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爱
当你占卜的时候,你平常没怎么注意到的东西,会给你新的感觉和新的视角,这其中,也许就包括对你的隐晦提醒。
就如此刻,奥洛维斯有种预感。
“有人要来了,塞缪尔。”奥洛维斯说道,让他注重一下大魔药师的生活助理形象,辛辛苦苦取得A级魔药师证,奥洛维斯要当一个高贵体面的魔药大师,他的药剂卖的可不便宜,要让客户觉得物有所值。
塞缪尔不怎么高兴的从奥洛腿上下来,站在他的身后,耳朵动了动,手里还拿着水晶球。
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走停停,与路过的女性员工,舞女们攀谈亲热。
红舞鞋认识的人?奥洛维斯喝了一口太阳花茶,莫名觉得像是老板在外拉客户,员工在公司摸鱼。
唉,没有闯出名气的大魔药师就是这样,奥洛维斯都担心红舞鞋要往蜘蛛街上发传单了。
扣扣,门被敲响。
奥洛维斯说道:“请进。”
来人长腿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后方的人类神甫,酒红色的眼睛自带深情,此刻瞪大了一些,冲淡了他苍白面容上的风流,眼底青黑,却无损他的英俊。
奥洛维斯说道:“请随手关门,吸血鬼先生。”
作为异魔的一种,吸血鬼被人类广为人知的原因和他们化形后酷似人类的相貌和暧昧的进食方式脱不了关系。
很久以前,教廷猎杀了很多吸血鬼,如今,吸血鬼数量急剧下降,很难再翻起水花。
普通人可能会很难分辨吸血鬼和人类的不同,但是对于光辉神甫,奥洛维斯能轻易的从他面皮上仿若水晶薄膜般的质感,无法跳动的心脏,停止流动的血液,一具活着的尸体……
棕发红眼的青年后退一步,獠牙被刺激的忍不住探出,关上门,飞快跑了。
奥洛维斯没预料到这个发展,瞧着门再次合拢。
为什么走了,他很可怕吗?
“走了。”塞缪尔把水晶球放到桌上,“抓回来?”
“不用,走了就走了吧。”奥洛维斯想起前不久的占卜,笑道:“占卜还挺有趣的。”
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吸血鬼先生去而复返,再次进入他的办公室。
“需要什么吗?”奥洛维斯说道:“我这边提供魔药谘询以及各类病情问诊。”
“圣水怎么卖的?”青年吸血鬼问道。
奥洛维斯淡定道:“二十金镑一瓶,我亲手制作的。”
青年嘴唇动了动,看起来很是不满,“为什么野马他们是一金镑两瓶。”
“你可以找野马他们买,我不介意。”奥洛维斯道。
青年吸血鬼很生气,他当然找店里其他兽人买过,可惜没有兽人卖给他。
他看着远超一般圣水的高级圣水,充沛的圣灵都快凝成了实质,水面光晕油润的非常肥美,心里这才平衡一些,“五十金镑三瓶,卖不卖,我是红舞鞋黛拉的朋友。”
“不行。”奥洛维斯拒绝。
最后,青年吸血鬼花费了六十金镑买了三瓶高级光辉神甫魔药大师做的圣水。
“不用包装了。”他有些迫不及待。
塞缪尔把圣水放在桌上,青年吸血鬼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裹着瓶身将圣水放入手提箱里,像在放炸弹似的。
“吸血鬼先生,你要圣水干什么?”奥洛维斯问道,圣水对吸血鬼是有极大伤害的,操作不当,很有可能会致命,尤其是他的圣水格外的好。
“这个可不在你工作范围职责内哦,神甫大人。”青年吸血鬼说道,拎着手提箱快速离开了,在离开前,他说道:“奥洛维斯神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我见到了太阳,差点没把我吓死。”
“烫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奥洛维斯说道。
“都怪吸血鬼追寻美的本能才让我又回来和您做交易了。”青年吸血鬼说完,潇洒离去。
“下班。”奥洛维斯对塞缪尔说道,今天一共挣了八十五金镑,还是黑市来钱快。
五点一到,奥洛维斯带着塞缪尔准时下班。
