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第208章

作者:柿宴甜 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中学的假不好请,虽然时玉有成绩和家底的双重BUFF,但明面上的功夫还要做一做,尤其时玉这个班主任十分负责,正好是期中考试时期,免不了还要坐下来唠一段。

老师年纪大,荆榕也给与相当的耐心和尊重。

“王老师好。我来给时玉请个假。”荆榕说道,“他身体不太舒服,我带他回去休息休息。”

“哦,荆先生啊,您坐!”王老师戴个老花镜,口条还清晰伶俐,十分热情大方地关心道,“时玉又不舒服啦?”

“嗯。”荆榕面容凝重,“实在是没办法,入学时身体就不好,医院那边也是说要经常复查。我也是刚出差回来,好久没见他了,得麻烦您批个假。”

王老师正好接下来没有课,他慢腾腾地拿请假条出来签,签到一半突然就想了起来:“哎,您工作忙是吗?正好我们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您看过时玉的成绩没有?”

“还没。”荆榕倒是也不着急,他也靠过来,看王老师给他抽时玉的试卷。

王老师把试卷递给他,语气中充满了喜爱和欣赏:“看看,看看,真是聪明的学生,我带过这么多年最聪明的,字儿也漂亮……”

荆榕发挥着作为家长的职能,尽职尽责地听着王老师的点评。

时玉在外面吃着淀粉肠,默不作声地凑近到角落偷听。

第一句就听见了荆榕含笑的声音:“嗯,他的字很好看。卷面干干净净的。”

“没打算去比个赛?”

“看他意愿,我们家不要求这个,他开心就好。”还是荆榕的声音。

很平常的对话,隔壁班班主任则正在训一对操场散步被抓的恋爱小情侣,女生还在外面等着,男生先被叫进来训话。

荆榕拿到请假条,刚出门还没有一步,就听见身后隔壁班老师顺势转移了话题:“也学点好的,看人家时玉,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每天情书都收一大堆了吧,怎么人家不谈恋爱?”

那男生还顶一句:“时玉又没有喜欢的人。”

听语气很愤愤不平,显然时玉已成全年级男生公敌。

荆榕听见这句话,出来时就笑了,时玉看见他还笑,脸垮了一下,表情更臭了。

“假条搞定。”荆榕用手指夹着假条,对时玉挥了挥,“饿不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时玉不是很想吃,但是他也没有说话。荆榕早已发现这个小孩不舒服的时候自己都搞不清怎么回事,他拉了拉时玉,说:“走,陪我吃点。”

昨天单位的人正好分享了几个吃饭的新地方,荆榕挑了一个和时玉没去过的,绕了八公里去吃烤鱼。

工作日这个点出来吃饭的人几乎没有,荆榕和时玉独坐一间包厢,要了一份荔枝香辣烤鱼,配了几个小涮菜。

烤鱼很香,肉质烤得外焦里嫩,鱼肉细嫩无刺,肥而不腻,红油葱花里裹着酸甜果香,好吃到能连干三碗晶莹的米饭。

时玉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转好,话也不说了,本来说是陪荆榕吃,结果是他自己吃得头也不抬,畅快猛吃三碗饭。

荆榕开了可乐递过去,等时玉吃得差不多,才问:“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时玉吸了一口冰凉爽口的可乐,拿纸擦擦嘴后说:“午休做了一个噩梦。”

时玉把午休时的梦告诉了荆榕。

荆榕认真听着。

时玉这几年来做噩梦的频率已经很少了,为了不影响他的身体,后续一些异次元的事件,荆榕都拦了下来,没有把时玉带进去,只有他的生存技能训练还在坚持。后来只有变天时,时玉容易受影响,连夜睡不着或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只不过这个梦,是这么多年来最奇怪的一个。

626一听这个梦境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哥,这是什么情况?”

荆榕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他只用平常的表情略微想了一下,随后说:“好,别担心,这几天你在家里呆一呆,我去查查。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很及时。”

时玉点了点头,他扒了一口剩下的饭,随后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大裂缝查得怎么样了?”

