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沈新随口道:“等建完房,去学舍说明白就行了。”
秦宁面上不显,却暗舒一口气,如果相公去县里读书,他就要和相公分开。
他不想分开,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不够贤良,最后纠结地点了点头。
沈新没注意,脑子里想着建房还存在哪些问题。
饭后,他开口问:“你们知道山上哪有竹子吗?”
沈新穿过来好几天,但每次上厕所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全新挑战。
乡村的厕所简单,两个木板一个大坑,沈家用的厕筹也就是竹片,这几天搬家,更简单了,用的是树枝或树叶。
他打算用竹子和富含短纤维的树皮做些纸张,专门当厕纸用。
秦宁想了想:“翻过山头,大窝山东边就有一片竹子。”
沈新:“行,我知道了。”
等雇的八个汉子上工,沈新背着背篓,拐到秦木根家借了斧头,确定了所需的杉木尺寸便上了山。
竹林清凉,沈新还发现了一个飞快逃窜的竹鼠,他啧了一声,晚上可以加餐了。
竹子有粗有细,粗的有成年男人小腿粗,地上还有不少破碎的竹子,他环视了四周,没人。
沈新弯腰徒手掰断几根竹子,又一块块折断,碾碎,重复几次,手上连个红印都没有,垫上宽大的叶子,装了大半背篓竹子碎末。
他细细搜寻竹鼠洞穴的位置,最后在一处纵横交错的竹子堆里找到了。
他手持细竹筒开始探洞,手指不断在竹筒上摩擦,竹鼠受不了这种声音,逐渐探了出来,还不断发出暴躁的吱吱声。
这个竹鼠跟野兔子差不多大,沈新看准时机,一棍子上去敲死了。
他搓了根草绳缠好竹鼠,又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了杉木,矮的十几米,高的有二三十米。
杉木高大,叶子顶端长着一簇簇果实,有良好的防腐防潮的作用,是房屋结构支撑的首选。
沈新估摸一棵就够了,他砍了一棵好像快死的树,截成几段,背好背篓,木材举在肩膀上,回了草屋。
院子内众人正如火如荼的干着,沈新把成沫的竹子放到装满水的木桶里,便加入了挖地基的队伍里,地基深约一尺。
他直接在挖好的部分进行夯实,拥有力量异能的他就像是行走的人形重锤,一来便加快了整个进程。
夯实地基,结算了工钱,吃好饭,沈新开始给二小只洗澡。
新买的浴桶有将近四尺高,二小只爬进去都费劲,更别提进去了可能会被淹没,所以秦宁打算给他们洗澡。
沈新看见后,阻止了秦宁,觉得还是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哥给他们洗比较好,便揽下了这个活。
如今正值盛夏,白日里一整天出汗较多,沈新讲究一天一洗澡,也这么跟秦宁三人要求的,告诉他们这样做比较卫生。
今日像往常一样给二毛三毛洗澡,放好了水,二毛已经脱光了在等他,沈新把二毛放进浴桶,润湿的麻布块沾几下皂角,给二毛身上擦了一圈,再把二毛放进浴桶涮干净,掐住咯吱窝抱出浴桶,整个沐浴流程就算结束了。
清洗好浴桶,重新放好水,接下来就是三毛,沈新面无表情地干着伺候人的活。
三毛小手紧握,大声的说:“大哥,我想自己洗澡。”
沈新皱了皱眉:“你太小了不太方便容易溺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三毛似乎被吓到,小声道:“大哥太痛了。”
说着,眼圈还红了:“大哥搓的我好痛。”
沈新有些无措,他没用力来着,又看向旁边不断眨巴眼的二毛,询问道:
“我搓的痛?”他板起脸问:“说实话。”
二毛小心翼翼的比起小拇指:“有一点点,”又秒补了一句:“不过还好。”
沈新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样好点没?”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以后有什么可以直说,不要自己憋着。”
他轻笑一声:“我又不吃人,还怕我?”
第11章
二毛头摇成拨浪鼓:“没有。”
三毛有些迟疑,没有答话。
小孩子对情绪感知是很敏感的,何况是从小开始就几乎日日遭遇区别对待的二毛和三毛。
当然,也可能是沈新不小心漏了破绽,让他们本能觉得危险和畏惧。
不过,人和人都是在不断相处中逐渐加深了解的,时间一长和他熟悉了就不会怕了,沈新略一思索便放下此事,没再说什么。
继续他的伺候大业,洗好了三毛,打开屋门,送走了两小只。
如今家里只有一间房,院子又被拆了,只有屋子一个封闭的空间,只能在草屋里洗澡,其他人在屋外等着,还好如今气温高,不会着凉。
沈新添好热水准备关门洗澡,秦宁却叫住了他。
“怎么了?”
