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秦安几个去胥王府玩,每次去都会待上大半天,许云帆干脆让他们带上他布置的课业去做。
一开始秦轻枫还很诧异,许云帆一个做哥夫的,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太难得了,明明这些并非他的责任,可他对孩子真的是没话说。
他看了看三个孩子的课业,发现很多都是他看不懂的,不说两个大的有课业,就是三岁半的小宝也有。
三岁半啊,在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小宝却异常的自律。
见到两个叔叔收拾玩具,只要他们喊一声“小宝,到时间做课业了”,哪怕他正玩的开心也会立马把玩具放好,从书包里拿出课业,抱过小板凳,乖乖的做。
缚青胥见状,拍手哎哟一声,只觉得好笑:“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小就知道学习了,不得了,我得看看。”
结果缚青胥笑呵呵的凑过去,没一会一脸的便秘。
至于为何,无他,小宝课业上的数字他看不懂。
等他们做完了,缚青胥心血来潮,问安哥儿他们学的什么样,秦安拍着胸脯,“胥叔,我们可厉害啦,万以内的加减法我们都会啦。”
“真的假的?”
“保真,哥夫教过了,小朋友不可以撒谎骗好人,安哥儿不骗人的。”
缚青胥很是怀疑,“那胥叔考考你们?”
“可以。”秦慕兴趣上来了,“父亲,你别小看人,哥夫都夸过我们了。”
由缚青胥亲自出题,缚少平兄弟、秦安兄弟四人一起考了。
没有小宝的份。
不是小宝不想考,而是缚青胥不让。
哪怕秦安秦慕做证小宝也很厉害,缚青胥看着比他小腿没高出多少的小宝,同小宝四目相对时,实在不忍心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直到他看着自家两个儿子卷子上大大的叉时,小宝看他脸色不对,挤进缚青胥□□,指着卷上打叉的地方,抬头看缚青胥,奶声奶气的说:“胥爷爷,这里叔叔写错啦,答案应该是六百七十九才对呢。”
缚青胥当时就有点震惊了,不知想了什么,指着卷上,“你怎么知道?那这题呢?这题的答案应该是多少?”
小宝顺着缚青胥的食指看去,很快,小家伙十根手指动了一下,抬头奶奶的说:“应该是九百八十六。”
缚青胥眼睛睁大了些,脸色都变了,随即又指了几题,难度逐渐加大,可无一例外,小宝动动手指头后都答对了。
一旁好奇看过来的秦轻枫为此也是错愕不已,“小宝怎么算出来的?”
小宝歪头想了一下,短小的食指抓了抓蘑菇头,“是父亲教的呀,父亲教小宝加减法,还教小宝心算……”
越听,秦轻枫夫夫心头越是震惊。
他娘的。
别人家的孩子究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看看小宝,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虎父无犬子。
固然小宝学的好,少不了许云帆教的好,可小宝本身的努力与聪明同样重要。
缚青胥再扭头看不管考了几分,这会正在院子里踩着许云帆特意给三个小家伙做的儿童自行车,一个个笑得乐呵呵的两个儿子,心塞的要命。
他们笑的越乐呵,缚青胥手就越痒。
秦轻枫送秦安三人回去时,隔壁书房还传来一声又一声嗷嗷的叫声。
想起这事,秦轻枫不免头疼,“若是云帆没时间也不要紧。”
哪个做父母的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秦轻枫自然也想的。
秦润没有一口咬定说没问题,只道:“好,我回去问问他。”
对许云帆来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养,同样的,一头牛也是放,两头牛也是放,无所谓了。
可他给缚青胥开了一次门,破了一次例后,就连缚青雩也开始盯上他了。
发现许云帆特殊的教学方式后,缚青胥不是没进宫同缚青雩聊,缚青雩告知缚青胥,此事蒋岚方早已同他提过了,不过此事尚且不急,待许云帆入了翰林后,有关教学改革一事,便可光明正大的安排下去了,所以,还要再等等。
闻言,缚青胥不由替许云帆感到心疼,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古人说的话,还怪有道理咧,这不,许云帆还没上任呢就先被人惦记上了,当真是史无前例。
在马车内坐了半天,小宝有点坐不住了,屁股动来动去,“爹爹,小宝的屁股有点疼。”
秦润笑道:“过来,爹爹抱着你。”
小宝立马跳下来扑到秦润怀里,扬起小脑袋,软萌软萌的,“谢谢爹爹,爹爹,小宝好爱你呀。”
一旁的秦轻枫不由挑眉,捏了下小宝的脸蛋,“哟,这小嘴,跟你父亲一样,吃了蜜了是不是。”
小宝笑呵咯咯的,“没有哟,小宝说的真心话哟。”
马车上有几个孩子在,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无聊。
另一边,徐致风几人每天忙的团团转,也不知道许云帆上哪拿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路他要修,路灯他要做,led灯他要挂,花瓣他也要,可把齐修泽几个指挥得连放个屁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是太阳能路灯,他们不知道,但许云帆教了,他们就装。
有的事,不需要过问,干就完事了。
这一忙,齐修泽四个少爷以及养鸡专业户出来的徐致风累得瘦了半斤。
终于,到成亲那天了。
一大早,许云帆就起来了,没办法,今天,他势必要帅炸苍穹。
远远的,在一条干净的路面上,背手站立着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汉子。
有关要形容喜服的华丽词藻就不需多说了,毕竟许云帆出品,必属精品。
今日前来的宾客,多多少少都知道,秦家半路冒出来的哥儿,其夫君是个美若仙男的小汉子,在夫子大比后,更是令无数哥儿、姑娘神魂颠倒,以前他们只觉得所谓的仙男下凡,不过是孩子们在夫子大比上,受气氛影响,夸大其词了,如今一见,一些上了年纪的夫郎、妇人眼睛尚且都是一亮,一个个暗道,要是他们再年轻几十岁,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哦。
“云帆,你别杵在这里,赶紧一边去。”负责招待客人的方裴泓几兄弟看的牙痒痒。
许云帆站在这儿,这帮小哥儿们都不愿意走了。
不过有的人确是为了看两边一束束花而流连不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大束花面前,时不时偷瞄许云帆一眼,方裴泓几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他们进酒楼去,这儿人太多了,后边来的客人都没路走了。
许云帆伸长脖子,眼巴巴的看向京城门口的方向,“我去哪,不是你们说的,新郎官要来迎亲的吗?”
