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今
温方然接过白色盒子,手指从白色外壳摩挲过,感受到已因为受到撞击所以略微发皱的盒子边角,顿了下后才拆开缎带低头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块表。
银灰的颜色,线条简洁流畅,没有多余装饰,表盘边缘的金属圆环映着头顶灯光,折射出细碎的微光。
他不爱戴饰品,也不买,经纪人之前来这家里办事的时候说过,至少要有块参加一些场合时能够搭得上的表,当时宋叙也在。
注意到什么,他把表从盒子里拿出,略微一翻转,看到表带边缘的金属扣环上有什么痕迹。
是一个刻痕,扣环边缘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w”。刻得有些粗糙,但依稀能看出这大概是努力后的结果,歪得很有抽象感的模样和整块表显得格格不入。
这应该是周年礼物,送他的。
阿姨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情,看了会儿后问:“这个要扔掉吗?”
温方然:“不扔,留着,谢谢你发现了。”
晚了两周收到礼物,高兴的同时有种微妙的感觉升起。
扔进垃圾桶的礼物,之前打来的分手电话里异常平静的语气,以及没有生活痕迹的家。
想到什么,他迅速把表重新放回盒子,嘴角绷直,边盖上盒子边快步走向客厅后的房间。
“啪——”
房间门打开,灯光亮起,护眼的亮黄光亮照亮空间。
这里已经打扫过,床铺整洁,书桌柜子上的书排列整齐。把盒子放在书桌桌面上,他在第一时间打开了衣帽间的拉门。
衣帽间里的衣服还在,没有带走,书桌柜子里的书和一些常用的东西也在。
这些东西都还在,对方还会回来。往旁边墙上一靠,他终于呼出口气,顺着墙壁坐下,坐在旁边椅子上。
坐在安静房间里,手指从头发间穿过,他闭眼后睁开,低头拿出手机,熟练拨出号码。
放在沙发边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宋叙已经回到家,正在厨房看大厨做饭,燃气的声音和炒菜声混在一起,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任何动静。
今天又是阿姨在放假的一天,他在这围观半天,最终起到一个帮忙把切好的菜递过的作用。
靠在后面的厨房中心的岛台上,完成了递菜重任,他拍拍手上的水,盯着炒菜的人看了会儿,之后一手支上大理石台面,突然出声说:“阿姨她们放假是不是有点放得太久了?”
满打满算他来这里已经住了不短的时间,工作都已经接了两个,阿姨们差不多放了将近半个月的假,在这种平平无奇又没发生任何事情需要去忙的时候。
一手拿着盘子,徐言述略微侧过眼:“怎么说。”
宋叙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这位大厨好像已经完全能够做到自食其力,没什么用得上阿姨的地方。
看着人把菜盛出,他略微站直身体往前走两步,说:“话说你是不是故意把阿姨支走的。”
他刚好过来,阿姨刚好放假,刚好家里打扫不了,怎么看都有点太巧了。
从背后接近,一手环过人脖子进行一个锁喉,他凑近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居心?”
脖颈处传来衣服布料的冰冷触感,依稀还能察觉到后面的人说话的时候带起的些微痒意。
徐言述准备拿盘子的手一顿,动作停下,瞳孔缓缓侧过,呼吸跟着放缓。
“果然是这样,你就是故意想把我留在这。”停下的动作应证了刚才的话,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这样,宋叙说,“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在想什么都瞒不了我。”
“老实交代,是不是为了从我这搞点房租钱?”他略微收紧了锁喉的手,接着说,“首先声明我一分钱也不会掏。”
他住这除了吃和睡外一点贡献没有,唯一能想到的留下的价值就只有收租这块。
“……”
紧绷的神经松下,徐言述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呼出一口气后继续端起盘子,顺着话题转头问:“打个折只收一周的也不行?”
果然是这样。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宋叙略微松开锁喉的手,闭眼挂人身上,只当自己是个死人。
身上挂了个人,徐言述拖家带口端着菜去餐厅。
饭前准备完毕,他在吃饭的时候终于给出了阿姨回来的时间,说:“她们过两天回来,到时候再请过去帮你打扫。”
回家终于有望,宋叙边吃边应了声。
最近一直是徐大厨下厨,考虑到大厨的辛苦付出,他稍微比平时吃得更多了点,并叠加夸赞以示尊敬。
这招大厨很受用,看到吃完的菜的时候都会笑一下。
晚上还有改歌词的任务,宋叙饭后溜达了会儿就钻进房间洗澡。
徐言述也洗,只是洗得更快一些,洗完后换上睡衣出房间,去厨房准备明天早饭要用的材料的途中路过客厅,在昏暗里看到一点亮起的光。
幽蓝色,方形的一块,是手机的光,应该是宋余又放在这充电忘了拿走,一起响起的还有震动声。
临时变了个方向,他走向沙发,弯腰随手拿起手机,起身的时候顺带扫了眼屏幕。
是个电话。看清联系人名字的瞬间,他略微扬起的嘴角落下,眼尾也跟着低垂了几分。
在原地站了会儿,拿着手机去隔壁房间,他敲响带着水声的浴室门,说声有电话。
水声停下了,传来疑惑的一声:“嗯?”
