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张梦怀只能如实说:“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一路都跟着,你怎么会不知道?”寿国公问。
张梦怀汗颜:“我是跟着大人办差,可我又没钻大人床底下偷墙角。”
“什么,他们竟然已经同床共枕了?”寿国公震惊了。
又觉得不对,他看孙儿的面相,脉象,童子功都还在呢。
张梦怀被寿国公语出惊人吓到,忙解释:“不不不,下官的意思是,大人与顾公子交好,但他们的私密话,下官实在是不知道。”
寿国公眉头打了结。
“他们到底如何相识,如何交好,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你一一道来。”
张梦怀不敢隐瞒。
从头至尾听了一遍,寿国公的脸色变幻不定。
忽然,他发现了问题:“你的意思是,当时他们正在说话,被你打断了?”
“是啊,当时我瞧顾小公子的脸色,不像是好事儿,似乎是有难言之隐。”张梦怀说道。
“小公子待人和气,对谁都好,对身边的书童,对我,对夏柳,甚至对挑衅上门的江挽,脾气都挺好的,常跟人说笑。”
“不过他对大人确实很好,大人遇刺,他不离不弃,同生共死,是个仗义的。”
寿国公暗道不好。
怪不得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听张梦怀的意思,顾清衍对裴玄的,分明是兄弟之情。
否则怎么会坦坦荡荡,若真有男女私情,不得避着人一些。
寿国公脑仁一阵阵生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外孙还挺自恋,人家对他好一些,就觉得人家喜欢他。
“行了,你下去吧。”
寿国公恨不得飞出京城,去见一见顾清衍,问问他对自家傻孙子,到底有没有心。
最后,寿国公只是长叹一口气。
抚摸着桃树,他叹息道:“可惜,老头子这辈子都没法离开京城。”
幸好,求亲暂时被他拦下,等上几年,也许少年情深,已经变成相看两厌也说不准。
没让皇帝知道,这件事就有转圜余地。
寿国公真怕裴玄一路闯进宫里头,求圣旨赐婚,以皇帝对他的态度,指不定真的会答应。
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没有后悔余地。
佳偶天成,还是一对怨侣,全看天命。
大周紫禁城,皇宫内。
一封密信送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打开,一目十行扫过,脸色不动,似乎信上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陛下,裴世子已经回京,可要传召他进宫面圣?”太监总管王长德禀告。
皇帝淡淡道:“不必,让他歇一歇,歇好了再觐见也不迟。”
将密信丢开,皇帝忽然笑了一声。
王公公躬身而战,完全不敢窥视皇帝看了什么信,为何而笑。
哪知道下一刻,皇帝居然将密信递给他:“你也看看,裴玄自小孤冷,脾性乖戾不合群,出去一趟,竟有了朋友,着实难得。”
王公公毕恭毕敬的接过来,看完就说:“裴世子长大了,如此陛下也能放心。”
“是啊,一晃眼都二十年了。”
皇帝神色不明:“当年朕狠心将他送出宫,改为裴姓,那孩子心怀不满,也情有可原。”
“只希望他长大成人后,能知道朕的苦心。”
这是个瞒住了天下人,却又是紫禁城权贵心领神会的秘密。
若顾清衍在这里,一定会惊觉皇帝与裴玄有三分相似。
不过裴玄气质冷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皇帝虽上了年纪,极有威严,却更像是一位儒雅温和的明君,气度非常,脸上依稀还能看见年轻时候的俊美。
王公公忙道:“陛下这些年对世子爷荣宠有加,人心都是肉做的,世子看在眼里,定会感激。”
皇帝轻笑:“希望吧。”
“他过得好,朕也就安心了。”
说完,皇帝又问:“顾清衍此人,你看如何?”