他昨天买了好些菜,可以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等到月底的时候,红月出现,他再给乔和她的族人们充能,还有他的王后棋,也需要用红月保养一下,毕竟那个可爱的小玩具帮了他那么多的忙…
“奥洛维斯。”
奥洛维斯一出门就看见了舞厅前方路灯下的阿尔贝托骑士长,他似乎在专门等他。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黄昏下,阿尔贝托说道。
“什么事?”奥洛维斯问道。
“今晚泰森斗兽俱乐部有个活动,我暂时没时间去那边,想请你帮我看着他们点,别闹得太过分。”阿尔贝托说道:“这是我的内场牌,你找位置坐下就行。”
骑士长拿出他的会员卡,薄薄一张,银色的长方形,号码牌上A卡座10号。
“过分的事是指闹出人命吗?”奥洛维斯手指夹着俱乐部的会员卡,想知道底线是什么,好让他方便做事。
“不是人命,奥洛维斯。”阿尔贝托纠正了一下奥洛维斯的说辞:“斗兽场几乎全是兽人,他们在赫恩法律上,嗯,不算人命。”
“一般只会出现小伤亡,只是需要注意一下。”阿尔贝托说道:“那些下赌注失败的看客们,不要太过疯狂,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奥洛维斯觉得骑士长的话有些笼统,什么是过分的要求,什么是不过分的要求。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然后俱乐部也会有秩序神教的人,守护官位置就在你的左边的左边,8号,曾经和我发生过一些矛盾,不过不用理会他,你可是光辉神甫。”
“对了,带、木仓了吗?”骑士长问道。
奥洛维斯:“一直带着。”
“很好,木仓可以让很多人瞬间冷静下来,有时候,比光辉教义有用多了。”
奥洛维斯笑起来,“我也这么认为的。”
“黑拳泰森是泰森斗兽俱乐部的主人?”奥洛维斯一边往西街走,一边问道。
“不是,泰森俱乐部是霍克子爵创办的,泰森是俱乐部的招牌和第二管事,埃默里。霍克子爵一般不到这里来,现在俱乐部的主事人是他的二儿子西昂。霍克先生。”骑士长说道,又多说了一句:“霍克子爵与市长是朋友。”
奥洛维斯点头,明白了,有很强硬的后台。
在去泰森斗兽俱乐部的路上,奥洛维斯在一家黑店买了两件黑袍,和两个黑色的面甲,穿的像是邪恶黑魔法师,一旁的阿尔贝托欲言又止:“奥洛维斯,我们是光辉神教,还是可以见人的。”
奥洛维斯把骑士长的会员卡放在黑袍前方最显眼的插袋里,“这才是今晚身份的证明,我就不需要露脸了。”
当奥洛维斯到达蜘蛛街西区泰森俱乐部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四十六分钟。
泰森斗兽俱乐部很好找,像是一栋高楼和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周围停着许多辆独角马车,豪华马车,奥洛维斯还看见了几辆眼熟的参加过莱斯巴拉叶夫人慈善晚宴的贵族马车。
迎客的门童看见阿尔贝托骑士长,对着门内的侍者小声耳语了几句,才走向阿尔贝托骑士长。
“这是今晚的督察员,将他带到我的A卡座位置。”
“督察员先生,请跟我来。”
奥洛维斯收敛灵性,带着塞缪尔进去泰森斗兽俱乐部,发现俱乐部的服务员都是赫恩人。
富丽堂皇的待客大厅里已经有了不少带女伴的绅士们,奥洛维斯敏锐的听力可以听见他们在谈论俱乐部最终的野兽之战谁会获得胜利,掏心黑熊还是恶魔但丁,男性们谈性高昂。诉说着两个兽人的战绩,他们各有支持者,在今晚的兽笼,举行最终的决战。
泰森俱乐部已经为两个兽人增加了赌注,疯狂吆喝着人们下注。
他在门童的带领下走着贵宾信道,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地下建筑出现在奥洛维斯的眼前,许是为了增加刺激感和复古感,椭圆形的墙壁上插满了火把,一股原始气息扑面而来,奥洛维斯按照字母排序走下层层看台,在第一排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坐下。
塞缪尔转动头,观察着四周。
