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32章

作者:秋叶坠 标签: 种田文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许管家,不知要如何比试呢?”陆知杭转过头来询问一旁的裁判。

许管家闻言,低下了头细细思忖了起来,一般音律的比试都是比较哪一方的技艺更高一筹。

单纯比试技巧,陆知杭肯定不如从小就学习六艺的阮阳平强。

在许管家还未思考如何比较时,陆知杭就先踏出一步,试探性地问道:“不如我俩随意择一乐器,在两刻钟内谱曲演奏出来,谁的曲子更胜一筹,就为胜者,如何?”

以阮阳平的自以为是,陆知杭料定他会答应,原因无他,这种即兴创作就是对方最拿手的。

果然,乍一听这要求,阮阳平怔了会,一拍扇子喜道:“就如此吧!不过到时若是我们二人都未谱出完整的曲子,就看谁作出的残曲更精妙。”

阮阳平之所以如此补充,就是怕届时陆知杭与自己未能在两刻钟内成曲,这轮比试会作废或者平局,他自己能否成曲不一定,但是几段曲调还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比试的双方达成共识,许管家自然也没意见,当下就计起了时。

符元明的书房内除了藏书,乐器也放了不少,其中就有一架名贵木料制成的古琴。

阮阳平深怕陆知杭和他抢这独一架的乐中君子,以己度人的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指尖拨动琴弦,悦耳的音调就缓缓传来。

他胸有成竹的在几根琴弦上来回拨动调试,嘴边哼着曲调,似乎真在认真谱曲,不稍片刻就进入了状态。

两刻钟的时间不多,但对于阮阳平来讲,即兴谱曲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质量如何,全看老天赏脸,兴许灵感来了,著作一曲流传天下的名曲也不无可能。

阮阳平这会正在兴头上,心中灵感不断,古琴的争鸣声不时在屋内响起,余音袅袅。

反观陆知杭这头,却连合适的乐器都没寻到。

许管家见他怔在原地,欲言又止,试探性道:“公子,可需要老奴为您去屋外拿一架古琴来?”

“不必。”陆知杭笑了笑,还未细想就拒绝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不知何时跑出去的陆昭匆匆而来,火急火燎地拿着手中的洞箫。

“公子,萧来了。”陆昭气喘吁吁,喟然道。

“嗯,辛苦了。”陆知杭接过那古朴的洞箫,温柔致谢道。

阮阳平乍见他居然想用洞箫吹奏,眼中也是略微诧异了一下。

不过片刻后,他就笑了。

因为对方还在笨拙的摸索着,时不时吹几个不成调的音,根本就是一副一知半解的生疏模样。

许管家适才还担忧起陆知杭的乐器,如今瞧对方这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陆知杭面对许管家和阮阳平的质疑,神色淡然,好似没看见一般。

他压根就没打算真的现场谱曲,也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只要随意吹奏一曲他曾经听闻过的曲子就是了。

从阮阳平踏进门挑衅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对方对他没有一分的尊重,成心想给自己难堪,赶出符府。

既如此,他也不会给阮阳平好脸色看。

两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阮阳平在陆知杭拿到洞箫后没多久就停止了拨动琴弦的动作,心中一小段曲调已经在脑中缓缓响起。

许管家见陆知杭从容冷静,不疾不徐,眉间不由皱起川字,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陆公子想来应该是要直接放弃这一局了,可他应该明白,阮公子诗词棋艺具是出类拔萃,既然不能在音律一道取胜,更何谈其他?

答应与之赌斗,实在是自取其辱!

不过,既然这赌斗是双方共同的决定,他也懒得操心,左右他就只是个下人,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时间到了,阮公子先演奏曲子。”许管家洪亮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

他料想陆知杭这会曲子估计没想出几个能成调的,出于扶贫的心态,故意先让阮阳平先来,好给陆知杭一点准备时间。

不过就一盏茶的功夫,实际上也没什么用,聊胜于无。

许管家的小心思阮阳平隐隐有所察觉,但他并不在乎,甚至觉得如此更妙。

他适才谱曲时灵感顿发,心中竟已经有了一曲完整的曲子,虽说还需要完善,有诸多不满意的,用来会会陆知杭这乡野之人已是够用。

他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陆知杭,嘴角的讥笑又深了几分,他这师弟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一想到今日过后,趁着师父还未归家,赶紧让陆知杭灰溜溜的滚出符府,他心中的快意就如潮水般涌动。

