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圆圆圆
顶着面前人越来越不对劲的目光,兰舒头皮发麻,心知大事不好,当场开口承认道:“……照片上的人是你。”
龙乾竟冷笑一声,阴郁而斩钉截铁道:“不是我,我不会笑得像傻子一样。”
兰舒心下猛的一跳,下意识收回了按在照片上的手,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被他这一句话说得立了起来。
他当然清楚,龙乾所说的“不是我”,并非真正把照片上的人误认为了别人。
他只是因为愤怒和妒忌,扭曲到了连过去的自己都否认。
龙乾一眨不眨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兰舒爱上他时,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年轻,张扬,灿烂且愚蠢。
可一切都变了。
病痛和药物将他变成了一个阴郁、暴躁、易怒的怪物。
他变得面目可憎,就算挤出笑,也只会是阴冷而可怖的,装都装不像。
原来世界上最可悲的事,不是所爱之人心上有一座死去的不可逾越的高山。
而是那座高山就是曾经的自己。
曾经有人说过,真正的白月光,是时隔多年后的白月光本人站在那里也无法超越的。
龙乾此时此刻想起那句话,就像是被硬生生扇了一巴掌一样,脸上刺骨的疼。
看着Alpha的神色,兰舒的心一下下坠入了谷底。
完蛋了……
他知道最糟糕的事情要来临了。
他企图安抚这个疯子,可他情急之下,选了一个糟糕透顶的解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恋你……”
龙乾终于抬眸看向了他:“学长,到了现在还把我当傻子哄,这话你自己信吗?”
兰舒一哽,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龙乾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麻木了半晌的心脏突然间一阵抽痛。
果然,自己和当年那个笑得灿烂的蠢货一点也不一样。
怪不得他喜欢听自己叫他哥哥,怪不得兰舒说,他和那人第一次上床时,只有十九岁。
龙乾一言不发地把照片放在了一旁的枕头上。
兰舒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没敢再去碰那张照片。
龙乾低头搂住了他的腰,像一对爱侣一样半抱着他,而后隔着兰舒,从他的手边拿起了那枚抑制剂。
兰舒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人扭头贴着他的脸颊,亲昵地吻着他的耳垂,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恶鬼的低语:“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兰舒。”
“我要砸了它,在这里标记你。”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姓名,兰舒汗毛倒立,瞳孔不受控制的缩紧。
可龙乾攥着他的腰说完那句话后,下一秒,却把抑制剂塞到了他的手中。
冰凉的管壁贴得兰舒一激灵,当即回了神。
“你自己来。”恶魔在他耳边低声引诱道,“砸了它,哥哥。”
——哥哥。
一样的称呼,当年听了只觉得可爱欣喜,眼下却让兰舒呼吸骤停,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抑制剂,浑身上下湿的不行,理智被那股热浪折腾得几乎快要崩溃了。
扎下去……只要一针扎下去……
哪怕终止发情期,他依旧会显得有些虚弱,但若真要拼鱼死网破,龙乾肉搏不一定能赢他。
可、可是……
“我回来了,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人分明什么都没想起来,分明刚刚还怒到了极致,眼下却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蛊惑道,“砸了它,哥哥。”
兰舒攥着那抑制剂近乎崩溃。
只要扎下去,只要一针扎下去……!
雨声砸在玻璃上。
一阵惊雷平地而起,抑制剂被人扔在地板上,瞬间砸了个粉碎!
透明的抑制剂在地板上淌了一地。
兰舒坐在床上颤抖着没敢抬头。
他知道,从这一步开始,一切就要万劫不复了。
他再一次踏入了那个深渊,可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是他咎由自取。
眼见着面前人堪称顺从地砸了抑制剂,龙乾的脸色却一下子沉到了极致,在电闪雷鸣下无比骇人。
原来只要伪装成那个人,兰舒什么都可以做。
原来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笑得像蠢货一样的龙乾。
妒火烧光了他的所有伪装,可他这一次却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龙乾慢条斯理地剥去了Omega身上的布料,一边摩挲着那人被汗水浸透的肌肤,一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战栗。
两人之间分明早就坦诚相待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眼下兰舒却感觉自己好似骨头都被人看穿了一样,无地自容到抱臂颤抖着低下头。
那实在像一颗被剥去外皮的水淋淋的桃子,丰腴鲜美的果肉摆在盘中,任人采撷。
龙乾拥着他恶狠狠道:“只是一个称呼就能把你哄成这样,你就那么喜欢他?”
