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 第156章

作者:柿宴甜 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轻松 穿越重生

餐厅旁边的啤酒桶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他正在吃着一份黄油面包和干酪,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一半的书。

老头子注意到他的视线,说道:“您好,有人帮助您吗?这个天气的货船上,或许你不应该乱跑。”

阿尔兰·瓦伦丁礼貌地说道:“这是我可以乱跑的时间,先生,我来拥有我的洋葱烤肉。”

老头子说:“噢,天哪,你不应该选择这东西,他们最新的洋葱没有运过来,还留在船上的洋葱又老有小,你不如去买一份干酪。”

阿尔兰·瓦伦丁说道:“感谢您的建议,那么这家餐厅中卖干酪吗?”

老头子咧开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当然不,孩子,我正向你推销‘格纹裙奶奶’的货品,他们的干酪是前独立国风味的,长期只在船上卖,如果你想试试,在倒数第二层的船舱内可以找到他们的牌子。”

“多谢您的指点,先生,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阿尔兰·瓦伦丁礼貌地致意道。

就在这时,他的洋葱烤肉也烤好了,用生菜卷包着,滚烫地放在了他手中。他道谢过后,向二楼的甲板走去。

这艘船不同规格的舱室之间只有斜坡,这很方便他的出行。头等舱是空的,没有商人会奢侈地在赚钱路上掏出一大笔,用来特意享受,于是这艘船上卖的最好的是上等和中等舱室。

中等舱室比上等人多,大部分也已经休息,只有老头子提到的几个流动货品店还在旁边摆着。

阿尔兰·瓦伦丁来到“格纹裙奶奶”家,说道:“有没有前独立国风味干酪?”

“要切片的还是切块的?”摊主并不是穿格纹裙的老奶奶,而是一位穿格纹裙的年轻男人。

阿尔兰·瓦伦丁说:“切块,请替我包好。多谢。”

他付好了钱,等待了一会儿,对方就将切好块的干酪送了过来,只不过跟着牛皮纸礼品袋一起包装的,还有不小心漏进来的一张手写的东国文字。

“西秋李堪结叶洋盘”。

没有逻辑章法的一行字,写得歪歪扭扭,标注了字音和字义,好像是不小心夹在其中的初学者笔记。

阿尔兰露出一个微笑,问店主道:“您最近在学习东国语言吗?”

店主说道:“是的,我十分喜欢东国的文化,最近学了一点,实在抱歉,我将包装拆下来,给您换一份吧。”

阿尔兰说道:“不用了,多谢您的好意,我也十分喜欢东国文化,此去正是要在东国看一看我的双腿,我也正在练习东国的文字,这让我感到十分有趣。”

他拿着包装回到自己那一层所属的甲板中。

此时此刻,阿尔兰·瓦伦丁察觉到盯着他的视线散去。

这艘船上不止有他和他的人,还有他的敌人,他敌人派来的艳羡,他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进行着严密的监视,直到此刻才放松警惕。

只有阿尔兰·瓦伦丁知道,他已经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危险的接头。

他派出的这艘商船中所承载的最重要的货品,是一支修兰反战医疗组织所急需的研发样本,只要能安全送到对方手里,成千上万的命就能够得到拯救。但极端反独立组织并不这么想,他们数次干预这件事,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阻碍。

阿尔兰·瓦伦丁的加入,才让局势有了一丝波澜。

接下来的航程必将危险无比,即便是他,也要做好再也回不来的打算。

第94章 轮椅大佬

07

阿尔兰·瓦伦丁的船舱位于第二层客舱的中段。

这艘船并不是豪华型的,即便是高等船舱,也不如特等船舱那样宽敞,只是有幸是他一个人居住而已。

他的行李很多,是伙计随后拿了货票运上来的,是几个破旧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他让伙计们把多余的箱子全部放在了对面的床上,将中间宽敞的桌板支起来,上面足以放置充足的食物和书本。

阿尔兰·瓦伦丁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和买干酪时一起获得的东国纸张放出来,随后在文件夹里找出一叠雪白的纸张,拿出钢笔吸满了墨汁,开始誊抄。

阿尔兰·瓦伦丁实际上拥有多国语言的纯熟掌握能力,东国语自然在此行列之中。

“西秋李堪结叶洋盘”。

这样一行没头没脑的话在他眼中拥有直接的含义。

这是他根据东国的语言结构所设立的一种加密手段,即将真正要表达的语言文字按声韵拆开,换成单字,既具备加密的特性又不需要单独的密码本,但是缺陷是这样的信息一旦被拆开就会完全失效。

