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又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可没空跟你在这闲聊。”
刘大山转身要走,可胳膊被沈新紧紧攥着,根本甩不开,推也推不动,他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还没聊完,怎么能走呢。”沈新手上的力道不减分毫,这人绝对有问题。
他肯定地问:“你的亲戚是不是秦家的人?表姑母是不是秦云氏?”
刘大山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这人神了,这都能猜到,不会也猜到他来的目的了?
不可能,他什么也没做成,沈新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今天来就是走亲戚的,想到这,他重新恢复镇定:“是啊,来看表姑母。”
脸色来回变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这是云秀莲特意找过来的,沈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进一步逼问:“我问的更明白点,你故意站在河边浣衣处,想做些什么?”
只见刘大山瞳孔一缩,嘴角抽搐几下。
沈新明白自己又猜对了,想到有人说的云秀莲故意扑向秦宁,大庭广众之下她肯定不敢杀人,那就只剩辱人名声这一项了。
他离刘大山更近一些,压低声音:“你是准备等秦宁掉下去后,下河去把他救上来吗?”
“当然不是,你胡扯。”
刘大山语速加快急切否认,他有些恼羞成怒,这人竟然真猜中了。
他家有四个兄弟,穷的叮当响,银钱只够娶一个媳妇,可没人愿意嫁进他家,他都二十三岁了还没娶上媳妇,那天听到云秀莲的话就心动了。
云秀莲说他家里有个哥儿,能干又会赚钱,就是已经嫁人了,但只要他把人从河里救上来,就能白得一个夫郎。
还说秦宁的相公是个读书人,定然不能接受自己夫郎名声受损,到时候他家就能延续香火,还能省下攒了好几年的银子。
沈新一脚把他踹倒,声音冷的仿佛掺了冰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刘大山闷哼一声,毫无反抗之力。
沈新禁锢住他的上身,伸脚在他右膝盖上面比划,眼神幽深,语气平静:
“五两银子,买你一条腿,足够了。”
“是你的腿重要,还是你的表姑母重要?”
“你考虑考虑,给你五个数的时间考虑。”
“五。”
刘大山心抖了抖。
“四。”
这人眼神漠然,像山里准备狩猎的野狼。
“三。”
他意识到沈新说的是真的,真的会敲断他的腿。
“二。”
他要是没了腿,没法上山也不能耕地,活着都成问题,更别提娶媳妇了,“我说,我说。”
刘大山声音嗓音干涩略显变调,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他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你说的对。”
“不过这都是云秀莲让我做的,她也不是我表姑母,她跟我说我只要按照她说的做,把秦宁从河里救出来我就能有夫郎了。”
“我被她说的一时迷糊就答应了,其实答应之后一直在后悔。”
沈新放开压住他的手,眼神一凝,“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秦宁这个名字,你不配。”
一次不成,肯定还有下次,沈新又问:
“这次没成她说什么了?有没有下一次?”
刘大山现在只想远离这个瘟神,倒豆子一样说出来:“说让我三天后再来,她会再制造机会。”
沈新狠狠碾过他的手指,“乖乖听话,下次来先报给我。”
刘大山又一声闷哼。
老妖婆这是要把秦宁踩到泥里才算完,还不能干脆了结了她。
毕竟不是王麻子,人嫌狗憎的,死了就像石子掉进湖泊,不留一丝痕迹。
“那我呢?”刘大山小心的问。
沈新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只会找罪魁祸首算账,不会和你过多计较。”
刘大山惴惴不安的走了。
沈新琢磨了一下,还是把事情先告诉秦宁,问问他的想法。
小院内,秦宁正在沙子上练习写字,二毛和三毛一起躺在摇椅上。
沈新走到秦宁旁边说:“我有事跟你说,去里屋一趟。”
二人一起来了里屋,沈新把刘大山说的话和秦宁重复了一遍,缓了一会儿才问:“你想怎么做?”
