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如果
江戾起身拦住了人。
沈言轻似无奈般叹了口气。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江戾真会阻拦,他撩开江戾盖在林让身上的衣服,露出林让的手腕给江戾看:
“让他再这么挣扎下去,手就废了”沈言轻举起捏着针的手,“这只是镇定剂,让他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他弄伤自己”
江戾垂下头,目光落到了林让手腕上。
那里已经因为不停的挣扎,皮肉磨破,鲜血甚至染上了金属环。
江戾杵在原地不动,最后是陈璟之出手推开了他,按着林让的肩膀,让沈言轻动手。
被撞开的江戾沉默的站在一旁,痛苦的看着沈言轻将针管里的药推进哭喊的人手臂里。
林让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
有骂沈言轻的话,有骂陈璟之的话,有忍不住求饶求放过的话,得不到响应后就又开始骂江戾言而无信……
但是很快,歇斯底里的小猫没了力气。
这药剂更像是肌肉松弛剂,林让意识很清晰,可是很快身体却不受控制,哭哑了嗓子的人只能睁着微弱的眼睛,无力的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流着泪。
禁锢他双手的铁环松开了,陈璟之弯腰抱住林让,却被江戾推开:
“我来”
陈璟之面露不快却没有说什么。
这里是一处观察实验室,并不适合给刚刚复活的林让做系统的全面身体检查,以及后续的清除记忆。
在复活林让前,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房间,一个可以让林让住着舒服,又内置齐全各种检查、实验器械,且十分牢固的房间。
一路上林让用哀凄的目光盯着头顶的江戾。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把我的信任,都打碎丢掉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江戾目视前方,不敢低下头,不敢去迎那道能让他万劫不复的眼神。
他步伐平稳的抱着林让来到了研究所顶楼提前准备的房间。
这房间几乎看不出实验室的样子。
四周金属墙壁都粉刷成了白色,里面家居齐全,甚至摆放着绿植,墙壁上挂着各种卡通画,装点的房间温馨又轻松。
与普通房间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房间床摆放的位置。
白色大床没有靠墙摆放,而是出现在了房间最中央的位置,漂亮的像是一个观赏的展示台。
林让从毫无温度的铁床,换到了这张柔软的大床上。
但他仍是没有自由。
从床四个角延伸出来的铁链绑住了他的四肢,可笑的是,铁链是粉色的,镣铐内侧还带着毛绒绒的白色软毛,不管林让怎么挣扎,都不会再弄伤。
沈言轻也说到做到,给咬伤人的小猫带上了口钳。
林让几天来,只能大字张开的姿势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体不着一缕,口不能言,为了让他保持冷静,沈言轻甚至用眼罩蒙住了他的双眼。
小猫苏醒后当然不肯安分的开始挣扎。
可是没用的,三个男人几乎无时无刻都守在这个房间里。
所有抗争能换来的,只是每一个人将他抱进怀中的安抚。
但身体和身体的接触才是林让最害怕的事。
房间里的各种检查工具都十分齐全,第一天来到这里沈言轻就给林让检查了身体。
当然那也是一个不太愉快的过程,好在三个男人足以镇压疯狂挣扎的小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烈挣扎的缘故,沈言轻在身体发热的林让腰侧,看见了那个兽契纹身。
很漂亮,但是纹身的内容却十分碍眼。
被蛇尾、狗尾、狼尾缠绕的黑白双生玫瑰……
沈言轻其实并没有抹杀改造林让的计划,谁都不能阻止他把林让变回人类。
当然这个纹身也该消失。
除了这个纹身外,第一次检查身体的结果并不太好。
林让的身体毕竟已经停止工作了整整三年,虽然风栖用低温延缓了身体的腐坏程度,但是小雪豹身体各项机能还是有些损坏。
不过沈言轻有把握能把人养回健健康康的小雪豹。
这个笃定,停滞在林让开始拒绝进食那一天。
准确来说,是从林让进到这个房间后第六天开始的。
不吃饭可以打营养药剂维持生命,后来甚至用到了鼻饲、口饲。
从咽喉里伸进的软管能直接到达喉腔,食物从中进入省去了林让吞咽的过程。
可食物很快又被林让自己吐了出来。
洁白干净的床搞的一团糟,被绑住的人歪着头不断的咳嗽,也没了半条命。
江戾心疼的不行,他不顾沈言轻说的狗屁“冷处理”,摘下了林让眼睛上的眼罩,解开了撑口器,又把绑着小家伙双手的手铐解开。
青年立刻害怕的用手环住了江戾的腰身,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男人坐在床上,把浑身发抖的人抱在怀里,完全不嫌弃吐了一床的污渍,他不停的轻拍青年的后背爱抚他。
陈璟之用手抓过头发,把一头黑发抓的乱糟糟的,林让日渐消瘦,他也跟着憔悴下去,男人冷冰冰的质问:
“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沈言轻你他妈的不会养小猫就他妈别养!”
