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去西市的路上,沈新买了一包梅子蜜饯,上次买了看秦宁三人挺喜欢的。
但几人都穷惯了,沈新不买也没人说想吃。
糕点已经卖完了,秦宁带着二小只坐在木车上等人,沈新快步上前,把油包放在秦宁手里,“买了点蜜饯,你们吃。”
几人推着小木车刚出西市,林哥儿就追了上来,想和秦宁说话,沈新适时地往远处走了十几步。
林哥儿近几日又开始重新卖豆腐了,他把装好的豆腐放在秦宁手里,低声道:“谢谢你。”
秦宁推脱不过,只得收下了,他抿了抿唇:“是你自己挺过来的,我没帮上什么忙。”
消息在周围的商贩那都传遍了,刘志武欠债被人打断双腿,嗓子也烧坏了,如今全家都靠林哥儿的豆腐摊过活,之前来找麻烦的人也放过他了。
林哥儿的脸冻的通红,他勾起一抹笑,“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还有,我叫林清然。”
秦宁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只得笑了笑,“我...我叫秦宁。”
沈新听了全程,有些唏嘘,无论是谁,没了渣人,生活立马美好起来了。
沈新驾着骡子,晃晃悠悠地往家走,路上他还把买房的事情和秦宁三人说了。
到了家门口,骡子一停,二毛和三毛就跳了下去。
秦宁下车时,他似乎是没站稳,直直地像沈新倒过去,嘴里还在喊:“啊。”
沈新反应迅速,掐着他的两条胳膊把人拎起来放在地上,语气冷肃:“站好。”
秦宁面上一僵,搓了搓手指,小声道:“谢谢相公。”
几人一起把小摊用具放到固定位置上,沈新跟秦宁说:“你跟我进来。”
秦宁心里咯噔一声,面色骤然苍白,相公是不是怀疑他是故意摔倒的?
刚才拎他时语气就不对,怎么办?秦宁惴惴不安地跟着沈新进了主屋。
三毛瘪了瘪嘴,委屈道:“二哥,大哥和哥哥说悄悄话不带我们。”
二毛歪头想了想,回道:“大哥和哥哥每天说话都没带我们。”
三毛垮了垮脸。
二毛拉着他走进东厢房,劝道:“快温书吧,大哥昨日布置的任务你还没做完。”
三毛:“......”
脸色更垮了呢。
沈新示意秦宁坐下,问:“谁给你出故意摔倒的主意?”
撺掇秦宁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可见不是什么好人。
假装跌倒,故意掉东西,假装受伤,他见过这种“意外”不说千次也有百次。
一眼就能识破此种微末诡计。
相公果然知道了,还生气了,秦宁心中更加惶然不安,他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有谁。”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聚集,“相公,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他张张嘴想说,不要讨厌我,可他确实做了让相公讨厌的事。
他又搞砸了。
最后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沈新见秦宁好像被自己吓到了。
他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暴戾,深吸了一口气,勾起了一抹笑,温声解释道:“我不是生气,而是觉得你一点都不珍惜你的身体,刚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没接住,你就会真的摔伤知不知道。”
万一骨折了,遇到的大夫技术不好,秦宁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再如果秦宁磕破受伤或是感染什么不知名病毒,这里没有高精度仪器,无法分析病毒情况,想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沈新轻轻擦拭掉秦宁眼角的泪水,“人类真的很脆弱,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自己,好吗?”
秦宁努力把眼眶里新的泪水眨掉,眼角微弯,鼻音略重道:“所以相公没有讨厌我吗?”
“当然没有。”沈新肯定地说,他揉了揉秦宁的头发,“我讲这段话的重点是,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值得,听懂了吗?”
