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向晚
倒不一定是内脏破碎之类的,只可能是血气上涌,又没有合适的循环把这部分气血排解开来,便只能吐出来了事儿了。
江湖各个门派之中女子占据少数,一来传功传法,包括练武的时候,都免不了身体接触,若是男师父对着女弟子,或者女师父对着男弟子,指导功法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别扭吗?
知道那些老师都是怎么教的,因为内在的经脉穴位的实在说不清楚,就只能在身体上点出来让对方看,为了避免衣服存在造成的视觉干扰,还会让弟子光着身子,看老师指点的穴位所在地,以及运行功法所需要串联的地方,这样一来,其中尴尬,可想而知。
更不要说有些穴位点下去还会造成身体上的反应,稍稍心有杂念,这教学的过程就显得煎熬难捱了。
因这种实际情况的限制存在,场面上便是男多女少,这是比武台上的情况,比武台之下,倒是看不出女子少很多。
门派中人也是有家眷的,武功一事,夫教妻,妻教女,也是正常的教学流程,只不过这些人的家眷未必还把武功当做要事,肯花心思下苦功去练,再者不曾正式拜入宗门院墙,多少有点儿俗家弟子的意思,作为相亲大会上的联姻产物就足够了。
若是不愿意联姻,也能够通过门派声望得到些许名气提升,再嫁入旁的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并没有完全被限制的相对婚姻自由,让这个大会的气氛比较活跃。
同样,纪墨风评就相当糟糕了。
“没见过哪个人打得如此下流!”
这是跟纪墨打过的女弟子的评价,作为珍稀的女弟子,她们在自家门派之中是受到一定优待的,多少男弟子捧着,便是比武之中,少不得也要有些情意绵绵的谦让,让她们对自己的武力值过分自信,上台之后,碰上纪墨这么一个不给人留面子、只想着赢的家伙,结果可想而知。
实力不对等,输得也就更惨了些。
尤其是一些人脸上也露了痕迹,被打得花容失色,更是对纪墨深恶痛绝。
一传十,十传百,纪墨在女弟子这边儿是彻底失了分,而因为女弟子的态度,不少舔狗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比武台下的比试,纪墨也没少比过,结果么,总的来说还是赢多败少,别的不说,要害攻击这一条,十个男的九个都挡不住,哪里想到有男人会这样下作的呢?
那种攻击,旁观者都会觉得痛吧。
偏偏,走出去,面对别人,还不好说自己面对了怎样不要脸的对手,一句话,别人不要脸,自己还要呐,最后就是恶性循环。
淳于空听闻此事,还专门带着酒来笑纪墨:“你们玄武宗的名声,算是被你毁了个干净,你知道你现在的外号叫什么吗?”
行走江湖,总是要有个外号的,这外号多半都是别人起的,要有一定的认同度,就好像淳于空的“空空手”,盗门中人,这名号一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别看就少了一个字,意思可是完全相反,更像是个耻辱称号,挂在头上,还没办法消去。
“什么?”
纪墨只觉得最近找他私下比武的少了,还有孙师兄看他的眼神儿很是一言难尽,李长老已经完全无视他了,却还没觉得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都没上台了,总不会又给宗门丢面儿了吧。
“纪下流。”淳于空说着哈哈大笑,“我觉得这名号倒可改一改,叫个‘下流手’,不是跟我这‘空空手’极配,一听就是兄弟。”
“……我爹可没有你这样老成的儿子。”
纪墨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这外号,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我也没做什么啊,点到为止,也没真把他们怎么样啊!”
攻其必救,迫使其露出破绽来,从而一招致胜,纪墨表示,自己绝对不含什么下流念头,他一个男的,对男的能下流什么,这些人,起外号的时候就不考虑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吗?
“好了好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这不是很有意思吗?起码你出名了。”
淳于空见纪墨黑了脸,抬手就去搭他肩膀,他浑身酒气,纪墨不想跟他凑近,干脆躲开了他的胳膊,他也没继续,顺势拍了拍纪墨的肩头,“你看,玄武宗这么多弟子,要让他们记住别人,恐怕不能够,可你,一下子就被记住了,不是很好吗?”