秦宁还在思考,这事表面上是云秀莲做的,背地里一定是秦生根主意。
他养父母还真是见不惯他过一日的安生日子,在秦家这么多年,秦宁也算了解他们每个人的性格。
云秀莲为人自私又贪婪但算计不多,这种主意她一定想不出来。
反倒是秦生根,这个养父才是真真正正的狠角色。
秦宁小时候曾经偷跑出村,被抓回来后,他被这人打的鲜血淋漓,身上没一块好肉,这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最后他靠王阿婆给敷草药才熬过来了。
从那以后秦宁就再也没跑了,怕被打死。
想到这,秦宁呼吸突然急促,心跳加速,身体也颤抖起来。
沈新试探着问:“你还好吧?”
这人状态不对,是被真相惊住了,还是为有这样的母亲难过,或者两者都有?
第29章
透过木质窗棂阳光斑驳陆离, 映在秦宁脸上形成忽明忽暗的光影。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和相公说。
秦宁深呼几口气,勉强一笑,“我没事。”
是时候让相公知道自己不是秦家亲生的孩子了, 不能让相公以为自己是个不认爹娘的混账东西。
还得让相公站在自己这边。
紧接着他眼眶微红, 语气哽咽道:
“其实我小时候曾经偷听到我娘说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他无奈一笑, “娘对我没有生恩, 可也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对她事事顺从。”
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不听话就会挨骂挨打。
秦宁眼睑微垂遮掩住眼底的神色,继续说道:
“自我记事起, 带弟弟们洗衣做饭, 喂鸡捡柴, 日日干活, 可娘看我不顺眼,时不时就骂我, 嫁给相公后日子好过了,她还是看我不顺眼, 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
“难道不是她亲生的,她就可以随意作贱我?还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好像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能诉说了一部分,眼泪也顺着眼眶掉了出来。
没想到秦宁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秦家的亲生孩子了,沈新喉结动了动, 心沉闷的厉害, 哑声道:“当然不能,你也没错, 她才是做了错事的那个人,她才是应该为此羞愧并赎罪的那一个。”
又想到上京他还有对态度不明的亲生父母,便说出了在这个朝代可能是惊世骇俗的一段话:“父慈子孝, 父母慈爱,子女孝顺。但若是父母不慈,子女自然可以不孝顺。”
秦宁瞪圆了眼睛,嘴唇微张,惊愕道:“这也可以吗?”
大燕以孝治天下,三岁小儿都被耳提面命百善孝为先,要尊敬长辈。
他没想到竟然从相公这个读书人嘴里听到这种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言论。
沈新声音坚定:“当然。”
秦宁既然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那当初怎么还是秦华被带去上京?
书中写的是相府大公子秦明烨亲自来接的人,就算秦明烨没查出来,秦宁也不是被动等待的人。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人物降智?
沈新心中疑惑却没问,还是先把眼前的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
于是沈新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做?”
心里有了主意,秦宁定了定神,轻声开口:“我自认问心无愧,若她执意如此,我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他的睫毛微湿轻轻煽动,挂着细碎的泪珠。
“一味忍让没有用,只有反击才能保护自己。”
“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做,可以吗?”
相公是谦谦君子,待人温润如玉,行事光明磊落。
这种下三滥的谋算还是不要和相公说了,免得脏了相公的耳朵。
沈新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他目光微垂,“好,有问题随时和我说,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先看看秦宁打算怎么做,若秦宁做的不够狠,他再过一遍手,不过是稍微麻烦点。
两人各怀心思的静静坐着。
不一会儿,院子传来了敲门声。
“可能是承德哥和来福回来了。”
秦宁回过神说了一句。
两人一起出了屋子,二毛三毛已经打开了门,把王承德和来福迎了进来。
不等沈新和秦宁开口,王承德便说道:“东家,东西都卖完了,这是银钱,你们数数。”
银钱放在专门做的木头箱子,八九百文铜钱将近六七斤。
上一篇:穿到霸总年少时
下一篇:病美人和残疾大佬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