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噗嗤……”
“哎哟,笑死人了,有的人居然会说百味居的菜味道不够,当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程池砚、贺凡、季凝、郭书闻四人号称京城文杰四少,同齐修泽四人一样,平日去哪,他们四人也是一块的,郭书闻四人刚上二楼便听到了沈如溪四人的小声嘀咕,当下不由嗤笑出声。
沈如溪几人只闻其声,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敢对他们说这种话的是谁。
谢柏洲呸了一声,“晦气!”
今天出门吃顿饭居然还能遇见这么倒胃口的玩意!
“哟,齐三少,你们回京了?本少爷还以为,这山高路远的,你们怎么也得晚几天才能回京呢,看来你们书院放假的挺快的嘛!”
“真是让人羡慕呢,不像我们国子监,这寒冬腊月的,每天还得按时去听课呢。”
“没办法,谁让咱们国子监跟其他学院不同呢,人家学院学生还得赶回来,路途遥远,又不是什么重中之重的地方,咱们国子监可同人家比不了。”
几人一唱一和的,句句好似都在“嫌弃”国子监不好,实则句句都在讽刺。
是啊!国子监不放假那么快,为何,那还不是他们的身具重任,要为朝廷培养栋梁之才吗。
其他学院那么远,可齐修泽几人偏偏还不得不远离京城前去入学,这又是为何?
还不是几人在国子监混不下去了呗!
毕竟像国子监这样的重点学府,能进去的,谁会选择其他学院?
要是换以前,面对贺凡几人这般冷嘲热讽,齐修泽四人指不定早沉不住气拍桌而起同人干起来了。
但今天他们几人却坐着一动不动,纷纷扭头看站着的四人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刚才还说没有胃口,这会,谢柏洲端起碗吃的津津有味。
贺凡四人说了一通,换以前,谢柏洲他们早沉不住气跟他们吵起来了,待其他人过来了,他们再装模作样一番,齐修泽几人少不得被气的口不择言,这次却不一样了。
谢柏洲几人安安静静,反而衬得他们几个想跳梁小丑一般。
“哎,继续呀,干什么不说了,继续你们的表演呀!”谢柏洲夹了一筷子菜,别有深意的道:“别说,有东西看着下饭,胃口都好了不少呢。”
许云帆平时就是这样的,齐修泽几个是有样学样。
居然敢把他们当耍猴的看,季凝咬牙切齿,“谢柏洲,你们别太过分。”
“怎么过分了?”
沈如溪只觉得好笑,“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说,我们说什么了?我们叫你们说了?好像没有吧,有的人就爱自导自演,还不允许别人看了,你们这么爱演不就是为了让人看的吗,人家看了你们又不乐意了,既然不乐意那就回去躲房里演啊,随你们怎么说都可以,没人会看,更不会有人笑,这儿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兄弟几个,想往哪看就往哪看,想怎么笑就怎么笑,你管不着。”
齐修泽冷声道:“有的人就惯会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齐修泽,你说话别太难听,简直是有辱斯文。”程池砚气的脸都红了,这里没外人在,他们几个不需要故作,但被人当面挑破,多少还是会令人感到难堪。
自从齐修泽几个从国子监滚出去后,甚少有人敢与他们对着干,日子过的好不惬意,今儿本想在齐修泽他们面前好好炫一下,哪知这几个去了清风书院后,嘴皮子居然变利索了,“真是粗俗,毫无涵养。”
程池砚、贺凡、季凝、郭书闻几个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平日受夫子管教甚是严苛,论耍嘴皮子,几人如何会是齐修泽他们的对手。
齐修泽几个好歹也是跟过许云帆混过的,自然知道该怎么气人,“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们粗俗,我们无礼,大家又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你们在这狗吠个什么劲?说的好像我们想理你们似的,明明是你们非得犯贱上赶着找骂,我们满足你们的心愿的,你们还说起我们来了,这就有点过分了哦。”
程池砚、贺凡、季凝、郭书闻几个在人前惯会装的一派温文尔雅,端的是风度翩翩,加上几人在国子监混出了点名堂,又颇受夫子看重,这才得了个狗屁的文杰四少的名头。
齐修泽几个跟程池砚等人不合,别人不知他们是个什么尿性,他们还能不知?
有的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披着人皮的外套,开口尽是不说人话。
“齐修泽,是不是你们几个去了清风书院,平时在书院跟人吵多了所以嘴皮子才这么利索?”
齐修泽很是无所谓的说道,“你说是就是吧,所以,现在你们可以让开了吗,少在这里让人看着倒胃口。”
沈如溪在一旁笑出声,只是这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贺凡眉心微皱,显然是不悦了,可偏巧这时候有客人上楼来,贺凡拱了拱手,行了个读书人的礼,“齐三少,数月不见,念及我俩昔日同窗之情,故此上前打个招呼,齐三少做何这般?”