“我要这名声有何用?”
纪墨现在恨不得时间倒回几天前,他就是输给那女弟子,也定要保持风度,实在不行,倒回前天也可以,跟男弟子私下打斗的时候,他绝对不再因为对方人多就使用“攻其必救”的手段加快速度,节省体力,呃,不,还是要打,就是以后会收着点儿,不会因为这一招好用就总是用,但……
“好赖是个名声,不要白不要。”
淳于空倒是难得的豁达,据他自己说,一开始学武功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入的是盗门,他还以为是道门,谁让那时候没文化,又不爱听讲,等到最后知道了,武功也学了,真要废了武功退出门派,以后也成了废人了。
正如他之前所说,血与脉本是一体,所谓的废除武功的说法,可不是破了丹田气海就算完的,而是把人弄成残废,以后恐怕手脚都抬不起来,血脉不通,这才算废了,这样的人又能活几年?
不能废,就硬着头皮学,武功总是没错的,但偷盗,用他自己的话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岂能靠偷盗过活”,于是,除了轻功和一些手上功夫与人比试的时候会用一下,其他的盗门技艺就束之高阁,反正他也不缺钱财养活自己,干什么非要偷盗呢?
朝廷律法,偷盗算不得什么大罪,只要不是偷到什么不好惹的人头上,江湖事江湖了,盗门既然能够在江湖正派之中占据一席之地,其他人,多是要给他们一个面子的。
好吧,主要的原因是,盗门也在军中出力,军中的斥候探子之类,就多有他们的身影,对这样的支持者,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真正会在盗门上吃亏的普通人,也都是有钱人,盗门做事又不会做绝,偷一次短时间内也不来下一次,也不会都拿完,总还能给人活路,所以也没什么人跟盗门死磕。
总的来说,都在一个容忍度上。
作为一方势力,盗门附近的村镇之中免不了有盗门弟子偷盗,有的富人被偷了一次,立马锣鼓宣告,按照盗门的规矩,起码这个月对方就能不面对其他的盗门弟子了,反是其他没被偷的,还要防着点儿,有的知道防不过来,干脆不防了,还有在库房写下字条留信的,表示东西可以拿,钱留着还要进货用,实在是少不了,否则一家老小都维持不下去了云云。
因为盗门弟子多,心思多,也总有人在出名上想方设法,如淳于空这种意外得名的实在是少,大部分弟子都会给自己找点儿特色,如楚留香那样留书再盗的都不是新闻了,还有些发展出自己标志性特色的,专门弄点儿标记什么的,到时候发出去,表示偷盗的是谁,留个特色线索。
再有那等想要当侠盗的,盗富济贫,黑吃黑什么的,还有些不走寻常路的,就是不偷钱财,专门偷一些特色物品,如玉器瓷器的……五花八门的偷盗方式和物品种类大大丰富了盗门的名声。
因物品并不贵重,还带着点儿玩闹兴致,有些人不当一回事儿,有些商家还看准了这点,针对性进行宣传,表示自己家的物件是被盗门弟子盗窃过的,可见珍贵之类的,竟是直接借着盗门弟子给自家商铺打起了广告。
还别说,真的有人把盗门弟子当做了鉴别师,非常信任他们的眼光。但其实,真正踏入盗门的大部分弟子身份等级比其他的门派弟子恐怕都要低一些,不是活不下去,又有哪个真心想要偷盗?只是兴趣就入了盗门的,终究是少数,其中还有些则是如淳于空这种不知道从何学武,稀里糊涂入了盗门的。
当然,其中也有上限极高的,什么东西眼一瞅就知道真假贵贱的,那等盗门长老级别的人物,就是一般人见不到的了,那些人身上多有大案子,多给自己准备点儿伪装也是必要的,所谓的易容术,便是不可少的了。
第454章
“易容术,真的有易容术?”