这一行复杂的字的真正的表意是:“修兰戒严。”

修兰区的独立早已完成,这句话中的修兰指行船卸货时必经的港口——反对派已经占领并控制了那里的港口,禁止任何医疗物资和火力弹药通过港口进入,以此封死包围圈中的三座城池,以这三座城池里的所有人民的姓名,来威胁修兰区的政要,让出他们所需要的利益。

目前修兰区港口正因战火而处于失联状态,这条情报很关键。

虽然阿尔兰·瓦伦丁并未和修兰区反战医疗组织有更多的情报交换,但他了解,这艘船里还藏着两个重要伤员,且有重要的情报进行传递。

只有阿尔兰·瓦伦丁是外人,可以介入这样的事端。

反修兰独立战线的敌人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一点。他们背后都有着威尔·卡星此类别国政要的撑腰和援助,但时尔洛斯目前还没有到派出专家援助他们的程度,阿尔兰·瓦伦丁拥有上一代情报部在战火中积累出的经验,也只有他,可以在这艘船上自由穿行而不露破绽。

一小时之后,轮船缓缓启动,向远洋行驶过去。

阿尔兰·瓦伦丁简单擦洗了身体,随后费了一番力气躺上下层的床铺。他今天在潜水仓里过度弯曲了脊椎,现在疼得有点让他冒冷汗,而且无法入眠。

他盯着头顶的床板,在剧痛带来的晕眩感中,清晰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四十分钟内,有五人经过他的门口,每个人脚步声轻重都不同,其中有一人体型较大,停留的时间略长,在听他门内的声音。过了片刻后,还有一道比较轻的脚步在他门口停了停,但停留时间并不长,仿佛只是在看门牌号。

这艘船上的敌人多得数不清。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藏着窃听器,任何时候都会有一双眼睛盯着你。

阿尔兰·瓦伦丁盯着床板一会儿,随后感到了浓浓的困意。

理智上他明白,其实这是身体在疼痛中作出的信号——他是被缓慢地疼晕了,但他并不打算对这件事做些什么。

这条脊椎已经折磨他已久,他会和以前一样使用它,它没有被折断的时候。

*

雾气沉沉的黑夜已经过去,浮沉一夜后,黎明到来,阳光透过窗照在桌面上。

船长用广播说道:“亲爱的旅客们,欢迎您乘坐‘雪莲号,这是一个美妙的上午,欢迎大家在甲板上走一走,看一看时尔洛斯海上的光芒。再有二十海里,我们就要能看见时尔洛斯海与棠梨海峡的交汇处,那里会有常年的彩虹奇观,只要有日光存在,彩虹就会永远存在。”

“如果您已经享受了美味的早餐,想必您也注意到了无处不在的航程必读事项:我们将竭尽全力护卫您平安抵达目的地,然而,我们在停泊时刻,会经历修兰港口、崔思丽港口、马蹄港口三个战区,本船均已取得抵港许可,但如同您登船时被通知的那样,当地组织口岸会对危险货物进行排查与清剿。”

“抗生素药品、糖类、硝酸甘油、止疼剂……以上等物品不允许带入岸边,如经发现,后果将十分严重,可能会危害您的生命安全。特此告知,雪莲号为您的理解与信任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阿尔兰·瓦伦丁直起身体,披上外套后坐回轮椅,推开房门。

白天的雪莲号比昨天晚上热闹得多,吃干酪的老头子不知所踪,只有一个报童兜里怀着满框的书,正四处兜售各国报纸,那里面少说有几百份,看起来沉甸甸的压着脖子,几乎要把这皮肤黝黑的孩子压垮。

“来一份报纸吗?都是上周的,东国、修兰区、独立联邦、逻起司……只要您想看,我这里应有尽有哦!”

阿尔兰·瓦伦丁披着西装外套,神情友好,微笑着对报童说:“有东国的报纸吗?”

“有,东国比较和平,这份报纸是新进的,日期最新鲜,四天前,您要看看吗?”

