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倒霉穿越 第22章

作者:怪诞江阳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无人管理,无人使绊子,整个市场上风平浪静,任他上下左右横行。

只不过当他二人领队从燕尾回来时,钱塘江口岸边上已有一身官差袍子的人候着坐地起价。

昨日口岸的事情处理清楚回来后,他第一时间便是赶到往日何敏清购置丝绸的店铺查探,果不其然,那熟识的掌柜推三阻四、支支吾吾不愿将丝卖给他,最终的意思便是他们不再供货。

钟岐云又走了两家,也是同样的答复。

这种情况,其实钟岐云已经预料到了的,他早就猜到若是海运做成势必有人眼热,但是先前他还以为这样的情形最少也会等到明年才会出现,等他产业有了规模,等旁人发现,可他却没想到不过几天就换了一副光景。

他与何敏清走海的事做得十分低调,更何况这两次送运的货物并不多,其中可获利也算不得太多,那些官差守了这么多天才收了十几两银子,没道理。

其中的蹊跷,钟岐云不可能没发觉。

陆晃。

钟岐云作为一个商人,明白生意上朋友的重要,而他乐于广交朋友,生冷不忌,富贵者可以、穷困的农户亦行。

打小在家中耳濡目染多年,有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从商嘛,单打独斗哪里能

够长久存活下去,商人们都是紧盯利益来行事作为的。商场之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他深知兴许前一刻的敌人能转眼变成朋友,也可能前一秒的至交眨眼变作敌手。

利益驱使之下,哪还有什么真情实意?虽然他并不觉得陆晃真如他面上表现出的那般简单又随性大方,但他也并不抗拒与之结交。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认识了至少都是利。

当初他不是没向陆晃提过海运,只是陆晃始终不愿,对于这点钟岐云能够理解。在陆运上,陆晃拼了这许多年,才打通了他自己一条“门道”,这时候丢弃就是将曾经花出去的银钱丢了,更何况在陆晃眼中海运终究只是一时,到头来还是陆运才能长久。

但钟岐云没有想到的是,何敏清这次跟着他离开,会让陆晃这么快就对他二人下死手。

在钟岐云看来,既然大家共吃这碗饭,所图都是银钱利益,目的一致,那既然有了问题,就把事情提出来好好商议解决,不要闹得眼红脸黑互相暗里斗狠、使绊子,到头来精力拿去狠斗了,事情也未解决,得不偿失。

可是既然陆晃不顾情谊撕破脸皮,钟岐云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任他作为,陆晃要和他做朋友,可以,若是拿他当敌人,钟岐云也并不惧怕。

陆晃做的这一出戏,无非是想吓得他胆怯示弱。

他钟岐云偏不。

本有能力得到的东西,他不必求靠别人为何放弃?

对于这事,钟岐云心头已有计较。

既然如今已身处这个封建社会,他就不会太过于墨守陈规,家中父母珍藏《厚黑学》所提倡的“求人要钻营”就派上了用场。

他与其让贪墨之吏勒索,他不如识趣主动与其“结交”,左右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银钱物件,他大方些拿去,倒还得人好感,以后还能办事顺遂如意。

至于胡家那边......

钟岐云原本想着,何敏清从商多年,应当有些许人脉,不至于被陆晃把控了命脉。

只是想是这么想,好些事情要是做起来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在这个时代毫无根底,就算如今过了这道坎,往后终归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可是刚才看到谢问渊后......

他就起了另

一番心思。

谢问渊这人,那是陆晃之流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他心知亲近不得,但却也明白若是能得到谢问渊一点帮衬......那就真的能够如鱼得水......

既然老天把谢问渊送到了他跟前,他还躲着做什么?与其担忧哪日他沦为谢问渊和敌对势力的夺权斗争中的牺牲品,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与谢问渊共同合作。

管他谢问渊是什么豺狼虎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只不过理虽是这么个理,但事实上他其实对谢问渊颇为好感。

不是都说:“古今能成大事之人,手笔自然恢弘,行事自然开阔”,而谢问渊便是这么个人,短短几月将蜀州势力连根拔起,更甚至将礼部尚书送入天牢,大刀阔斧、手段狠戾,行事却极度缜密。

这样的人,钟岐云对他有防、有敬,隐隐地还有一丝微不可察地兴趣。

如果终归要便宜了那些贪墨之吏,那不若直接给了谢问渊吧。

钟岐云想到这里,缓缓走到谢问渊跟前,拱手鞠躬,郑重道:“我确有一事想托谢大人照拂,若是谢大人应允,您今日将提之事,我必定竭尽全力办妥。”

既然谢问渊都开口问他求些什么,那他便求一次又何妨。更何况这事对谢问渊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谢问渊闻言放下手中茶盏,眉眼弯弯:“你怎知我有事要与你说?”

钟岐云笑:“若非如此,你今夜也不会抛下那般美人跟着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儿见哦

第26章

“有道是: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谢问渊道:“你这是想要依附于我?”

钟岐云摇头:“不,我只是想与你谈一桩生意。”

“哦?”谢问渊有了一丝兴趣,“听你这话的意思......也只是打算做一桩而已,若是这桩‘生意’做成,那往后便不再有牵扯,各走各的路?”

