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撷相思
风青脸上扬起一个粲然的笑容,“很荣幸为巫主解决烦恼。”风青看到男人嘴唇已经干得起皮子, 把一直忍着没有喝的水拿出来,“巫主,您解解渴。”
“不用,你喝吧。”
风青被拒绝了也不沮丧, 巫主把水留给了她这个唯一的女人, 就是对她的偏袒了。
一路上遇到过几次流沙, 尸鬼经验丰富的带领着大家避开。
迷失沙漠白天热得能人烘干, 晚上冻得人僵化。且晚上的沙漠比白天更加的危险,他们现在身处一个颓圮的部落中,风沙已经将它们全部掩埋,只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
风青搓着双手不但的哈气, 她反复看了岑朝来几次,最后低下头楚楚可怜的走到岑朝来身边坐下来,离他很近。风青见男人没有驱赶自己,便放松了身体, 莞尔一笑。她笑起来非常的好看,阳光明媚,充满了希望。注意到男人的视线, 风青特意摆好了一个角度,露出最好的笑容。
尸鬼王:“再往西走半天就到达尸鬼之前的住址了,族群中当初就是在那里开始出现了失去神智的迹象。”
他们行走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异常,没有看到尸鬼王说的人,也没有遇见被控制的诡物,但是在沙漠上遇到了很多的危险,如果明天他们没有找到水,那么就会渴死在沙漠中。
尸鬼王守夜,大家都靠着墙闭目休息。突然岑朝来站了起来,警戒的看着四周,“我听到了沙砾流动的的声音。”
尸鬼王立即趴在地上听了听,随即脸色大变,“不好!是沙渊!沙渊形成后,附近方圆百里就会下陷,位置也会变化!快离开地面!”
金雕立马展翅,拉着尸鬼王和岑朝来飞到天上。风青慢了一步,陷入沙渊,幸而被千丝万缕抓住。风青立马展翅飞了起来,她飞到岑朝来的身边,借助帮金雕分担的机会,抱住岑朝来的腰。
风青看到过落依山抱过很多次,也幻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抱住,现在终于实现了。
岑朝来垂眸,如果这个女人是暗中黑手派来的,那么她对目标动了感情,实在是蠢物一个,如果不是,就只因为自己救了她而迷恋上一个不知深浅的皮相,也极为肤浅。
金雕要带起两个大男人,虽然风青帮忙分担了一点,但是尸鬼王一个抵两个,基本无济于事。金雕带着他们脱离了流渊的区域之后,力竭的趴在地上喘息着。风青也累得够呛。
然而等待他们是绿洲不知道转移到哪里,他们找不到水源了。
天上盘旋着黑鸦,它们桀桀的叫着,等待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倒下,它们就扑上去撕烂他们的肉大快朵颐。
“流渊几十年才出现一次。操!正好被我们赶上了。”尸鬼王气急败坏的骂道。
其余几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没有水怎么办?”金雕已经口渴得不行了。
风青腰间别着的水囊已经干涸了。
岑朝来道:“回去吧,这里看不出什么异常。”
金雕皱眉,干哑的喉咙说话都疼,“对啊,什么人能够在这里存活呢?水源就在你族群附近,有人你们尸鬼早就看见了。”
风青也不断的咳嗽着,她看了看太阳,从未觉得太阳如此的炙热。她身形一晃跌坐在地,迷糊糊的看着前面。
“风青?”金雕离她最近,立马蹲下来查看。
尸鬼王道:“她脱水了,再不补充水分就会死的。”
岑朝来看着四周,一根丝线从掌心弹射出去绞住空中的黑鸦。岑朝来拎着黑鸦,割断它的脖子,腥热的血流进风青的口腔。她被怪味冲的恶心,但又渴得不行,抓住黑鸦还在挣扎的身体疯狂的吮吸。鲜血从她的嘴角滑落,黑鸦温热的身体一动不动。
风青过了许久才恢复清醒,看着黑鸦,恶心得要吐但是又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金雕飞到空中抓来几只黑鸦效仿巫主解渴。
黑鸦没捕猎到食物,反而被他人捕猎。
岑朝来白皙的脸上溅了几滴血,他抬手拭去,“回去吧。”迷失沙漠、无垠之野都被暗中黑手操控,那么流渊、黑山、和厄乌森林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还有之前谁都不敢涉足的诡域中心。
如果暗中黑手的力量那般强大,那么祂比审判塔更加的棘手。
岑朝来答应落依山七天后回来,但是第五天就回来了。四个人皆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一抬手都掉一堆沙子。
落依山看到岑朝来欣喜的扑过来,扑了一身沙尘,两个人都呛得咳嗽。
落依山后退几步捂住口鼻,岑朝来回到车上施展了清洁术又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尸鬼王呼呼的喘气,“有水吗?”
