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柿宴甜
只要能干掉对方,他们就发达了!
“呼叫增援。”队伍末尾的人对身边的小弟下大了指示,“让老大再多派点人过来,二十分钟内,我们要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对方。”
二十分钟后。
荆榕俯下身,绳子不够了,他割断了某几个黑手党成员的皮带,用来给他们绑住手和腿。
华贵的宫殿一般的顶级房间现在像一个军火库。床边扔了一大堆缴获的武器。
626正在逐个登记这些改造过的新花样,并且不断地进行着惊叹。
“好会改,这把枪膛线改得很帅。”
“弹头也被改过,真会啊,这样改过后的弹头可以以螺旋状态穿过对方的身体,造成最严重的撕裂伤。 ”
626研究得很起劲,荆榕也很感兴趣,他拿着一把步枪掂量了一下:“仿裂-58改的枪型,漆面是金的,握把镶钻,主人有自己的追求,配这么一把枪很不容易。”
一人一统在这里愉快的研究着,只有靠墙被绑住的二十多个黑手党成员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荆榕。
二十分钟,一根撬棍,一个人瞬间干倒了一个精锐小队,而且他们的小队里甚至配备了重武器。
他们所有人的嘴都被塞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荆榕一个一个拆卸他们的枪械和装备。
“还有手榴弹。”
荆榕的搜查手段,这些黑手党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藏在隐蔽位置的药丸、刀片和微型武器,全部一件不漏地被搜了出来。
荆榕手里掂着那几枚手榴弹,在看起来是头领的一个人面前蹲下。
他面前的几人立刻闭上眼,露出宁死不屈的表情,其余的人面露凶光,已经在脑海中预演着反攻手段。
“可以给你们当家的打个电话吗?”荆榕问道,同时微笑着,“我只是想好好地度个假。”
“我知道你们有能力随时炸了这一层楼,但我想还不至于到这个底部。”荆榕说,“我们各退一步。”
他的眼睛乌黑而真诚,这个人的表情从他们开始观察他之后就没有变动过。
三分钟后,荆榕的大门再度被敲响。
这一次是彬彬有礼的敲门声——虽然门已经不存在了。门框都已经被炸歪,来人只轻轻敲了三下墙壁。
“您好,非常抱歉我们家族对您造成的困扰。”
来人文质彬彬,戴着眼睛,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复杂华丽的刺青,“我是莱茵家族的顾问阿里尔,前来处理今天的事务。希望您允许我冒犯地踏入您的门内。”
荆榕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于这个赔偿方案,您愿意接受吗?”阿里尔温文尔雅地跟他商量,“要是不愿意接受,也可以尽情提出您的要求。”
他只用扫一眼,就知道眼前人的实力不是等闲之辈。
黑手党讲求武力与法则,面对这个人,他们两样都占不了上风,这并不是黑手党的生存之道,更何况对方是东方面孔,他们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莱茵家族是吗?”荆榕坐在单人沙发上,简单喝了口茶,他把玩着手里的撬棍,说:“这根棍子很好,我希望能够拥有它。”
“没有问题,我们还可以为您打造一根新的。”
“不必麻烦,这根很趁手。”荆榕说,“除此之外,我希望您为我介绍一下附近地区的家族势力,尤其是艾斯柏西托的势力范围。您知道,我是云之联邦来的人,我对加尔西亚的黑手党文化很感兴趣。”
这是一个古怪而又让人无法拒绝的需求,任何当地的导游都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阿里尔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我会为您知无不言。”
荆榕说:“好的,那么就在这里说吧。我很愿意听。”
阿里尔随手指了一个跟他上来的侍应生,对方立刻端来冰镇的鸡尾酒和柠檬片。
没人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呼吸。被绑在一边的黑手党成员们已经浑身酸痛,眼冒金星,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声多余的哼哼。
“艾斯柏西托家族与我们的界限已经确立多年,我们不是友好家族关系,但也互相不侵犯。”
阿里尔注视着他的眼睛,“先生,我想您现在已经知道了,加尔西亚有两位艾斯柏西托先生。”
荆榕点点头:“我已经都见过了他们。”
“那么您很幸运,先生,即便在加尔西亚,许多黑手党高层也没有能力同时见过他们两位。”
阿里尔说道,“那两位是兄弟关系,但比起兄弟来说,更像是仇人。”
“阿尔·艾斯柏西托与索兰·艾斯柏西托都是上一代家主的亲生孩子,他们由不同的情妇生下,相差八岁,都得到了优渥的生活环境,他们两位成年之前都被送出加尔西亚,前往云之联邦读书。”
“不同的是,阿尔读完书后回到了他的故乡,回到了黑手党中,而索兰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没有回来过。”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被纪录和提起,毕竟艾斯柏西托家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
“上一任家主死亡的时候,首先是他的情妇们挑起了动乱,亚丽莎一枪崩了家主,独揽大权长达一年半时间,但另一个情妇斯嘉丽不满意她对家主遗产的分配,联合自己的儿子阿尔,找到一个机会将亚丽莎暗杀。用的是药物注射。”
阿里尔尽量简短地叙述完了这段历史,随后说道:“亚丽莎是索兰的母亲。她死后两年,索兰·艾斯柏西托回到了加尔西亚。权力已经稳固在阿尔和他的母亲手里,但是仍然被他硬生生挖走半壁江山。”
荆榕说:“听起来是一个复仇的故事。”
“不,先生,我很尊敬您,但我想告诉您,在加尔西亚,一切都只关乎权力。”
阿里尔说,“即便是我,也只与索兰有过一面之缘,他和他的哥哥非常不一样,他笃信丛林法则,是他让我们学会了,对于黑手党来说,重机枪比步枪要好用。”
荆榕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样也很好。”
他这话听起来十分惊人。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那么现在他在做什么?”
