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快快快,我帕子呢?”吴清远着急忙慌地把帕子捏在手里,朝沈新走去。
见一个陌生哥儿眼神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他,一看就不安好心。
沈新心里发毛,生怕被讹上,离得老远绕着路走。
吴清远连沈新的衣角都没沾上,愣在原地,直到沈新远去。
吴清远回了神,他不可置信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走路还非得绕着我走,难不成是在嫌弃我?”
说到这,吴清远气笑了,“他一个泥腿子出身的难道还敢嫌弃我一个官家哥儿!?”
“郎君莫气,许是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走路习惯。”一旁的福喜小哥连忙劝解。
“不识好歹。”吴清远起的心口起伏不定,脸色明明暗暗。
“郎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福喜瞧着吴清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吴清远没好气道:“他人都走了,我装模作样给谁看?赶紧回家。”
拐角处,一辆马车静静停在原地。
车辙压过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街边的景色不断后撤,吴清远眼中晦涩,“明日,你亲自去找他,说我约他望江楼一见。”
第79章
院门口的树已经开花了, 淡淡的香气飘散在空中,古墨书在院子里练习射箭,见沈新回来了, 他放下弓, 往灶房的方向喊道:“东家回来了。”
和秦宁他们打好招呼后, 沈新摆了摆手, “来,看看你最近练得怎么样?”
秦宁,二毛和三毛也跑过来,好奇想看。
古墨书腼腆一笑, 日渐白皙的脸庞更显秀气, 他说:“那我就献丑了。”
调整呼吸, 弯弓, 射箭,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箭矢精准地射在了靠墙的稻草人上,
是下了功夫的,沈新拍了拍他的头, 夸赞道:“不错,进步很大,咱家院子有点小了,让你施展不开。”
“你可以试试连箭, 一次连着射两只箭, 三只箭,依次累加。等我们回南溪村了, 咱们一起上山打猎练练手。”
“好,谢谢东家。”古墨书眼眉舒展,他实心实意道:“东家长得真帅。”
沈新嘴角轻勾, “吃饭吧。”
春日来临,各类春菜如野草般肆意横行,每日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花样自然也多了起来,今天中午,沈家吃的就是春饼,配菜有嫩韭菜,莴苣,菠菜,豆腐丝,瘦肉丝,豆豉酱。
春饼薄如蝉翼,卷起丰富多样的配菜,再加上一碗嫩嫩的蛋花汤,鲜美无比。
如今家里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沈新就包了饭后洗碗的工作,秦宁不放心,特意过来在一旁等着打下手,三个孩子去午睡了。
洗好的碗筷摆放在橱柜里,沈新和秦宁闲聊,“刚刚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小哥儿,一直盯着我看,我怀疑他没安好心,所以离得老远便绕路走了。”
秦宁“蹭”一下子凑到沈新旁边,面容略显紧张地问:“他长什么样子?看上去多大年纪?”
见秦宁紧张自己,沈新心里美滋滋的,“挺年轻的,大概到我肩膀那么高,穿的衣服一看就很贵气,相貌倒是没注意看。”
“大抵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只嘴巴吧。”
“是人的样子。”
秦宁:“……”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秦宁满脸真诚道:“相公,明天中午我去学舍给你送饭吧,你来回奔波太辛苦了。”
他要去看看是哪个花狐狸勾引他相公。
沈新差点笑出声来,这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响还要遮掩。
他擦干手上的水渍,亲了亲秦宁的脸颊,“铺子里也挺忙的,若是还给我送饭也太累了,我不想你太累。”
“不必担心,不管别人是高是矮,是好是坏,都和我无关。”
“我只想和你有关系。”
仿佛一缕柔软的清风轻轻划过秦宁的心脏,秦宁眼里都是笑意,“相公,你真好。”
沈新面色严肃道:“我这么好,是不是得奖励一个亲亲?”