荆榕说:“还在找。不是很好找。不过我们已经在尽力缩小范围了。”

次元裂隙是没有形状和大小的,它可能藏在一片草丛里,也可能在天上,可能巨大得足以吞噬冰川,也可能细小如同蚊蝇。

这几年来,荆榕已经查了许多,事实上他们已经将范围缩到了极小,而且这个途径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自从四年前那几起事件之后,全国乃至全球,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类似的事件。安全局的人将所有时间出现的地点和可能性进行了连线,结果发现遍地开花,根本没有规律。

是荆榕首先提出了水循环。

在所有人都神棍着,认为那些怪物的刷新点是随机的时候,的时候,荆榕的思路却是最唯物主义的,那样短时间内循环全球的途径,只有水,故而他们锁定了洋流与云层。

事实上,他们的飞机和轮船也的确在大西洋海域里捕获过巨幅的粒子波动,但是每一次显示的位置都不一样,事情在有了转机之后再度进入停滞。

大西洋海域太遥远了,他们没有办法使用更强硬的办法深入那里探究,因为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变成政治事件,这是客观条件上的限制。

这些进度,荆榕没有跟时玉提,时玉也没有主动地问过他。

烤鱼红红火火的汤在面前咕噜噜冒着泡,这一刹那,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感应到了四年前的某一天,时玉第一次问出分离的那个夜晚。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顿饭吃完,荆榕开车带时玉回家,时玉先提出:“我想一个人睡会儿。”

“好,在你房间吗?”荆榕问道,“我给你换新晒的被子。”

时玉摇摇头,他指了指外面:“我想去帐篷里睡觉,可以借你的电脑玩一下吗?”

“当然可以。”荆榕起身去拿那个笨重的大电脑,和冰箱里的柠檬水一起送到外边的帐篷里。

时玉抱着书包等在帐篷外面。

荆榕问道:“要我陪你吗?”

时玉摇了摇头,表情又变得有些低落,眼睛往下垂,看得人心里很柔软。

时玉升初中之后,有时候会一个人回房间睡觉,大部分时间是不愿意影响出差倒时差的荆榕,小部分时间是需要独处,只愿意和626安静地躺着看天。

少年一样有自己的秘密和心事。

荆榕站在窗前,和626一起看关闭的小帐篷。

626拿抹布擦着窗:“兄弟,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的,很难猜透他在想什么,妈的,我怎么有点惆怅呢。”

不过说到底,时玉一直都是这样。聪慧的孩子自小就有秘密,心思深沉如成人,只不过以前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和荆榕分享,现在有另一部分,因为成长而变得难以诉说起来。

比如依恋,比如不舍得,比如仍然和童年时一样的爱掉眼泪和离不开家。

626踌躇了一会儿,说:“兄弟,其实小孩哥的这个梦境指向很强,你觉不觉得。”

荆榕回到沙发边坐下,说:“是。”

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时玉的天赋,当时玉开始形容的时候,几乎可以确定他梦里的那个目标在海里。他们可以排除掉一半的搜索范围。

626继续回想:“那,为什么会有心跳声呢?”

“鱼有心跳。”荆榕只简略提了提,就锁定了接下来的范围,“也可能是海底的地动,有许多频率可能会被误认为心跳。”

“那接下来的搜索范围就是。”626开始麻利地检索内部已有的资料数据,“大西洋海底的地震数据,板块运动数据,火山分布,还有一些不明的比较大的震动……我去偷一下其他国家的海底监测数据,预计计算时长:三小时。”

