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霂昭
裴无修强调了一遍:“之前我们还住一间房,睡一起,你都不赶我走的。”
叶淮川:“……”早知道这孩子这么死心眼,上次就让他和青火一起睡了。
裴无修说着,就继续道歉:“对不起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不就打我一顿,别自己生闷气。”
“算了,进来吧。”叶淮川只觉得有点头疼。
平时觉得裴无修死心眼的时候挺可爱的,这时候也挺难缠的。
叶淮川靠在榻上,裴无修想要跟过来。
叶淮川一个眼神制止了,然后指了指凳子:“你坐这儿。”
“哦。”裴无修觉得自己做错了,被罚坐凳子也是应该,虽然有点委屈,还是坐下了。
叶淮川从储物袋里随便拿了本书慢慢翻着,但却没有多少文字进了脑子。
他看的是在南康城读的圣贤书,字里行间全都是哲理与道德,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不是哲理和道德。
他不敢再用灵力去压药力,因为这药好像有点奇怪,灵力不止压不下去,还只会火上浇油。
他只能平顺自己的呼吸,靠着意志,一点点把狂乱的心跳平息下去。
“师兄,你的脸色好像有些红。”裴无修的喉头滚了滚,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他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只是眼神忍不住往叶淮川身上看。
那双清浅干净的眸子,似乎没有往日那般淡然沉静,而是隐隐蒙着一层微微润色的涟漪。
他看到叶淮川的脖颈上,微微浮现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珠,白皙的肤色上映出来浅浅的粉。
外衫穿得不是很整齐,只是松松垮垮披在肩上,翻书的时候,露出来一截白皙好看的手腕……
裴无修的眸子追着看过去,喉头忍不住轻轻滚了滚,他觉得今天的叶淮川好像格外地好看。
“没事。”叶淮川压住了指尖的颤抖,轻声道,“刚和钱二喝了点酒。”
他翻了一页——欲淡则心静,心静则理见。
叶淮川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缓声道:“帮我倒杯水来吧。”
这种事情裴无修是做惯了的,他知道叶淮川喜欢茶水微微烫口的温度,也知道叶淮川喜欢什么茶叶。
把茶杯递过去的时候,裴无修的指尖贴着叶淮川的指尖而过。
只觉得有些微微滚烫,他闻到了叶淮川身上的酒气,叶淮川呼吸的温度也有些烫。
混着茶水的香味,他只觉得叶淮川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果子,让人很想啃一口。
但裴无修也只是想一想,轻轻压下了眸子里的暗色,只觉得喉头越来越紧。
茶水入喉,叶淮川微微蹙了蹙眉,递了回去:“换杯凉茶吧,有点热。”
末了,他补了一句:“你坐回去,就那儿。”
这死孩子,就是让倒杯水,就蹭到床边来坐了。
平日里,他肯定就默认了,不会把裴无修赶走,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哦。”裴无修有些沮丧,叶淮川说不生气,肯定还是生气了。
灌了杯凉茶下去,叶淮川只觉得周身的热度散了些,圣贤书里面的文字也能看下去些了。
“咚咚咚——”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叶淮川还没说话,门就从外面嘎吱一声打开了。
叶淮川连忙穿好了身上的外衫,抬眼,钱二已经走过来了。
钱二一屁股在裴无修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了:“淮川,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几个就撂下不管了。”
他继续说道:“你家小童养媳没搞清楚情况,他又不清楚是比武招亲,你还真生气了。”
他说话不着四六,脱口就出来:“你别说他,你不也去了天香楼……”
“闭嘴。”叶淮川冷冷的声音打断了钱二的话。
他不想让裴无修知道他们去喝花酒了,这不是个好榜样,会把孩子带坏。
钱二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怔,连忙道:“我……我不说了……”
似乎是有些尴尬,他揉了揉鼻子:“那接下来怎么办啊?我刚才可是看到了,太行楼的人已经把客栈围起来了,他们肯定是认定了裴无修这个姑爷……”
叶淮川脑子里本就成了一团浆糊,现在只觉得钱二吵得他脑子疼。
他微微闭上眸子,轻轻蹙了蹙眉,指尖压了压眉心。
“淮川,淮川?”钱二声音继续响起,他还凑了过来,“就那点酒,你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说着,他顺势要往叶淮川的身边坐。
只是没坐下去,衣领一紧,勒住了喉咙,衣服后面被一只手抓住了。
裴无修抓住他的衣领子,不由分说,把他拖到了门口。
丢出去,关门,反锁,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耳朵边上的叽叽喳喳总算是停了,叶淮川忍不住松了口气,只是按在书页上的指尖忍不住收紧了。
叶淮川靠在榻上,闭着眸子,缓缓松了口气,然后觉得微微的力道压在了他的太阳穴的位置。
叶淮川下意识一愣,睁开眼睛却对上裴无修的眸子。
裴无修的手贴在他的太阳穴和眉心上,微微压下来的力道,只让他觉得接触的皮肤变得滚烫起来。
裴无修的指尖试了试叶淮川额上的温度,轻声道:“师兄,你好像在发热。”
“没……没事……只是有点醉了……”叶淮川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你回去坐着吧。”
这是他第三次把裴无修赶回去坐着,实在是,裴无修越是靠近,他越是压不住自己的呼吸。
他还是很爱惜自己师兄的形象的,不想让自己在裴无修面前太丢脸。
裴无修明显有些被打击到了,坐了回去,抿唇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叶淮川又灌了杯冷茶下去,指尖在茶杯壁上微微捻过:“无修?”
