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楼小舟
郁桉垂眸看了看坚固沉重的锁链:“很好,贺黎安。”
他想要弥补贺黎安。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纵容退让,生怕强硬冷淡一点就适得其反,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贺黎安玩了个大的。
人气到一定程度,是会笑出来的。
郁桉抬眼看向贺黎安时,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藏到家里的?”
贺黎安的眼神闪了闪:“之前你还没回来,在电话里告诉我受伤了的时候。”
还知道心虚。
“你从那时候就计划好了要这样锁住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你在外面出事,害怕你丢下我。”
说到后面,贺黎安的声音逐渐低得听不见。
他的理智上认为这样做很不对,郁桉肯定会很生气,可他控制不住。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郁桉是个只为自己活的人。
郁桉不会为了他去顾惜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爱对于郁桉来说并不是不可割舍的。
上一次郁桉丢下他,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只是不要他了。
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就永远消失了?
他承受不了郁桉永远消失这件事。
贺黎安就坐在床沿上,微垂着头,眼皮也垂着,遮住漆黑的眼眸,但郁桉还是能看见他眼角隐约浮现的水光。
这样一张完美立体到自带阴影的脸上,出现这么脆弱的神情,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郁桉觉得,贺黎安大概已经发现自己对他这张脸毫无抵抗力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现在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反而觉得贺黎安恶劣的一面也别具一番风味。
郁桉主观的认为,人无法做出本性以外的事情。
贺黎安敢这样把他锁起来,除了害怕失去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以外,另一部分原因来自于骨子里隐藏的恶劣本性。
就像当初,贺黎安变卖资产全部转到他的账户上一样。
那样疯狂的事情,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
好在,他这些年也并没有因为贺黎安的状态有所好转,就认为贺黎安是曾经那个洁白无瑕人人都爱的白月光。
郁桉拉了拉锁链:“这样锁着我,让我哪里都去不了,你就觉得安心了?”
锁链很长,一拉就会有清脆的响声。
有点好听。
于是郁桉又拉了一下。
他玩心大起的样子让贺黎安微微一怔:“嗯。”
“哦,那好吧。”郁桉躺回床上,懒洋洋的说:“我现在又饿又渴又想上厕所。”
贺黎安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郁桉大骂一顿,或者大揍一顿出气的心理准备。
可郁桉竟然这样平静的接受了。
好半天,贺黎安才试探性的问:“我……帮你?”
“嗯。”郁桉催促:“快点。”
他躺着一动不动,等着贺黎安来伺候。
贺黎安把他伺候得很好,连牙膏都不用自己挤。
吃饭的时候,郁桉抬起左手:“真贴心,还知道锁左手,把右手留出来让我吃饭。”
贺黎安从刚才郁桉愿意让他伺候开始,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听到郁桉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郁桉在跟他说话。
他托起郁桉的左手,发现手腕那里已经有点红了。
他低喃:“还是太沉了。”
郁桉知道他说的是锁链太沉了,哪怕包了绒布也依旧会磨到手腕。
血肉之躯总归是脆弱的。
“嗯。”郁桉瞥他一眼:“所以你要是不想让我受伤,最好还是把这个解开。”
贺黎安心疼的神色一顿,多了一抹复杂:“我再想想办法。”
“哦。”
解开的机会他给了贺黎安,是贺黎安自己不要的。
……
锁链十分影响郁桉的生活。
换衣服不方便,上厕所也不方便,吃饭都不好扶碗。
更重要的是,贺黎安都把他锁起来了,但对他还是很温柔,都没有像某些书里写的那样凶残霸道狠厉的对他这样那样……
郁桉有点失望。
他再一次叹气的时候,一旁念书给他听的贺黎安停了下来。
“怎么了?”贺黎安放下书,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俊美得仿若天神。
郁桉:“无聊。”
自从被锁起来之后,贺黎安除了下楼做饭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房间里陪他。
房间里能展开的活动并不多,郁桉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他想去外面玩了。
贺黎安这张脸确实好看,但郁桉也想看点别的。
哪怕是花花草草也好。
“可我在陪着你啊。”低得几乎要听不见的尾音,透着失落的味道。
郁桉有些憧憬的看向窗外:“但我想出去。”
贺黎安沉默。
这是无声的抗议。
郁桉懒洋洋的支着头:“莫风尧他们总会来找我的,你锁不了我太久。”
贺黎安似是很不爱听这话,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随后,他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一旁,伸手松了松领带,就朝郁桉欺身而来。
郁桉往后躲了一下:“干什么?”
“不是无聊吗?我们做点不无聊的事情。”贺黎安的身体跟着追过去,轻柔的摸了摸郁桉的头,从额头开始吻。
郁桉推他:“我说无聊你就听见了,我说想出去你听不见?”
他家贺校长也学会选择性耳聋了。
“嗯,听不见。”贺黎安顺着郁桉推他的力道微微撤身,反手捉起他的手腕,低头亲他的手指。
“……”还真是不挑,逮到哪儿就亲哪儿。
亲到手指侧面的疤痕时,贺黎安格外厚爱的吻了好几下。
郁桉以为贺黎安只是单纯的想跟他温存一会儿,便由着贺黎安了。
但没想到,贺黎安亲了一会儿,就开始解他的衣服。
郁桉不可置信的拍开他的手:“不行。”
贺黎安并不强求,手从衣摆探进去,一副认真解释的模样:“宋越池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还有很多没用完,保质期只剩五天了。”
第170章
郁桉对数据有更准确的要求,问道:“很多是多少?”
“两百多个,以及……”贺黎安投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助兴用品若干。”
郁桉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过期就过期,又不是买不起。”
宋越池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是他们一起拆的。
郁桉每样都打开查看了一下说明书,增长了不少非必要知识。
只不过他跟贺黎安的夫夫生活一直很和谐,通常不需要额外助兴,彼此的兴致就很容易被挑起来。
除了必备的计生用品在时常消耗以外,其他助兴用品几乎没用过。
但郁桉觉得贺黎安现在可能想用了。
贺黎安的手不能动了,就低头亲郁桉的脸:“那都是宋越池的心意,我们应该尽量多用一些,才不辜负他的心意。”
郁桉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呵。”
……
郁桉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房间里有轻微的瓷器杯碟相碰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发现是贺黎安在摆晚餐。
柔和的灯光下,男人穿着家居服,青筋嶙峋的双手正细致的摆放碗碟,侧脸温润。
郁桉盯着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看了好一会儿,贺黎安终于发现了他。
“做了牛肉羹,你应该会喜欢。”贺黎安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露出了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郁桉动了动自己发软的手脚,语气很差的说:“我才不会喜欢。”
他累得没力气,贺黎安却神采奕奕的,他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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