黑黝黝的阴影深处是一个个钢精铁门,铁门后面则是一个个兽人。
斗兽场的巨大兽笼内满是脏污血迹。
塞缪尔看了一会将目光放在奥洛和另一个人类男性身上。
奥洛维斯也在看着同为第一排的看客,男人坐在第一排A卡座的33号,距离奥洛维斯的座位不是很近,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应该也戴了面具,膝盖处有一本封皮为黑色的书籍,戴着黑色皮套的指尖正在翻阅书籍,整个人彷佛融入了阴影中。
奥洛维斯莫名觉得眼熟,后来一想,他自己经常是这样的装扮和姿势。
塞缪尔歪了歪头。
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33号贵宾卡座的男人转过头,看着他们。
长袍兜帽下,是黑色面具。
奥洛维斯黑色面具下的脸,也和他对视。
同一排,同款黑袍,同款面具,同样的动作,只除了那个男人膝盖处放着一本书。
男人率先移开视线,继续低头看书。
奥洛维斯看着距离他很近的兽笼,从这种距离,角度观看斗兽表演是一种非常惊险刺激的事情,为了保证第一排看客的安全,兽笼上满是魔法符文,保护了第一排贵客们的安全。
也许,今天代替阿尔被托骑士长来斗兽俱乐部不是一个好决定。
但在他的灵感中,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呼吸,心跳,体温都正常,奥洛维斯还可以听见他手指摩梭书页的声音。
所以,会是巧合吗?
只是一个碰巧和他装扮很像的人。
安静昏暗的斗兽场,熟悉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是下午他的客户,青年吸血鬼先生,小声咒骂着:“我看你们人类才是吸血鬼,一个前排票卖那么贵,简直疯了。”
“能不能安静一点。”红舞鞋的声音传来:“不就三十金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穷过。”
“还不是你新招的那个光辉神甫,你知道他有多小气吗?”青年吸血鬼说着奥洛维斯的坏话,和红舞鞋坐在了第三排。
许是斗兽要开始了,更多的看客,赌徒,贵族依照票价高低从入口处进入场内,稀稀落落的入座,然后交谈,话题自然是谁会胜利。
声音渐渐嘈杂起来,今晚最被看好的两个兽人各有各的支持者。
奥洛维斯不再封闭自己的听力,扩展他的灵觉,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从很远的一个孔洞里传出来。
有个兽人女性似乎在生产,他还听见了查理医生在急切的大吼要他的手术箱和医疗箱。
今晚是熟人大杂烩吗?
奥洛维斯听着兽人女性愈发困难的叫喊声,渐渐变得虚弱,查理医生在大吵大闹着要给兽人女性剖腹产,收到了齐刷刷的惊恐抽气声。
奥洛维斯站起身,绕过前排,往斗兽场牢笼深处走去,塞缪尔跟着奥洛。
奥洛维斯在极为偏僻的一间铁门处停了下来,看守的人看见他自动让道,他打开虚掩的铁门,干草铺成的地面有鲜血蔓延,房间阴冷潮湿,霉味和血腥味,臭味混合在一起,在两三个兽人包围中,躺着一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兽人孕妇,因为痛苦,因为无力,她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兽类特征,是个混血兽人,红耳狐族的。
鲜血浸湿了她的麻布裙子,呼吸微弱,查理医生已经打开了他的手术箱,拿着一把刀锋闪亮的手术刀,蓬头垢面,陷入了疯狂状态:‘我把胎儿取出来,我知道怎么取,内脏,缝合,生命在我手中诞生,胎儿要死了,不,我在创造生命,没有死”
他的精神状态实在令其他兽人无法信任,倒像是在举刀杀人。
被一个脸上有虎纹的兽人狠狠甩了出去,冲着门外大吼:“药剂师,医师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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