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圆圆圆
费伦斯苟延残喘到最后的几个选手疲惫得摇摇欲坠,相较之下,天枢众人的精神面貌强了不少,但也只是相较而言罢了。
标记的作用随着药效发作变得越来越微乎其微,到这一刻,标记终于彻底失效,兰舒面上冷静到了极致,实际上后背都快被汗浸透了。
龙乾半挡着他推开人群,隔绝那些记者的目光后,推着他上了返程星舰,裹着他向最后一排走去。
两人是最先登舰的,趁着其他人还没上来,兰舒忍着战栗坐在了最后一排最深处的位置。
龙乾紧随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终于没了镜头,在龙乾的遮蔽下,Omega立刻咬着牙夹紧了双腿。
龙乾见状呼吸一滞,半晌才强迫自己抛却那些龌龊的想法轻声道:“怎么样……能坚持到回去吗?”
兰舒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合拢在一起的大腿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好在星舰很快启程,其他人早就疲惫得不行了,在记者面前维持着体面,上了星舰后立刻瘫在位置上,暂时没发现兰舒有什么异样。
可短短半个小时的返程时间,对于兰舒来说却和酷刑没什么两样。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端倪,实际上内芯已经化掉了。
为了方便众人休息,星舰贴心地把灯光调得暗了几分。
昏暗的空间内,龙乾小心翼翼地给身旁人喂水,可喂到一半,他却蓦然看到兰舒的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Alpha愣了一下,意识到那是什么后突然脸色爆红。
手足无措地在原地坐了半晌后,龙乾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轻声安慰道:“没事,你放心,这是明雪时赞助的星舰,不会有人发现。”
这种事情看破不说透也就罢了,可这毫无经验的Alpha竟跟棒槌一样,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戳穿了。
兰舒实在受不了了,当即略显崩溃地小声道:“……你闭嘴吧!”
龙乾被他骂到脸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闭了嘴。
星舰终于到达目的地并且停稳时,已经是深夜了,待其他人都下了舰后,龙乾才连忙护着人向两人的房间走去。
十楼的高度实在磨人,兰舒在浮梯上根本站不稳,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甚至连开门这点动作都做不到,还是龙乾拥着他开的门。
刚一进门,所有的视线和威胁被彻底隔绝在门外,兰舒瞬间放下了警惕,整个人再熬不住那股情潮,当即没骨头一般向地上滑去。
龙乾见状眼疾手快地把他抱回怀中,一瞬间心跳快到抵在了嗓子眼。
那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在发情期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向他怀中靠去。
大美人投怀送抱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艳景。
龙乾见状喉结微动,难掩的兴奋让他的瞳孔不住收缩,当场低头吻了上去。
整整七天,在兰舒的纵容和从未明确拒绝的暗示下,Alpha的自信几乎膨胀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需要我。
他不会拒绝我的。
“你撑不住的,学长。”龙乾一遍又一遍舔着怀中人的嘴唇,忍着兴奋,声音都在发紧地低声诱哄道,“你本就有过信息素紊乱的病史,不能再打抑制剂了……让我帮你吧,兰舒。”
这人一开始还能人模狗样地喊一声学长,后面却装都装不下去了,直接没大没小地喊起了全名。
挂着泪水的睫毛在空气中颤抖,兰舒无力地睁大眼睛,缓了半晌才意识到龙乾在说什么。
他知道龙乾要什么,可是他……
兰舒听到自己的底线在空气中摇摇欲坠,发情期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想不顾一切埋进自己Alpha的怀中。
——可是他不能答应。
富伦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浮现在眼前,兰舒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
……这条路既然已经迈上去了,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他不要那人再来黑暗中拉他了。
半晌龙乾听到了兰舒靠在门上如猫一般轻的说了什么,他连忙低下头想要听个清楚,未曾想听到的却是:“谢谢……”
……谢谢?
“但是……不用了。”
那声音很轻,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龙乾闻言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七天的自我暗示给他的大脑上了一层钢印,以至于他竟从未想过兰舒会拒绝。
回神之后,龙乾心头率先涌上的是委屈,他难以置信道:“不是说好了奥赛之后就可以吗?……现在和奥赛结束只差了十几天而已,又有什么区别!?”
