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 第11章

作者:危火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他恭顺地将拂知搀到床边,甚至帮他脱了长靴。

  知晓分寸,懂得礼节,一丝也没有逾越。

  等到拂知回神的时候,殷岭西道:“师尊好好休息,徒儿先退下了。”

  拂知下意识道:“等一下。”

  殷岭西回头:“怎么了师尊?”

  相貌冷峻的剑尊薄唇微抿,眉头也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像是在思索到底该不该问心里藏着的一句话。

  片刻后,他犹豫道:“你……”

  “你有…心悦之人吗?”

  过了会。

  他才听见自己的徒弟很温柔地笑了一声,很不好意思道——

  “有啊。”

  拂知顿了下,才道:“这样啊。”

  “嗯,他是个很好的人,是我想一辈子都放在心里,相守终生的人。”

  “师尊,您有心上人吗?”

  心间泛起密密匝匝的窒闷。

  拂知安静了会儿,偏头冷淡道:“……没有。”

  直到殷岭西安分的退出去很久,他浑身上下才松了力道。

  掌心握得太紧,已经被指甲掐出来了一点血痕。

  ……他的弟子有喜欢的人。

  ******

  第二日,拂知修为恢复。

  他没有再用殷岭西做的早膳,甚至狠下心不去听他的恳求,兀自离开了一贯居住的后山竹屋,重新回到了苍梧峰大殿。

  冰冷厚重的殿门被风雪吹刮,殿内没有丝毫人气。

  淡淡的安神香在角落里燃着,只有安静的落子声。

  拂知又落下一子,道:“师兄,来我这里,除了看望,还有什么事吗?”

  棋盘上有灵力刻出来的纹路,他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应到棋局走势。

  他对面坐着一个面貌清雅的人,一身蓝衣,腰间挂着算子。

  海生平闻言挑了挑眉:“怎么,没事师兄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他是拂知的三师兄,天机峰峰主,常年游历在外,观天象悟天道,一手推演之术神乎其技,千金难求一挂。

  “之前听说你反噬昏迷了将近半个月,我紧赶慢赶才回来,这么不欢迎师兄啊?真没良心。”声音温和含笑。

  拂知无奈:“师兄。”

  “好好,不逗你了,”海生平笑道,他抚上腰间的算子,信手摸了几颗,“这次来找你,确实还有两件事。”

  他眉间的笑敛了几分,微微严肃:“前些日子,路途无聊,我给你起了一卦。”

  拂知落子的动作一顿,“哦?”

  他推演着棋盘的走势,显然不是很在意,等海生平接着走了一步之后,又捻起一子,“命数向来难测,师兄不必费心。”

  拂知的命盘算不透,海生平算了无数卦,也才隐约有一点感应。

  大多数都是四子散,天机掩,无法摸透,不可揣测。

  海生平难得有点愁虑,“我此次算的不是你的命盘。”

  拂知执子欲落,随口道:“师兄算的什么?”

  海生平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师弟,你……是不是有心悦之人了?”

  啪嗒!

  拂知指尖轻颤,黑子直直落在棋盘之上,将原本清晰的局势搅乱,随后又弹起,当当当的滚出去老远。

  声音在安静空荡的大殿内显得极其刺耳。

  安神香的袅袅香线,像是被大殿内微变的气氛惊了一下,极轻的抖了抖。

  海生平一双透彻的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落出去的黑子。

  片刻后,拂知收回手,被黑绸挡住的眼睛看不见神色,他淡声道:“师兄何出此言。”

  海生平双指一抬,用灵力将那枚弹出去的黑子收回来,在指尖摩挲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放在拂知手边。

  “我前些日子算出,你修的这无尘道上,竟生出了一抹浮着的无根红线。”

  “这无根红线一出,你原本的修道之路上,就陡然岔开了另一条道,且这条道——极窄,极黑。”

  海生平缓声道:“师弟,无根红线,当断则断。”

  红线,有三种情况,一种归天道掌控,是为天定之缘,无论如何都会走到一起。

  第二种是自生红线,两个人相互喜欢,羁绊越来越深的时候,也会产生红线。

  而第三种,就是无根红线。

  缥缈若烟沙浮尘,散而不聚。

  它是强求出来的缘分,纠葛不清的孽缘,一旦沉陷其中,能挣脱者少之又少。

  拂知手指微蜷。

  无根红线。

  他喜欢自己徒弟,自然违背伦常,是孽缘也理所应当。

  “师兄误会了,我没有心上人。”

  拂知面色如常,将海生平放在一旁的黑子丢进棋篓,随即手一挥,混乱的棋盘变得空荡荡。

  海生平看他这副模样,心底的忧虑稍稍散了几分。

  他这师弟向来单纯冷清,且命格难测,说不定,这次是他算错了。

  不过,这件事等他回了天机峰,还要借助灵器算一遍再下定论。

  “你没有最好。”

  海生平暂且将这件事按下,他挑眉:“再来一局?”

  拂知颔首。

  笃笃笃——

  两人正欲接着下一盘的时候,大殿的门被敲响了。

  海生平看向拂知:“……你那徒弟?”

  “嗯。”

  冷冷淡淡。

  “不是说,你之前的反噬就是为了他么?”海生平笑了笑,“怎么现在不让人进来啊?”

  “太吵。”

  “呦,闹别扭了?”

  “没有。”

  海生平了然:“那就是闹别扭了。”

  拂知:“……”

  “你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掌门师兄也真是的,硬是给你塞了个徒弟,明明你自己照顾自己都够呛,”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棋子一扔,施施然起身。

  “不下了,你好好静养,眼睛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

  海生平伸了个懒腰,腰间的算子哗啦一响,眨眼就不见了影子:“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大殿里就又只剩下了拂知一个人。

  笃笃笃——

  大殿连着被敲了好几次。

  静坐的剑尊虽仍旧不为所动,但却将自己的灵识散了出去,细细去探大殿之外的情况。

  山巅寒风呼啸。

  殷岭西端着木盘,上面是早就结了冰的膳食。

  他发梢上都是冰霜,嘴唇冻得发紫。

  他看着关着的冰冷大门,紧了紧手里的托盘,低声道:“师尊……”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少年声音委屈茫然。

  “师尊,您是生徒儿的气了吗?是徒儿哪里做错了,师尊……”

  他声音一顿,灌进了口寒风,猛地咳了几下。

  大殿内端坐的剑尊听的分明,他手指一颤。

  拂知沉默了会,在识海叹道:【这家伙……】

  阿软:?

  拂知一笑:【哭着撒娇,会更好听。】

  阿软:……行叭。

  外面。

  殷岭西语气又低了几分,显得虚弱:“师尊,弟子快要筑基了,但……昨日有些急功近利,经脉灵气走岔了些许。”

  他落寞的转身,将托盘放在一边,“给师尊做的早膳放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