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第168章

作者:危火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意识恍惚,问什么答什么。

  “好,现在不问。”席矜说。

  还不到时间,没关系,他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问。

  席矜捞起自己仍在一边的外套,在兜里拿出他原本没打算用的东西。

  (审核,这是美容院按摩似的,精油揉开纹身淤痕QAQ)

  甘冽的精油香弥漫开来。

  片刻后,纪知声的身体悄然紧绷。

  ……

  ……

  阿软:QAQ。

  #猫猫流泪jpg.#

  它躲在床底下,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跑进主人的房间。

  整只猫都蔫了吧唧,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席副队准备很充分,这是原本就打算用在我身上的,还是……”

  纪知声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生生被截断,他瞳孔微缩,略微失神,汗涔涔的手指死死抓住皱巴巴的衣角。

  “纪教授,放松。”

  席矜灼热的余息落在纪知声眼睫上。

  银色的眼镜框依旧歪歪斜斜的架在纪知声鼻梁上,他手被手铐铐住,多次想让席矜帮他把眼镜摘下来。

  但是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非但没摘,还帮他扶好,然后再撞歪,再扶好……依次循环。

  血一点点变热,酒精逐渐在体内散开,纪知声慢慢感到疲倦,大脑隐隐昏沉,偏偏席矜一直在折腾他,也不停歇的一直问他各种问题。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多话。

  “今天为什么去飙车?”

  耳鬓厮磨,恍若情人低喃,席矜停下来,轻轻吻了吻纪知声的耳朵,也不知是惩罚还是折磨。

  “……”

  “因为……怕变成疯子……”

  纪知声低喘一声,眼镜片上蒙上一层水雾。

  “席副队……”

  这是刚才在浴室里,纪知声跟他说的话。席矜忍的青筋凸起,隐约察觉到点东西,他没有顺着纪知声的意思动作,只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的低声问:“为什么会变成疯子?”

  “因为……”

  因为他情绪堆积到极点了。

  之前玫瑰吻案件刚结束,他被救出来那段时间,控制情绪的药接连吃了一个月,他意识到药物依赖性太强,就主动断了。

  后来就是他首次情绪崩溃,那次他身边没有人,纪知声永远忘不了那次,他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挨过一阵阵的绝望感。

  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地上眼神空洞,窒息流泪,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挤压声,另一半在空中冷漠的注视自己的狼狈,无动于衷,甚至在讥嘲。

  “因为…不想哭……”纪知声说。

  而且。

  没有人会听他哭。

  “没事的,”席矜安抚的拍了拍纪知声的背,擦去他额间的汗。

  “后背的纹身呢,怎么来的?”

  纪知声反应越来越迟缓,潜意识对于席矜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信任,他张了张嘴,却在紧要关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漂亮的手背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汗。

  他咬在自己指骨上,无意识发颤。一副抗拒的姿态。

  席矜看的分明,捋了捋湿润的头发,若有所思。

  看来,意识还不够模糊。

  “没关系,放松些……”

  纪知声的眼镜还是掉了下来,于是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不清,席矜的眼睛在暗色里显得格外的野性深邃,宛如巡视领地的兽王。

  昏沉和欢愉犹如阵阵翻涌的海浪,在夜幕的遮掩下,露出地下深藏的过往。

  后背纹身处又传来被啃噬的酥麻,恍惚间,叫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浑身无力的伏在冷冰冰的纹身床上,眼睛被蒙着,鼻尖萦绕着刺鼻的血腥味,有人抚过他的皮肤,温柔的呢喃着,在后背上刻下这一朵他洗了很多次都洗不掉的玫瑰。

  最濒临发疯的那次,他甚至想自己拿刀把后背皮肤全都割下来,后来被秦言撞见,他被发现有自残倾向,刀全部被收走,不了了之。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打上烙印的猎物一样,徒劳挣扎。后来他放弃了,甚至开始在自己身上主动去贴更多的纹身,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