他早就被Omega纵得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兰舒的Alpha。
分明是兰舒把他纵坏了,眼下却又要亲手打破他的美梦。
兰舒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但最终,他还是咬着牙狠下心道:“原本自然可以……但发情期不行。”
为什么发情期不行?
因为发情期的Omega会情不自禁地打开生殖腔,没有任何一个Alpha能忍住不标记,所以不行。
被热意折磨到极致的Omega说完那句话后,别开脸,一言不发地靠在门上。
龙乾终于明白了先前的那些沉默到底代表着什么,那是不愿宣之于口的拒绝。
兰舒对他已经足够纵容了,什么都可以,但唯独彻底标记不行。
毕竟……除了名分和真心,什么都可以给。
而一旦被彻底标记,便是强效抑制贴也将再也遮不住他身上的气味,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们一开始说的就是这样,自己不该伤心的。
Alpha强行在心底对自己道。
只是对方对他太好,好到迷昏了他的眼,让他误以为原则也是可以逾越的。
“好了……”兰舒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似乎在他身上的耐心已经用光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道,“听话,别再闹人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一出,龙乾突然喉咙一紧,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惶恐。
……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不能让兰舒厌恶他。
他像是闹人闹到一半发现主人已经厌烦自己的小狗一样,突然间就恢复了理智,连忙压着失落和委屈道:“……不让我帮忙,那你打算怎么办?”
兰舒闭着眼轻声道:“我带了抑制剂。”
龙乾连忙扶着他道:“抑制剂在哪?我帮你拿过来。”
只可惜兰舒似乎不需要他的体贴。
已经烧昏了头的Omega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用你管,先出去。”
心下像是被人用刀划了一道一样,龙乾蓦然咬住后牙。
半晌他将软在自己怀中的Omega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转身轻轻放在了床上。
“……那你注意别伤着自己,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
回应他的只有兰舒沉默却逐渐急促的喘息声。
龙乾见状难以遏制地黯淡下神色,但还是听话地起身走出了房间。
临出门时,他隔着门缝看向床上的那人,可兰舒依旧没有抬头,反而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蜷缩在床榻间。
——他不愿看见我。
龙乾瞳孔骤缩,脑海像是被人硬生生撞过一样,当即狼狈不堪地关上了屋门。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扇门前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整个人魂不守舍地走在走廊中,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半晌听见了什么动静,他才神色空白地扭过头,缓缓看向窗外。
雨滴砸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像是人类母星的眼泪。
乌云遮盖在天际,一颗星星也没有,灰蒙蒙的让人极度不舒服。
……没关系。
龙乾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如此安慰自己。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没关系的。
总有一天,兰舒会愿意接纳他的,是他太心急了……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理智虽然这么说,心头从云端跌下的巨大失落感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随便找了处地方沿着墙壁坐了下去。
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热,龙乾没有管,只是想着抑制剂起效需要一定时间,自己今天晚上应该是没办法回去住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第一次断奶的幼狼一样,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找个地方去。
按理来说,奥赛的房间是规定好的,没办法临时申请新的房间。
但这座楼的所有人是明雪时。
龙乾面色一片空白地拿出光脑,胡乱给明雪时发去了一条消息:“给我开个房间。”
明雪时晚上要睡美容觉,最烦大半夜被人打搅,按理来说他应该既不耐烦又生气,可不知道是被兰舒治服了,还是良心发作,他竟在此刻装起了好爸爸:“怎么了崽?你们吵架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提吵架两个字,龙乾反手便把他亲爹给拉黑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滴砸在玻璃上,半晌竟没出息地红了眼角。
他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难受了半晌,光脑上终于跳出了“权限已开通”的字样。
龙乾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墙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浑浑噩噩地走向了那个房间。
进门后他根本没看房间里华贵的布置,随手摔上门,洗了个澡倒头便砸在了床上。
身上不正常的焦躁感越来越重,龙乾盖着眼皮反应了良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易感期好像不合时宜地降临了。
而且他的药好像还在房间里没有拿过来……
算了,不重要,明天再吃也一样。
龙乾浑浑噩噩地想到。
他曾经听说过,有一些脆弱的Alpha在易感期时会抱着自己的Omega不愿撒手,为了留下对方,那些没出息的Alpha甚至会落下泪来。
龙乾曾经对这些人嗤之以鼻,而现在……现在他的Omega暂时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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