因为是在美食城举办的婚礼,许云帆本该去到小秦家把秦润接过来的,秦主君几人觉得麻烦,便让许云帆在这等。
齐修泽几个作为伴郎,特意打扮过了,可惜,以前在京城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齐修泽在许云帆这朵鲜花面前,都落个黯然失色沦为绿叶陪衬的地。
不得不说,他们几个人准备了十几天,成果自然不一般。
一众前往美食城酒楼参与婚宴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富户,皆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原本泥泞的道路,不知何时被铺成一条硬邦邦的平整大道。
大道两边摆放着一排排耀眼的或红或粉的花束,两边上头拉着两排红色的气球。
从出城行至半道开始,几位武侍将众人拦了下来,禁止马车、马匹通过。
前面,铺着大红地毯的路面是那般的引人眼熟,哪怕还有一段距离,大家伙纷纷下了马车,毫无怨言。
酒楼大门前,一副“真人”结婚照栩栩如生,高两米,宽两米的巨大画像成了焦点。
单单看到这幅结婚照,前来宾客无需多问,哪怕没见过即将大婚的夫夫,他们便知今日成婚的是谁。
画像上金色的字迹写的清清楚楚,新郎官、新夫郎之姓名。
只见画像上的新婚夫夫身着大红新衣,婚服上繁琐的金色花纹彰显着身份象征的贵气,夫郎头上红色的发带随风飘扬而起,眼波涟漪,短发的新郎官眉眼带笑,笑的眉眼弯弯,仿若正在注视着观看者,仅需一眼便能看出这对新人眼中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的欢喜。
远处,车轮滚动声悠悠扬扬传来。
彩烟冲天而起的那一刻,本喧闹的众人瞬间哑然失声。
在大红花轿在红毯的前头停下时,第二排彩烟再次带着浓烟滚滚冲天响起。
花轿里头,紧张不已的秦润双手紧紧攥着膝上的喜袍,耳边是一声声冲天而起的响声,他想往外看,可人在花轿内,按照习俗,他不能出去,他不能坏了规矩。
就在他好奇、紧张之际,花轿外响起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来自许云帆的低音炮,秦润只觉得耳朵好像怀孕了,心跳骤然加速,脊背不由一麻,下意识挺直腰杆。
许云帆说:“夫郎,我来接你了。”
指尖红润的纤纤玉手掀开车帘,带着同款的红袖缓缓的伸了进来,慢慢的停在面前。
这一刻,明明应该欢欢喜喜开开心心,可秦润内心突然变得酸酸涩涩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他终于要与许云帆成亲了,不再是有实无名的夫夫了。
眼眶泛酸的秦润动了。
手心落下熟悉的触感,许云帆嘴角一勾,左手赶忙将车帘掀开,压制下欣喜若狂的喜悦,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探身进入花轿。
炙热的呼吸迎面扑来,秦润抬眸灼灼注视着眼前单手捧着鲜花,眉眼温润的人,双唇无声动了动。
他在无声唤:“许云帆。”
许云帆胸膛剧烈起伏不定,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尽可能的保持冷静,深深呼吸几下之后,俯身在秦润嘴角落下缱绻一吻,轻声却有铿锵有力,回应,“我在!”
以前许云帆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新郎官会在婚礼上,在大喜的日子里,在见到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时会忍不住落泪。
这一刻,许云帆终于理解了。
往后余生,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风风雨雨也好,欢欢喜喜也好,无论酸甜苦辣咸,他都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边有了一个会陪他经历风雨,不离不弃的爱人了。
他终于长大,有了另一层身份,日后也要背上相应的责任了。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层身份就像一道枷锁,也像是一根两端挑着两个家庭的担子,重重的压在他们肩膀上,过重的责任,往往令人望而却步。
可这份责任,这层身份却让许云帆义无反顾,甘之若饴,因为这是秦润赋予他的东西,他欣然接受,且乐在其中。
欢喜,感动,幸福,另一层身份赋予的责任感……太多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冲泄而出,吐不出,便只能以其他的方式宣泄。
许云帆红了眼眶,还没将夫郎从花轿里牵出来,实在忍不住急匆匆的背过身抹起眼泪来。
凑过来的齐修泽众人本还在拍手起哄,在见到许云帆情不自禁落泪时,众人明明想笑,却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人生再世,又有几人能像许云帆这般,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主君几人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萧老夫人偷偷抹起眼泪,没办法,看到许云帆喜极而泣,她心疼。
秦二主君拍了拍许云帆的背,“好啦,云帆,快把润哥儿牵出来,耽误时辰就不好了,衡之、斐俞还在等着呢,乖,听话。”
他们几个长辈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可许云帆准备的婚礼太过独特,他们坐不住,这才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