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知信号
甚至他怎么能总是有这些阴湿的邪念?
他怎么能不为此忏悔?
曦雾拉着枢零在高背椅上坐下,自己跪坐到枢零的脚边,着魔地仰望着枢零英武不凡、气质冷峻的脸庞。
他开始告解自己的罪:“我的陛下,那意味着,我会被你挑起情欲……我会为我不可抗的对你产生出的这些下流念想,而羞愧难堪。”
“情欲?那是什么?”
曦雾抿住唇,面泛桃红,再一度忍不住地想发笑。
他又以一种恭顺的姿态低垂下脑袋,去虔敬地亲吻枢零的手背,“我的陛下,就是因为你会这样问我,我才更自惭形秽。”
枢零费解地晃动羽须,“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曦雾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自我修复,舌头的断面处不再痛,而是散发出一阵一阵长新肉时的痒。
他真抗拒他心底的那些龌龊欲念,又真想拥抱它们。
他将额头抵在枢零的手背上,极力克制自己,浑身紧绷到尾巴梢都在发抖。
当枢零试探性地来抚摸他的发顶时,他再也承受不住内心底的煎熬折磨。
他猛然抬头,他白皙的面颊上早已病态的嫣红一片,冰蓝的眼中满是疯狂。
“你听不懂?你为什么总能堂而皇之地说你听不懂?”他的语气带着怨怼,“为什么我们两人中只有我懂?你真该把我钉到十字架上去放干我的血!”
枢零不懂曦雾在说什么,也不懂曦雾为什么会突然尖锐了语气。
他茫然徒劳地去尽力理解曦雾此刻的那些复杂情绪,只感到好似有一千根针正扎在曦雾的肉里,源源不断地为曦雾带去痛苦。
“……抱歉。”枢零摇头,“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并不想放干你的血,因为你会因此死去。”
在曦雾漂亮的眼中,有一种光芒黯了下去。
他再度将脑袋垂下,眼睛看着枢零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时常感觉自己在你面前很赤裸,因为你总能将我的所有情绪洞察,包括我那些低俗的、不洁的、污秽的……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很难堪。”曦雾将枢零的手捧在自己脸上,“你感受到了吗,就是我现在的这些情绪,它就是情欲……
“它代表着我想上你,想和你发生性关系,想和你媾和,想玷污你……我讨厌它,它使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头未开化的牲畜。
“而每当你和我亲密接触时,它就野蛮粗俗不顾我想法的擅自在我的身体里出现……”
枢零有些恍然,“所以你才说,你害怕我过分亲昵的触碰?”
“是的。是的,我的陛下……”他低声呢喃,“请原谅我的罪过,原谅我对你的这些肖想……”
枢零却摇头,“小软糖,我并不觉得你这是需要被我原谅的。我从不讨厌你对我的这些情绪,并且正相反,我很喜欢,它们时常让我感到被你取悦。”
“……”曦雾默默将枢零的手松开。他的情绪像火后余烬一样的冷却了下去。
枢零望着他的双眼一眨,“…其实,你不用再向我压抑你的情欲,现在我们已经可以交-配了。”
“不!”曦雾一脸厌弃,“我说过,在我们发生关系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他冷声质问,“你爱我吗,枢零?不只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不只是亲情与友情,而是爱?”
枢零低头将吸饱的血蛭从衣袖里捉出来。
“也许…”他一边挤捏着软胖胖的血蛭,一边慢吞吞地、轻轻地吐出那个词,“…是的。”
曦雾却难以容忍。
“枢零,我不、想、要一个不确定的回答。”他从地上站起身,“我会等,等到你可以确信地回答我的时候。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一直。”
“……”枢零头顶的羽须乱晃着。他下意识将手松开,以免妈妈做的血蛭被他捏死了。
血蛭啪叽掉在他的膝头上,蛄蛹着毫无目的地爬来爬去。
“曦雾,我……们可以一起去玩游戏了吗?”
曦雾在一瞬的怔愣后,他神情温柔地点头,“当然可以。”
第76章 蛾子飞飞
“细侄子, 这都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怎么你跟陛下还是没有同房记录?”
曦雾皱眉,“阿伯, 你就为了这事找我来生科院?我说过了很多遍了,我对跟人配种不感兴趣。等我跟他感情到位后,我们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 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来关注我下半身的事, 这真的让我感觉很……恶心!”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 曦雾身边的人快把这事向他明里暗里地问了个遍。
或是来自朋友们的关心:你们怎么还没一块儿睡觉啊?你怎么还是天天睡自己房间啊?
或是来自兄长的关怀:你真的是法皇人吗?你怎么憋得住的?你真的没毛病吗?
或是来自叔叔的教诲:感情是可以做出来的,多做做就有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死脑筋呢。
或是来自伯伯的每周一问:你们的同房记录呢?
听曦雾如此回复自己, 沼华长长地叹气, 他捋着胡子不断摇头。
“我必须跟你好好谈会儿心了……曦雾,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性耻感。你们分明都结婚一年多,每天晚上腻歪在一起玩乐也一年多了。
“眼明人都看得出你喜欢他, 他也喜欢你, 你却有某种心理障碍似的, 总是拒绝、回避和他发生性关系。”沼华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 “也许在你的身上,曾发生过一些不为我们家里人所知的什么, 你能给阿伯我一个关心你的机会吗?”
