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他知道陆家的名声,虽说自家生意做的不差,也出了个读书人,可跟陆家比起来,那门第天差地别。
惊吓过后,花老爹还有些惊喜,心想会不会是他大儿子天赋出众,所以陆家才想把自家小女儿娶回去。
夫妻俩对视一眼,还想矜持一下:“这我们得商量商量,问问小女的心思。”
“两位,你们没听明白,在下的意思是,我家少爷要纳花小姐为妾。”
“什么!”
花家虽不是什么清贵人家,但也是极疼女儿的,若是嫁过去当夫人,陆家自然是极好的选择。
可若是嫁过去当小妾,一辈子都得受别人挟制,生出孩子来都不能喊娘。
花老爹花老娘疼爱女儿,自然是一口回绝:“不行,我女儿不会给人做妾。”
管家只是道:“两位还是好好想想,跟家中大少爷商量一番,虽是做妾,但陆家富贵,花小姐嫁过去之后有的是荣华富贵。”
说完丢下厚礼,甩袖离开。
花家夫妻被他这态度气急,骂道:“我家虽是小门小户,但也绝不会卖女儿。”
又连忙叫来花勤,问他知不知道此事。
花勤一听陆鸣轩居然要纳自己小妹妹做妾,脸色也是大变。
“爹,娘,你们怎么回答的?”
“自然是一口回绝。”花老爹气道,“给人做妾能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泼天富贵,我也舍不得小妹。”
花勤脸色更加难看。
花老娘气道:“难道你早就知道此事,你能不能想卖了小妹,好给你换前程。”
“花勤我告诉你,我们花家绝没有卖女儿的事情,你若敢动这念头,就跟我滚出去,再也别回来。”
花赵氏等人都吓坏了,连忙在旁边劝解。
花勤苦笑起来:“爹,娘,小妹也是我的亲妹妹,我如何舍得。”
“可是你们不知道陆家人,他们起了这个念头,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花家夫妻对视一眼:“天理公道,我们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能强抢民女不成。”
“是啊,他们若敢过分,我就去府衙告状。”
花勤只是低头苦笑。
之后几天,陆家都没见踪影,花勤留在家中不肯去洪山书院,似乎担心着什么。
花老爹两个反过来劝他:“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小妹虽然貌美,可陆家高门大户,总不至于强抢民女,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参加乡试,还是快些回去读书,别耽误了科考。”
甚至花小妹也来劝他,让他不必担心。
老妪凄然笑道:“当时我也以为,大哥是担心陆家不肯罢休,再次上门提亲。可谁能想到,几天之后,小妹出门买菜后就再也没回来。”
“爹娘都急疯了,到处打听,三日之后才知道,小妹居然被带进了陆家,成了陆鸣轩的一房无名无分的小妾。”
“他还故意将小妹放回来,让家中知道她已经失了清白,逼我们花家就范。”
公堂上一片哗然。
陆彦和名声不好,对身边的人动则打骂,这些年来多少传出去一些风声。
但凡接待过陆彦和的店家,都知道这位二少爷的脾性,私下肯定会说一声不像是陆家人。
陆彦和就像是陆家的异类。
除了他,陆院长德高望重,陆彦筠才华无双,在洪山书院的笼罩在,读书人提起陆家,多是交口称赞。
丁知府都愣住了,下意识的问:“花赵氏,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
老妪微微闭上眼睛:“是啊,谁能想到满口礼义廉耻之人,却最是肮脏。”
“满口胡言乱语,大人,难道你要任由这老妇污蔑老夫,让洪山书院蒙上骂名吗?”陆院长斥责道。
老妪凄然笑道:“到了现在,陆院长口口声声依旧只有洪山书院的名声。”
顾清衍拧眉,见她满目悲凉,心底已经信了这番话。
“若如此,当时为何不报官?”
