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余光瞥到秦宁苍白红肿的手指,皱了皱眉:
“你手怎么回事?”
秦宁把油纸重新放到桌上,缩了缩手指:
“昨天席面上的碗筷比较多,泡的有些白,没事,我有经验,明天就好了。”
沈新想问他明知道碗筷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自己做,为什么不拒绝。
又想到他从小处在一个贬低辱骂他的环境,可能只有干活才能带给他安全感,就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只冷笑一声:“我当然没事。”
又不是我洗了几十上百的碗筷。
秦宁觉得沈新生气了,却不知道哪句话惹他生气,还是嫌弃他干活的身上脏,有些无措,想了想,再次鼓起勇气的说:“我很能干的,也可以帮你赚钱的。”
沈新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你好好养精蓄锐,有的是用到你的时候,别着急。”
他脑子里各种吃食,果汁,酒饮的制作方子都在等着秦宁呢。
“明天分家要干的事情很多,早点休息。”
有活干就好,秦宁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第二天吃过早饭,二叔就带来了王村长和沈家两位族老,祥叔公和林叔公,二人是祖父的堂兄弟。
村长身穿灰色短衫,面庞粗糙,眼神犀利,沉声问道:
“你们谁要分家?”
村长名王守义,今年四十岁,已经做了将近十年的村长,对各家各户的事也算了解,比如他知道沈家打算放弃沈新,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祖父向村长拱了拱手:“沈新现已成家立业,可以独立生活了,如今我也算功成身退了,所以把他单独分出去。”
村长“嗯”了一声,看向没什么表情的沈新:
“沈童生你可同意?”
村长看得明白,说是分家,不过是觉得沈新是个累赘想把他甩走。
沈新回答的很干脆:“我同意。”
村长继续说:
“行,那我们继续,接下来清点现有财产进行划分。”
“等等,沈新有什么财产?这些年读书还花了家里不少银钱。”
王守义对打断他话的沈三力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听见沈新慢悠悠的声音:
“就算沈家没有,我父亲有,自古子承父业,父亲还在村里时开垦了十亩下等田,还有他当时被征兵时的响银,这两样应该有我一份。”
“祖父,我说的对吗?”
村长在一旁点了点头,补充道:
“那十亩田的证明文书还是我当时交给里正的。”
沈新要不要无所谓,但该说的要说明白,不然还以为他占了多少便宜。
沈富贵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点了点头:
“是。”
“响银一共二十两,但沈新县里的书院每年五两的束脩,还有在学院的吃喝,花的差不多了。”
沈新一会还想进山,不想在这耗着,便干脆利落的开口:
“沈家的东西全都不要,我们大房也会搬出去,这十亩地分五亩给祖父祖母养老。”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今后尽量少见面,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要来麻烦我。”
沈新倒是想直接断亲,但燕朝以孝道治天下,他需要另一方做了不可饶恕,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能断亲成功,沈家做的还不够,冒然断了亲,大家只会说他绝情寡义,不是好鸟。
沈家人脸色都不好看,沈三叔更是直接呛声:
“你以为你是谁?来麻烦我们还差不多。”
沈新没理他。
村长默默叹了一口气,年轻人还是有点轻狂,养家哪有那么容易的,淡淡开口:
“行,既然条件谈好了那我们写分家文书留底,一式三份。”
“沈家一份,沈新家一份,我这里一份。”
按好手印,村长和两位隐形叔公就离开了,沈新回到房里告诉秦宁让他和二毛三毛收拾收拾东西,他现在就去找村长租房,一会儿就搬出去。
全村有一半人都姓王,王守义又当了将近几年的村长,沈新知道他一定很有分量。
不远处,村长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土路上,沈新跑了几步追上他,打了声招呼:
“王叔,您知道村尾那个房子是谁的吗?我想问问他能不能租给我住一个月。”
沈新昨天上山就看到大窝山脚有个茅草屋,那里离村至少几百米远,周围环境优美,如果房子更气派一点,就更符合他心中田园隐居的样子。
王守义朝沈新瞥了一眼,明知道房子是他的特意来问,以退为进,还算有点成算,:
“那是我家的房子,那房子平时也没人住,不用租你直接住进去吧。”
沈新到没想到歪打正着,爽快的应下了,他承村长这个情,又问道:
“那这个屋子加上他周围六十丈卖的话多少钱?”
