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侯府世子和另一位侯爵打架,还是群-殴?
杨瓒无语。
如果两府关系是这样,张鹤龄的供词是否要打个折扣?还是说,所谓的交-恶-都是做给天子看的?
摇摇头,以寿宁侯的脑袋和脾气,八成做不到。
“杨老爷别不信。”马夫笑道,“小的亲眼见着的就有三次。最严重的一回,周世子被打断了鼻梁,寿宁侯伤了胳膊,建昌侯也是两眼乌青,动静大到惊动宫里。当时指挥使被先帝叫去,连着一个月,脸都是黑的。”
“事情最后如何处理?”
“还能如何?太皇太后护着自家人,皇后娘娘也护着兄弟,最后只能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不了了之。”
杨瓒点点头,想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去年,周太皇太后薨了,庆云侯府要守孝,周家才收敛些。”车夫顿了顿,“算一算日子,正该出孝。瞧这架势,多是侯世子在府里憋不住了。”
车夫讲述时,银楼前的异样终于引来巡城官兵。
看到“闹事”的是庆云侯世子,带队的武官无比牙疼。
如果说张氏兄弟是京城第一滚刀肉,这侯世子就是北直隶第一浑人,脾气上来,半点道理都不讲。
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出是侯世子调戏他人女眷。可怎么处置,武官实在没底。
抓还是不抓?
庆云侯领着左军都督府同知,不管事,地位仍在。抓起来,半日不到就得放人。不抓,众目睽睽之下,又该如何收场?
武官正为难时,庆云侯世子忽然调转矛头,丢下羞愤欲绝,抖如风中落叶的几名女子,跃身上马,马鞭猛然一甩,直直向杨瓒所在的马车冲了过来。
杨瓒感到奇怪,下意识看向车夫。
车夫猛的一拍脑门,道:“忘了和杨老爷说,这周世子和伯爷有点过节。”
这是“有点”过节?
敲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分明是有深仇大恨!
骏马飞驰而至,家人散开,迅速将马车围住。
周瑛坐在马背,双臂交叠撑着马颈,斜挑着眉,笑得不怀好意,“这位瞧着眼生,坐着长安伯府的马车,想必和顾靖之交情不浅?”
话说得半生不熟,表情也很是奇怪。
杨瓒捧着木盒,慢条斯理布下马车,行礼道:“下官翰林院侍读杨瓒,见过侯世子。”
“杨瓒?”
周瑛转头,看向跟在身边的族人,问道:“你听过吗?”
“世子近一年没出府门,八成不晓得,这位是今科探花。”
另一个绸衣青年打马上前,将杨瓒的背景简单说明,周瑛直起身,皱眉道:“奇了怪了,你一个文官,和锦衣卫搅合什么?也不怕犯忌讳。”
杨瓒:“……”
这位原来也知道“忌讳”两字?
既然知道,怎么敢当街调戏他人-女眷,放纵家人围住伯府的马车?
哪怕只有从五品,他也是朝廷命官。下车见礼,这位仍大咧咧的骑在马上,丝毫没有还礼的意思,连敷衍一下都不乐意。
车夫口中的“嚣张跋扈”“肆无忌惮”,果真是不假。
“下官家中出事,暂时借住长安伯府上。”
“哦。”
周瑛抬起下巴,“本世子知道,房子被火烧了吧?”
杨瓒:“……”
他确定了,这人嘴上没把门,实打实是个棒槌。
正无语时,周瑛忽然取出一只荷包,扔到杨瓒脚下。
“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够你再置办一栋宅子。快些离了姓顾的府上,马车也给本世子留下。”周瑛自顾自说着,大声道,“来人,给本世子把这车砸了,马宰了,扔到顾靖之的大门前!”
“世子……”
跟着周瑛的青年面色发白,出声想劝。
周瑛压根不理他,翻身下马,招呼家丁,便要亲自动手。
杨瓒看也不看地上的荷包,直接踩过去,恰好拦在周瑛身前。
“周世子,且听下官一言。”
“什么?”
周瑛斜眼,很不耐烦。
“京城重地,有太宗皇帝年间榜例,还是慎行为好。”
“你和我说?”周瑛指着鼻子,双眼瞪大,表情很是滑稽。
杨瓒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