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下官这里还有些经验文书,不如一并交给顾主薄?”林斐济接话道。
“行。”沈新瞄到窗外兴奋跑来的叶县尉,起身道,“本官和林县丞还有事,明见你找人安排。”
“是,大人。”明见回。
“恭送两位大人。”顾玄维道。
“大人,下官不辱使命,犯人郑世通的财产已经完成清点登记造册,请您阅览。”叶县尉双眼兴奋,大声道。
“他家中田地是由谁管理的?”沈新打开册子翻了翻,微微挑眉。
这个郑世通,比他想象的有钱多了。
除了明面上的田产铺子,家里还有诸多古玩字画、美玉精瓷、金银器物、珍贵药材等等,这些加起来也得有近万两的银子。
“这几百亩田地分处不同地方,由三个管事庄头分块管理。”叶县尉回道。
“你立刻带人分别去往各处田地,亲自传达政令,通知所有佃农不必担忧,即使田产被罚没,郑员外承诺给他们的粮食只多不少,让他们安心种地。”沈新沉吟片刻道。
佃农不懂律法,一年到头只靠着那点田活着,会把田看的很重,得赶快让佃农们了解事实,免得哪个错了主意,徒增烦扰。
“林县丞也跟着去,看看佃农和田里实际情况,若发现有人欺压百姓,即刻换人顶上。”
“是,大人。”二人齐声行礼道。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沈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制瓷厂那边后日就能开窑,也该通知商队的陈管事了,他们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也得做些准备,买好粮食和生活物品,才好继续上路。
“不好了,不好了。”
“郑员外的家产全部被罚没充公了。”
距离昭平县最近田地的一处田埂,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
弯腰在田里干活的佃农们一一起身,震惊声疑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真的假的?”
“死的好。”
“那个老贼他活该。”
“我滴个老天爷,那咱们怎么办?”
“这田里的粮食收成了还能有咱们的份吗?”
“没了这冬日里可怎么过啊。”
群情正是激愤之时,林斐济到了,他走在最前头,瞧着一张张布满荆棘、面色愤怒惶恐扭曲的脸,沉着冷静道:“乡亲们,本官是昭平县的县丞。县令大人知道大家心情,特意派本官来通知县衙对这块田地的后续安排。”
“县令大人说了,即使田产充公,郑世通原本承诺给乡亲们的粮食只多不少,诸位安心种地,若是田地丰收,县令大人还有奖赏。”
沸议声立刻小了不少,林斐济假装没看到众人眼里的狐疑,继续道:“本官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要问大家。”
“可有庄头肆意欺压大家,若是有,本官查实,必定严惩不贷,即刻换人管理。”
人群陷入寂静,林斐济静静站在原地,等待有人开口。
“快说,不要耽误时间。”叶县尉厉声道。
“许庄头他嫌我们干活慢,经常拿鞭子抽打我们。”一名汉子边往前走边撸开袖子,露出手臂上青紫结痂的鞭痕。
庄头听到动静也悄悄来到了附近,听到这话立即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作响,慌乱道:“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
“带回去查明情况。”林斐济不听他辩解,命令叶县尉,“点一个巡检兵留在这里,等本官回去请示县令大人再做决断。”
“是,大人。”叶县尉抱拳道。
晚间吃完饭,沈新把明见和唯励叫到内堂,问他们:“明见,墨书,本官打算让你们脱了奴籍,想让你们两个跟陈家商队一起去益州走这一趟,把制好的瓷器卖出去,你们可愿意?”
明见和唯励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小人愿意。”
“这一趟路途遥远,你们做事要谨慎,无论对谁都不可掉以轻心。货物虽然重要,但你们的性命更为重要,遇事则缓,万不可冲动行事。”沈新谆谆善诱道。
“商队之人走商多年,经验丰富,你们两个要多听、多看、多学,争取一趟就偷师成功,把人家的本事学到手。”
“小人明白,大人。”二人齐声道。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一应生活物品我会给你们准备好,还给额外给你们二人各自二十两银子,穷家富路,到了外边一定要照顾好身体。”秦宁在一旁补充道。
“是,郎君。”
“明日你们两个就不要当值了,休整一天,后日跟商队一起上路。”沈新继续说。
“大人放心,属下们会把这一路的路线画下来,并牢牢记住,定然把这条商路走顺、走通。”明见应声道。
“好,有志气。”沈新赞赏道,“回去早点休息吧。”
等人走后,秦宁幽幽看向沈新,“相公,都这么晚了,斐济怎么还没回来?”
“他要去三处田地,路途有些遥远,想必还没走完。”沈新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他时常忘了林斐济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哥儿,一不小心把他当男人使唤了。
斐济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得远,必然不能因为性别让人次次优待,秦宁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转而问:“相公何时在训练一批侍卫?”