“是的。”钟岐云坐到谢问渊一侧,笑道:“谢大人眼如明镜,想来你也看得出我本就对你忌惮得很。”

“到了这儿,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实话,谢大人您老在想些什么,在计划些什么,小的蠢笨看不出,也也摸不清。若是我就这么依附于你,终究都是受制于你,性命被你捏在手中的滋味我尝过一次,就不愿再尝第二次了。”

谢问渊听到这里便笑道:“那,你是猜到我想要你做什么了?”

“我哪儿知道啊。”

“既然不知,你又怎么愿意与我做‘生意’了?”

钟岐云摇头:“我这么个没有根底也没有背景手段的人,你这样的大人物愿意搭理我,肯定不会因为一时乐趣,若不是有事要我办而这事正好我能办,你也不可能有这闲暇时间来和我谈吧。”

简而言之,在钟岐云看来,谢问渊若是心头没有打算,若是他对谢问渊没有用处,谢问渊是不可能搭理他的。

“你倒是明白。”

“没办法,被你吓怕了,遇到你的事儿我怕要是再不多想想,说不得又要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谢问渊拿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当初在狱中,你不是说信我?那是假话?”

“那倒不是,我当真是信过你的。”

端茶的手微微停顿,谢问渊道:“你是何时发现我准备杀了你的?”

“......我也不知道。”

说到此处,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分明近在咫尺,却完全不知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夜风吹地窗外树吱呀沙沙作响,好久,谢问渊才说道:“你还未说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也不是要你做什么,”钟岐云兀自倒了一杯茶水,手肘撑在桌上,直直地与谢问渊对视,“谢大人准备几时回京兆?”

不知钟岐云问这作甚,谢

问渊想了想还是说道:“下月初二。”

“那便是在胡家小姐生辰后一日了?我听闻下月初一是胡家小姐胡宁蕴十五岁的生辰,你这是准备等胡大小姐的生辰过了再离开吧?”

谢问渊听到这里明白了钟岐云的意思,微微眯眼:“你想去胡宁蕴生辰宴?”

钟岐云颔首:“谢大人你也知道我如今是打算走商贾这条路的,胡家在商界、在江南的地位之高,我自然是想搭上一条线让自己多一条生机的。而我恰巧听闻下月初一时,胡岩章会在胡府内设宴款待五湖四海宾客。”

“只是要想进胡家,需得拿到胡家邀请的信函,而那东西我并没有。”

大€€朝有个传统,女子十五岁即是成年,家中长辈便都要设宴招待亲朋四里,以示闺女正是待嫁之时,而很多人家也借着这个机会定下女儿的亲事,就算已经早就定亲的,也会在这时宣告四邻,让来贺之人同庆。

胡宁蕴乃胡家独女,胡家又是大€€朝中巨贾,而她如今并未定亲,胡岩章和他夫人早就放出风声,欲借此机会在众多青年才俊中选上那一人作胡家乘龙快婿。

说是十五岁生辰日,其实也是胡宁蕴选婿之日。

接近胡家?谢问渊想,这倒是不错的想法。

“你想做胡家女婿?”

谢问渊这话一说,正喝水的钟岐云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怎么突然提到当女婿?”

钟岐云一脸惊诧:“你想到哪儿去了?那胡宁蕴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娶她。”

谢问渊道:“未见过就不能娶了?你当知晓,若是你成了胡家女婿,那便是说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知当今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娶胡宁蕴?”

谢问渊这么一说,钟岐云倒是想起了大€€朝的习俗。

“谢大人哟,我对胡宁蕴还没对你熟,”钟岐云哭笑不得:“在你看来,我钟岐云是个依靠女人才能发家的人?”

谢问渊也笑了笑:“这倒不是,只是想着若是有这机会走捷径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还是算了吧,没见过他,我又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又怎么娶?好歹我还是想娶一个我心尖儿上的人。”

谢问渊瞧了眼钟岐云没有说话。

钟岐云又说道:“更何况我也不能和谢大人你抢媳妇儿啊,就算我想抢,那也抢不过。”

“这话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谢大人这话才没意思,杭州城如今都传遍了,说是胡岩章属意当朝的刑部尚书做他胡家的乘龙快婿。”

钟岐云又挪掖道:“据说胡大小姐也是心悦于大人您呢,你说人家都心有所属了,我还去凑个什么热闹?”

谢问渊面色未改,淡淡地说道:“这种道听途说的事,你还是少信为妙。”

“哦?大人的意思,这都是假的?”

“自然。”

“那我可听说前些日子你还特意去了胡家,这应该不是假的吧?”

“胡夫人与我母家有亲罢了。”谢问渊说道这里,又问道:“你适才说‘前些日子’?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在杭州了?”

“......”钟岐云沉默了半分钟,“咳,我虽然知道,但今天碰着你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躲你都躲不急,当然不可能去刻意找你。”

“我没说那不是意外。”

“哈哈哈哈哈,这倒是,”钟岐云:“如果今晚的事儿不是意外,那才真是可怕至极呢。”

话甫出口,钟岐云便见着谢问渊怔楞了一瞬。

钟岐云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心思也忽然活络了。

看谢问渊这模样,也并不是说真就淡然如常啊?

“原来,你也并非不在意啊?”

这话钟岐云说的小声,谢问渊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

钟岐云清了清喉咙,话却不敢再说了,只怕让谢问渊听清,会抽出书架旁那把剑,当场结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