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一张纸都没写完,且读起来十分艰涩,跟以往的任何一封信都不同。
裴玄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封信不像是顾清衍写的,倒像是有人站在他背后,用刀子抵着他,逼着他写。
“不对劲。”
裴玄立刻起身,将刚要回去休息的夏柳拦住。
“这封信是清衍写的?”裴玄问道,“亲笔写的?写的时候旁边可有人?可有异常?”
他怀疑顾清衍遇上了事情,特意写得如此生疏,以传达求救的信号。
夏柳忙回答:“是顾小公子亲笔写的,当时没发现异常。”
“没有?”
裴玄不信这话:“你确定没有?”
“真的没有。”夏柳表示,“裴大人,我可是您亲手带出来的,梅岭村那样的地方,若有异常我不会没发现。”
裴玄眉头拧得更紧。
心底依旧觉得那封信不对劲,太生疏了,那口气文字都是冷冰冰的,跟以前的热络截然不同。
“从你抵达梅岭村到离开发生的事情,你一一说给我听。”裴玄道。
夏柳不知他为何如此,但见裴玄神色沉凝,像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也顾不得多想,将自己抵达梅岭村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裴玄仔细听完,拧眉道:“你是说,你抵达梅岭村后的第二日,清衍起来后神色倦怠?”
“看起来像是没睡好,我们问了,小公子只说读书累了。”
裴玄眉头皱得更紧:“他说累了,你就信了?”
“可是……”夏柳傻眼了。
裴玄更担心,心底坚定肯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头一天他已经收下了两箱年礼,可第二天又觉得不妥当,要让你带回来?”
“正是。”
夏柳补充道:“不过属下劝过后,小公子还是收下了,说等他进京再说。”
“我离开前,小公子一切正常,还叮嘱我路上当心。”
裴玄拧紧眉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若是顾清衍遇上了难事,对夏柳难以启齿,写信的时候才透出几分来,那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是不放心,裴玄三两步走进桃苑。
“我要离京一趟。”
寿国公差点被呛死,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外孙:“合着老夫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
裴玄大刀金马的坐下,正视着对面的人:“清衍也许遇上了难事。”
他将自己的怀疑一一道来。
寿国公眉头越皱越紧:“就因为一封信,字少了些,语气冷落了些,你就觉得不对劲?”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裴玄强调道:“我知道他的脾性,绝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
寿国公一言难尽的看着外孙。
该说他过于敏锐,还是说他如今满脑子都是顾清衍。
幽幽叹了口气,寿国公淡淡道:“现在离京,你是想让他成为靶子吗?”
“小玄玄,不是外公不答应,而是你这一去,只会给他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你若是不在意他会遇到什么,只管不顾圣令去,左右圣人也舍不得直接杀了你。”
言下之意,舍不得杀你,那就会动顾清衍。
裴玄嘴角绷紧,眼神阴沉,显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一点。
许久,他艰涩开口:“外公,我不放心,怕他出事。”
寿国公的桃子脸,都纠结成了干巴老头。
忽然开口问:“你曾提起过,回来路上顾清衍曾派小厮追上来,给你送了一封信?”
“是啊。”
裴玄神色微缓:“想必是分开后,他便思念成疾,所以才派人追上来。”
“那封信呢?”寿国公撇嘴,不想听这小子秀恩爱。
裴玄沉下脸:“被那家伙毁了,连灰烬都碾碎了,分明是不想让我好过。”
蓦的,他想起关键来:“您的意思是,也许清衍在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或许是想让我回去,或许是别的,可信被毁了,我一直没有回复,他误会了,所以这次才会冷淡?”