“嗯?”裴无修嗖的一下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黝黑黝黑的眸子。
叶淮川:“……”他本以为这小孩儿在闹别扭,结果没有。
或者说,这小孩儿很好哄,只是缓和声音喊了一声,就已经哄好了。
叶淮川合上了手上的圣贤书,放弃了用仁义礼智信压抑欲望的想法。
“你去帮我打桶水来吧,我想洗澡,喝酒出了些汗,衣服都打湿了。”叶淮川说着,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口。
刚才钱二进来,他眼疾手快把外衫穿上了,这会儿钱二不在了,倒也不用这么在意外表了。
于是,叶淮川干脆随手就把外衣脱了。
刚才闷出了一身汗,薄薄的里衣贴在身上。
叶淮川的指尖穿过发丝和脖颈之间的缝隙,把贴在脖颈上的发丝整理出来。
果真是出了不少汗,叶淮川刚才只是想着给裴无修找点事情做,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脏了。
裴无修已经走了出去,忽想起来什么,开门探头进来:“师兄,就在房里洗吗……”
他的尾音硬生生止住,扶着门框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一下。
叶淮川的里衣本就是材料轻薄透气的丝织品,被汗水浸透了之后,有部分衣料已经紧紧贴在了身上。
透过半透明的衣料,甚至能看得清楚肌肤的颜色,还有清晰的腰线。
“对,水温不要太热。”叶淮川一边用手中的圣贤书扇风,一边漫不经心答了一句。
他背对着门外,不知道自己背上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也不知道裴无修的眸子在盯着看。
“淮川,我说……”外面,刚刚被丢出去的钱二,拎着个酒壶,晃晃悠悠又往这边走。
裴无修咚的一下关上了门,然后抬手拎着钱二的衣领子就走。
“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我是真有事找淮川。”钱二挣扎了两下。
但是不仅没有挣扎开,还听得咔嚓一声,衣领整个裂开了。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裴无修的声音沉沉的。
“我怎么就没有正经事了?想当年,我也是……”钱二拍着胸脯准备说些什么。
却一瞬间对上了裴无修的眸子,幽暗阴沉,冷漠狠厉,一时间,只觉得彻骨的含义从脚尖蔓延到天灵盖。
裴无修淡淡道:“去门口盯着那些太行楼的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这个。”
“知道了。”钱二本能地点头,一贯的嬉皮笑脸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吓得忘记了。
等到裴无修的身影在视线之中消失,钱二醒过神来,抬手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
“什么玩意儿,这么没出息,居然被淮川家的小童养媳吓到了。”
“呸,真丢人。”
他之前不仅没把青火当回事,也没把裴无修当回事。
在他心里,他和叶淮川是平辈论交的,裴无修只是个晚辈,是个小孩子。
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却还是拎着酒壶,找了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坐下了。
低头倒了杯酒,一边喝酒,一边往嘴里丢花生米,眼睛看着街对面的人。
太行楼的人,在太行街就是霸主,他们从来不掩饰行踪。
如今,这家店前后左右都被太行楼的人围起来了,连对面的茶摊子都被征用了。
但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踏足这家客栈,都只是远远看着。
咚——桌子上传来一声闷响,钱二抬眼,就看到搁在桌子上的重剑。
几乎是本能地反应,钱二拎着酒壶就跳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放哨。”青火的语气淡淡的,下颌抬了抬,微微示意钱二,“坐下。”
钱二犹犹豫豫,试探着坐下了,却是坐在了离青火最远的位置。
坐下之后,心里仍然觉得不安全,脚踩着地面,把凳子往后蹭了蹭。
坐稳了之后,叮嘱了一句:“淮川说的,揍两下就行了,你已经揍过了,可不能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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