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反派如何把主角养成恋爱脑 第86章

作者:张青烈 标签: 系统 快穿 轻松 救赎 单元文 穿越重生

七,猎户的家都很安全,紧闭门窗,任何人敲门不要开,你需要在这里住上七天才能离开。

八,在白天,有人路过的时候,记得要帮猎户砍柴。

九,这些规则当中,有一条是假的。

司延记忆力很好,再仔细把这些规则看完,忍不住挑了下眉。

这个游戏,还暗含规则怪谈?

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可能再回头,游戏里的时间当然比现实当中流逝得快得多,他们只是刚刚吃完饭,等司延再抬头,天就已经黑了。

白天看上去十分有亲和力的猎户,在夜色中看上去却有几分凶狠,屋里只点了两盏煤油灯,司延被推着催促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咔嚓锁上的那一刻,屋内瞬间陷入极端的寂静,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启了记时,秒针走动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司延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一盏煤油灯,一张紧闭的窗户,窗户下面就放着一张床,除此之外,唯一的物品是墙上的挂钟。

那一刻不停的秒针走动声,正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司延伸出手,本想敲敲看看里面是不是空心的,忽然想起有一条规则是不能随意翻动屋内的东西,手指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笃,笃,笃。

滴答,滴答,滴答。

在秒针高调的走动声中,有人来敲门了。

门外的人声说:“亲爱的朋友,我是猎户,有东西遗落在这个房间了,能不能请你把门打开,我想找出那样东西,我的妻子需要使用它。”

显而易见的陷阱,刚才猎户才把司延推进屋内,并反复叮嘱他反锁上门,显然不可能只在仅仅过了一个小时过后就来敲门,结合必须遵守的条例,司延选择不出声,也不开门。

敲门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就伴随着人声一起消失了,司延刚松了一口气,那薄薄的纸窗外就有几道人影在晃动,像是随时会破窗而出。

司延保持默然,回想着那一条“好好睡觉就能度过夜晚”,翻身上床,只是刚掀开被子,就和被窝里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直播间本来只是看热闹的水友比司延更先叫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设计的狗屁情境!!!”

“妈呀妈呀,这游戏怎么还有这种环节……我怎么从来没有玩到过,太恐怖了,不敢看了……”

”弹幕护体弹幕护体弹幕护体……弹幕呢?怎么没有看见弹幕?!我那么大一个弹幕呢?!!”

“这么多人呢,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你们不说话我更加害怕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弹幕还在一片哭嚎的时候,司延已经迅速把被子盖回去,然后当机立断开了枪。

被子里的东西蠕动了几下,很快没了声息,一滩难闻的水从被子里慢慢渗透出来,不仅沾湿了床单,还从床尾流下来,滴滴答答,和秒针走动的声音不谋而合。

素有洁癖的司延沉默几秒,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难怪规则当中说的是“翻动”任何东西,原来掀开被子也算翻动……?

第107章

鉴于这种经验, 司延没再敢动房间里人也能看到的任何东西,只是,既然不能在床上睡觉, 那规则上面所说的“好好睡觉就能度过夜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是因为这条规则是假的, 但这一条后面的规则却都是真的, 就像不出声确实能救自己,也确实不能翻动屋内的东西,实在没有半真半假的道理。

窗外还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像是有什么魑魅魍魉还未离开,司延思来想去, 只能靠在墙上, 试图站立“睡觉”。

游戏里的时间还是很好混过的,司延靠着墙壁闭上眼没多久,时间就到了清晨, 那些黑影也已经消散,司延轻轻一推,从窗缝去看, 小院里, 猎户正在擦拭自己的弓箭。

城镇上的人似乎也已经起了, 门前来来往往, 总是有几道模糊又陌生的身影路过, 稀松平常的日常场景。

司延可没忘这也是规则当中的一条,推开门走到猎户身旁,二话没说就拿起那个看起来已经生锈的斧头帮他砍柴。

这些柴火的形状都很奇怪,并不是笔直的木头,相反大部分都是圆形的, 粗细不一,最粗的那根放在中间,细一些短一些的就放在两边,摆在一起有点像树根的形状,却不知为何,总让人心中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拿这种钝斧去砍,虽然砍得很费劲,但好在司延力气够大,最后也都砍断劈开了。

只要总有路过的人,司延砍柴的动作就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路过的人当中,有一个看起来似乎受伤了的小女孩,正在朝他们走近。

这个小女孩五官长得格外可爱,只是腿好像瘸了,以及,她穿着红色的裙子。

而不久前司延才经历过的那一条规则,叫做:“无论何时,看到红色之后立即开枪。”

这条规则,他比谁都记得清楚,甚至不需要刻意翻出记忆来看,但这一刻,他还是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怎么看都是要误伤——难道真要他立即对着一个还受着伤的小女孩开枪?

就只是犹豫的这几秒钟,小女孩像是瞬移一样,闪身到近处,干干净净的小脸瞬间被血淹没,她掐着自己干枯的喉咙,嘴角以一种不正常的弧度裂开得很大,嘴边的两颗牙像是刚被人强行拔下来一样,向外涌动着血液。

即便如此,她发出的声音却甜腻可人,带着残缺的腿还能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蹦蹦跳跳,不停歇地唱着歌谣,愈发诡异难辨:

“天乖乖,

地乖乖,

妈妈叫我要乖乖;

别出门,

别出门,

咕噜咕噜滚出台,

我在地上捡不回来……”

司延目光微凝,立即开枪,却已经晚了。

随着小女孩的异变,所有村民包括猎户在内都张大嘴巴,身上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枯下去,每个人的嘴都大到不正常的程度,远远看过去,好像一具具干尸在奔跑,甚至于除了眼睛,就只剩下那张嘴了。

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本来是清晨骤然回到了夜晚,气温好像一下子高得就像在焚炉里面,甚至于,连刚刚砍过的木头都已经变成了鲜血直涌的断肢残臂。

他们跌跌撞撞朝司延跑来,手上高举着火把,口中还断断续续念叨着:

“烧死他,烧死他!他是女巫的同伴,召唤古老的亡灵,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他是黑夜吃人的怪物,吸干孩子的鲜血!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只有在白天我们才能胜利,只有火光才能给我们永恒!烧死他!”

