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虎打酱油
再次醒来,他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手臂被反绑,双脚被绳子捆住,嘴巴上贴上了胶带,喉咙里不管怎么竭力发音都只有呜呜声。
一瞬间侵袭而来的恐惧淹没头顶。
但他没有哭,倔强地咬紧了牙关。
漆黑的空间里很潮湿,很闷,空气里有多年没有流通的发霉味,他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多久,从一开始的恐惧逐渐变成麻木,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没人给他水喝也没人喂他吃东西。
付誉昏昏欲睡,准确来说是马上要饿晕了。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很急促,那点意识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更加清醒,也渐渐睁开眼睛。
嘭,有很重的力道将门打开。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不适应,再次紧闭眼睛,耳朵里传来的不是爸爸的声音,也不是妈妈,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人。
“竟然真有个孩子?”
来的不止一个人,为首的男人很吃惊。
他身旁年轻一点的男子立即蹲下查看付誉,道:“爸,他还活着。”
“是付承业的儿子吗?”
“是,我见过,他们家的二儿子,读幼儿园的那个。”
“这个该死的付承业,别人都是虎毒不食子,他竟然舍得把自己亲生儿子送进来,想污蔑我绑架,”男人越想越气,面孔陡然狰狞,上来就给了付誉一脚。
小小的身体产生剧痛,顿时蜷缩。
男人踢了一脚还不解气,一脚接着一脚,不是踢就是踹,每次下脚不留余力:“这个姓付的,狗娘样的东西,妈的想污蔑我,老子就如他愿把他儿子踹死,弄死了我把这小子往火葬场一扔烧成灰我看他怎么污蔑我!”
付誉缩成了虾米,彻底昏死过去。
“爸,别打了!”男子让自己爸爸出了会儿气才阻止,“你要把他踹死了我们就真成凶手了,还是赶紧把他弄走吧!”
“怎么弄走?”男人压住火。
“这件事交给我,我想好了一条路,现在就送他出去。”
“先生,先生!”家住阿姨急匆匆来到地下室,看到两个男人身后躺着小孩,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敢随便说出去我弄死你,”男人警告。
当下情形,阿姨只得点头,道:“先生,大门外来了警察,说有人举报您、您绑架孩子,特意过来调查。”说着又往地上看了一眼。
年轻男子立马决断:“我带他从后门走,爸,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人叮嘱:“小心。”
男子脱下外套将地上的孩子裹起来,让阿姨把房子里的人都遣到前院,他则从家里的后门出去,让随身保镖特意开了辆几年前买的却一直没上牌照的汽车护送。
这孩子是死是活对男子来说都无所谓,但不能死在他家里。
车子一直往偏僻和摄像头少的路段开,到了一条接近郊区的弯道上,来往会车相对会危险,因此车辆不得不减速,而刚刚减速,后头一辆黑色轿车突然超车,强势将他们的车辆逼停。
“老板?”保镖扭头看男子。
对方车里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付承业的大儿子,男子一咬牙,打开车门把手里的付誉丢出去。
付琛10岁,但个头蹿得快,已接近一米七,他迅速接住付誉,同时腰眼上挨了一脚。
付琛倒退撞在身后车门上。
此时男子赤红着眼睛大喝,吩咐自己的保镖:“快!走!”