626开始辛勤工作,荆榕的工作电脑被时玉借走了,他靠在沙发上,安静看着外面。

他们今年种的蝴蝶兰开得很好,种出了混色,花圃里姹紫嫣红一大片,奇香袭人,快到傍晚时,天幕中那令人不快的沉红色才慢慢散去,风也凉爽下来。

时玉两个小时之后从帐篷里出来了,表情也恢复得和平常一样,看起来睡一觉和天气变化很好地抚平了他的情绪。

两人下午两三点吃了一顿饭,晚上没有打算做饭了,荆榕原本和时玉一起在客厅打游戏和闲聊,不过中途时玉说自己饿了,跑去煮了一包泡面,要和荆榕分享。

是时玉最喜欢的香辣牛肉泡面,通常是由荆榕来煮,因为荆榕是真会顺便往里加点自己做的牛肉卤,时玉很少对厨房产生兴趣,今天算是十分破例。

一碗泡面,一人一半,时玉还煎了一个蛋,不是完美溏心蛋,但没有煎破,很完美。

“不想多洗一个碗,就这么吃吧。”时玉说。

荆榕没有反对,他们俩一人一双筷子,头碰头地吃掉了这碗面。因为都不饿,所以吃得比较慢。时玉不爱放油,面汤很清澈,小麦的香气很浓。

吃完后,时玉又迅速站起身,把碗拿去厨房洗了。

他要换下今天去外面睡过的睡衣,时玉收拾好衣物,顺便问了荆榕一句:“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626:“反常,兄弟,十分的反常。”

洗衣服晾衣服这件事,通常他们是各做各的,遵循彼此独立的原则,偶尔的时候时玉才会用帮忙浇花之类的事,找荆榕兑换一个小吃,不过总体来说,在家里没有什么谁必须做家务的铁律法则。

“怎么了小孩哥。”荆榕笑着站起身,跟在他身后,“无事献殷勤,我看你有求于我。”

时玉又垮着脸瞪他,有点生气,但也没有认真的生气:“我在做好人好事,因为看你上班很辛苦,还要带一个很任性的小孩子。”

荆榕故作惊讶:“任性?谁任性?谁这么说?”

时玉的声音还是硬硬的:“我。”

“怎么会。”荆榕笑了笑,说,“我不想控制你,所以不会觉得你任性。你是天下最聪明、正直、勇敢的小朋友,我的愿望就是把你养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记得周光光为什么出了事吗?”

“嗯,记得。”

“我希望你变成一个有向前走的勇气的人,虽然你本来也是。”荆榕说,“而给你这样聪明的好孩子以勇气的最好方式,就是什么都给他。”

因为是他家的小朋友,所以注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注定拥有与常人不同的一颗心。走出昏暗无光的年月里,走出被世间要求的一切匮乏的感觉,才是日后面对生活的勇气。

那将是没有人知道何时结束的一段灰暗时光。

比起任何的生存技能,心底的快乐泉眼打开,这是最要紧的事。就像他不要求花如何,他不要求树如何,他只给它们最好的养料,最充裕的阳光,接下来怎样都好,哪怕不想开花也很好。

时玉说:“那我要跟你提要求了。”

荆榕表示洗耳恭听:“你说。”

“我明天自己一个人上学,我在电脑里给你留了一些信息,等我去上学了,你才可以打开电脑。”时玉认真地说,他眼睛里的光很坚定,“今天我来洗衣服晾衣服。”

荆榕认真听着,点头答应:“好。”

时玉抱着衣服走到洗衣机前,倒入洗衣粉,随后按了按钮。水流的声音很快充满了房间,滚筒开始旋转,家里的生气和之前的每一个夜晚都一样。

时玉蹲在地上,专心地看着洗衣机里的漩涡。

荆榕在他身后看着他,寂静持续了一会儿后,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会回来的。”

“嗯,我知道,我们拉过钩。”时玉的表现异乎寻常的冷静,他背对着荆榕一动不动,声音也很稳固,他很懂事,完全不会哭闹,因为已经得到过足够的陪伴与关怀的感觉,

他尽力表现得沉稳以让荆榕放心。“你要注意安全,很完整地回来。”

荆榕笑了:“保证完整,玉总。”

感受力太强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也不需要更多的告别。他们的相遇和离别都是突然的,好像突然袭击进入生活的闪电,只有相处时的每一个片段,仍然深深地牢固地扎在心里。

就像荆榕说的,变成了种子,长成了树,而非死去的石子。一名为离别,另一名为爱。

荆榕遵从时玉的要求,晚上和时玉分开入睡,并且第二天没有主动送时玉去学校,时玉自己很早就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