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在秦润的意识里,这个可能从头到尾都从未被他考虑过。
也许是受许云帆的过度自信感染,秦润发自内心的觉得许云帆只要说做什么事,肯定能做成。
许云帆显然没想到秦润已经考虑那么长远的事了,“可有找到合适的铺子?租金怎么样?”
秦润:“租金同镇上的差不多。”
因为清河镇有一个码头还有一个重点学府清风书院的缘故,清河镇虽只是一个镇,镇子的面积规模,人口数量其实不比清陵县少,一镇一县发展差不多,租金什么的,自然相差无几。
“那店铺可找到合适的了?”
“尚未。”
“是位置不合适,还是租金谈不妥?亦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事?”
秦润将县里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清陵县上的甜品糕点铺子不少,每条街上都有几个,我打听过,如果掌柜没点本事,这铺子不一定能开得下去。”
许云帆懂了。
许云帆在镇上还算有点小名气,但在清陵县,啥也不是。
夫郎的事,必须排在第一位,许云帆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筷子,伸手抚平秦润蹙起来的眉头,“明天我去一趟吧,我找人罩着你,这些事你跟我说就好,不需要为这点事烦恼,那些会令你感到棘手,或者解决不了的事,交给我去办就好。”
许云帆同秦润,除去夫夫的这层亲密关系,在做生意这件事上,他更像决策者,而秦润便是执行人。
日后,他走政道,秦润走商道,两人绑在一起,才能互惠互利。
当然,这份互惠互利必须建立在合法,不走歪门邪道的基础上。
许云帆很乐意替秦润解决这些事,这会让他很有成就感,心底那点属于男人恶劣天性的虚荣心恰好也能得到满足。
哥儿、姑娘们,谁不希望所嫁的汉子有担当,有责任心,当然了,谁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身上有着自己所没有的,足以让他仰望的优点。
但许云帆不知,在秦润看来,哪怕他一无是处,没有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的学识,或者是令人敬佩的医术,亦或是足以养家糊口的技能,只要他不做坏事不打人,秦润都愿意养着他。
只能说,颜控加恋爱脑的人,真的没有理智可言。
秦润:“你最近不是在忙吗?”
“对我来说,其他事再忙,比起你的事,无关性命之外的再重要的事都得往后靠,你的事才是重中之重的重要。”
许云帆可以保证,这些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真的不是为了泡哥儿才说的,而是他真实想法。
无论是恋爱期还是婚后,来自恋人或者另一半的甜言蜜语,好像怎么听都听不腻。
许云帆对自己可真好。
秦润美了,给许云帆夹了一块鸡腿,“你多吃一点。”
许云帆也美了,咬了一口鸡腿,眸光一抬,凑巧的看到门口外探进来的两颗掩嘴偷笑的脑袋,
“笑什么?”许云帆朝人勾勾手指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还笑的这么猥琐,小心待会哥夫打你们啊!”
第158章 忽悠
秦安拉着秦慕跑了进去, 面对许云帆的恐吓,两个小家伙压根就不在怕的,“骗人, 哥夫好好了, 从不打我们。”
闻言,秦润不由低头轻笑一声, 以前还是“哑巴”的秦安变化真的很大, 看看, 如今都能把许云帆说的哑口了。
许云帆嘿了一声,一手轻轻的拍打秦安的屁股,“我看你小子有点无法无天了,居然感来挑衅你哥夫, 说,是不是昨晚洗澡屁股没洗干净,所以皮痒了?”
“才没有。”
明明许云帆说话没有那么好笑的, 秦安还是嘎嘎笑起来, “安哥儿屁股洗的白白了, 才没有洗不干净,不信哥夫闻闻。”
闻言, 许云帆加重点力道, 啪的一巴掌拍在秦安的小屁股上, “我打你啊, 什么叫闻闻,还闻你屁股, 你哥夫又不是狗。”
秦慕趴在许云帆膝盖上,抬眸看着许云帆,“哥夫, 不是狗狗。”
“对,哥夫可是个帅破苍穹,顶破天地的绝世好男人。”许云帆又拍秦慕的屁股,拍到两个小孩巴掌大肉肉的屁股,他满意了。
秦慕就不说了,刚来小秦家的秦慕,瘦的跟鬼没什么两样,秦安还好些,但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小身板,身上的骨头硌的许云帆每次抱都心酸不已。
好在最近吃的好了,两个小家伙不说肥嘟嘟,但好歹脸上身上都长肉了。
听许云帆吹,秦安又嘎嘎笑起来,小手还遮着嘴巴,好像那样了,许云帆就看不出他笑了一样。
这小舅子,看起来有点傻啊!
俗话说的好啊,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
这么傻的人,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男人骗的团团转,看来他以后可得长点心,把人护好点,防着点其他男人。
只是许云帆没想到,千防万防,却忘了,家贼难防。
抛开这种杞人忧天的思虑,许云帆叹气一声,有点发愁,敲了秦安一记,嘴上却问着:“要吃肉吗?哥夫给你们夹。”
“吃。”秦慕毫不犹豫的道。
他们在食堂吃过饭了,回到家又是给菜浇水,又是去挖蚯蚓的,跑来跑去,肚子有点饿了。
秦润给他们拿了两只碗,为公平起见,还有一块鸡棒腿,许云帆没夹,而是给每人夹了一块鸡翅腿,“好了,吃吧,里边还有肉,吃完了就夹。”
秦安美滋滋的咬上一大口肉,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糊不清的呀了一声,快速嚼了几口把肉咽下去,“哥夫,你给的药药,孙徐他舅舅吃完了。”
刚才他跟秦慕出门挖蚯蚓,孙徐见了,跑过来跟他说了这事,要不是许云帆正好说吃完两个字,只怕他都忘了。
许云帆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明儿我就去一趟医馆。”
徐致风这个人,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如今食堂的鸡蛋都是徐致风每天给他们送,许云帆又是最后两节课,吃完早餐后,他闲来无事,从孙徐口中得知,徐致风头脑不错,哪怕没有得到正统教学,在村中学堂外偷听过几天,他算术就学的不错。
在徐致风给食堂送鸡蛋的第三天,许云帆将徐致风喊到了客房里,直接了当道:“我听你外甥说你算术不错,之前你在小梨村的学堂听过一些课,怎么,你是有想参加科举的想法吗?”
