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我轻轻地嗅了嗅,那香气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坐着坐着,就慢慢地倒在了姜禾的床上。
昨晚一夜未眠,如今闻着这股香气,实在没忍住,头一歪,就倒在了被窝里。
下一秒,我就沉沉地睡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茫然地望着四周,想了想,才记起自己在哪儿。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竟然一闭眼就睡了快两个小时。那姜禾应该回来了才对,他怎么没叫醒我?
我赶紧从床上下来,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姜禾还在伏案写着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他再次抬起头来,“睡醒了?睡得还好吗?”
“嗯,你怎么没叫我?我是不是浪费了1个小时?”我有些担心会影响后面我去六楼的计划。
“没关系,这次的时间,可以下次补回来。”
好家伙,没想到姜禾也是个会过日子的。
“你以为我会去掉这一个小时?”他看着我,忽然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
“没有没有。下次补上很合理。”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姜禾替我倒了杯水,随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们的谈话可以录音吗?”
我思索了一下,“最好不要。”我不愿意将我所经历过得东西留下任何痕迹。
“好。”姜禾决定尊重我的意见,不过他提出,日后如果有需要,可能会再次询问我一些细节。
我同意了。
谈话的时候基本上是我说,他听。偶尔他会问我一些细节性的问题。说实在的,其实很多内容我已经忘记了,但是经过姜禾的提问,我渐渐回想起许多细节来。
听说我和其他人并不相同,他们经历的是自己进入的原本快穿世界的崩溃,可能是因为剧情一连串的崩坏,又或者是主角的死亡,导致了世界的崩溃,但我不同。我进入的是一个已经经历过的世界,严格的来说,应该是世界中的世界。就像梦中梦一样。
那个世界是张逸斐换来的。
他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一个梦。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张逸斐到底有没有消失,那个电话里的他,真的是他吗?
只可惜,这个问题谁也不能回答我。姜禾也不能。
还有一个问题,是姜禾提出来的。
除去最后崩溃的“梦中梦”,为什么我进入的世界是串联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我也很他妈的想知道。
第8章
跟姜禾聊天,意外的顺畅,不同于之前经历过的那种冰冷的咨询,我跟他之间的对话更倾向于朋友之间的交谈。
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完全没有让我觉得受到侵犯。
我第一次觉得,姜禾确实是一位心理医生。
两个小时的咨询很快结束,当姜禾说时间到了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好多东西还没有告诉他。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下次你再告诉我。”他轻声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去看望我的朋友了吗?”
他看了眼时间,“先吃完饭吧,中午他们也需要吃饭。下午上班后,我就带你过去。”
一听到不能立刻去见林城阳,我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但是我已经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着急的。
我得信任姜禾。
他似乎值得我相信。
“吃烤肉?”
他脱下白大褂,扭头看着我。
今天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润俊美。
“好。”我随便的点点头。
姜禾带着我去了一家距离颇近的烤肉店,门脸不大,里面的人已经坐了大半。我俩捡了张靠窗的最后一个座位,刚刚坐下,就有服务员送水过来,顺便丢下菜单。
“选好了就叫我。”服务员看上去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动作利索,说话干练,胸前围着的围裙上印着一只可爱的狸花猫。
“你看你想吃什么。”姜禾把菜单推到我的面前。
“我不吃内脏。”我挠了挠头,“你看着点吧,其余我都可以。”
“都可以就是都不可以。”姜禾严肃地看着我,又说出了这句话。
我想了下,只好重新看了一边菜单,点了些肉和蔬菜,然后把菜单推了回去,“可以了吧。”
姜禾点点头,稳重的像是一位中年老干部。
随后他叫来服务员,快速地进行了一波点单,大妈手下快速的记录着,几乎是姜禾说完,她也停笔。
“喝什么?”
她看着我俩。
“可乐喝吗?”姜禾问。
“可以。”
点餐结束,大妈带着菜单走了。
空气里弥漫着油脂和炭火的香气。我的嘴巴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唾液。
姜禾喝着杯子里的水,我俩之间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也喝了口水,然后清了清嗓子,“这里你经常来?”
“没有,第一次。”
“第一次?”我惊讶地看着他,我发现这个人经常打破我的常态认识……
“嗯,一直路过,想来尝尝。”他挑了下眉毛。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姜禾这小子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幸好烤肉上的很快,食物成为了打破尴尬的最好武器。
这顿饭吃的很是沉默,我一边嚼着肉,一边瞄着对面的姜禾,总觉得这顿饭吃下来的效果跟一个人来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姜医生,你到底是一个爱说话,还是不爱说话的人啊?”我实在没憋住,开口道。
他停下筷子,抬头看着我。
“一开始觉得你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可是有些时候又意外的健谈。”我觉得这个人真是太怪了。
“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想说的时候,没必要硬憋。”姜禾说,“你现在就在硬憋。”
“……”您可真会聊天。“两个人吃饭,不就是要一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吗?”
“谁规定的?”姜禾将烤好的牛板筋放进嘴里,仔细咀嚼。
“倒也不是谁规定的,就是,两个人面对面吃饭,不说话的话那不如一个人来吃就好了啊。”
“一个人点的菜少。”
“……原来这就是你找我来吃饭的真实原因。”我悟了,原来老子就是个工具人。
“不行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生蚝放在炭火上,淋上蒜蓉酱。
“呵呵,你说行就行。”
“你不必总是叫我姜医生,叫我姜禾就好。”
我一口答应,老子都成工具人了,叫他个名字又有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旧楼的六楼管控那么严?连亲人也不能来探望吗?”
“住在那的人,基本没什么人去探望了。”姜禾缓声道。
我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认不出其他人了,十几年下来,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去探望他们了。”姜禾看着我,“他们就是我们通俗意义上来说的€€€€‘疯子’。”
“不可能……他明明还记得我……”我喃喃道。
姜禾微皱起眉,“你去看过他了吗?”
我猛地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止住。
可惜已经晚了。姜禾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只能坦白。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太危险了。”姜禾听我说完,然后轻声说。
我揉搓着双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被护士发现了,我就不好带你进去了。”
“啊?”我错愕地看着他。
“以后有事可以先跟我商量。”
“……谢谢你,姜禾……”我没想到姜禾能对我这么仗义,我俩不过见过3次面,打过两次游戏,甚至才刚刚开始互叫姓名,他竟然能对我这么仗义!
“以后,如果有我能帮的上忙的,你直说,我一定不推辞!”我慷慨地说道。
“那你现在带我打个副本吧,我一个人打不过。”说完,他就掏出了手机,认真地看着我。
我俩吃完烤肉,又坐在店里玩了半个小时游戏。
过了午休时间,姜禾才收了手机。
“走吧,时间到了。”他穿上风衣,双手插进兜里,朝前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