沈言轻完全不在意陈璟之的谩骂一样,他整理着手上的工具:
“没关系,吐出来也没关系,把管子再伸深一点就好了,直接伸到胃里,应该就吐不出来了。”
“他在哭!!!”江戾对沈言轻怒吼着。
沈言轻终于泄了气一样,他猛的把面前推车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
阴柔的男人跪上床,他掐着林让的下巴,看着自己把自己作的不成人样的人,咬牙切齿的问:
“林让,你到底要怎样?!”
林让不停的咳嗽,他到底要怎样?
到底是谁要怎样……
到底是谁把他逼成这样……
房间里已经满地狼藉,装饰的温馨房间并不能掩饰这是一个牢笼的事实。
洁癖严重的沈言轻甚至长出了胡茬,几个人都乌青着眼,布满了红血丝。
如果这是一场熬鹰的话,那他们输了。
很久没有说话的青年,忍着喉咙火烧般的刺痛,双眼直视沈言轻。
他说:“我要见风栖”
-
所有人都经历过一次林让死亡。
而温乐白则经历过两次。
他刚从昏迷中苏醒就亲眼看见林让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失去呼吸。
原本就重伤的他差点跟着去了。
好在他还有理智,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沈言轻搞的鬼。
温乐白来不及整理身上的血,套了件外套就赶到了研究所。
研究所外拉起了警戒线,外围五百米都无法靠近,还调派了监察厅的人,很显然里面肯定出事了。
站在拐角的温乐白一拳砸在墙上:
“风栖你真是……真是废物!大废物!”
顿了顿,又无奈补充了一句:“我他妈也是大废物........”
目前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突袭研究所,温乐白只能立刻折返回去找纪刑,想召集还听命于风栖的兽人,打算救人。
温乐白捂着刻进林让铭牌的心脏,感受他最爱的人,随着自己心脏跳动,就好像他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都怪他,都怪他非要这时候发疯。
温乐白抹了把眼泪,继续亲自登门拜访,请求这些还能迎战的兽人帮忙。
风栖的威望真的所剩无几了,他是被放逐的王,而三年间沉浸在林让之死的风栖也根本没想再站上高位,所以肯帮忙的兽人并不多。
在又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温乐白撑着墙,吐了一口血。
他草草擦去血,边赶往下一个地方边嘴里嘟囔:
“一定没事……等我,乖乖等我……我会救出你的……等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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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让答应吃东西后,终于获得了准许见风栖一面的机会。
风栖其实是抓不住的,更没人能在他正常的情况下制服他。
但是他们捏住了风栖的软肋。
只要用林让威胁他,他就会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江戾抱着林让坐在轮椅上,推着他去了研究所的地下室。
时隔几日,林让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风栖。
男人的情况没比他好多少,他以跪在地上的姿势被铁链锁住了脖子,钩子从他琵琶骨穿过,金属止咬器整个扣在男人的下巴上。
昏暗的地下研究室里,银发男人如一只囚于绝境的神。
听到动静,风栖抬起头看了过来。
寂静的地下室里立刻传来铁链的激烈碰撞声。
林让双手捏着轮椅扶手想站起来,却被陈璟之按住了肩膀,他心疼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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