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来人!”
到底是杨瓒教育出的“学生”,对言官喷口水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偏殿中,杨瓒上过药,伤处一片清凉,顿觉舒服许多。
谢过张永,整理好官袍,正打算见过天子,离宫回府。刚迈出两步,殿门即被推开,朱厚照换上盘龙常服,身后跟着两名手提食盒的中官,大步走进。
“杨先生无碍了?”
“回陛下,臣无碍。”
“那就好。”
中官放下食盒,退出殿门。
朱厚照半点不讲究,打开盒盖,取出两盘点心,一盘自己捧着,一盘递给杨瓒。
“杨先生受了伤,多吃些。”
“谢陛下。”
杨瓒拱手,被朱厚照硬拉到桌旁坐下。
“下次朕再犯错,杨先生不要打自己,多疼。”
杨瓒:“……”
“也不能打朕!”
杨瓒:“……”
“等刘伴伴回来,打刘伴伴,他抗揍。”
杨瓒:“……”
他是该高兴,朱厚照不会再像历史中一样,被刘瑾带歪,还是为“抗揍”的的刘公公流几滴同情的眼泪?
养伤中的刘公公,趴在榻上,忽觉脊背生寒。
起身时,脚没站稳,滑了一下,正脸扑倒在地。
只这一下,伤上加伤,刘公公的养伤时日,又要增添半月。
文渊阁中,李东阳翻过数张舆图,提笔纸上勾画记录。
刘健和谢迁越看越奇怪,忍不住开口询问。
“宾之这是为何?”
李东阳摇摇头,将写好的纸张团作几团,扔入火盆,很快烧成灰烬。
“随意看看,不当什么。”
随意看看?
视线扫过盆中灰烬,刘健谢迁满脸不信。
李东阳却不再说,收起舆图,令书吏送回工部。回到案后继续翻阅奏疏。
翻到吏部送上的公文,一个名字闯入眼帘,视线忽然停住。
“宾之兄?”
“无事。”
放下奏疏,取笔批红。
墨汁浸染,李阁老心思飞转。
杨瓒既已还朝,天子忽然态度大变,或许有了解释。
仁寿宫
王太皇太后放下经书,看到从殿外走进的女官,和吴太妃对视一眼,开口问道:“人送走了?”
“回娘娘,已出了奉天门。遵娘娘懿旨,先安置到东安门外,出正月就送其还乡村。”
王太皇太后点点头,待宫人退下,不仅叹息。
“原本看着,是个好孩子,可惜看走了眼。”
“谁又能预料到,她手里有那样的东西。”吴太妃道,“好在天子没去过万春宫,又发现的早。这事不声张是对的,不然,吴忠的事没个说法,内宫更得人心惶惶。”
“可不是。”王太皇太后道:“苦了一辈子,临老又要操心,就不能让咱们过几天轻省日子。”
“瞧您这话……”吴太妃刚说半句,便开始咳嗽。半盏茶入口,才勉强压下。
“你这病总也不见好,是不是换个药方?”
“算了,换再多也没用。”吴太妃道,“现下,还是天子大婚的事要紧。”
“你瞧着,哪个好?”
“北直隶的怕是不成,人再好,因着吴忠的事,也给连累了。”吴太妃道,“那两个,娘娘中意谁?”
“这些日子看着,上元夏氏端庄稳重,行事不急不躁,人又生得好,堪配天子。”
“娘娘和我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