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不远处的官道偶尔闪过马车人影。
见到林间漂亮的野花沈新就随手折一只,他想尝试做个花环给秦宁带回去。
走走停停,四个人逛了将近半个时辰,古墨书打到了一只稚鸡,激动的满脸通红,立马要回去给秦宁看,沈新顺水推舟,几人往回走。
快到地方时,古墨书加快了步伐,朗声道:“东家,我打了只稚鸡,给你。”
二毛和三毛跟在后面跑,边跑边说:“稚鸡我们发现的。”
秦宁正坐在石板上休息,见状站了起来,笑眯眯道:“都这么厉害呢。”
古墨书,二毛三毛一起红了脸。
沈新:“……”
他咳嗽了一声,拉过秦宁的注意力,走到他旁边把花环递过去:“刚刚编的花环,给你。”
秦宁小心地接过花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看的,谢谢相公。”
沈新得意地瞥了一眼三小只,矜持道:“我给你戴上吧。”
“好。”秦宁回。
古墨书忍不住偏头,在沈新看不见的角落撇了撇嘴。
春日微风,烤肉的香味被风吹出去老远,飘到了行进的马车里。
“什么味道?”王月婉皱了皱眉,一旁的王婆子把飘窗拉开一条小缝,往外看了看,说:“好似一一家人在踏青野餐。”
王月婉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好好的草木清醒味都被这些人给糟蹋了,让马夫快些。”
“是。”婆子敲了敲木板,马夫会意,开始提速。
沈新一家吃喝玩乐,美美的过了一个下午才回家。
一个月转瞬即逝,转眼便到了会试放榜的日子。
上京的四月已经褪去了严寒,
今天一大早,秦宁早早起来亲自做了红烧鲤鱼和年糕,想占个好福气。
饭桌上,二毛一脸期待地问:“大哥,今天我们能不能跟着去看榜?”
“可以。”沈新想了一下,对明长说,“一会儿你去跟他们的夫子告个假。”
“谢谢大哥。”二毛笑眯了眼。
三毛冷哼一声,在一旁嘟嘟囔囔,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块年糕,“之前我说的时候就不行,二哥一开口就行了。”
“上京人多,榜下有趣的事情肯定也多,这才想着让你们见识一下。”沈新挑了一下眉,“怎么?你不想去看榜,想去私塾?”
“没有没有。”三毛头摇成拨浪鼓,给沈新夹了一筷子鱼肉,讨好一笑,“大哥,吃肉。”
秦宁抬起面饼掩住唇边的笑意。
主街道路宽大,但正中间的路是留给马车通行的,人走在两边略显拥挤。
从主街走到贡院,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放榜相关的事情,秦宁二毛三毛等人成功被这些人说的话洗脑了,变得紧张起来。
到了时间,几名官员手持朱红的长卷从贡院里走了出来,面容严肃,众人屏息以待,现场突然安静。
“今日放榜,请诸位考生自行览阅。”放榜考官贴完榜文,便退回贡院。
人群重新熙攘,一窝蜂地涌向榜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
第129章
明黄色的榜纸最上面, 朱红色的沈新赫然在列。
沈新看向名字旁边的籍贯信息,和他对得上,心里略显诧异, 夫子不是说他的文章不符合主考官的倾向吗…
没等他继续想, 秦宁的话就拿回了他的注意力。
秦宁瞧了瞧四周略显安静的人群, 有些抓住沈新的胳膊, 低声道,“相公,你是第一名诶。”
人太多,二毛三毛没地方能活动跳起来看榜, 此时正急的团团转, 听见秦宁的话, 三毛激动的脸色通红, 刚要大喊,二毛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 阻止了一场社死的发生。
等三毛反应过来,承诺不大喊大叫后, 二毛才放开手,牵住沈新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大哥好厉害。”
秦宁抬起头,用眼神来回描绘榜文上沈新这两个字, 眼里都是崇拜和欣喜。
相公好厉害。
几个员外乡绅就等着榜下捉婿, 但见到沈新旁边的秦宁,歇了迈向他的脚步, 开始物色下一个人选。
榜下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惊喜,有人状若癫狂, 有人喃喃自语不可置信,尽显众生百态。
最后,沈新在二榜五十六名的位置看见了杨竹青,一张榜文有一百位学子,今年会试取前三百五十名贡士,杨竹青是第一百五十八名,也可以参加殿试了。
“咱们回去吧。”沈新回过神来,跟秦宁说。
秦宁使劲点点头,眼里都是笑意:“今天得好好庆祝庆祝。”
杨竹青扒开人群,朝沈新走了过来,拱手恭贺道:“沈兄,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沈新拱手回礼,“刚刚我夫郎还说要做顿好饭,不如杨兄和一起去庆贺一番。”
杨竹青摇摇头,拒绝道:“我夫郎信上说他启程要来上京了,估摸着这几日就要到了,我要去码头等等看人来没来。”
“也好。”沈新同杨竹青告辞,携秦宁和双胞胎往家走。
路过商业街,三毛的眼睛就没从街道两边的食物下来过,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央求道:“哥哥,咱们买点果干饭后解解腻吧。。”
到了上京秦宁每日会给二毛和三毛一人五文钱零花,让二小只买东西吃,相应的,除了沈新偶尔带一些,家里就没怎么买过小吃了。