略显狭小的灶房,二人呼吸相互纠缠,沈新注视着秦宁,等待他的回话。
秦宁没有说话,转而抓住了沈新的衣角,踮起脚尖,在沈新的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眼角微弯,“奖励。”
沈新目光幽暗,扶住秦宁即将下落的腰身,轻声开口:“不够。”
二人骤然相贴,秦宁不自觉地抓住沈新的前襟,不小心碰到一片滚烫的肌肤,又触电般弹开,全程没敢抬头。
“阿宁,抬头。”
秦宁不自主追随沈新的话,露出桃花满面的脸。
就在这一刻,沈新亲了上去,吻上了他早已熟悉的唇。
一刻钟后,秦宁捂住嘴巴,不让沈新继续亲了。
“捂着嘴巴干什么,你说不要,我肯定就停了。”
这句话说完沈新自己都心虚了。
秦宁的眼里更全是控诉,他闷声闷气地说:“下午还要去铺子,亲肿了容易被人看出来。”
“不要亲了。”
“好吧。”沈新恋恋不舍地放开秦宁的腰身,临放开之前还摩挲了几下。
怕秦宁腿软,沈新好心地在一旁虚虚扶着,果不其然。
刚放开,秦宁就踉跄了一下,刚好扑在沈新身上。
“累了吧,回屋午睡一会儿。”没等人说话,沈新把人拦腰抱起来。
秦宁咬了咬唇,把脸埋进沈新的脖颈。
翌日中午,沈新刚出巷口,就被福喜拦住了去路。
离得近了看全乎脸,沈新才反应过来,这人他竟然见过。
当初秦宁三人在城门口被马夫撞倒了,是一个青衣小哥儿帮忙捡的东西。
眼前这个人便是之前的青衣小哥儿。
福喜扬起下巴,满脸不屑道:“沈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跟我走吧。”
福喜昨日苦口婆心劝了好久,可吴清远打定了主意,非要私下和一个陌生男人见面。
他不过一介奴才,若是不听命会惹主子厌弃,但若是听命等县令知道后,他的小命就没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能便宜行事了。
沈新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家公子是谁?”
福喜抖了抖袖口,“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家公子可是县令大人的嫡公子。”
“你这种泥腿子能见一面算是攀上高枝了。”
沈新确定了,这人就是县令嫡哥儿的侍从,他还从没见哪个富贵公子身边的小厮常随是个小哥儿的。
理清思绪,沈新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不去。”
福喜心中暗自窃喜,郎君名声保住了,他的命也保住了。
“你这人好生不识好歹,待我回禀我家公子,必然要你好看。”
福喜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沈新倒是不担心县令嫡哥儿会做出什么对他有威胁的事情来。
性别摆在这,他身为一个男人,在这个封建王朝就是拥有天然的优势地位。
他心思百转,等县令的嫡哥儿什么时候得把推秦宁那一下还了,这事才算彻底了结。
时间还长,不急。
去私塾接了二毛和三毛,三人一齐去了铺子。
铺子旁边新开了一家饭馆,主卖北方菜品,沈新一家打算去尝尝鲜,刚好中午可以不用做饭了。
饭馆人不多,沈新在秦宁的注视下,只点了骨头汤,胡饼和刀削面三样吃食。
相较于日益高涨的粮价,饭馆菜品价格倒是不贵,骨头汤二十文一锅,刀削面十文一碗,胡饼四文钱一个。
老板看上去是北方的汉子,身形高大魁梧,皮肤黝黑,样子很是唬人,客人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面香宜人,给的也多,像沈新脸那么大的碗,里面装着满满登登的都是面。
沈新只吃了三碗就饱了。
吃过午饭,回了铺子略略坐了会儿,和秦宁简单贴贴后,沈新便带着二毛和三毛去上学了。
路上,三毛一脸生无可恋跟沈新央求道:“大哥,我能不能不去私塾了,好累好累。”
“夫子布置的课业又多又难,每天都是到了天黑了我才能写完。”
三毛摇着沈新的袖子撒娇道:“我感觉我被学业压垮了。”
三毛说话带着点夸大其词的味道,沈新没说话,转而问二毛:“二毛,私塾的课业很重吗?”
三毛满脸期盼地看着二毛。
二毛躲避了他的视线,选择实话实说道:“不算很重,每日只要写三十个大字和一篇感想就好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二哥。”三毛不可置信地叫道。
被背叛的感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
沈新拍了拍他的脑壳,笑着问:“你二哥说的很明白了,现在还觉得课业繁重吗?”
二毛沮丧地摇摇头,而后把头偏向一边,拒绝和二毛眼神对视。
沈新把他头掰过来,淡淡道:“看路。”
“你二哥说的是实话,倒是你,为了玩夸大事实,还怂恿二毛和你一起说谎,你该好好反思反思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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