落依山去车上拿水,这几日他们取水也很困难,还是程音告诉他们哪里有水源,仙人掌每日往返半日取水。
尸鬼王和金雕大口的喝水,风青斯文了很多。落依山捧着水杯等待岑朝来换完衣服,把水递给他,“快喝。”
岑朝来接过来喝完。
落依山心疼的看着他疲惫的神色,正准备让他休息一会儿再告诉他程音的事儿,结果程音就带着晚识君出现了。
岑朝来看到程音明显的愣了许久,落依山凑到他耳边嘀咕,“他没死,他说他弟弟救了他,我觉得他在骗人。这几天他一直在附近徘徊没离开。”
程音看着落依山笑眯眯道:“行了,你的悄悄话大家都听得到。”
岑朝来和程音两个人对视着。程音脸上的笑容渐退,肃然道:“东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他朝着山壁后面走去,岑朝来跟上去。
两个大男人靠着山壁,程音嘴里叼着一根草嚼了许久,程音才道:“巫主是否很好奇我在诡域为什么还活着?”
岑朝来抱臂看着他。
程音沧桑了许多,头发半白,虽然还有当年的风流,但是内敛沉稳了很多,从半永久笑脸变为阴晴不定。
“我们做一个交易,我保证你很满意这个交易。”
“好。”
程音看他答应的那么爽快,道:“看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岑朝来没有说话。
程音问道:“识君告诉我,我出事之后程思勤做了家主,现在南区如何了?”
“差不多,程思勤是个傀儡,南区被审判塔在背后控制着。”
程音哂笑,“和我猜得一样。与其让一个新的势力升起,不如拿捏在手心,审判塔也可以除去一个隐患。我和无垠之野的首领一战之后身受重伤,昏迷了许久之后才醒来,去到车站发现列车查的很严,我混不上去,那时我就猜到大家认为我死了,南区被审判塔控制住了,一旦我出现也是死路一条,程思勤比我好操控多了。”
岑朝来问他:“混气为什么没有污染你?”
程音反问。
岑朝来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他。
程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立马道:“我开玩笑,无意打探你的隐私。我没有被混气污染,是因为我快渴死的时候看到了一根水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喝了下去。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水藤里面蕴藏的水能够剔除混气,清脑提神。”
岑朝来眼神非常的犀利,“在哪里?”
程音没有说,只是说道:“你借我人,我屠了南区之后告诉你位置。”
“南区现在被审判塔操控着,借给你人你也不是审判长的对手。”
程音脸色铁青,显然十分的不甘心。“我一定要屠了南区,将程思勤碎尸万断。”
岑朝来道:“你可以投靠我。”
程音:“和你合作?可以,反正你也要掀翻审判塔的统治,我们目标差不多。”
“你目前没有资格和我谈合作。”
程音看着他,脸色极为不爽,“水藤......”
