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反派如何把主角养成恋爱脑 第130章

作者:张青烈 标签: 系统 快穿 轻松 救赎 单元文 穿越重生

她看出了001的忐忑,于是勾唇一笑:“放轻松,001,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好的。”

001整颗球为之一颤, 朝她的方向飘过来,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老大,之前再危险的任务你也不会这样鼓励我,不会是这次的任务难到根本完不成吧?”

“难到完不成……”星际执行官被他的话逗到失笑,她摸摸小光球的脑袋,并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道,“先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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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从底层一步步逆袭翻盘的历史人物传记类小说。

之所以没有把他归到男频龙傲天的类型当中,是因为这本小说的主角有些特殊,不是传统的废柴少年或者穿书金手指者,而是一个从小就没了根的太监。

按照小说原文来说,本来应该是在前期受尽磋磨,而后培育出不甘和野心,最终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像所有人物传记那样不择手段的登上权力的巅峰,只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毕竟不像文字那样单薄,这个世界的主角发展发展着,出了一点小差错。

主角李道生,出生就是最底层的贱籍,母亲只是一位青楼名妓,年轻时攒了不少钱,却在准备拿钱赎身那一天被醉酒男客殴打致死,生父不详。

他也就这样被和一群孩子一起,转手卖到牙子手中,又辗转被各个府中的管家挑走。

奴隶当然是没有人权的,更何况他还被净了身,比那些普通的仆役更低一等,打骂侮辱都是常事,什么样的地方他也都躺过,什么样的罪他也都遭过。

在那个臭烘烘的马厩里,拥挤的住着十几个孩子,他因为比其他孩子瘦小经常遭到欺侮,甚至由于他纤细的嗓音和比其他人更加俊俏的模样,那些年长一些还被选做杂役的孩子甚至要压到他身上,扯下他的裤子,让大家都观摩一下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子。

他比往常反抗得更厉害,像一条恶狼一样到处乱咬,见谁咬谁,那些人毕竟还只是孩子,而不是成年人,没能撕开他的衣服,就恼羞成怒,又是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在暴雨夜里,把他丢出了唯一能遮风挡雨的马厩。

暴风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他在疼痛中睡过去,睁开眼的时候暴雨已经结束,夜空晴朗,繁星点点。

那个时候他看着亮如白昼的一轮圆月,月华流转,再看旁边的银河,星汉灿烂,如此照在身上,愈发显得他这残破的身体脏脏不堪。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又从其中萌发了。

月色如水,何其皎洁,而他黯淡。

上弦上弦,他不愿再如此狼狈,而想坐金台观月。

所以后来,他找到机会,在连他家主子都没有意料到的时候,抱住了虽然年事已高却常在宫中侍奉的老太监的大腿。

李道生如愿入了宫,却没人会给一个贱奴取名,便因他年纪最小,直接赐名小九。

晋升之路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顺利,相反,因仿佛刺在脸上的贱籍,他被派到了梁国质子身边。

他国质子刚入宫,当然要先给个下马威,皇帝赐下他这种贱籍奴才的意思是,像裴忌这样的质子,天生就低人一等,连奴才都不配用好的,应该懂得在这京城当中,不应该太肆意妄为,而应该明白尊谁为贵的道理。

跟着这样的主子,地位还比不上跟着最不受宠的皇子,自然没有前途,同行的太监们都为他感到可惜,毕竟他是模样长得最俊的一个,要是跟了个好主子,讨了主子的欢心,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了。

但皇帝的旨意已经下来,谁也违抗不得,所有人都只能听命于上位者,领旨谢恩。

他自己并不像其他太监们一样感到可惜,在他心里,就算质子位分再低,跟他这样没根的小太监比起来,也要好上太多了。

入宫以来,他见过太多头一天欢欢喜喜跟了新主子,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冰凉尸体的例子,他只希望这位质子是个好相与的,奴才们动辄被打骂都是常事,只要别私自动刑,他都受得住。