老妪惨笑起来:“现在想来,当时若是咽下这口气,花家三十二口人也许都还活着,可我们咽不下,短短三日,小妹便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公婆去官府报案,可那知府与陆家沆瀣一气,只推说男女姻亲官司,他不好插手。”
“前脚将我们赶出府衙,后脚便告诉了陆家人,陆家上门嘲笑,说若不尽快将小妹送回去,便要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顾清衍心头一跳。
方才丁知府说了,花家三十二口人,都毁在一场大火之中。
“大哥说,知府不管,他就要上京告御状,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王法,公婆担心会坏事儿,只细心陪着小妹,想让她能好起来。”
“结果……”
花赵氏目眦尽裂,看向陆院长眼里满是恨意:“结果这个畜生居然勾结水匪,杀了我花家满门,若非那日我有事回了娘家,恐怕也早已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张通判皱眉道:“花家三十二口人都在当晚丧命,官府是核对过尸首的。”
“多的那人,是小妹的乳母,她听说了小妹的事情,前来探望,哪知就这样送掉了性命。”
正因为如此,花赵氏才活了下来。
他们都以为花赵氏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陆院长迎着她那毒辣的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陆某早已娶妻生子,你花家小妹又不是天香国色,我前程无量,怎么会为一小女子犯下如此大案。”
丁知府也觉得有道理。
“花赵氏,你这番话可有证据?”
花赵氏惨笑起来:“没有,我没有证据。”
陆院长弯身行礼:“大人,若只凭一张嘴就能顶罪,那今日他说我杀人,明日他说我灭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老夫从不认识花家人,更不知道什么花小妹,更别提眼前这丑陋的老妇,老夫从未见过。”
“定是有人眼红陆家荣耀,故意弄了个老婆子陷害。”
花赵氏恨不得啖其血肉:“大人,当初花家报官,衙门应有案卷。”
丁知府立刻道:“去查。”
但很快张通判便回来,摇了摇头:“二十年前一场大火,再往前的庭审案卷记录都烧毁了。”
“花家案卷也是残缺的,看痕迹是后来人补上。”
丁知府眉头大皱。
花赵氏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花家三十二口人命,说抹去就能抹去,怪不得人人都说官官相护,果然如此。”
陆院长此时却无比的镇定。
他认定花赵氏拿不出证据来:“花家惨案,当年老夫也曾有听闻,可水匪作乱,府衙已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剿匪安名。”
“花赵氏,你因家人惨死,迁怒于人,凭空编出来这些罪名又是为何?”
“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让你侮辱老夫的名声,好让洪山书院名声扫地。”
此刻站在公堂外的书生们也不同意了。
洪山书院的名声极好,青州府中有名有姓的读书人,大部分都出身洪山书院。
一个陆彦和名声败坏,洪山书院的书生们并不在意,可若是陆院长被加上罪名,往后会影响他们的仕途。
“是啊,二十五年前的事情,还不是任由她空口胡说。”
“什么证据都没有,她怎么证明自己是花赵氏。”
“就算她是花赵氏,当初花家惨案已经破了,就是水匪所谓,水匪都已经被剿灭,与陆院长有何干系。”
“不能因为她身世凄惨,便攀扯上陆院长。”
双方各凭一词,都无证据,让丁知府很是为难。
他眼眸微沉,目光落到陆院长身上,陆院长正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丁知府猛地拍案:“花赵氏,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不能因为几分猜测,便将罪名硬塞给堂堂洪山书院的院长。”
顾清衍听出他话中偏向。
“大人,是真是假,一查就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五年,可这么大的事情,当初花小妹是否被掳走,陆家是否上门逼亲,花家有没有去衙门告状,左邻右舍定有所印象。”
“不如派人细查,再做定论。”
丁知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十五年时间,斗转星移,人已死,线索已灰飞烟灭,又从何查起。”
顾清衍还要说话,却被止住。
花赵氏看着他,笑了起来,与方才的狞笑惨笑不同,甚至带着几分和蔼。
依稀可以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个样貌出色的好女子。
“这位小公子,多谢你帮我说话,但老妪既然下毒杀人,心底早有预料。”
顾清衍一颗心沉下去。
他听明白了花赵氏的意思,当年报官后,反倒是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她对官府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正因为如此,花赵氏才会蛰伏二十五年,用这二十五年等待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陆院长冷声道:“大人,当年之事是花赵氏误会污蔑,可她下毒杀害我儿,还害死了三位洪山书院的学子,罪不可诛。”
丁知府拍下惊堂木:“花赵氏,你可认罪?”
“认罪,我没罪。”花赵氏笑道。
陆院长冷声斥责:“方才是你亲口承认下毒害人,如今又不认罪,可见这老妇说话颠三倒四,全不可信。”
丁知府拧眉:“那你可曾经下毒杀害陆彦和等人。”
“是我下的毒,但我无罪。”
老妪昂首挺胸:“二十五年,我不敢暴露身份,甚至不敢再回娘家,只能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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