  能活着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死,纪知声很努力的在活着。

  他其实不想离开,独自一个人去见T,应下这场注定回不来的邀约。但他不去,就注定会有别人去死。

  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就算是警局参与了又怎么样,玫瑰吻死的七个人照样还是死了,蔷薇刺同样,他去做最后一个,让这件事就此为止。

  就此为止。

  纪知声胸腔再次翻涌出窒闷的痛感,疼的他忍不住发颤。

  恍惚间,有人疼惜的吻了吻他的眼角,温柔道:“哭什么。”

  纪知声勉强睁开眼,湿漉漉一片,哑声道:“我没哭……”

  “好,”席矜叹息一声,温柔像哄孩子,语气慢而认真,“我们纪教授的眼泪很宝贵,是隐形的,落下来的时候,没有人能看见。”

  席矜敏锐的察觉到纪知声情绪的变化,引导着他将压着的情绪全都抒发出来。

  他解开纪知声的手铐,圈住腰将人抱坐起来,五指插在纪知声发间,一声一声低哄。

  “没事的,没有人看见。”

  “没有人会看见的……”

  他早在上次酒店那次,就感觉纪知声心里太压抑了。

  席矜过分温柔的声音明明是安抚的,却像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一样,落在了纪知声情绪崩溃的边缘线上。

  顷刻间,轰然决堤。

  纪知声死死咬住席间的肩膀,牙齿没入皮肉中,蔓延开的血腥他头一次不觉得恶心,拼命压着喉间的低泣。

  没有很大声。

  却让人轻易的察觉到扑面而来的绝望。

  听在席矜耳朵里,却像一把小锤子,把他的心锤的钝钝的发疼。到这个时候了,怀里的人甚至还在压抑自己。

  席矜抚着纪知声发抖的背,“哭出声音来也没事。”

  “没有人会听见……”

  纪知声缓缓松开,伏在席矜颈侧,片刻后,语气茫然无助。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的哭声……”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我在哭……”

  没有人听见他在哭。

  席矜心头蓦的一刺,瞬间就明白纪知声想表达什么,喉间宛如堵了块石头,眼圈微红,“我听见了。”

  他说,“我听见你在哭。”

  “我听见了的……”

  “你听见了……”纪知声重复了一句。

  他的语气倏地变了,声音极轻极细,带着泣音的气声,轻飘飘的,却含着一丝挤出来的恨和怨,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恍若陷入魔怔时的错觉。

  “你怎么才来……”纪知声说。

  你都听见了,那你怎么才来。

  明明都听见了的,怎么才来。

  席矜顺着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纪知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要是他能早一点认识纪知声,在一年前,甚至更早。他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模样。不用背负着那么多说不得的东西,也不用一个人忍着疼,更不用想现在这样,要他引着才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纪知声的身体越绷越紧,他似乎忘了怎么去呼吸,席矜察觉到纪知声抱着他的力道逐渐减弱,心中一紧,忙将人正过来看。

  纪知声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嘴唇紧抿,浑身都在轻颤。

  席矜低头吻住他,强硬的撬开纪知声的唇齿,同时拍着他的背,含糊的声音落入纪知声的耳底:“纪教授,呼吸,呼吸……”

  良久,纪知声睫毛抖颤,茶色的眼瞳恍惚映入席矜的影子,斯文冷淡的脸上有点恍惚。

  他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出自本能的,纪知声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席矜的背,拼命拥吻,喘息声混着泣音,仓皇的不像他。

  席矜……

  席矜。

  莫名的,他相信这个人。

  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夜才刚刚开始。

  席矜总喜欢去摸纪知声身上的纹身,过不去似的,一遍遍问:“纹身怎么来的?”

  被单被抓的褶皱,清瘦的指骨无力收紧。纪知声咬在自己手腕上,艰难的喘匀了一口气,他眼神迷离,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席矜在问什么。

  茶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顷刻间就被撞的粉碎。

  “是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