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原
霍韫启似乎第一次露出有些无语的神情。
然后淡淡说。
“我不随便杀人。”
“你可以找别人动手。”黎非凡说。
霍韫启:“你就那么想死?”
“我要想死我跟你白话这么多?”
霍韫启显然是不想再跟他多废话。
他放下杯子,随便在旁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不再开口。
黎非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那天在医院不一样,或许是他侵进了霍韫启的私人空间,他觉得自己的交流欲望一直在攀升。
这可是霍韫启,手握他生杀大权人。
他的上司,他的领导,他未来的合作伙伴,他的钱袋子。
以后能不能躺平数钱全看这位了。
霍韫启头都没抬,翻过一页纸说:“你看我的眼神很像在看一盘菜,再盯着我你今晚连地板都没有。”
“怎么可能。”黎非凡扫了扫他的头,“你不吹头发吗?还是湿的。”
“不吹。”
“我可以帮忙效劳。”
霍韫启终于从书页中抬头,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点一点渗透进你的生活啊,然后让你离不开我。”黎非凡说:“你的起居,端茶倒水,日常打理,我不得时时留心。”
“那是保姆的活儿。”
“我不嫌弃辛苦。”
“装过了,滚去洗澡,出来自己打地铺。”
黎非凡翻了个无趣的白眼站起来,从后抓着自己的头发挽了两转露出后脑勺,光脚去了浴室。
霍韫启看了他背影一眼,然后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半个小时后黎非凡洗完澡。
他头发比霍韫启长,湿得也更厉害,大喇喇打开门问:“我刮胡刀忘带了,浴室里那个我能用吗?”
霍韫启还保持着他进去时候的姿势。
抬头看见他蹙了蹙眉,“抽屉里有新的。”
“哦。”然后咚一声关上门。
又十分钟后,黎非凡出来了。
头发吹干了,下巴干干净净,一边走还粗暴地抹了抹脸上的男士爽肤水。
吐槽:“盛京市好干,这才几月啊,好不容易用回洗面奶脸上干得跟水泥糊墙一样。”
霍韫启已经从沙发坐到了床头。
他说:“可能是你产品的问题。”
黎非凡走过去从柜子里拖出一床被子扔在地上,动作看起来像有气,说:“那我有什么办法,男人既希望你保持着美貌又不肯给你花钱,不都一个德行。”
霍韫启扫他一眼,给他丢了个枕头。
黎非凡看着自己脚下那枕头无语了。
“你还真打算让我睡地上?”
霍韫启头也不抬,“嗯。”
黎非凡:“……算你狠。”
黎大少爷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只有窗外隐约照进来的月光。
黎非凡:“睡了吗?”
没声音。
黎非凡:“我听说像你们这种背景的人一般不都不会让人近身?你让我跟你住一个屋不怕我是什么别人派来的卧底?”
黎非凡:“或许我手里有什么暗杀任务?”
还是没声音。
黎非凡:“需要吗二爷,一步到位那种。我都心甘情愿了,说到底也是你赚。”
黎非凡:“一个大男人你守身如玉要那玩意儿干啥?”
黎非凡:“我现在要是爬上床你应该没意见吧。”
终于。
“说完了?”霍韫启出声。
黎非凡:“……没有。”
霍韫启:“没完了是吧。”
黎非凡咬牙:“因为地板真的他妈的很硬!”
霍韫启:“那么大个沙发,说你是听话还是说你蠢?”
黎非凡:“……”
霍韫启:“带上你的脑子爬上去。”
“再让我听见一句声音你也不用暗杀了,自杀吧。”
老宅和玉京园那地方不一样,更传统古朴气韵深厚,同样,也非常压抑。从大门口进去后走上一段路就是四根深黑色梁柱环抱的公共议事厅,旁边人工流水线循环往观景池里灌着水。
好些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起。
最上位的位置是个女人,一个不再年轻但依然保养得很好的女人。
下边有人先开口说:“夫人,要我说啊这霍家现在好歹也是您当家,我们这些叔伯不好说的话,您作为母亲该说还是得说。”
“是啊,韫启打小看着就稳重,在这一点上更胜他哥。但这次做得也太不像话了些,那养在外头的人带回来干什么?”
