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釉彩的钥匙
苍庸和季晓亮看向了鼓掌的符舂。
符舂为苍庸感到高兴:“恭喜你,你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苍庸:……
季晓亮:……
“你不是说你的父亲很危险吗?”季晓亮觉得符舂一点都没有为他父亲担心的样子,他在乎的都是其他的事。
“我父亲有他自己的理想,他死于自己的理想也很正常。”符舂长叹一声。
苍庸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有一道魔法能把你爹忽然从你的星系变到安全的地方去呢?”
“我父亲不愿离开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符舂说,“如果他被转移了,我会想办法把他送回去的。”
季晓亮满脸惊诧:“送回哪儿?”
“送去自己的星系。”符舂很痛心。
【也就是说他要把自己亲爹推出去送死?】苍庸深感震撼。
季晓亮问出了苍庸的困惑:“你是不是想让你爹死,然后你好继承家产?”
“我爸死了,我们家也得没。”符舂想得很清楚,“那时候我自有我的去处。”
季晓亮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苍庸也睁大了双眼:“如果你爸半路上假死脱身……”
“这怎么可能?!特研局和特安局那群人不会放过他的。这种意外死亡肯定会遭受调查,同样会有无数无辜的人送命。”
“我爸必须在被定罪之后由联盟处死,这样最好。”符舂说。
“哇……”苍庸深感震撼。
季晓亮无话可说。
“有没有可能,你爸能活?”
“他不能。”
“也许呢?”
“没有也许。”
【他真是个绝世大犟种,他真的不恨他爸吗?】苍庸深感震撼,同时他也无法理解,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的父母做了类似的事,哪怕苍庸知道他们是对的,也会忍不住埋怨他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符舂提起自己父亲的次数一多,他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符舂眼里有泪光,他捏着自己的袖口擦了擦眼泪:“就是活不了啊。”他的嗓子有些哑。
苍庸不敢再追问了。
“就是活不了。”符舂一直以来维持的冷静终于崩塌。
季晓亮看向苍庸,他做了个口型——你弄哭的。
苍庸连忙上前搂住符舂的肩膀,轻拍符舂的后背。
“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个学生,他年纪不大,没有人脉,没有渠道去救自己的父亲,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做好了准备。
他满腔的正义感帮不上任何的忙,他只能等待,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他在等待自己至亲的死亡倒计时。
符舂心中偶尔会埋怨自己的父亲,可很快他这种埋怨又被自己压下,因为他知道对错,他看得清世界。
早早地看清,却无力改变任何事。
符舂每晚每晚地煎熬,如果特研局安排过来的人是个手染鲜血的刽子手,符舂能凭着自己的一腔勇气,干脆和对方来个同归于尽。
可偏偏来的是个呆子,还是个善良的呆子。
符舂无所适从,只能把一切激烈的情绪都压在自己的心底。
此时苍庸以一种近乎冒犯的方式把符舂弄哭了,符舂哭得越来越大声,一边哭一边辱骂一切。
他骂自己的父亲,质问父亲为什么要教给自己这些道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睁眼看着人世间的痛苦。他辱骂特研局和特安局,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都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他哭得实在太痛苦,这种情绪感染了苍庸和季晓亮。
苍庸纯粹是受情绪感染,眼眶中有了泪水,自己也莫名委屈了起来。
而季晓亮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他点了一大堆酒送到符舂的临时住所。
季晓亮也开始骂人,骂的也是特研局和特安局,还有薛定谔的正义和他被磨平了棱角的爹。
他们越喝越多,骂得越来越脏。
苍庸不喜欢酒,他喝不醉,酒的味道对他来说太过怪异了。
季晓亮搂住苍庸的脖子,硬让苍庸喝了一口。
“你心里也郁闷吗?”季晓亮问他。
苍庸点点头:“有点。”
“那你也骂!!”季晓亮大声嚷嚷。
“啊?我吗?”苍庸有些不适应。
符舂已经彻底喝醉了:“骂!骂他们这群混账!”