声音隔着浴室门,听上去有些发闷,伴随着还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有个电话,”徐言述说,“温方然打来的。”
“我手上是泡沫,等会儿出来,你帮我接一下吧,”里面的水声重新响起了,忙着的人说,“有事就说事,没事的话挂断就好。”
应了声,徐言述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带上门的同时接通坚持不懈响了过久的电话。
“你好,我是徐言述。”
房间门带上,高大人影抬脚踏进昏暗走廊,原本温和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对面的人大概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接通后却是他接的,差点说出的话止住了,安静片刻后问:“宋叙呢,他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他在忙。”
拿着手机经过客厅,徐言述抽出书架上的一本食谱摊餐厅桌上,边翻边说:“有事?”
十分之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多说。
他惜字如金,那边也单刀直入,语调降了下来,沉声道:“他现在在哪?我来接他回家,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不会再把他交给你了。”
听到话后翻食谱的手终于停下,徐言述手指轻叩了两下桌面,一双眼漆如点墨,彻底冷下,说:“他父母葬礼的时候我不阻止你带他走,是因为以为他和你在一起或许会更开心一点,被照顾得更好。”
有些事情朋友做不到,但恋人可以。最重要的是宋叙的身体健康,为了这个,他可以让步后退。
但这个人连对方的命都没能护得住,车祸当天的绯闻还在各大新闻上高高挂起。
这次他不会退步,也不会再把宋叙交给任何人。
第12章 你想死?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带他回去。”
电话对面的声音温度同时降了下来,说:“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
徐言述把话还了回去,低头继续翻动桌上的食谱,最终在银耳雪梨盅上停下,拿过书签做了个标记,说:“我是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你只是在一起几年过的前任。”
他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葬礼的时候没有阻止这个人把宋叙带走。只要他反对,宋叙一定不会跟这个人住一起,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事。
“……”
被前任这个说法刺到,对面的人安静下来,安静后反驳说这只是暂时分开冷静,没有真正分手。
分手已经是既定事实,徐言述不去争辩,听到不远处房间传来脚步声,略微抬起眼,说:“他现在重新开始工作了,很忙,还请你自觉地不要来打扰。”
房间门打开,他落下最后一声:“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简单又直接的一声,他说完后就挂断电话,同时收起桌上菜谱放旁边柜子上,转头看向不远处从房间里走出的人,说:“洗完了?”
“嗯,”睡衣上搭着条毛巾,刚洗完澡出来的宋叙随手用毛巾擦着湿润发梢,边走过来边问,“他打电话干什么?”
“没什么事,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
徐言述把手机递过,原本扬起的眼尾和缓垂下,声音也跟着带上了点温度,笑说,“以后要是遇到这种没事就打来的骚扰电话,可以直接拉黑名单。”
他表情和声音跟平常没有任何差别,宋叙不疑有他,伸手接过手机揣进睡衣口袋里,说声好,转身回房间。
在好朋友这再住了两天,他终于等到放长假回来的两个阿姨。
他的房子在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是一栋带院子的双层别墅,面积不大,主要附近人口密度低,空气也还行,早起练声或者捣鼓点乐器不会打扰到附近邻居。
面积不大但还算是两层的房子,他一个人打扫不下来,必须得结合阿姨的力量。
好心的朋友下班后也来了,帮着承担了一些任务,西装革履的,穿着个围裙十分之不搭。
从上午开始的打扫一直到傍晚的时候结束,差不多持续了一整天。
没让两个阿姨打扫后还做晚饭,宋叙晚上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在打扫完后给阿姨转了钱,让阿姨和在外面等着的司机回去后找个地方吃饭,吃完后早点休息。
一群人离开了。
站在门口檐下,他看着阿姨和徐言述从院子石径上离开,院子树影和人影被傍晚的光拉得过长,晚风吹起的时候带着树叶移动,影子也跟着一晃。
在走出院子前转过头,阿姨和他挥手,再说了声再见。
靠在一边柱子上,他一笑,跟着挥挥手。
几道人影消失,汽车发动声响起,再之后是车辆离开的声音。
车从路面驶过的声音消失的时候晚风也停下,院子里花草安静。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靠在柱子上多看了会儿院子,想了下自己今天晚上的晚饭和工作,宋叙收回视线,转身进门。
虽然说是晚饭自己想办法解决,但实际上以他贫瘠的想象力和动手能力,实在很难想出能做什么,总之先工作,其他再说。
“这是想把今天晚饭跳过了?”
手碰上门把,大门刚移动间身后院子口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不大,在安静空间里却格外明显,宋叙猝不及防一顿,转过头。
原本已经没人的院子多了道人影,应该早就离开的徐言述出现在石径路上。
一手搭着西装外套,他边解领带边抬脚向着这边走回来,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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