兰舒咬着下唇抬眸,刚想说什么,却见龙乾竟把原本平放在枕头上的照片,竖着摆在了上面。
这人……这人想干什么——
兰舒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等等,你……唔——”
从始至终都慢条斯理的龙乾突然掐着他的脸颊,低头恶狠狠地吻了上来。
那个无数人垂涎的美人,在他怀中被揉捏得桃香四溢,连舌尖都收不回去。
发情期根本受不了这种撩拨,兰舒瞬间被亲得七荤八素,等回过神时,意识到那人把他掰成了什么姿势时,整个人一下子被吓懵了。
“既然这么喜欢他。”龙乾在他耳边,恶毒地一字一顿道,“那就分开,让他好好看看你。”
前所未有的羞耻涌上心头,兰舒骤然间溃不成军。
他挣扎着想要合拢,却被Alpha仅用一只手就钉在了原地。
“我早他妈想这么干了。”龙乾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战栗着抬起头,在那张照片的注视下,带着无比的恶意道:“他之前揉过那么多次,看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
兰舒恨不得在他怀中蜷缩成一团,羞耻的泪水已经彻底打湿了他的睫毛。
混蛋……这个下流无耻的小混蛋……
兰舒前十九年从来不明白什么叫道德,后来他用了四年的时间,为了某个人去重塑自己的道德观。
而这一刻,这一切却被这人彻底无情地碾碎过去。
“怎么不说话,学长?”龙乾对他的沉默相当不满,于是按在他的腰上轻声道,“你老公看着你呢,说喜欢老公。”
兰舒只要一想起来自己曾经抱着照片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人听了过去,就羞耻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眼下半句话也不愿开口,就那么死死地硬撑着。
然而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撑不了多久。
发情期到来后,在正式标记之前,情潮只会一波比一波强烈,哪怕是兰舒,此刻也已经快被那股热潮磨化了。
唯二的救星,一个刚刚被他自己亲手摔碎了,剩下的一个,此刻正在极尽所能地“报复”他。
所以一切都是他选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龙乾见他不开口,有些不满地眯了眯眼:“不愿意喊?”
兰舒咬着下唇摇头,像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垂死挣扎。
那人见状一哂,抬手把那张照片拿了过来,放在了兰舒面前。
兰舒瞳孔骤缩,突然升起了一阵极其不详的预感:“等等、你想……你想干什么——”
下一刻,龙乾双手掐着他的腰,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他揉碎一样,硬生生将他放在了那张照片上面,随即就要把他往下按。
兰舒浑身一震,当即剧烈的挣扎起来,死活不肯坐下去。
Alpha见状露出了一个恶劣到极致的笑容,只用一只手,便让他骤然僵在了那张照片上。
满意地看到那人安静下去,龙乾凑上前,含着对方微张的嘴唇无辜道:“我自己的脸,我都不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兰舒面色红到了极致,半晌缓缓扭过头,近乎恳求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水光,那副表情实在是让人血脉偾张。
“有这么害羞吗?”龙乾心下的快意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他一只手掐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你之前难道没骑过他的脸?我不信。”
这人方才还用的“我”,转眼间称呼便又变成了他,显然是故意在折磨兰舒。
兰舒崩溃地跪在那里,腰软得几乎控制不住要坐下去。
不行……不能坐……那可是他的……是他一直以来的……
大腿绷紧悬在那张照片上面,汗珠顺着腿肉滴在照片上,洇湿了一小片。
龙乾毫不犹豫地抓了一把内侧的腿肉,混着那汁水挤在手心中揉捏,像是在搓一团面团。
“学长,不用再装乖狗的感觉原来这么畅快。”他肆意蹂躏着怀中的美人,低头咬了一下对方的后颈,“最后一次机会,说喜欢老公和坐下去,你自己选一个。”
兰舒终于被他逼到崩溃了。
身下是三年以来从未敢亵渎的信仰,是那人如星星一样璀璨的过往记忆。
“喜欢……”Omega耻辱得耳根发红,却还是带着哭腔说出了口,“喜欢老公……”
那人亲昵地吻在他鬓边:“老公是谁?”
“是你……龙乾……”多少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兰舒近乎是带着哭腔求饶道,“一直都是你……”
龙乾得到满意的回答后,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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