报童双眼黝黑的看着他。这个小报童是东国人,黑头发,黑色的眼睛。

这一切让阿尔兰·瓦伦丁拥有了莫名的好感。

阿尔兰·瓦伦丁笑了笑,随后说:“给我拿一份。”

他给报童递出零钱,报童将一份崭新的报纸交给了他。

阿尔兰拿着报纸在船上转了转,和人群一起观看了“彩虹”,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静静地在桌板上铺开白纸,把报纸放在一边,随后用钢笔认真地、一笔一划地描摹,每一道字迹都像初学者。

第一夜,第一天,相安无事。

他写字的过程里,一共有五人来敲过他的门,其中两次是船只上的零食侍应生,其余三次是陌生人,都称自己进错了房间。

第二天,船只抵达一个边缘小镇的港口,进行清洁、燃油添加和暂时的停泊。当地是一个政治和经济都处于边缘地带的小镇,物产也不太丰富,船上的商人们从凌晨起开始准备货物,打算在白天的时候摆摊售卖绡丝和皮革。

船上的生意因此会清闲许多,人流量也大大减少。

阿尔兰·瓦伦丁拿着誊抄的东国文字去了昨天的格纹裙奶奶干酪小店。

他们旁边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距离都很近。

他们所有的谈话都会落入外人耳中。

阿尔兰·瓦伦丁说道:“我想请教您这几个字的笔画,以这个字的构造来说,它应当如何更方便的被写出来呢?”

老板和他凑在一起研究,也显得满腹疑惑:“先生,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应当这样,您看看。”

老板将他的稿纸拿过来,随意圈了几个字,慢慢地,被圈出的字越来越多,他们讨论了一小时左右,将笔画理顺了。

阿尔兰将每个字的顺序都铭记在心。

他笑着对老板道别说:“真希望如此,希望到时候不会闹个笑话。如果有一个纯正的东国人教我写字就好了。”

老板也大笑着叹气:“谁不想呢!从前我以为卖报那小子能行,结果他说自己在马丁顿长大,他只会说,但不会写,能认出来的只有‘东国一周’的报纸抬头罢了。”

愉快的对话在此结束,阿尔兰·瓦伦丁不用回到房间,已经在脑海中拼出了完整的信息。

“今重伤联络员登船,准备接应。”

船已停泊了许久的时间。

阿尔兰·瓦伦丁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缓缓注视着口岸的闸门打开后的成果,人流汹涌的冲上岸,在大包小包里,好些人逆流回头,去取忘拿的包裹;当地人也有浑水摸鱼想上船的;本地人也在船下进行大声叫卖,如果有客人看中他们的货品,他们会用很长的竹竿将货物挑上来,因此臂力惊人,每个人都有着健壮的手臂肌肉。

阿尔兰·瓦伦丁并不是那种只会在船上睡大觉的人,他向当地人买了一些本地水果,又买了一些向他兜售的干柠檬,仍坐在甲板边晒太阳。

*

联络员“隼”,前独立国人,独立国分裂之后归属于铃兰联邦,原本是前独立国海军戍卫队的成员,后来他加入了维和组织,为修兰区的和平解放出一份力。

他手中握着几个重要战区人物去向的信息,而且他负责在敌人联络最密集的地方恢复我方联络,如今正遭到严苛的追杀。

口岸在下午六点关闭,所有的商人都要带着采买后的货物回到船上,等到晚上十二点,他们将第一次进入交战区的港口。

等到港口彻底关闭时,所有人的神情都出现了微微的变动。

阿尔兰·瓦伦丁坐在甲板上,缓慢地吃着一个当地的鲜苹果,他经历过专业的训练,视线没有变动,然而他能够感觉到楼下的报童看到了上船的景象后,震惊无措地看了他一眼。

有许多新的客人登船,有一些原本的客人离去了,然而“隼”的出现是如此清晰、明确,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隼”被极端组织的成员捆着双臂,押送入场,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整个人也鼻青脸肿,浑身上下至少有三处顾着,他跌跌撞撞地被一根麻绳牵着,进行了登船。

“不要乱看,先生们。”极端组织成员说着一口生僻的时尔洛斯语,“这是一个美好的过度,这一切和你们无关,希望你们都是懂事的商人,不要掺和进来。”

“隼”抬起他满是血污的脸,试图寻找同伴,释放出不要靠近的信号。但是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的眼睛已经瞎了,凝固的血将他的眼皮死死地粘连在了一起。

其他乘客不约而同移开视线,阿尔兰·瓦伦丁也移开视线,随后驱动轮椅,回到上层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