他拨两个给斐济,也能保护保护斐济的安全。
明见和唯励一走,阿宁身边就剩个大山,一个馒头就能被骗走,并不顶用,沈新朝门外的紫珠招了招手:“通知下去,让沈瑾沈瑜、家里的小厮们明日一早在庭院集合。”
“是,大人。”
第170章
他要走的这条路, 必定充满鲜血与坎坷,沈瑾沈瑜他们若是有自卫的能力可以锦上添花,侍卫武力值高, 阿宁的安全系数就越高, 但…
这一年多他一直带着秦宁他们做八段锦, 从无停歇, 大家身体强健,底子打的还算不错。
后院正好有一小块空地可以当成训练场地。
但让阿宁跟这帮臭汉子一起训练,沈新并不愿意,他偏头问:“阿宁, 要不要我教你擒拿术?”
近距离灵活擒拿, 远距离武器射击, 双重保障。
“好啊。”秦宁问也没问, 直接答应下来。
沈新说完后反而有些犹豫了,“但要进行柔韧、历练、速度等多种训练, 会很辛苦…”
“我不怕苦的。”秦宁举了举瓷白色的小拳头,朝沈新弯了弯眼睛。
算了, 时间还长,他们慢慢往前走就是,沈新眼神柔软了一瞬,牵起秦宁的手, 轻声道:“天色很晚了, 不如我们洗漱睡觉吧。”
秦宁点头,又说:“我把阿广调给顾主薄做小厮了, 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他住在内院,平时也跟咱们一起吃饭。”
“好。”沈新说, “此人身份背景尚未明朗,咱们不能放松警惕。”
秦宁一边把雪白色的里衣放在衣架上,一边回:“知道啦。”
不过倒是可以画个轮椅的图纸,找个工匠做出来,顾玄维也能方便不少。
另外,还要在训练场安装一些用于训练的木桩、沙袋、横杆等等,沈新坐在书桌旁,伴着烧的正旺的油灯,一张又一张的图纸快速成形。
翌日天清气朗。
沈新穿着深色的短衣布裤,衣袖和裤腿用布条绑紧,带领众人绕着县衙绕圈跑了二公里后,在训练场正在做俯卧撑。
训练分多个方面,体能训练、格斗技巧、武器训练、实战训练等等。
第一个阶段要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只有体能上去了,耐力、力量、速度和灵活性提高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格斗训练。
除了长跑和短跑,还要进行俯卧撑、深蹲、引体向上等多种力量训练。
林斐济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目瞪口呆,他偏头小声问秦宁:“宁哥儿,沈大哥的训练方式还真是别致…”
他小声喟叹道,“真是开了眼界了。”
相较于他人脸红脖子粗、挥汗如雨,而相公毫不费力,信手拈来,肌肉随着上下起伏不断鼓动的样子。确实有点太帅了。
秦宁略显不自在地摸了下发红的耳朵,转移话题道:“咱们先去吃饭吧,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税文书快拟好了,那几处田产还有庄头要换,林斐济一边跟着秦宁往前走一边回道:“接近亥时了,深夜的蚊子又大又毒。”
照例的晨会。
沈新站在大堂中央,面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新来的主薄——顾玄维,顾主薄是永和八年的举人,学识渊博文采斐然,相信在他的协助下,县衙定然更加井然有序,还望在场诸位多多配合,大家一起发展、壮大昭平县。”
顾玄维坐在椅子上,忽略各色不一的目光,拱手道:“感谢县令大人厚爱,玄维定然尽心竭力,辅佐县令大人治理昭平县,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各个官员先后跟顾玄维打了声招呼,“顾主薄好。”
走完程序,沈新开始安排今日的工作,“林书吏,昨日审判的案子判决文书写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所有案子的判决文皆书写完毕。”林闻明行礼回复道。
“做的不错。”沈新赞了一句,又问冯典史,“除了那两个死刑的犯人,其他犯人的刑罚都执行结束了吗?”
“回大人,还剩五个犯人,其他犯人的刑罚都执行完毕了。”冯典史拱手道。
沈新夸了他一句,又嘱咐道:“除了两个死刑的,其他案件的各类文书都归档吧。”
“是,大人。”冯典史回道。
“那个杨老三怎么样了?”沈新又问。
“他也在昨日行刑的犯人当中,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去了。”冯典史回道。
沈新“嗯”了一声,又看向林县丞和叶县尉,“郑世通的田产回收的怎么样了?”
昨日两人回来的晚,人不齐,便没有开晚会。
“三处田产下官和叶县尉均以去过,有两处的佃农反应庄头不慈,对他们多有虐待,叶县尉已经把人带回来了,等查明情况后,按律处置。”林县丞回道。
“好。”沈新点头,“本官打算在县城办一座启蒙书院,按年龄、按性别、按领域划分办班级,诸位白日里想一想如何完善以及书院要开设哪些内容,不必考虑钱财方面,要有创新意识,具体事宜晚会再议。”
“各位可还有问题?”
“大人,女子和哥儿进书院读书,似乎于礼不和。”冯典史鼓起勇气道。
没等沈新说话,林斐济率先反驳道:“冯典史此话差矣,大燕并无律法禁止女子和哥儿识字读书,据下官所知,稍微有些门第见识的人家都会让家中女子和哥儿读书明理,至少要学会算账管家。”
“不过读书花费甚高,平头百姓之家紧衣缩食优先选择供家中男性读书而已。长此以往,贫寒之家女子和哥儿识字读书便格外少见。”
“冯典史何言于礼不合?可有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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