看过武侠小说的,恐怕都会对易容术有些遐想,而其中不可避免提及的“人皮面具”一词,就是又恐怖又神秘了。
纪墨难得有了些年轻人的活泼,跟淳于空询问这方面的问题。
“总觉得你想的和我知道的不是一回事儿。”
淳于空这样嘀咕着,却还是给纪墨讲了讲。
跟盗门弟子的技艺水平一样,易容术的上限高的那种,大概就是纪墨所能想到的变男变女变老变幼都可以的类型,伪音并不难,缩骨功也不是不能做到的绝技。
在这方面,缩骨功的修炼要更难一些,会缩骨功的都是从小就学的,小小的时候就跟练柔术似的,把自己折过来折过去,一身的骨头,拆了安,安了拆,若不是还有内力续气,恐怕习惯性脱臼是免不了的,此外还要受一些非常之苦,总之,练起来不容易,掌握这一门技艺的盗门弟子,不是大佬,就是小弟,完全的两极分化。
易容术方面,同样上限高到类似人皮面具那种,化了妆就换了脸,包括行为举止走路步态,说话方式小动作之类的,反正完全认不出来的那种,但下限低的,在脸上糊上一层面粉,也能夜里去装鬼了。
至于人皮面具这种,怎么说呢,淳于空没有见过,但不保证没有,别说什么用特殊的胶来做类似的面具之类的,不说那种胶有没有,就说制作的难易程度,猪皮羊皮牛皮都能炮制,难道人皮会更难料理吗?
合适的药水浸泡过后,就能防腐保鲜了,剥皮技术也不难,同样,还能在有人皮面具的情况下完善自己的伪装,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淳于空这样的奇葩弟子是没见过那些盗门大佬的真面目的,不知道自己看见的脸是不是真脸。
以人皮面具存在来考虑,盗门这个江湖正派之流显然也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那种,风评只能说相对来说好了些。
“比起魔教所为,咱们可真是太好了。”
淳于空家里有些底子,习武之后也不爱在一个地方待着,再加上一张嘴会说,到哪里都有朋友,真正的见多识广,从他口中纪墨了解到的魔教就是真的有些魔了。
内气在纪墨看来已经十分不科学了,有些魔教所要研究的东西就更加匪夷所思,近乎是让普通人直接获得超能力的那种。
其“魔性”程度各有不同,淳于空就见过一个魔教,为了修炼什么燃血秘法,以自身的内力为引,引动普通人体内的血液逆流或者怎样,以此练功,最后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也都成了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活尸,看起来极为可怖。
“一个村子啊,整整一个村子,都疯了。”
对气、血的研究上,魔教拿普通人做实验,试图通过把他们直接转化为武者来实验自己的某种想法,最后的结果自然不太好,还有直接上人体实验的,在普通人身上增加兽爪之类的东西,从血肉到骨头,处处做手脚,可想而知,在古代这种落后的环境下,这过于超前的实验会是怎样的恶果。
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人尸和动物尸混杂在一起,一地狼藉。
这是一种魔教,也算是比较小儿科的一种,再有一种就是更为真正的魔。
“魔教主要还是功法问题。”
淳于空说话总像是专家发言,口气很是肯定的那种,当然,也有一定的道理。
其中有一个叫做鬼王宗的魔教就是因为功法问题而成“魔”的。
普通的功法,呼吸而来的“气”中正平和,走入身体之中的经脉,走的也是通天大道,正正经经的官道,最后建立的内循环更是符合某种天人之理,不会埋下隐患。
魔道之所以为魔道,就是他们的功法有太多的隐患,其中最为著名的鬼王宗就是如此。
鬼王宗的功法有一种最为典型的阴属性,如果说练武之人普遍身如烘炉,那么鬼王宗所练的功法只会把人练成冷冰冰的尸体,七情六欲,要或没有,要或特别极端,再有功法属性问题,打出来的攻击也会附带一种阴属性,落入烘炉之中,或者被烤化不造成任何影响,或者就此驻留,成为一种无法拔除的阴毒。
这种功法的威力是不可小觑,但修炼之后多少会影响一些外在形象,比如说面无血色,青筋暴突之类的,看起来也像鬼多过像人。
这就好像某些特殊属性的功法,修炼了之后,瘦的变胖,高的变矮一样,算是一种副作用。
这种副作用潜移默化,日积月累,是修炼者自身都不可控的,等到意识到了,也没有回头路了,或者说那时候思想也有了转变,根本不想回头。
对强大的追求,总是没有尽头的,而为了追求强大,做出必要的牺牲,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也是为什么魔教功法有隐患,却总还是有人修炼的缘故,基本上都能速成,威力还不差,比起别人几十年积累成为高手,几年时间就可以过一过高手的瘾,提前享受当高手的好处,难道不香吗?