秦宁站在门口,手指向屋内北角的实木箱子,沈新的视线随之移动。
他的眼睛亮亮的,“相公,给你做了一身衣裳,你洗完澡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再改。”
又积极的补充了一句:“你放心,都是洗干净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沈新有些疑惑,他现在的警戒心这么低吗?有人摸上了他的身体他都不知道?可是这几天他都没有大脑空白的情况。
秦宁腼腆的笑了笑:“按照以往经验大约估计的,相公比较高,我的尺寸把握不好,衣服可能会更大一些,如果尺寸不合适我再改。”
沈新前世一米八八,这具身体目前只有一米八五,秦宁更为瘦小,应该不到一米七,只到他胸膛的位置。
烛火明明灭灭,少年的大半边身体都被沈新的影子覆盖,沈新心里还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眼前之人身形过于娇小,整个人都能缩在他的怀里。
他驱赶走自己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干咳了一声:“谢谢,我先洗澡。”
粗麻布擦干身体,走向角落的红木箱子,白色里衣和深蓝色外衣整整齐齐铺平叠放在上面,他拿起里衣摩擦了一下,是棉布做的,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皂角的清香。
沈新过目不忘,他记得自己买了三匹灰色麻布,一匹棉布。
布匹买回来后,他就告诉秦宁,这些布匹给家里人做衣服用,却没想到秦宁这么快就做好了。
这几天无论是二毛三毛,还是家里的一应事务都是秦宁在照应,他不仅安排的井井有条,还有时间做衣服,时间管理大师非秦宁莫属。
沈新穿上新的里衣,比量了一下,刚刚好合适,外衣是开襟上衣和裤褶,他也一一试过,大小合适,袖子有些长,拿绑带扎一下就好。
他收拾好后,看着秦宁三人已经躺好,便灭了烛火,上床睡觉。
木板床是简单的木板拼接在一起,为了睡着更舒服,上面铺上了装满稻草的褥子。
照例讲了几个夹带着加减运算的故事后,四人齐齐进入梦乡。
第二天,沈新是和秦宁一起醒来的,秦宁有些无措,用气声问道:“我吵到你了吗?”
沈新摇摇头,声音暗哑,“睡得早就醒得早。”
二人动作小心的穿衣出门。
沈新呼吸了几口带着清凉的空气,头脑清晰后才发现,秦宁寅正就起来了。
沈新这几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做早饭一刻钟就能做好,怎么秦宁起这么早,他想到了便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秦宁低声道:“习惯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时辰起。”
沈新哑然,也是,不早点起怎么能干完活。
想了想他再次开口:
“习惯也是可以变的,咱们家的习惯是睡到自然醒,这几天事情虽多,也不影响睡觉这件事。”
秦宁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纠结:“那大家早上醒了饿了想吃饭怎么办?”
沈新笑了笑:“一来谁做饭谁做主什么时候开饭,我不插嘴,相信二毛三毛也没意见,二来如果饿的不行可以自己动手,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秦宁捏了捏衣角,想反驳,觉得饭都不用他做,那他还能做什么?还算有用吗?他有些迷茫。
可相公这样好,说的话似乎都是对的。
纠结半天,最后眨了眨眼,乖乖的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站在屋后刷牙。
这是秦宁第一次白天和相公单独待在一起,他没忍住好奇,仰头看向了沈新。
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看沈新的脸,他一直知道相公有一副好容貌,不然养母和秦华也不会那么快相中相公做女婿。
但今天秦宁心里又给相公的容貌评价提升了一个高度,眼前的人有一双温情的桃花眼,深褐色眼珠被阳光照的透亮,里面却充满太多冷意,鼻梁高挺,牙刷在脸颊鼓出一个轮廓,浅褐色的牙粉末从嘴角溢出来。
沈新斜了他一眼:“我脸没洗干净?一直盯着我?”
秦宁摇摇头,飞快漱口跑走。
沈新叹了口气心想,我这么帅气的脸,跑什么,不懂欣赏。
今天起得早,沈新去村里水井挑水都没有排队,回来便看到二毛三毛蹲在灶口。
沈新边往水缸倒水边说话:“今天中午季土狗在家里吃饭,可能木根叔也会来,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可以加菜,一会儿回来。”
秦宁挥了挥手:“好。”
上了山,沈新先看周围没有人,折了几根树枝在手里磨尖锐,直接跑向之前采药发现的水潭,上次去大黑山路过这个水潭,他看到里面有鱼。
水潭清澈,几尾看上去巴掌大小鲫鱼轻轻晃动,沈新用树枝尖对准鱼的下方,干脆利落地插了进去,重复五六次便上了岸边,甩了甩水,穿上了鞋子。
想到之前承诺给秦宁三人的礼物还没做,又转到竹林掰了几根竹子,有时间给秦宁做把竹扇,再给二毛三毛一人做一个蛐蛐笼子。
早饭是窝窝头,粗粮野菜粥配咸菜。
也不知道秦宁哪找粗粮面,沈新记得他好像没买。
吃过早饭不一会儿,雇佣的汉子便到了,沈新开口提醒:“中午做好了饭就来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秦宁嗯了一声,便带着二毛三毛离开了。
沈新用棍子划好池塘范围给汉子们,让他们在这个范围内挖池塘引河水。
南溪村背靠群山,村前有一条涓流不息的南溪河,村子也因此得名,也是沈新要引的水。
当时选村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村尾不光地势高,还是南溪村上河,沈新觉得比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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