看沈新爽快的应了,村长本来还挺欣慰这小子不像以前那样端着了,又听到他要买地,觉得沈新他有点异想天开,想劝劝:
“那地虽然偏僻,却和村里的宅基地价格一样,按你说的算下来可得三两银子,还要交三钱的地契税,你真想买?”
沈新点点头:
“真的,不过得过两天才能买,我现在手里没钱。”
“建四间砖瓦房要多少钱?”
村长停了下来,眼睛微凸,瞪得大大的:
“那可至少要二十多两,哪来那么多银子。”
又语重心长道:
“有钱还是先攒起来读书买地都好,二十多两盖个房子有点浪费。”
沈新知道村长是为了他好,可赚钱就是为了享受,房子自然也要以享受为主,笑了笑:
“谢谢村长提醒。”
“我先去赚钱,您就等着卖我房子吧。”
第5章
南溪村五六十户人家,大约三四百人,多数房屋之间都有人宽的土路,村里整个道路如棋盘错落。
和村长分开后,沈新准备去秦木根家买几个背篓,秦木根是村里唯一一个木匠,这样无论是上山找物资还是去县城买卖东西都比较方便。
七拐八弯的到了秦家,沈新只看到一个女人在院子里扫地,逆着光看不清脸,他站在院门口,朝里面喊到:
“是婶子吗?木根叔在家吗?我想买点东西。”
女人忙回答:“在家,在家。”
屋子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传出声音:“直接进来吧。”
秦木根从堂屋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锯子,盯着沈新的脸瞧了一会儿才开口:
“沈家后生,想买什么?”
院子北角堆放着不少木制器具,沈新扫了一眼,有他最想要的背篓,便直接开口:
“我想买四个大型背篓,您这有做好的吗?”
伸手指了指墙角立着的背篓:“最大的就是这个五尺长的背篓,编好的只有一个,十五文一个。”
食指微移:“还有两个编好的二尺背篓,八文一个。”
沈新点了点头:“行,我都要了。”
数好三十一文钱交给秦有根,手提三个背篓去了沈家。
到了沈家的西二厢房,便看到一大二小三人各自背着布块拼接的包袱,包袱干瘪着,估计只有几件衣服,站那大眼瞪小眼。
沈新愣了愣:“收拾好了?”
三人齐齐点头。
“行,咱们走吧。”
辰正,四个人到了茅草屋,沈新里外看了一圈,只有一间房,房子里空空荡荡的,院门坏了半扇,院子荒草杂生,灶房只有一个灶坑,屋子
门没有锁头,田字窗上的窗纸破了几个大洞,生活用具需要去县里采买。
把好奇打量的三人叫到一块:“接下来至少七天我们都要住在这,你们把这里收拾收拾,我去趟山上,尽量两个时辰内回来。”
又拿出三十多枚铜钱递给秦宁: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看家里急缺什么就拿银子和村里人买,带着二毛三毛把草屋收拾收拾。”
“你们三个尽量待在一起。”
这个草屋位置有点偏僻,又没有门锁,什么人都能进来。一个人不够安全。
秦宁眼睁睁的看着沈新把铜钱往他这一塞,抓起背篓头也不回的跑进大窝山。
沈新快速翻过大窝山,登上大黑山,山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
几乎每年秋季都有人雇好些猎户进大黑山猎獐和鹿,这也是沈新今天的目标,费大量人力物力搞出来的东西银子一定非常多。
大黑山山上多数是阔叶树木,几十米高的樟树纵横交错,树木繁茂,沈新行走在齐腰的野草间,斑斑点点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
沈新顺着苔藓多,柳树多的地方走,动物都会喝水的,走走停停,在一芦苇丛看到六只正在觅食獐子,手上捡的石子已经打磨尖锐。
沈新放轻呼吸,等獐子远离水边,掷出两颗石子,百米远的两只獐子瞬间跪倒在地,剩下的四散而去。
看见腿折了还在不断扑腾的獐子,沈新瞪了瞪眼,它们立马乖巧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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