“能入世子爷的眼,定然是个才华出众,俊朗无双的青年才俊。”
皇帝微微点头:“能连中案首,想必不差。”
“只是年纪小,难免有些年轻气盛,若不是裴家庇佑,只看他胆大包天,与洪山书院作对,恐怕科举仕途便折断至此。”
王公公头越发低,不知道皇帝这话是赞赏,还是贬低。
他跟随皇帝多年,但依旧摸不准这位君王的心。
不过王公公知道,陛下对洪山书院是有些不满的,尤其是洪山书院进入朝堂上的那些大人,颇有几分结党营私的意思。
“年轻人朝气蓬勃,正是无所畏惧的时候,反倒是比圆滑世故讨喜。”王公公试探着说。
果然,一听这话,皇帝便笑了起来。
“也是,若圆滑世故,也入不了裴玄的眼。”
“不惧权威,心怀大义,这样的年轻人入朝为官,才能为朕所用,不错。”
王公公松了口气,自己的马屁拍准了。
同样的消息传到了太子宫中。
与皇帝不同,俊美无双的太子爷看完信,嗤笑出声。
正值壮年的太子英俊异常,有几分男生女相。
比起皇帝的儒雅俊朗,裴玄气质冷硬,太子却色如春花。唯有一双眼睛与裴玄颇为相似,同样带着寒意。
“蠢货。”
太子骂得不知是谁,迅速落下几笔,走到窗边放飞信鸽。
他在窗边站了许久:“有趣。”
秋风拂过,卷起他的发丝,太子眼神晦暗不明。
远在京城的变故,顾清衍一无所知,他只一个劲学习,淹没在名望值和积分中。
事实证明,人一旦忙起来,就没有办法胡思乱想。
一晃眼,院试时间就到了。
晨光破晓,顾清衍就坐上了牛车,一路到了贡院巷子口。
刚到巷子口,他就得下车步行,因为考生太多,牛车马车将巷子挤得满满当当。
许多人家跟他一样,见实在是走不了,索性将车丢在半道儿上,步行过去。
章念没经验,没想到能堵成这样,偏偏他们就两个人,丢下车不放心,不跟着还是不放心。
顾清衍拎着考篮,直接跳下车:“别送了,熟门熟路,考完我自己回去就成。”
说完快速穿过车队,没给章念犹豫的机会。
“章兄。”顾清衍刚走进去,就瞧见也步行赴考的章程。
章程瞧见他高兴异常,低声道:“我原以为府试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院试更夸张,居然有这么多人。”
顾清衍也觉得人多。
不过一想,院试是科举的门槛儿,过了院试就是秀才,得到了古代的第一个功名,获得了士族的入场券。
都说老童生,许多人考过府试后,一辈子都没考中秀才,七老八十还在赶考。
顾清衍不禁想起去世的父亲,顾童生就是其中之一。
曾经也是年少成名,早早考中童生,以为官运亨通。
哪知道一辈子都只是童生,最后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只能寄希望于子孙身上。
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前走。
贡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顾清衍站在队伍中,四下环顾,果然看到许多白发苍苍的老童生。
甚至有几个走路都已经微微颤颤,却还在参加院试。
顾清衍哆嗦了一下,心想自己要是一直考不上,倒不如直接放弃,仗剑走天涯。
走到哪儿,签到到哪儿,那不比当官还痛快。
条条大路通罗马,总不能在一条路上死磕到底。
胡思乱想的顾清衍并不知道,此刻贡院之内,正提起他的大名。
“听闻此界考生中,有一位来自陵川县的书生,恃才傲物,完全不把洪山书院放在眼里。”
说话的人乃是应诏而来,负责阅卷的山长。
洪山书院鼎鼎大名,与各地书院常有联络。
显然陆院长的事情已经传开,前来阅卷的山长幕友们都知晓此事。
这位山长会提出旧案,却是因为负责此次青州府院试的,乃是当地学政,正是出自洪山书院。
论起来,还是陆院长的学生。
有了出头鸟,立刻有人附和:“不过是刚过县试府试,便如此张扬,没有半点读书人该有的谦逊内敛。”
“虽然丁知府查明真相,下毒之人自尽而亡,但这桩案子蹊跷的很。”
“可怜陆院长背负骂名,他为了洪山书院呕心沥血一辈子,竟然毁在一个小书生身上。”
“我当时听了,也觉得不敢置信,心底为陆院长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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