苍庸深吸一口气:“局长是脾气古怪的坏猫!”
“你带点脏话啊!”季晓亮觉得苍庸特别没气势,他又喝了一口酒,大声地吼出了自己对警察局的不满。
最后苍庸看着他们哭天喊地,质问世道不公。
而后他们的思想出现了一些分歧,而失去伪装的他们根本没有和对方辩经的意思,怒视着对方,直接大打出手。
苍庸:……
下午,寅峰吃完午饭之后给苍庸打了个通讯过去,想问问苍庸怎么样。
结果通讯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两道极其刺耳的声音。
“呃啊呃啊”的嘶哑嚎叫和“嗷呜呜呜”的防空警报混合在一起。
苍庸好像说了什么,可寅峰根本没听清。
发生了什么?!
寅峰点开全息视频。
在苍庸那边的画面弹出来之后,寅峰沉默了。
苍庸面如死灰地躺在地毯上,而一颗驴头就在苍庸的头上方,驴好像很难过,不断地发出哭喊。
苍庸的下巴抵着灰狼的脑壳,季晓亮有坎高犬的血统,体型不小。
这灰狼的哭喊也特别惨烈。
苍庸嘴巴张了张,他似乎说了什么话,可寅峰没有听清。
苍庸想要爬起来换个位置,但他刚一动,头顶的驴和头下的狼就叫得更惨了。
苍庸只能躺回去。
寅峰:……
“季晓亮脖子那里的毛怎么秃了一块?”寅峰问。
苍庸张嘴说话,寅峰还是没有听到,不过他根据口型分辨,苍庸说的是——“被驴咬掉了”。
寅峰再次沉默,他很好奇苍庸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苍庸今早去上班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眼中都是光彩,全身上下的热情都要溢出来了。
结果就上了这么一会儿班,眼神也没光了,表情也没有了,看上去死气沉沉,跟冯冲似的。
“苍庸!符舂在嚼你的头发!!”寅峰睁大眼睛,之前他用舌头帮苍庸理过毛,苍庸头发的触感特别好,很松软,寅峰很喜欢。
“快把他赶走!”寅峰接受不了这个。
“他嚼头发就不会再叫了。”苍庸无动于衷,反正他的头发也很难咬断。
在驴开始嚼头发之后,苍庸忽然松了一口气,他像是终于寻到了一线生机:“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啊,部长。”
“部长,这种安静就是幸福吗?”苍庸闭上眼,看起来格外虔诚,他在感恩,感恩这个安静了一半的世界。
毕竟狼还在嚎呢。
寅峰:……
啊啊啊!他的孩子啊!
好端端一个孩子!!
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38章 他只是孩子~
“你真的没事吗?”季晓亮把苍庸检查了一圈, “我们没伤害你?”他的尾巴夹在两腿之间,一张灰狼脸上透着紧张。
苍庸摇摇头。
符舂也问:“我没有啃你吗?”
苍庸又摇了摇头。
季晓亮松了一口气,好险, 还好他没有欺负小孩。
这口气松下来之后季晓亮又嘶了一声,舔了舔自己的胳膊。
季晓亮喝断片了, 他从没有断片过, 而一觉醒来,他身上就跟被拆开重组过似的,哪里都疼。
“对不起,季先生, 苍先生。”符舂翘着自己的后腿。
他和季晓亮变回原形之后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决斗, 他啃了季晓亮的毛发,季晓亮啃了他的后腿, 然后被他一个后蹬,蹬到了肚子。
他俩现在还维持着原形, 因为他们变形的时候没有脱衣服, 符舂的衣服被他自己撑坏了, 季晓亮的衣服在战斗中被破坏。
苍庸伸手摸了摸小毛驴的脸,驴脸长长的, 上面全是浅灰色的毛, 比马毛长许多,手感也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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