裴玄用力一拍桌子:“一定是这样,那家伙早就憋疯了,见不得我们恩爱。”
寿国公轻咳一声:“你缓缓,让他出来,老夫问问清楚。”
“他口中每一句实话,如何能信。”裴玄不愿意。
寿国公一巴掌拍过去:“有我在,你怕什么。”
裴玄还是不愿意。
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这是他从小到大最为恐惧的事情。
更可怕的事,找不到让他彻底消失的办法。
但想到顾清衍,裴玄还是点了点头:“只此一次。”
“快点,老夫可是寿国公,没那么多闲工夫帮你处理儿女情长那些小事。”寿国公催促。
裴玄抿了抿嘴角,心想这可不是小事。
下一刻,他乖乖闭上眼睛。
许久,裴玄睁开眼,颓唐道:“他不肯。”
不等他反应,寿国公抡起桃枝就往他身上敲,扑通一声,裴玄直接趴倒在桌上。
寿国公慢悠悠放开桃枝,慢悠悠开始喝茶。
裴玄身体微动,人还未爬起来,就听见他呲牙咧嘴的声音:“死老头,下手这么狠,你怎么不直接打死我一了百了。”
“臭小子,非得逼我出手。”
寿国公冷哼,眼底带着警惕。
裴玄看在眼中,不以为然,吊儿郎当的笑起来:“你可真闲,怎么,狗皇帝还没弄死你,老头子命太长,把子孙后代都克死了。”
刀刀致命,恨不得将寿国公的皮扒下来,好让他难堪。
只可惜,寿国公刀枪不入,脸色不变,静静听他说完,才问:“那封信写了什么?”
裴玄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你该知道老夫为何而问。”寿国公微微叹气。
“孩子,你与裴玄双魂一体,殊途同归,何必咄咄逼人?”
裴玄眉头微挑,最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拍案不停。
“老头,你过来,我告诉你那封信写了什么。”
寿国公见他满面恶意,心底咯噔一下,等听到信件内容,更是拧紧了眉头。
裴玄耸了耸肩:“信的内容已经都告诉你,别再打扰我,否则下次不见血,我不会离开。”
寿国公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嗜血,眉头打成结。
这家伙越来越不可控了——
“他说了什么?”裴玄醒来。
寿国公看了眼大外孙,心底为难。
直接说会不会打击到这孩子,毕竟正是年少慕艾,原以为找到两情相悦的人,结果压根是个误会。
寿国公犹豫再三,试探着问:“小玄玄,你是从哪儿看出来顾清衍对你情根深种的?”
裴玄脸一红:“外公,你只需告诉我信上内容,这等私房之事,您老打听什么。”
寿国公着急了:“你仔细说说,老夫才好对症下药啊。”
哪知道裴玄脸颊红彤彤,半晌挤出四个子:“为老不尊。”
“哎呀你这孩子,咋听不懂人话呢,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这过程中,你俩产生了什么误会?”寿国公急了。
裴玄一想也是,点头道:“有可能。”
寿国公还以为他开窍了。
裴玄下一刻却说:“是我不好,木讷寡言不爱笑,又不善言辞,如此冷淡多少会让他误会。”
“他一腔热情对我,我却总是淡淡,也许正因如此,才让清衍心灰意冷。”
寿国公见他越说越不对劲,连忙拦住:“等等等,小玄玄,你先别反省自己……”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反省自己,但反省的方向不太对。”
人家压根不喜欢你啊大外孙,你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送你个礼物,你就说人家情根深种,你问过人家小书生吗?
寿国公很是发愁,怎么他养出来的孩子,都这么不对劲呢?
以前怎么不知道裴玄这般自恋,人家多看他一眼,就觉得人家喜欢他。
“方向不对?”
裴玄沉吟,又道:“不是沉默寡言,难道是行动不足?”
“也是,一直以来都是清衍主动靠近,我少有回应,之前总是考虑太多,难免显得犹犹豫豫不够坚定。”
寿国公张大嘴,哑口无言。
他算是知道了,小玄玄这是认准了人家书生喜欢自己,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裴玄还在继续说:“一直到那一日,清衍与我生死与共,宁愿死也不离开,我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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