但天不遂人愿,他跪在自己这位新主子面前时,被用鞋尖挑起下巴,他被迫仰起头,然后就看见这位殿下挑着唇,眼中是淡淡的讥讽与厌恶。

这位殿下其实长得很是俊朗,十分年轻的面孔,剑眉星目,就像是江湖上亦正亦邪的侠客,哪怕是冷嘲热讽的时候,那双眼睛也透着一点金色的光芒,就像是天上的烈阳,让人不由得被灼烫。

白日煌煌,耀眼至不可直视。

只可惜,那双眼睛投到他身上时,从来只有厌恶的目光。

他被这目光烫得垂下眸,移开眼,心里好像也被这目光灼烫,烙出一块疤,又疼又痒。

因着老皇帝的态度,质子的衣食住行不可能有多好,在默许的情况下,还有一定程度的缩减,甚至经常被人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们便过得很是艰难,平常他再恨也就忍了,可裴忌生辰那日,他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银钱,几个侍卫却突然出现,要合伙抢走,拿去吃酒。

他终于再也压不住自己的阴狠劲儿,拿出一把很细很细,甚至只能削水果的尖刀,朝他们一个一个捅过去。

虽然他自己也挨了几闷棍,被砸得头晕眼花,从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都沾湿了睫毛,但终于还是把那银钱抢了回来。

他拿着这钱在厨房换了盘烧鸭和酒,一路小跑,跑回破落的宫殿中,还摔了一跤。

酒罐摔碎了,烧鸭洒落一地。

“……你在做什么?”

是殿下的声音。

裴忌从殿中朝他走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底那抹淡淡的厌恶,逐渐变成了错愕。

李道生咬咬牙,想从地上爬起来,又因为尾骨的作痛摔回去,他只能偏过头去,假装自己没做过这一切,然后磕磕巴巴道:“……殿下,生辰快乐。”

但裴忌何等聪明,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碎片,怎么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于是温暖的怀抱取代了冷硬的地面,裴忌打横把他从地上抱起,没管底下碎成一片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黄昏时夕阳不再那么刺眼,照在裴忌的侧脸上,竟然显得有几分温柔。

那是裴忌第一次抱他,年轻的身体就是格外有劲儿,又比他这样常年四肢寒凉的阉人温度高得多,这下可好,平日里只觉得那目光烫,现在浑身上下都烫起来,面颊都烫得如染春色。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对,还想挣扎一下,把脸别过去,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主子,你放奴才下来,奴才自己能走。”

裴忌却加快了步子,坐到小几旁,让他就这样坐在自己腿上,见他还想挣扎,又伸手就打了一下他的臀部,挑唇一笑:“公公,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我可怜你吗?”

那双眸子烂然如星,年轻的面孔笑容邪气。

这些日子,裴忌从不曾真正展露笑颜,他的笑容总像是戴上了一张假面,冷嘲热讽,弧度随意,懒洋洋的姿态,却像一把带着腐蚀性剧毒的魔刀。

像今天这样发自真心,或者又带着些许蛊惑的笑,李道生硬生生看得愣了几秒,心脏砰砰直跳。

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有那残破的身体,他的脸色便由粉红转得苍白,只得用力咬了下舌尖,才让自己清醒过来:“……回主子,奴才不曾这样做。”

“那些……那些本是奴才自己要偷吃的。”

裴忌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但他并没有戳破,反而顺水推舟:“哦……要是这样,那就更要罚公公了。”

李道生面色一白,忙从他怀中退出来,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个响头:“……都是奴才胆大妄为,任凭主子责罚。”

裴忌也不阻拦他,只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像初见那般,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道生只能被迫仰起头:“回主子,奴才叫小九。”

“……小九。”裴忌把这名字含在嘴里转了一圈,直勾勾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黑白分明的瞳孔邪气四溢,最后漫不经心评价道,“这名字可真无趣。”

说是要惩罚,最后也没见落下什么惩处,反倒是从这之后,裴忌对李道生的态度一天一天地好了起来。

可是后来,李道生背弃了他。

他转身投奔了最受宠的那位三皇子,甚至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司礼监的监丞大人。

原文当中对他这种狠心姿态大加赞扬,称他自此开始了青云扶摇之路,在后续道路当中,他逐步笼络中常侍、校尉、寺狱等,终从受皇帝制钳到权势滔天,明面上虽然只为东厂总督,最后却甚至能直接左右皇帝的废立。