“我找到它只是时间的问题。”
程音现在一心想要复仇,审时度势后说道:“行,我听你的,认你为主。”
程音看到岑朝来手里一直拿着一本书,现在又翻开,无语的叫道:“不是吧,东巫主,荒山野岭还有心情看书?”
岑朝来把书扬起一甩,书页翻飞。程音突然就消失了,只剩下岑朝来手里拿着一本书。晚识君看到哥哥不见了,立马焦急的咆哮起来,到处找寻,最后朝着岑朝来扑来。
那边其他人听到动静,但是都坐在原地没有动。风青焦急的站起来,朝着山壁那边走去。火树人拦住她,“不得打扰。”
风青愤怒道:“你们没有听见诡兽的咆哮声吗?万一巫主出事了怎么办?”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
风青又看着落依山生气的质问:“你也不担心吗?”
落依山看着她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皱眉道:“有气朝着岑朝来发,别到处乱咬人。”
风青被噎住,不顾阻拦朝着山壁那边走去。
岑朝来和程音从山壁后面走出来,晚识君跟在程音身边。
岑朝来在看到风青的瞬间眼神变得极为的犀利。风青一下子被他眼中的杀意钉在了原地。
程音一眼就看穿了女人眼里的仰慕,起哄道:“巫主真有魅力,红玫瑰白玫瑰双拥入怀。”
程音的话一字不落清晰的落入落依山的耳中。被封印的诡人纷纷看向落依山。落依山靠在副驾驶座上烤火,脸上一副云淡风轻。
风青的心思被揭穿,先是恼怒然后朝着岑朝来羞赧道:“我担心您。”
岑朝来脸色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做好自己的本分。”
程音已经牵着晚识君到一边去消化刚刚得知的事情。他被岑朝来封印到千相册中,以后就只能听令于岑朝来了。而岑朝来答应一定会让他亲自复仇。
程音消化完之后想起了弟弟告诉自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岑朝来说一声,毕竟他现在是自己的主子,以后自己的生死存亡全部都要靠他了。
“还记得兽潮吗?识君来到诡域之后我们也遇到过几次。”
“他被控制了?”
“不,识君不是诡兽,这事以后再说。识君能够感受到是什么在控制他。”
所有人脸色都露出欣然的神色,简直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那么突然。
“识君说他能够感受到是一股意识挤入他的大脑,在他的大脑下了一个指令:杀。杀光审判塔的一切。因为他身上有异人的血统,所以他能够感受到那股意识在他脑海下指令,但他能够控制住自己。”
岑朝来看了一眼程音身后的庞然大物,没问晚识君不会说话,他们又是怎么沟通的。
“是什么样的意识?”
“识君说是诡域的意识。如果把诡物的一切比如成一个人的身体,那么那个意识就是大脑。审判塔就是诡域身上的瘤子,它觉得瘤子让它不舒服了,影响到诡域了,所以要把它去除掉。”
程音接着道:“这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落依山也觉得这是件糟糕的事情,其他人已经愣住了,如果审判塔让它觉得是个影响身体健康的东西,那么他们呢?是不是最后也会被诡域的意识抹杀掉?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岑朝来道:“意识不是不可以抹除的。”
大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程音惊讶的看着他,“我们拿什么和整个诡域抵抗?”
风青盲目的信任着岑朝来,这个男人三番几次的救了她,风青觉得他无所不能。“巫主无所不能,怎么是我等可以比较的。巫主,我愿意全心全意的追随您。”
程音哂笑:“我清楚我自己几斤几两,你清楚你自己吗?”他可以放弃和岑朝来平起平坐,但不意味着什么东西都站到他头上。
风青被他的话噎得通红,她走到巫主身后,道:“不管我力量大小深浅,我都愿意为巫主赴汤蹈火。”
程音走到落依山身边,“你男人要被抢了,你管不管?”
落依山看着岑朝来站在风青身前,高大的身躯半挡着风青娇小玲珑的身躯。他对着程音翻了个白眼,升起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