女人穿一件水绿花色旗袍,外搭浓色披肩,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见过姚照红本人的人都会发现她身上那种气质即使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没人敢小瞧她。
但她说话其实从不严厉,甚至是轻柔。
“我管不了。”女人眼角的细纹并不增添任何老态,反而增添了阅历感,像是那种天塌下来都经得住事儿的姿态。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说:“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管过,霍家这么大家业都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再一点,我年纪也渐渐大了,霍家以后终究还得靠着你们这些叔伯帮衬的。”
“应该的应该的。”
“夫人还这么年轻,又有两个好儿子,以后自然是享不尽的福气啊。”
“那就借各位吉言了。”姚照红笑了笑,转身问一直站在后边的管家,“人都到哪儿了?”
“二爷进院子了。”
“大爷呢?”
“大爷今天没在,不过霍七少爷倒是在家。”
姚照红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再次转头面向这一周围的人,说:“大家看今天实在是不方便,就不留各位吃晚饭了,改天等老大也回来再请各位上门。”不等这些人再说什么,她就站起来,“管家,送客吧。”
有些人当即变了脸色,有的人面上不显。
但是姚照红直接转身走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
扶着姚照红离开的是跟了她多年的家仆阿姨,两人转过议事厅的那面墙,阿姨说:“刚刚那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姚照红脸上没什么情绪,抬脚跨过门槛,淡淡道:“这些人你退一步就蹬鼻子上脸,口口声声说我有两个好儿子,这不就是故意埋汰给我上眼药?现在谁不知道我孤家寡人,继子不把我这个继母放在眼里,亲儿子更是不会听我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姚照红的儿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来这里说三道四。”
阿姨叹气,说:“当年您嫁进霍家吃了多少苦,这些年又有多少迫不得已,二爷那么聪明其实都看在眼里。他心里还是有您的。”
姚照红脚下一顿。
“不提了。”她继续往前走,然后问:“他带回来那个是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呢。”阿姨说:“没见着人,但这二爷不像是个为了这种事闹得满城风雨的个性,但不管如何您好好说,亲生母子啊,那关系好了不比什么都强。”
姚照红深吸口气,看着这头顶四四方方的天,说:“你不懂。这世上最难的不是血浓于水却没法相融,难的,是不能相亲也不能相近,我知道,他也知道。”
姚照红说完收回视线看着前方,像是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存在。
“走吧去看看。”她拂了拂头发说:“不管怎么样,这把人带回来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来打,显然是个没规矩的。比书家那个还入不了眼。”
“书少爷算顶好的脾气了吧。”
“好有什么用,根本就不合适,就老二那人他要真心喜欢你以为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他能没动静?不喜欢罢了。从书家那两个大儿子想搅进家里这潭浑水开始,我就知道我眼光是对的。”
“可二爷和书少爷好歹算一起长大,那情分不一般,您这么硬生生反对怕是会有反效果。”
“所以他把人弄出国了啊。听说他这次找的这个就是照着书家那个找的,为了个书奕轻倒是花了大力气。我的儿子我会不清楚?他这是既想让别人以为他弃了书奕轻找个替代品好护住他,二来保住整个书家全了幼年情分,要我说,对比老大他还是不够狠。”
阿姨是个一心向着姚照红这个主母的。
当即小声提醒:“您这话过了。这是咱们私底下说,大爷这几年干的那些勾当都够牢底坐穿了,二爷要是跟他一样,您怕是也得跟着操心。”
“是啊,当初把他交给老太太他们抚养是我最难但也最正确的选择。”
黎非凡如果听见这段交谈,就知道重点有二。
第一,霍韫启和母亲的关系其实比传言复杂。
第二,主角之间第二大误会这个时候已经初见端倪了。
第一个误会当然是黎非凡这个人的存在。
第二个就是关乎家族。
书家本是书香门庭,在老太爷那一辈是两家来往最密切的时候,后来书家弃文从商,到了如今这一辈也就是书奕轻的两个哥哥并没有什么经商头脑,但靠着霍家一直也发展得不错。
重点就在书奕轻两个哥哥心甘情愿被霍敬利用,对付霍韫启。
最后书家垮台,书奕轻崩溃,并且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误认为这一切都是霍韫启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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