齐修泽白眼一番,这些人,惯会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上楼来的人,不是其他人,正巧的是萧家小少爷,萧霖。
萧霖昨天刚从南境回来,百味居的菜他是惦记了很久了,哪知刚上楼便见到京城里名声大噪的几个少。
说来萧霖也是个大少爷,但他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训练,平时甚少能出来晃悠,人家公子哥招猫逗狗或者赏灯夜游时,他在挥汗如雨的训练,其他少爷佳人在怀,或者听着夫子谆谆教导时,他还在练武,如此,萧萧自然与其他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去。
虽玩不到一起,但京城的事,萧霖还是知道一二的,这不,这会一下子遇上八个少,萧霖不禁眉毛一挑,看似浪荡不羁,却又引人注目,没办法,萧家基因好,哪怕萧霖比不了他大伯那般迷倒万千哥儿少女,但其长相也丑不到哪去,“几位少爷也在这吃饭呢。”
“原来是萧少爷。”程池砚几人对萧霖拱了拱手。
齐修泽四人也站了起来,在萧霖看过去时,谢柏洲等人对萧霖点了下头。
别看萧霖既不是国子监的学子,也未拜入任何一位夫子门下,甚至他的名声还不如他们几个大,但论实力背景浑厚程度,他们几个在萧霖面前也得好声好气的同人说话。
诚然,萧霖的父亲官职没有秦斐俞高,可人家大伯是异性王,萧衡之如今三十好几,早年万花丛中过,暂且还能做到片叶不沾身,如今身子不适后更是远离各类花花草草,就洁身自好得很,不少人都在猜测,萧衡之估计是身子不好之后,看破红尘了,日后说不定还得从二房过继孩子。
萧家二房,也就是萧玄之有三个儿子,苏晏身为哥儿,能为萧玄之生下三个儿子已属不易,哪怕不过继,萧霖在萧家的地位都不低。
没办法,武将世家的孩子,就是生上七八个都没人会嫌多,因为这些世家儿孙多是多,可一旦打起仗来,有的世家可谓是满门皆英烈。
古往今来,打仗便是如此残酷,十年征战几人回,萧家萧衡之“废”了,二房三个儿子又全往南境去,无一人选择文道,如此,哪怕在个别文人眼里,萧家汉子皆莽夫这种想法,他们也是只敢心里头想想,口头上给他们十个胆也是不敢说的。
程池砚几人虽看不起萧霖这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少爷,但就萧家的地位,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他们也得低头。
萧霖扫了一眼程池砚,又看了眼齐修泽几个,别看他跟这些少爷混不到一块,但京城的事,他可是无所不知,“你们快吃完了吗?”
“尚未。”沈如溪扫了一眼桌上吃到一半的饭菜,摸不清萧霖这话是几个意思?
对方是在叫他们赶紧滚蛋?还是意有所指?
萧霖哦的一声,“我可以跟你们搭个桌吗?”
嗯?
不是,萧霖这是想搞什么鬼?
“当然可以。”齐修泽从隔壁桌拉了个凳子过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们一块,我喊小二重新上几个菜就好。”
齐修泽自然不敢让萧霖吃他们吃过的菜,就在他要喊人时,萧霖摇头道:“不用了,这么多菜够了的,有的菜你们都没怎么动过呢。”
季凝皱眉道:“萧三少,我等几人也是刚到,要是你不嫌弃……”
季凝有心想邀请萧霖一块,奈何萧霖摇头拒绝,“不了,我就在这吃了,你们请自便。”
自便,怎么自便?
他们几个明里暗里斗这斗那的,如今萧霖居然选择同齐修泽几个坐一桌,他们几个哪里会走,当即选了最近一桌坐下。
“齐三少,听闻云润店铺的东家与几位有些交情,不知几位可否引荐一二?”萧霖本就不是个文人,说不来那些客套、委婉的话,方一落坐便道明来意。
没办法,自从南境回来,萧霖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不曾想,爷爷奶奶却偷偷告诉他,最近小爹爹还有大伯很不对劲。
至于怎么个不对劲,两老跟萧霖说后,萧奶奶反问萧霖,“你说,你大伯是不是不对劲,你小爹爹是不是很反常?”
“奶奶,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呢。”萧霖抓了抓脑袋,“所以,田庄的主人会不会与大伯认识,或者与小爹爹认识呢?”
“怎么会,你大伯认识的人,奶奶还能不认识?这里边肯定有蹊跷,小霖啊,你替奶奶去查查看。”
“为什么是我去啊?”
