重大项目,他立刻在沙发上躺下等待回家的飞机。
并等待一个记者。
一个靠谱的记者。
想到这里,卫时琛突然心念电转,爬起来拿出手机。
没有任何犹豫,他给何助理打了个电话。
“上次我们在冰城的那个记者,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何助理正在国内休假,一头雾水:“有,怎么了?我前几次还看到他了。”
“你告诉他,就说是偷偷告诉他。”
卫时琛说,“送他一条独家,我们允许的。今天凌晨三点可以在笙城机场蹲到《帽人》的导演。”
卫时琛以安排剧本的语气描述道,“他手上多了一颗鸽子蛋,很漂亮,一定是他对象送他的。”
何助理:“。”
“好、好的老板。”
太好笑了吧!!
这是何助理憋笑最痛苦的一次!
第264章 暴君导演
就这样,莫名其妙被送了一条独家的林记者一头雾水地在冷门时间拍到了荆榕。
荆榕航班稍微晚点,抵达时间是凌晨四点,哪怕是国际航站楼,此时此刻也清冷得可怕。
拜托了,笙城这个可怕的冬天天气,活着就很困难了,哪怕街上有人裸奔都是不会有人凌晨四点来拍的!
除非是阿苏。
林记者本人也是电影迷,《帽人》的辉煌已经被他尽收眼底,他自己已经把电影看了好几遍,当然恨不得自己有机会亲自采访荆榕。但是很可惜,电影节去了好几次,首映也买了票,却一直拍不到!哪怕是凌晨四点的笙城冬天,也完全值得忍受!
荆榕下机时身边没有其他人。出于隐私保护考虑,卫时琛和其他家人共乘另一班航班,再加上荆榕本身也有一些合同和协议需要回来处理,故而早一些到达。
他看着表往前走,拿完行李出机场,虽然戴着口罩,但趴在防护带上的林记者立马一个激灵。
“荆导?荆导,阿苏,是你吗!”
林记者这一瞬间已经完全忘记本职工作,虽然有何助理透露的消息,但他还是要花一些时间咀嚼这天大的馅饼:“是真人吗?”
荆榕闻言看了看,根据人流量判断为不用逃,可以放慢脚步。
他并不认识林记者,不过他已经看到了林记者独自一人挥舞着天价电影周边向他冲来了。
“可以签名吗?这是我拜托人代购的电影海报,签在这里。对,谢谢!!!”
“这里也可以签一下吗,这是随合先生的原著,首印版!”
荆榕“咦”了一声:“随合先生自己都没有首印版。”《帽人》作为短篇小说集的一篇刊印时,一共就卖出去六本,是非常非常早的事情了;不然大世界的人也不至于特意下单来请他抄录。
这无疑是真爱粉了。
荆榕问道:“您贵姓?”
林记者有点激动:“免贵姓林。那个,荆导,我是记者,你可不可以……”
他没说完,荆榕就说:“可以,去麦当劳说吧,太冷了。喝杯牛奶吗?这个点可能不供应咖啡了。”
林记者:“!!!”
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冻傻了,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好像点燃火柴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这是他可以遇到的情况吗?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荆榕一边走一边给他签。其实按电影上映后的常例,他是不签名的——为了防止灰色的利益链滋生。但现在的情况可以不一样。
荆榕写了TO签给林记者。
只要签名对象固定,私人收藏性质唯一,那么被倒卖的可能性就接近于无了。这个湿冷的黑暗的凌晨,荆榕不介意请一位陌生的观众朋友喝杯麦麦牛奶。
“这个点还在拍,太辛苦了。”荆榕下完单,接过纸杯,给林记者送了一杯,他眼睛忽而微微眯了一下,随后勾起唇,有一些特别的注意,“你来过首映式,对吗?”
他完全脸盲,但是他对林记者手持的那一款标志性的拼装相机有印象,很有个人风格的拼接选色,对镜头的选择也是他欣赏的。
林记者受宠若惊:“是的是的,我收到了发行方的邀请,那天我在第三排……”
说到这里,林记者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急忙确认设备状况:“您现在有空吗?可以稍微采访一下吗?”
荆榕说:“不着急。至少等身体暖和了再说。”
他这话是对林记者说的,后者的确冻得够呛。
整个店里空空荡荡,除了自主点单机器人,就是飞机晚点的旅客,再惨一点,就是在角落里凌晨加班的社畜。
荆榕本人也是舒缓闲适的,年纪很轻,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度假般的沉静从容。
他要了一份薯饼,一份炸鸡翅和一份蔬菜沙拉麦芬,给林记者也要了相同的一份。林记者一边吃一边在内心泪流满面。
一个荆榕,一个卫时琛,做导演的人总是能给他们这一行的人送来温暖。
有的导演会为拉拢人情关系而送记者和工作人员礼品;但其本人常常可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真正有亲和力还自然不做作的完全是少数。
也不知道荆榕当导演时是什么样,有这种人当老板一定很幸福吧?
“您去意大利是为电影的海外放映事宜吗?”林记者一边啃鸡翅一边掏出手机记录。
一定不是!
这招是以退为进!
他都已经看到荆榕手里的戒指了!
首映式留下的严肃和控场的印象太深刻,他有点不太敢造次。
“不是,是为一点私事。”荆榕握着纸杯,无名指的红宝石戒指已经大大方方展示了出来。
林记者就是为这个来的,他迅猛地拍了许多张,而且大胆地退后几步进行拍摄,营造出一种偷拍得逞的感觉——记者这种偷感也是引起大家八卦的特殊动力,偷感是八卦照片的灵魂!
“谢谢谢谢。”林记者也在心里感谢了何助理,虽然他不知道卫时琛的助理为什么要给他透消息,但他觉得,一定是卫家为了推新生代导演而做的某些神秘的布局吧。
“是和家人一起去挑礼物了吗?”林记者按捺着激动,都知道荆榕已婚,此行必定是去陪荆夫人,他问道,“感觉怎么样?”
荆榕说:“挺好的。你可以再拍几张。”
林记者:“?”
荆榕说:“我想他喜欢看和他有关的新闻。这个戒指是他送我的,鸽子蛋,很漂亮吧。”
林记者措手不及。
不是,哥们,你……
距离感的产生和消逝都太迅猛了啊!这是什么小学生一样的炫耀语气啊!他还没做好面对阿苏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