荆榕问道。
阿里尔停顿了一下。
荆榕说:“这违反你们的缄默法则,对么?”
阿里尔点点头,他缓缓地说:“我们并不愿意惹上索兰·艾斯柏西托。”
“那么我想换个话题。”
荆榕换了个姿势,问道:“他还有弟弟吗?七八岁左右。”
他回忆着他的小病人,“有雀斑,很瘦,蓝眼睛。”
他本以为这个问题会很难回答,没想到阿里尔立刻回答说:“他名下有一个孤儿院,那些孤儿为他传递情报,你说的是小亨利。阿尔方的势力最近正在找他,因为他窃听到了阿尔·艾斯柏西托与云之联邦的某些机密内容。”
“你们也在找他,对么?”
荆榕看着阿里尔,笑了笑。
阿里尔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是的,但除了死神,没有人能够从索兰·艾斯柏西托身边要人。”
“很感谢您的配合。”
荆榕站起身,手里的撬棍点了点地,下巴微微抬起,指向那些人:“他们可以站起来了。”
正在荆榕的意识海里做笔录的626:“。”
它一时间有点恍惚。
现场到底谁是黑手党,谁是人畜无害的医生啊!
执行官为什么在这个世界这么熟练啊!
有一部分黑手党成员站不起来了。
荆榕蹲在地上,挨个检查着:“嗯,你脱臼了,我现在给你接上,回去养两天就好。”
他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显然他的医疗水平在现在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应用:“还有你……你这里挨了我一拳,应该肋骨骨折了,小心点走路,你的骨头可能会扎入你的肺。”
“胃不舒服吧?别这么看我,这不是我导致的,你的肝肾功能出了点问题,提早去医院看看。”
荆榕挨个面诊结束,给伤势比较严重的几位附送了贴心的消毒和包扎服务。
只是他的服务越贴心,这些黑手党看他的眼神就越恐惧。
一些根植在内心深处的对医生的恐惧,已经彻底被唤醒。
黑手党成员们一个个都被担架抬走了。这对于莱茵家族来说是一次彻底的失败和耻辱。
但是家族顾问在这里,没有人敢发表怨言。
和阿里尔道别过后,房间内恢复了平静。
荆榕给626和撬棍都准备了一个小枕头,他说:“好了,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
626对执行官的崇拜和无语,都在此刻到达了巅峰。
*
莱茵家族并没有宣扬这件事,这毕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相比于今天市区发生的三起爆炸案、五起抢劫案来说,一次发生在大酒店的小小冲突实在不足为外人道,连报警的路人都没有。
“手痛的厉害吗,boss?”跟班问道。
室外的篝火堆旁,被枪顶着后背的医护人员们正在战战兢兢给昏迷的小亨利输液。
索兰·艾斯柏西托抱着手臂等在一边,他的表情和身姿都一如既往,右手一如既往放在衣兜里,周围烟雾缭绕。
雪茄的止痛效果很有限。
连日阴雨,空气潮湿,索兰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毛病。只要空气湿度一高,他的断臂就会出现强烈的幻痛。
阿德莱德说:“能不能让这几个医生护士看一看?他们会有止痛针之类的东西吧?”
索兰摇了摇头,没说其他的话。
他已经出来好几天了,一切条件都很简陋,他并不是那么贪图舒适的人。
平日的索兰·艾斯柏西托并不会如此狼狈,平日的他会躺在家中的豪华浴缸里,享受着一顿红酒大餐,不过最近回住处不太安全,也不是反攻的最佳时刻。
“注射、注射结束了,先生们。”
护士们挂好了水,进行了查体,诚惶诚恐的进行了汇报,“他的手术做得很及时,消毒情况也很不错,没有发生感染,他存活下来的概率很高。”
阿德莱德立刻说:“boss,看来那个医生真的很不错。”
索兰·艾斯柏西托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放他们回去,通知他们的医院,给这几位先生和小姐放几天带薪假。”
“好的。”
阿德莱德手脚利索,重复着他们将人绑来时的操作:套头套,反绑双手,然后一个接一个推进车里。
医生和护士的确是遍地都是。
送完人回来,阿德莱德和其他几个人献宝似的捧来了一堆止疼药:“boss,我们顺手拿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