“……”曦雾陷入了沉默。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过去身上发生过什么。
沼华没能等到曦雾的回应, 只好再度叹一口气。
“好吧,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意和别人说的故事,或者说是人生事故。阿伯不会勉强你。
“但是……”沼华钳起烧杯,给曦雾倒一量杯的热奶茶,“亲爱的,你说, 必须要陛下他爱你,你才肯和他发生性关系。那么我想问你,你到底要陛下为你表现到什么程度,才能算作是‘他爱你’呢?”
曦雾被问得一呆。
沼华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如果陛下真的对你说,他爱你,你心里会相信吗?你会相信他是确实爱你的吗?你一点也不会质疑他对你的感情吗?你不会向他提出更多的要求来让他证明对你的爱吗?”
一股阴寒的冷意将曦雾冻住了,他忽然对自己毛骨悚然。
沼华再度叹息,“你看看,你这就答不上我的话了。在感情关系中,我们是不能去要求别人爱我们的,因为爱如水,人心如竹篮,竹篮打不满水,爱也永远求取不够。”
他也给自己倒一杯奶茶,“我见过太多。人若要求一个人去爱他,那他只会得到痛苦。人永远都不会有觉得,一个人爱他足够了的时候,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不满地心想——他还不够爱我。
“唯有不做要求的人,才能获得情感关系中的满足与自在,真真正正地享受起这段感情。
“亲爱的,你要求陛下必须爱你,可你有曾记得,给他留一个追逐你的终点线吗?
“况且……”他哀悯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后辈,“你不要忘了,他是陛下,虫群的帝权,他没法像我们一样,毫无限制阻碍地去爱一个人。亲爱的,我都不敢听你回答我——你能否接受他的这一点,他对你的爱始终是会有限制条件的。”
在那一瞬间。
曦雾的灵魂出了窍。
他的呼吸被攫夺,如有千万根针正扎来他的太阳穴上。
而沼华的话语还在继续。
“阿伯今天劝劝你,你何必跟他谈什么爱呢。爱太沉重,太像竹篮打水,人与人谈喜欢就够了。
“你们两人的结合本就只是起自一场生育实验的政治任务而已,他现在愿意照顾你的心中感受,而帮你把这项任务一直拖着,将生科院那边的压力顶着,他已经足够爱你了。
“你真的该知足了,亲爱的。你再贪求下去,要完星星月亮还要陛下把天都给你,你只会是在折磨你自己,也伤害陛下对你的一点真心。”
……
「(试探)我亲爱的小软糖,距离生科院向你们发出那封同房许可通知以过去四个月,但你与我的小绒毛之间,还尚未有过任何的同房记录。」
「(抱怨)我询问小绒毛你们怎么还不一起生宝宝,他不肯回答我。我便只好来问你了。」
「(期待)小软糖,你什么时候才做好和小绒毛生宝宝的准备?我希望能尽快,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们的小宝宝了!」
曦雾可以不去理亲朋好友以及生科院那边的催促,却很难不理会伊茜丝的催生。
因为她就快老死了。也许在死前见一眼外孙,就是她的一大遗愿了。
但曦雾跟枢零真的很难满足她的这个愿望。
无论是出于曦雾己身的内因,还是出于外因。
婚后第二年的结婚纪念日上,曦雾只觉得自己有满腹的苦涩。
他抓着酒瓶趴在桌上,痴痴地看着桌对面在吃蛋糕的枢零。
他在心里浆糊似地想:天啊,世界上怎么能有英俊帅气成这样的、这么能拿捏我的、这么要我命三千的男人。枢零,你用你的胸肌闷死我吧,让我窒息在你的怀里,让我死在你的身上。
他又往嘴里灌半瓶酒,冲枢零打一个酒嗝,嘿嘿地傻笑。
当枢零从位置上站起身时,他也慌慌张张东倒西歪地费力站起来。
“去哪儿?”
曦雾不断甩着尾巴调整身体重心,努力和脚下“晃来晃去”的地板做斗争,不断有空酒瓶被他哐当绊倒。
“老婆,你要去哪?”
枢零张嘴说了什么。
但曦雾醉得太厉害了,他没能听清。
他拎起酒瓶扶着桌子,蹒跚着向枢零挪过去。
“别走,别离开我……”
曦雾刚挪到枢零面前,便脚下一软,就要摔倒。
枢零及时伸出手稳稳托住他,连带着他手中松开的酒瓶子也凭空飞回到他的手上。
但他却把酒瓶使劲挥开,一头拱进枢零怀里,哭腔着说:“小飞蛾,你不要飞走好不好……”
他的头顶被人摸了摸。
他刚感到些安心,就被推开,惊恐地看见枢零展开了翅膀。
“我要飞走了。”枢零一边说,一边扑棱了下翅膀。
曦雾瞬间急红了眼,眼泪都不值钱了,“不可以飞走!泥不许飞!”
他伸手就去抓枢零的翅膀,却被枢零轻巧地躲开。
枢零后退着远离开他,“我飞走了。”他一边退,一边扑闪翅膀,当真像在飞走一样。
曦雾嚎啕大哭:“呜呜呜窝滴老婆飞走了!”他拼了命地往前追,“别飞走!小飞蛾,我还要带你吃好多好多芝麻汤圆,一起在火锅里涮芝麻汤圆,你还不可以飞走,你飞走了就再也吃不到芝麻汤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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