“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阮阳平这会身子还没从桌案旁的檀木椅上起来,一拂衣袖。

“师兄请。”陆知杭面色无异,看起来像是准备洗耳恭听。

阮阳平不着痕迹地冷哼一声,腹诽着陆知杭怎地不趁自己弹奏的功夫赶紧想想曲子,是未战先怯场了不成?那样未免也太没用了,自家师父年岁大了,老眼昏花,竟被这么个废物迷了眼。

准备弹奏古琴,一展自己方才的成果,阮阳平不再分神,眉眼低垂着注视手中的古琴,在那弦上轻轻拨动,清脆悦耳的琴音缓缓传来。

这首曲子悠扬婉转,好似写尽了江南的柔美,沁人心脾。

阮阳平的技艺确实高超,曲子在诸多名曲中并无任何出奇的地方,但一想到这是在两刻钟内谱成的,就令人生出了几分佩服,加之对方琴艺高超,只有五分的曲子硬生生弹出了六七分的水平。

这曲不长,不过陆昭走路回房的功夫就弹奏完了。

阮阳平收手起身,负手而立,胜券在握道:“师兄弹完了,稍后可要看师弟如何表演了。”

他这话看着好似在客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陆昭一张小脸皱得紧巴巴的,似乎也明白这阮阳平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不过他倒不是担心自家公子,他对陆知杭的信心从来都是十成,只是不喜对方这态度,故而皱起眉头。

“师弟献丑了。”陆知杭没有扭捏,半分被震慑到的样子也无,淡定作揖道。

“呵……”阮阳平轻笑一声,暗道确实是献丑了,难为他这个师弟还有勇气在自己身后吹走那洞箫,也不知宫商角徵羽搞明白了没,早些离去,莫要打搅他与师父对弈才是。

许管家见陆知杭拿起了手中的洞箫,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明显提不起劲,想着陆公子不如早点认输,省得一会还要丢脸,毕竟前后对比差距太大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最爱争斗,非要比较个高低出来,等输了后又接受不了,或郁郁寡欢,或大发雷霆。

他要是陆知杭,哪里会如此不识趣,自讨苦吃,劝也劝不动。

许管家和阮阳平的轻视并未给陆知杭带来分毫的动摇,他双手持箫,将那一支甚少吹走的长木条儿靠近嘴边,轻吸一口气,指腹一改生疏,熟稔地按压着孔洞,低沉悠扬的箫声缓缓在书房内吹走,萦绕在耳畔。

阵阵箫声中,悠扬与黯然相应,恍惚中好似穿过了悠悠岁月长河,直让人心头蒙上霜雪,置身浩瀚无边的广袤天地中。

前奏一曲,陆昭一怔,是春节那日,公子曾经吹奏给他听的曲子。

这第一段响起,箫声缥缈舒缓,胜似天籁,屋内的阮阳平和许管家面露不可思议,心神却不可抑止的陷了进去。

这曲子他们闻所未闻,却有一股莫名让人怅然悲痛的沧桑感,那曲子像是在诉说着苍生寥寥,在历史中的渺小,一种诉说不尽的遗憾涌上心头。

前奏像是鹧鸪鸟的悲鸣,引人落泪,心中不由跟着箫声起了共鸣,随着箫声的抑和扬拨动心弦,到了高潮又有种英雄末路,以身献祭的悲壮,可无力的感觉时刻捆住了他的手脚。

阮阳平是喜爱音律之人,自然也听得出这曲子的绝妙,哪怕厌恶陆知杭,他也听得如痴如醉,眼眶半红,他想到了他的老师符元明,那个白发苍苍的耋耄老者,曾经也是想一展抱负,年轻气盛的才子。

可当今圣上昏庸,虽有心治理国家,但一人的力量何其弱小,哪怕他广收门徒,仍无法施展作为。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不如意和遗憾,在听了这首曲子后,阮阳平心中的悲愤愈甚。