这就好像现代年轻人的信用卡,明知道使用就是在透支未来的钱,总是要还的,可,有几个能够忍住不去超前消费?
也因此,魔教功法总有市场。
就是纪墨听说了一些魔教功法的效果,也忍不住有心试一试到底是怎样的,可惜,一般来说,正道和魔教互不侵扰,开战比较少,暂时是没什么机会了。
雀杏山庄的大会总共持续了小半个月,纪墨随着李长老他们离开的时候,淳于空还没走,他正跟某位女弟子聊得火热,如他这样的门派弟子,未来娶妻,最好还是选择同样练武的,比较有共同话题,也更容易让自己的下一代获得更多的机会,尤其,淳于空本心是不喜盗门的某些做派的,想要让下一代不如盗门,自然要找其他门派的妻子来寻求新路。
这里面,各个门派都有一个潜规则,自家弟子生的孩子,如果没有习武的天赋就罢了,若是有,还不入自家门派,那就是大大地打脸,弄不好是要起仇杀的。
除非是对方拜入的那个门派跟自家门派交好,起码那个时候交好,两派没什么大矛盾,否则,可能是要清理一下门户的。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功法传承问题,再有声望问题€€€€这家门派是教的有多不好,才让自家弟子都不愿意再让儿子进入这个门派之中。
且,父传子,本来就是一种默认的传承方式,在那儿子拜入其他门派之前,谁能确定他的父亲没有把本门的功法传给他,若是传了,岂不是把本门的功法拱手给了别的门派?
为了门派的风评,也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做出这种事儿的弟子,可以想见他的未来是如何不受门派待见,说不得还有奸细之嫌,被认作是别的门派埋下的暗子。
这种门派之间互相渗透的,也不算罕见。
纪墨见孙师兄每天花大量时间交游,跟那些别的门派的弟子一同喝酒吃饭的,总有些不理解。
武人,武是根本。
以纪墨自己的情况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六小时睡眠,四小时吃饭上厕所等必备事宜,其他十四个小时,恨不得所有时间都在练武上,还不是光练武,一边练武还要一边思考功法的精要。
在他出门之前,纪长老那书架上的功法书都被他全部背下来了,这些内容,当时没时间深究,后来慢慢回忆,恨不得逐字逐句地体会其中的意思,又哪里有时间放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
再后来,发现孙师兄总能得到一些其他门派相对内部的消息,纪墨这才发现对方接触的那些人恐怕都不是什么普通弟子,说不得便是双面间谍之类的,专门卖消息的那种。
把自己的猜测跟孙师兄说了,孙师兄哑然失笑:“哪里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以前就见过,有些交情,多聊几句罢了,真要做什么,这么明晃晃的,不是都告诉别人了吗?”
所以,那里面真假参半,并不一定都是自家的探子,或者说只是因为交情好,才出卖了自家的消息?
纪墨若有所思,见他不信,孙师兄在他头上一拍:“我看啊,你不适合外堂,跟着转一转,就去内堂吧,像你这样的,在外堂做不成事的。”
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不等做成事,就被人察觉了,还能干什么?
纪墨狐疑地看孙师兄,所以,自己果然猜对了吧。
以“我都看穿了”的眼神儿看向孙师兄,孙师兄无奈摇头:“有些事儿啊,说不得。”
消息的传递本来也是一种说不得,好友聊天喝酒,说得多了点儿,不是真心要出卖自家门派,只是随意畅谈,谈到了也就谈到了,但若是要买卖消息,那对方恐怕还要担上背叛本门的风险,划不来啊!
多找些人一起喝酒,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有,吃吃喝喝,消息就有了,不着痕迹,又没有利用的感觉,更像是朋友交际,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这样才是最好的。
外堂,不仅是门面风评交际礼节,同样,还是消息探听,势力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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