第56章
秦宁吸了吸鼻子, “听懂了。”
沈新:“重复一遍。”
秦宁长呼一口气,“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沈新很满意,“我去做饭, 你在屋子里调整调整状态。”
哭哭啼啼的惹人怜爱。
秦宁呼噜两把眼角, “我去吧, 相公在县城跑了一天, 很累了。”
“你眼圈很红。”沈新手指比划了一个圆,“你现在出去让二毛和三毛看见,他们会以为我欺负你了,不利于家庭和谐。”
秦宁果然犹豫了。
沈新勾了勾嘴角, “行了, 我去做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秦宁耷拉了眼角。
话本子里写的一点都不靠谱, 投怀送抱一点用没有。
午饭简单,沈新做了家常豆腐和红烧鲤鱼配糙米饭。
他余光瞥见二毛和三毛围在秦宁身边, 问秦宁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见秦宁一本正经地忽悠着两小只, 和因说谎通红的耳朵,沈新不由得玩味一笑。
下午沈新趁着正房没人,拿出在秦家顺来的银票和玉佩,仔细查看。
银票都是由官府管控发行的, 在当地钱庄或官方钱庄都能兑换。
官府发行的银票不仅有官方印章, 每一张银票上还刻有独一无二的序列号。
秦家的银票是真的,花的时候小心点就没什么问题。
沈新捏着羊脂玉举起来, 这枚玉佩看上去颇有来历,大小不超过一寸,白润清透, 触手温润。
按形状来看应当是平安扣,更详细点,这是富贵人家祈求平安用的。
毕竟好玉是需要大量钱财或权力才能获得。
没弄明白前,这种具有明显标志的东西不好脱手。
依他看,这东西得烂在手里了。
要不要砸碎这枚扣子?
沈新犹豫一瞬还是没做,他把东西放在一旁,打算找地方把票子和玉佩都藏起来。
要是让秦宁发现,他不好解释东西的来源。
正屋的炕,橱柜,木桌凳子,木柜,这些物件被沈新一一否决。
这些地方都不适合藏东西。
秦宁每日都会收拾屋子,太过显眼的地方也不行。
沈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反复查看各个地方。
不在地便在天,他抬头看向了屋中木梁。
房梁高,秦宁看不见摸不着,简直就是天选之地。
沈新踩着木桌,举着装好银票和玉佩的荷包搁在了木梁上。
下来时把木桌上的脚印清理干净,移动的家具也放回原位。
大功告成,他巡视一圈毫无破绽的房间,才去了堂屋。
临近冬日,秦宁正加紧做能抵御严寒的棉袄。
二毛手里拿着一件小号同款棉袄,小手指灵活地在布料讲穿梭缝制。
二人神色体态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沈新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几日前泡的竹子碎末可以做纸张了,他也得干活了。
他熟练地从缸中捞纸进行倒模。
刚过一会儿,秦宁走到他旁边,委婉地问:“相公,你觉不觉得这个厕纸和我们写字的纸差不多?”
近日,秦宁三人已经开始用真正的毛笔在纸上写字了。
在书斋买的两刀纸也是竹纸,材料都差不多,就是软硬有点区别。
沈新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好眼力,确实差不多。”
秦宁受到了鼓舞,再接再厉道:“那我能留着这个纸写字用吗?”
“这样做还能省下一笔纸张费用。”
书斋卖的竹纸一刀一钱银子,一刀一百张,折合算下来每张一枚铜钱。
家里有三个人读书写字,每日至少要花三枚铜钱,算下来好贵的。
纸张挂在竹架上轻轻晃动,沈新嘴角一抽,他可不想回到用厕筹的时候,脑筋一转,“你们跟我一起学造纸,多做点纸什么都有了。”
秦宁眼睛亮亮的,看向一直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二毛,“二毛,过来干活了。”
“好,我去叫三弟。”二毛从木凳上跳了下去。
沈新一家四口晾了一屋子湿纸,造纸运动才算结束。
太阳划过天空,已然西垂,墙角的植物只剩几片黄叶孤零零地挂在枝桠上,随风飘零。
沈新躺在摇椅上仔细感受关照的温暖和秋风的寒凉。
秦宁和二毛三毛围坐在木桌旁,正苦着脸一起做功课。
三毛看着空白的竹纸,久久不能下笔。
他忍不住偏头看向坐他左侧的秦宁,小声问:“哥哥,你写完了吗?”
上一篇:穿到霸总年少时
下一篇:病美人和残疾大佬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