这本该是最后的真正结局,可在实际的小说世界当中,李道生确实也做到了东厂总督,也确实逐渐开始迈向权力的巅峰,可他却在还未完全掌控朝廷局势之前,就为了因给政敌裴忌立碑一事而触怒圣颜。

当时虽未降下惩罚,但仅仅在半年之后,皇帝便以找到他叛乱证据为由,降下大罪,李道生抱着牌位,终于死于裴忌碑前。

主角提前死亡,又未有新的主角出现,本应延续数百年的王朝很快覆灭,世界意识无法支撑起整个世界的运转,趋于崩塌。

001的任务仍然是继续绑定宿主进行反派扮演,恢复正常秩序,但跟前几个世界不同的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要求——

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但一定要让主角活下去。

这是最低的底线。

……

破落的院子里,男人躺在寝殿之中,似乎因为噩梦缠身,被子已经掉落了大半。

一只纤软温白的手帮他拾起,纤细的人影晃动,准备替他重新盖好之时,却因男人强烈的警惕心,一下子抓住了这只手腕。

裴忌从噩梦当中惊醒,骤然睁开了双眼。

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盯着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喃喃:“……李道生?”

然而面前这人却微微一愣,眼睫垂下,那双好看的眼睛都黯淡了些许:“奴才是小九,不认识什么李道生。”

他像是心中郁结,眼里阴沉沉闪过一道光,竟是暗含了几分讥讽,“就算和那人长得像,殿下也千万别认错。”

第156章

裴忌不会认错。

他……不会再认错。

他曾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抱着他的牌位, 跌跌撞撞往山上走,那些铁箭如同蒺藜刺进血肉,衣摆拖在地上, 染上层层叠叠的血污、泥土,越来越重, 越来越重。

直到这个权倾朝野的权宦也再走不动。

他于是跪倒下去, 万箭穿心,头破血流。

他的血滴落下来,落在山上唯一一座孤坟面前。

一滴一滴,就像来年盛开的春花。

那样的场景太过惨烈,又似乎太过遥远, 就像一场囫囵结束的大梦, 他死了,背弃他的李道生也死了,他们竟然还死在了一块儿。

但现在, 李道生还好好站在他面前,甚至是年轻几岁的模样。

裴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是死前的好梦一场, 但在这黄粱大梦里能再见李道生一面, 对他来说也已经是足够奢侈的一件事了。

此时还叫小九的李道生, 手腕被面前还未及冠的少年握得发疼, 但奴才是不能拒绝主子的, 所以他只能暗自吃痛,而后垂下眸,掩去眼里阴沉的情绪:“主子,是奴才惹您不高兴了吗?”

裴忌这才发现面前的人轻微皱了下眉头,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甚至很快就松开了,但李道生素来是很能忍疼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太疼了,必然不会显露出一点神情。

手上的温度让他贪恋,但他还是怔怔然松开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连李道生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

可若不是梦,惨死已是他亲眼所见,李道生又怎么可能这样活生生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还称自己是奴才……?

“……小,九?”

裴忌喊起这个称呼来,甚至还有一些不熟练。

李道生便低下头,更显得低眉顺眼:“主子,奴才在。”

因着那惨烈的记忆,裴忌有一些必须确认的事情。

他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忽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毫无征兆地道:“到床上来。”

李道生本来因为他刚刚突然喊出的名字而有些心神不宁,突然听到这道命令,瞳孔轻微一颤,骤然掀起眼皮:“……主子?”

宫里的规矩比那些州府里的更加森严,平日里,奴才们就算要跟主子说话都时常要跪着,更别说同床共寝,若是真躺到一张床上了,往往都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而像他这样长得漂亮些的太监,要是被主子看中了,自然也只能是泄.欲的工具。

但之前这一长段时间里,这位殿下从不掩饰对他那股淡淡的厌恶,他不知道这厌恶从何而来,但因着这种态度,就算是殿下真想要暖床的,恐怕也轮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