“我们长辈的调查晚辈的事,那不好。”
萧霖:“……”
合着,他一个晚辈私底下调查长辈的事就好了?
萧霖苦着一张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奶奶就会推给他,偏偏他拒绝又拒绝不了。
这种事,偷偷摸摸的来反而不好,萧霖决定正大光明的查
“萧少爷这是?”沈如溪不明白萧霖打的什么主意。
萧霖不太好意思道:“我大伯最近不是经常往云润店铺跑吗,爷爷奶奶挺好奇的,我听说云润店铺每个月都会往你们家送银霜炭,想来你们与云润店铺的东家应是认识的。”
“是认识,云润店铺的东家是我们的兄弟,对方也是看在我们几个人的份上免了我们几家每月去云润店铺排队。”说起自家兄弟,谢柏洲不免得意起来,“云润店铺不仅有银霜炭卖,就是其他东西都是京城别处没有的,萧少爷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萧霖点了点头,至于他们口中的兄弟是何许人也,萧霖不需要多问,随便派个人去调查就好了。
几人又聊了两句,萧霖吃了三碗饭,下楼付了饭钱便走了。
程池砚四人吃的慢悠悠,举止仪态无一不贵气,齐修泽四人吃饱喝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下楼走人。
“萧霖是在打听云润店铺的东家?”
“据我所知,云润店铺的东家好像是清风书院的夫子,齐家老头子六十大寿时,此人就曾露过一次面,大家伙都在传,他是海外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这人真的是清风书院的夫子,又是海外来的,如果真的有本事……”那么自然要招到自己的阵营来了。
郭书闻怒道:“齐修泽他们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真是气人,好不容易把他们从国子监赶出去,到了那等地方居然还能认识这样的人。”
喝了一口热茶暖身子的季凝眸色沉沉,“此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连银霜炭这等御赐之物都能弄出来,也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其他的本事。”
第236章 意欲拉拢
“话说, 这段时间齐家下的店铺出了一批蜡烛,此事你们可曾听说?”程池砚本是不知这些事的,他们几个在国子监课业忙得很, 平日归家, 家中琐事不曾过问,可以说, 大小事都不用他们操心, 只管埋头苦读就好, 前几晚他发现家中所用的蜡烛与以往所用的不同,一问之下才得知,这些看似粗糙实则不比以往所使用的蜡烛差的新蜡烛竟是齐家最新进货上架的产品。
贺凡:“我知道,以前的蜡烛一根就得十几二十几文, 但齐家现在卖的蜡烛才卖三文钱,这个价格不仅比其他蜡烛便宜几倍,但其亮度并不比其他蜡烛差, 齐家靠着这批蜡烛可是狠狠的招了一大批忠实客户, 店铺里的蜡烛可谓是供不应求。”
也难怪, 哪怕是有钱人,能买到性价比高, 价格还便宜的蜡烛, 谁会喜欢当冤大头?
程池砚:“前段时间, 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烟花还有气球一事不正是一个海外人士弄出来的吗?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人?”
“估计是的。”季凝不屑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 这帮人居然舍得花那么多银子。”
听说,有的富户开口了, 要是齐家能同许云帆弄来那些烟花气球,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古往今来, 这些奇异的玩意又有几个是便宜货?季凝没见过什么烟花,但出了国子监,不免还是听到了几嘴,对此,他很是不屑。
烟花再美,那也是转瞬即逝,哪能比得了一副字画有价值,也就这些肤浅的人才会舍得花大比笔银子去追求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了。
贺凡瞥了季凝一眼,暗道,季凝这人心气高,因为读书人的身份,傲得很,旁的人轻易入不了他的眼,季凝此人嫉妒心也强,最看不得其他人比他优秀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许云帆会做蜡烛,那么其他的东西呢?如果他再继续跟齐家合作,对我们几家可不利。”
郭书闻不屑道:“贺凡,你未免太看得起这人了吧,就算他是海外来的又怎么样,会做个蜡烛不代表他就会其他的,你们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贺凡:“不一定,他可是海外来的,说不定会的比我们多,咱们还是想办法把人招揽到这边来吧。”
对此,郭书闻不以为然道:“我说你就是想太多了,海外来的又如何,说不定海外那等地方比我们大晏朝还不如呢,要不然他做什么千里迢迢来我们这?要是他那地方那么好,他还不早跑回去了?既然他那地方不比我们大晏朝,他能会什么?说不定这个蜡烛不过是他用来养家糊口的祖传秘方罢了。”
闻言,贺凡不免动摇了,也许郭书闻所言不无道理。
这个许云帆就先放着吧,要是日后此人当真有本事,他们再拉拢也不迟。
……
回到萧府,萧霖立马派人出去打听了一圈,很快,云润店铺背后的东家是何来历,萧霖便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