……

所有人都像老鼠看到食物一样朝司延疯狂撕咬过来,他们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不断咯吱咯吱发出啃嚼的声音,更加瘆人。

只有那个最开始发生变化的小女孩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形形色色的怪物从她身边穿过,仿佛看不到她身上那鲜艳的红色,视她为无物,最终把她撞倒在地,无情地践踏。

司延来不及走到小女孩那,只能一边躲避一边用手里的斧头砍杀,但很快他就发现,攻击只会惹怒他们,这些怪物会更加源源不断他朝他涌来,毫无章法地围剿,但因为数量过于巨大,实在太消耗体力。

看来单纯的反击是不行的,司延一边用武器开路,一边往屋子的方向退,快到房子旁时,他猛然发动了趋光者的技能。

白色的火光瞬间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最近的怪物们被烧成一片灰烬,司延趁乱借着屋子的构造,翻过墙壁。

没想到,那群怪物竟然也会爬墙,虽然看上去爬得十分笨拙,速度却并不见减慢。

司延从墙壁上一跃而下,怪物们也跟着朝他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猛地把他拉到了两墙之间。

纯黑的斗篷把两个人包裹在其中,奇怪的是,那群怪物竟然真的就像没看到一样,直冲冲往前跑去,一点也没有回头的迹象。

危机解除,斗篷落回原处,救他的男人一言不发朝暗处走去,司延这不可能就让他这样离开,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那男人倒也没有非常抗拒,轻微侧过头来,语气温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你还有事?”

司延却立即认出了他:“傅兰格公爵?”

男人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转过了身,目光落到司延身上,比之那日已经是冷了很多。

“你是趋光者。”傅兰格说,“但你骗我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既没有质问,也没有疑惑,但从他疏离的态度就能看出,还是生气了的。

傅兰格必然是看见了司延刚刚使出的技能,那是独属于趋光者的印记,再无任何辩驳的可能。

方才被怪物追都没有这么恐慌,但听到傅兰格这句话,司延瞳孔紧缩了一下:“傅兰格公爵,对不起。”

“但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傅亦黎轻轻挣开他的手,道:“就算你不会伤害我,但我们天生站在敌对的立场,也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

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

司延只短暂地震动了一下,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唇角轻轻勾起,本来应该风流勾人的弧度,此刻却显得如此冰冷:“傅叔叔这是,不要我了吗?”

这称呼让公爵不由地一顿,还从来没有谁喊过他叔叔,不仅是人类,血族当中也是。

但想想,虽然他的样貌还是类似于人类二三十岁的模样,但血族八百岁才算成年,他比司延多活这么长时间,像这样喊他,倒也称不上有什么特别意外的。

傅兰格没有再做挣脱的动作,但显然默认了他的说法:“不用再做多余的事,血族和血奴签订的主仆契约本就不公平,契约一天不解,我就永远可以随时随地控制你的身体,你如果现在想要解除,我可以答应。”

司延反而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脸上擦伤的血迹衬得他的皮肤更加雪白,他那双眼睛里面噙着笑,细细看过去,又含着冰晶般的寒光:“傅叔叔,你摆脱不掉我的。”

傅亦黎自然不是看不出他的偏执,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是趋光者,难道你还想继续当我这样一个残废亲王的奴仆……?”

“残废?”司延看向男人那条藏在西装裤下,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那为什么现在不持手杖也能自由行动?”

傅亦黎答道:“我是只是因为修复得不完全有点瘸,也没有办法行动得那么快,又不是双腿断掉了,并不是完全不能行走。”

“严思,血族和人类的战争不会停歇。”纵使司延不愿意松手,但傅兰格公爵毕竟跟他签订了契约,他利用契约的力量强行令司延松开手,从他的掌心里退了出来。

看见司延瞬间变得晦暗不明的眼神,本不打算多说的傅兰格公爵还是接着开了口:“你看见刚刚形状奇异的那些人了吗?他们并不是怪物,而是战争留存下来的遗像。”

“他们大多都是无法安葬入土的人类或者是已经拥有能力的趋光者,当年的战争太过惨烈,怨气改变了这片土地,让这里沦为一片死地,没有任何植物能在这里生长,但那段血腥残忍的历史却会以幻像的方式留存在这里。”

“他们被自己困住了,也被这片土地困住,既无法随风飘散,也无法入土安魂。”

“按理来说,你我之间并无仇怨,但趋光者和血族之间的血海深仇,却并不是你我两个人能够左右和消解的。”

司延垂在身侧的时候慢慢攥成了拳,他目光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良久,才哑着声音开口:“百年之后,如果有一天战争停止了,也还会是这样吗?”

高等级的血族虽然已经不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但出于基因中的本能,仍旧不喜欢阳光。

傅兰格公爵带上遮光的斗篷,慢慢走出去,岁月在他身上积淀,走到阳光底下,身上总有一种阴气尽散的感觉。

他走路的动作不是很快,言语之间,似乎含着轻微的叹息:“那就是百年之后的事了。”

“百年之后,我一定还存在于这个世上,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