徐致风歪了下头,不清楚许云帆好端端的同他说这些杀人诛心的话做什么。
是的,他小时候确实有想过要读书的,哪怕后来不能说话,变哑巴了,他对读书的热爱依旧不曾减少半分。
因为他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寒门之人,唯有科举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敬仰读书人,觉得他们很厉害,因为在他年少无知的认知中,读书人都是很厉害的存在,能做大官的,无一不是读书人,而当官为民,所以,读书人都是非常好的人。
直到后来他被学堂夫子羞辱的体无完肤后,他才知道,读书人,其实并非个个都是好的。
有的人读书,不过是为了高人一等,有的人,因为肚子里有点墨水,便自诩不凡,不将穷苦的百姓放眼里。
如果说,被夫子如此训斥便浇灭了他读书的热情,那是不可能的。
有的人会越挫越勇,徐致风就是这样的人。
让徐致风真正断了读书心思的不是夫子的训斥羞辱,而是参与科举的条件。
也许对其他读书人来说,那些要求条件都很一般,但对哑巴的徐致风来说,便是极为残忍且苛刻的要求。
参与科举的其他要求,徐致风都符合,唯独“不准废疾、笃疾人应举”这一条才是真正绝了徐致风的念想。
痴哑、侏儒、腰脊折、一肢废等皆为废疾,而他徐致风就占了其中一个‘哑’字,便是在不可参与科举的废疾之列。
因此,不能参与科举,可谓是徐致风心中不可触碰的伤痛,毕竟,他不是天生的哑巴,他是被人欺凌,连一生都被毁了。
如今这道伤疤被许云帆揭开,要不是清楚许云帆的为人,徐致风都要以为许云帆是在有意的羞辱嘲弄他了。
徐致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比划了一通在其他人看来可能啥也看不懂以为这人在发疯的动作。
但许云帆习惯性的发散思维,他就是能看懂了。
许云帆也是服了,在这儿,没有正规的手语教学,可苦了这帮聋哑人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他想改变这种情况。
“你是说要参与科举,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其中,痴哑之人就不能参与科举,我理解的对吗?”
徐致风点了点头,证明许云帆说对了。
许云帆盯着徐致风看了很久,似在思考,曲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听秦润说,徐致风送来的鸡蛋,多则一天能送一百多个,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是坏的,并且每个鸡蛋都清洗的干干净净。
徐家的鸡蛋天天往他们食堂送,应该没有剩余的情况。
之前去徐家,许云帆问仔细了,徐家几十只鸡,怎么可能每天产一百多近两百个蛋?
徐致风供应的鸡蛋,之所以每天能满足食堂每日的需求量,自家的鸡蛋肯定不够,所以,多出来的鸡蛋,必然是从其他地方买来的。
也许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顺手而为的小事,但他的举手之劳却省了秦大娘他们很多麻烦。
由细节处看人品,加上之前要同徐家合作,徐致风主动告知过他们徐加的窘境,可见这人人品没太大问题。
想了一会,许云帆下了决心,“不知道你是否在村里或者从你外甥口中听过我的事,其实,我不仅学富五车,才学过人,在医术方面,我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这一点是我的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们,也就看在你对我胃口,我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的。”
徐致风:“……”
许云帆这算不算欺负人?
真当他没听说有关许云帆的事吗?
大梨村的人都在传许云帆会医术,他所谓的秘密,都快变成人尽皆知的事了,就这,还能算秘密?
他是哑了,但头脑清醒得很,不是傻子。
还有,活了十几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自信的人,只怕书院的夫子都不敢自吹自己学富五车啥的,这人哪来的脸?
徐致风一言难尽的看着许云帆,比划了一通,‘我知道你会医术,你们村的人都在传,我去找孙徐的时候,他也跟我说过有关你的事。’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好说了,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治好自己的哑疾,参加科举,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徐致风:“……”这问的都是什么废话。
‘你能有什么办法?我可是哑巴。’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看看。”
信不信得过另说,反正给许云帆看,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徐致风点了下头,许云帆这才装模作样的让徐致风张嘴,看了一遍,又让徐致风听从自己的要求发出几个声调后,许云帆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开始胡扯起来,“你的哑疾不过都是小问题,其他大夫看不好,不代表我看不好,你知道的吧,都说术业有专攻,可能他们不擅长治疗哑疾,但巧了,这方面我比较擅长,只要你按我要求的去做,假以时日,开口说话不是梦。”
许云帆太年轻了,年轻到,他的话在年龄面前,失了六分可信度。
徐致风本是不信的,因为他的哑疾,他不知看过多少大夫,那些个大夫有老有少,但唯独没有像许云帆这么年轻的。
不是说,医者,除了理论,着重的还是经验的积累吗?
人家大夫一大把年纪,经验能没许云帆说的所谓的“擅长”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