秦宁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行,但不准吃太多。”
“好哦。”二毛和三毛乖乖点头。
殿试是在会试张榜后的第三天开始,所有通过会试的学子要由宦官带领一齐去往大内的崇政殿,现场答卷。
考卷和会试考试范围大差不差,也是策问、诗赋、经义、史论这四大方向。
答题时间为一个时辰,学子考完主考官当场阅卷,选出初步的前三名。
接下来官家会亲自对前三名进行问话,定下状元、探花和榜眼的次序。
这一套流程下来也得一上午了,大内情况不明,最好是少饮水,以免无厕可去。
三天后,天还没亮,沈家一大家子人就起来了,掌灯做饭,整理笔墨,清洁院子,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沈新家在外城,距离大内还有好一段路程,走路就要将近一个时辰。
殿试辰正时刻开始,加上吃饭洗漱的时间,沈新寅正就起来了。
他换好青色襕衫,系上同色腰带,戴好幞头,登上黑色靴子,刚准备出去,秦宁就进了主屋,他伸手帮沈新正了正幞头,说:“要不相公还是穿买的衣服吧,我做的这身太简单了些。”
“我看这身衣服就挺好,清淡素雅,穿着去殿试正正好,再合时宜不过了。”沈新就着弯腰,亲了一口秦宁的唇,“而且这是阿宁的心意,我怎么能辜负。”
秦宁“嗯”了一声,沈新搓了一下秦宁通红的耳朵,语气变得认真道:“今日一定要看住南伯渊别让他跑了。”
这些天过去,南伯渊也想明白了沈新的目的,他明白了沈新想秋后算账,自然会抓紧殿试前最后的时间,全力以赴地逃跑。
“我明白,相公放心。”秦宁理了理沈新因为弯腰而发皱的前襟,面色认真。
二人携手下了楼梯,又在到达大厅之前松开了手,开始落座吃饭。
目送沈新离开家门后,秦宁的笑意淡了下来。
明久和唯志护送那几个妇人和小哥儿去店里做生意了,家里就剩下明长和唯励。
秦宁看着立在门口的明长和唯励,又看向一旁拿着扫帚心不在焉扫地的南伯渊,他轻声道:“明长去找根最大最粗的绳子。”
不过几息,明长道:“东家,绳子拿来了。”
“把南伯渊捆起来。”秦宁继续说。
南伯渊耳朵一直竖着,听到这话,面色一变,立马叫嚷起来,据理力争道:“你这小哥儿做什么要绑我?”
明长和唯励动作迅速靠近南伯渊,一人捂嘴辖制,一人拿绳子绑人,配合默契。
一时间,院子内南伯渊微不足道的“唔唔唔”的挣扎音。
秦宁慢步走到南伯渊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今日我们三个唯一的一个任务就是看牢你,你的某些心思就别想了。”
南伯渊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也忘记了挣扎,疑问不断在脑海里盘旋,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
日前,沈新和杨竹青约定好了今日在主街内城门口汇合,一同前往大内。
大内灰白相间的城墙格外高大,主城门雕饰华丽,匾额上用金粉书写的大内二字,格外肃杀,屋顶的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出刺眼的光芒。
两人到时,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学子,不说个个都是俊逸不凡,也是端方持重的温良君子。
到了时辰,大内厚重的城门被士兵们缓缓打开,一列身着墨绿色长袍微微弯腰的宦官鱼贯而出,确认无误诸位贡生的身份,让贡生们按照会试榜文的先后排序,领大家进了大内,穿过长长的过道,到了崇政殿。
“贡士进殿。”门口的宦官高声通报道。
殿内鸦雀无声,干净的大理石映出人影,几位主考官穿着庄重的朝服立在殿前,宝座之上坐着当朝最尊贵的天子,燕景帝。
一行人踏进殿内,齐齐跪倒在地叩首,齐声说:“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燕景帝威严的声音在沈新头上炸响。
等贡生们都站了起来做好,大学士范修容慢步上前,朗声道:“殿试开始。”
几乎是同一时刻,角落的时辰香升起了白烟。
顶着大学士的目光,沈新拿起试卷先前后翻了一遍,一共四道考题,其他的先不必说,此次策论的题目竟然是如何保证粮草能送到前线将士手上。
沈新沉思片刻,开始落笔,等他再次抬头思绪回笼时,燃香只剩下一半了。
他轻吐一口气,一笔一划地把答案誊写在了试卷上,有时余光还能看到范修容紫色带着刺绣的衣袍从他身边走过。
笔试过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二百多名贡生都端坐在位置上,殿内静的都能听见学子的呼吸声,有人急促,有人平缓。
“陛下,这是老臣们合力定下的前三名,请您示下。”温和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拿过来。”燕景帝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一旁的宦官赶紧碎步上前接过试卷呈了上去。
这时,沈新趁着没人注意,微微抬起脸看见了燕景帝的脸。
面色比常人更显蜡黄暗沉,瞧着不像是能活的长久的样子,他记得书里有写秦安安和燕临川成亲五年后,燕景帝驾崩,两人正式成为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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