曲罢,屋内万籁俱寂,无人主动开口,身心似乎都沉浸在了适才的曲子中,欲罢不能。

如果不是还在比试,阮阳平几乎想要拜倒在这首古朴沧桑的仙乐之中。

他睁开眼睛,嗫了嗫嘴唇,在心中努力回想符元明的模样,以及自己曾经想要将陆知杭赶出符府的决心,这才忍住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这曲子……师父该是喜爱的。”阮阳平长叹一声,如实道。

“哦?那下次可以在他老人家面前演奏一番。”陆知杭一怔,说道。

“我……我败了,下一局吧。”阮阳平张口欲言,没等许管家宣布就自己先认输了。

他虽然狂妄,但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这首曲子,他几乎不相信是对方在两刻钟内谱成的曲,但自己确实闻所未闻。

陆知杭并未因为阮阳平的认输而窃喜,对方要是嚣张点,他可能还开心点,毕竟自己胜之不武,可这副虚心落魄的样子……

沉默了会,陆知杭还是开口道:“这局是师兄胜了,我认输。”

“你这什么意思?”阮阳平乍一听到陆知杭认输,心气浮躁,认为对方这是瞧不起自己。

“我这曲子非是临时做的,师兄胜了。”陆知杭摸了摸陆昭的小脑瓜,如实道。

阮阳平其实也不信这等仙乐能在一刻钟内做出来,陆知杭坦言,他就信了,只是未曾想过对方居然敢承认,倒也没想象中的恶劣,一时对这师弟的印象有所改观。

“那第二局就由师弟来选择吧。”阮阳平在错愕过后,又踌躇满志了起来。

平白赢了一局,他当然开心,阮阳平折服于适才的曲子,却不认同陆知杭。

他不信一个人真那么全才,至少他没听说过陆知杭的棋艺在长淮县有何名声,诗赋就更不用说了,他师父可是前些日子要求自己指点对方,水平如何不言而喻。

“第二局就比试作画吧。”陆知杭在可选的几个范围内抉择一番,决定还是以真才实学取胜。

倒不是他自信自己绘画的实力能比得过阮阳平,毕竟他也就学了几年的兴趣班,但胜在一个新奇写实啊。

“我承认你在音律上世所罕见,但你还真敢选,师弟可不要忘了,输了就……”阮阳平冷笑一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心照不宣。

许管家这会还在呢,要是知道自己是为了把陆知杭赶出符府,怕是不主持这场比试不说,还会去搬救兵,到时候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师弟自然清楚,不过这场比试,不可用笔、墨作画,如何?”陆知杭嘴角一弯,问道。

要是用毛笔,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倒是新奇,有何不敢,不过我事事都听你的,显得我也太没主意了,这场输了,你得给我五百两。”阮阳平不是吃亏的性子,哪怕觉得陆知杭这个提议有趣,也不喜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知道对方出身贫寒,这五百两是铁定拿不出来的。

“可。”陆知杭想也没想就点头。

他现在身上确实没有五百两,但第一批香皂早就售卖分成了,到时候去大盛钱庄取些来就是。

为了防止哪一方耍赖,几人约定一个时辰后要在竹园的凉亭上汇合,就各自分散寻找能作画的东西。

“公子,我们用什么作画啊?”陆昭跟在陆知杭的身侧,小脑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用的。

“跟着我来就是。”陆知杭手中提着一张上好的宣纸,摸了摸小孩的头顶,神情颇为镇定。

陆昭想着自家公子既然敢提出来,想必是有自己的法子的,也就不瞎担忧,乖乖地跟在身后。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陆昭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道:“公子,我们是要去庖房吗?”

“正是。”陆知杭满意地颔首,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庖房。

这会不是吃饭的点,庖房内只留一个看守的小厮,见到陆知杭立马行了一礼。

“公子可是饿了?里边还有些糕点可以垫垫。”小厮走在身旁,关切道。

“无事,我自己在里面瞅瞅,你在此处守着即可。”陆知杭摆手谢绝了小厮的好意,拉着陆昭进了庖房,那小厮见状也不多言。

陆昭圆溜溜的双眼环视庖房一圈,就看见自家公子正在扒拉烧熟的木炭。

“???”陆昭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对方是要拿木炭作画,但是这东西真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