保镖踩油门极速倒退,再猛地往前把挡路的车辆撞开后扬长而去。
付琛带来的人没有追上。
付誉被紧急送往医院,因为被踹断了一根肋骨而不得不做手术,也因为两天没吃没喝导致身体十分虚弱。
他躺在病床上,一张脸比床单还白。
睁开眼,站在他床边的是那个只比他大三岁,心性却比他还成熟的大孩子。
付誉微微张开口,不等他说话,付承业推门进入病房,扬手狠狠给了付琛一个巴掌,打得他嘴角出了血。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再冷眼一瞥床上的付誉,没有任何关切的语言就甩手走了。
付誉咬紧唇。
付琛擦掉血,顶着红肿的脸告诉他:“你被绑架是爸爸一手策划,他买通了何家的管家,弄晕你之后让管家把你带进何家,再报警让警察去查,要么,你死在何家被警察查到,要么,何家的人把你送出去,他再在路上一网打尽。”
而付琛比付承业快了一步,半路劫人算是给对方留了一线生机,免得对方鱼死网破。
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心里就算再害怕再绝望,付誉都强忍着没有哭,可在听付琛说完之后,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他哭了,默默无声,却哭得特别伤心。
付琛抽纸巾给他擦了擦,道:“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想要立足,想要不被欺负,就要靠自己。”
“嗯...”付誉通红着眼睛点头,鼻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
付琛瞅一眼。
付誉拿被子擦掉泡泡:“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在他的认知里,他应该是被所有人讨厌的,尤其是另外两个孩子。
“你是无辜的。”付琛道。
你是无辜的。
这句话,是晦暗童年里温暖的光。
也让午夜梦回时,不再觉得人心都那么凉薄。
付誉缓缓睁开眼。
一只倒立的狗头就在他脸部上方。
心脏骤然紧缩。
头疼地闭了闭眼:“你简直比地下室还可怕。”
邱子杰不明所以,在付誉的头顶的空隙里躺下来:“我是看你睡得不安稳,所以考虑要不要叫醒你。”
“从我头顶上下来,”付誉命令。
“行吧,”邱子杰走到床中间,选好位置趴下,躺倒,后背挨着付誉,有柔软的东西接触,应该会心情好一些。
第85章
人和狗子继续睡觉。
有柔软的物体靠着确实让付誉的心情好了一些,尽管在这样的天气里有点热。
但是。
躺了一个多小时的男人硬是没睡着,他抬起上半身观察,自己的小腿上有架着两只狗腿,邱子杰的后爪子时不时就对着他的腿掸几下,再看狗子上半身,揣着两只前爪,脑袋抵在他腰侧,虽然扰人睡觉,但样子还算安分。
胸膛吐出口郁气,他勉强接着睡。
不到半个小时,邱子杰开始改换姿势,身体往外侧扭,两只后腿架到了他大腿上。
付誉坐起来,准备把邱子杰的腿挪下去,刚碰到,在梦乡里的邱子杰一声嗷呜,后爪用力一踹,耳边就听见了男人发出的闷哼。
“呃。”
付誉的脸仿佛被倒了墨汁黑得要死。
邱子杰也醒了,抬起头:“嗷呜?”
床面弹了弹,男人下床走向洗手间。
邱子杰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两点,付誉又要夜尿?
他马上想起生物老师在讲解人体结构时提到的器官,当时插过题外话,就是男性夜尿问题,例如睡前摄入水分过多、前列腺增生、泌尿感染、精神因素中因为过于焦虑和紧张等都是导致起夜多的原因。
“总之这是一种病,有空的话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小病不治会拖成大病。”他对着洗手间方向说。
“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现在想杀了你。”
付誉的话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邱子杰:“?”
付誉脑仁疼,下面更疼。
看了眼,没破皮没流血。
手臂撑住墙面,小臂上的青筋明显鼓起,宽阔的背部微微拱着,他正努力忍着让疼痛慢慢过去。
等走出洗手间,床上的狗子再次安然睡着了。
付誉薄唇抿住,好半天才找回话:“我上辈子欠你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
邱子杰再次改换姿势,身体摊平四脚朝天,紧接着冷不丁扭成C型两脚踹在男人腰眼上,付誉皱着眉头睁眼,当即掀开被子下床冷静了一个小时才回去。
此时邱子杰已睡得特别熟,基本不会再乱动,但身体横亘在枕头上,歪着脑袋,头顶抵在付誉脖子里。
“咕~~~呼——”
“咕咕~~~呼——”
狗也是会打呼噜的。
到了早上,邱子杰叼起床上最后的枕头摔打,精神头十足,而站在窗边打开窗帘的男人眼底有着一夜没有好眠的淡淡疲倦。
阴气四溢的眼神回头注视邱子杰。
莫名其妙又冒出个念头:也许,多睡两天就会习惯?
“呵,”一声自嘲,“有病。”
....
比赛一共为期五天,还剩下四天,这四天付誉每天早上准时出门,晚上下班才回来,因此邱子杰的比赛打得很专心,也拿到了理想奖金。
赛事一结束,调查实验室的事紧急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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