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 第187章

作者:羽蛇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穿越重生

  “你们听,我按灵道时,他有了反应,这是骨肌麻痹。”

  “另外,他气滞血瘀,血行不畅,气非血不和,血非气不运,经不得大补,我现在写张方子,去让药房煎了,一日三次。”

  “他性命无碍,你们都回去吧,我且先为他行针,两个时辰后,再派人过来看看。”

  从听到这人说第一句话时,曲沉舟的手一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退去,那人洗了洗手,掀开半边帷幔,递给他一杯水,看着他一口气喝完,才吩咐道:“躺下!”

  干渴的喉中终于能发出些声音,曲沉舟乖乖躺下,低弱地叫一声:“秦大夫……”

  老府医取了银针出来,坐在床边,那针落在颈间,并不疼。

  曲沉舟犹豫片刻,才轻声问:“您怎么会来宫里?”

  “老夫从前也在宫里行走,太医院这几个不成器的,算是老夫的学生。”

  “可惜宫里不适合我这种老头子……老夫就讨了皇上的恩典离宫。因为早年一些事,得了柳家的恩,就在侯府住下,后来跟世子去了别院。”

  秦大夫落了几针,才扯过他的手腕,细细探着。

  “大小姐如今有了身子,又出了去年那趟事,柳侯放心不下,就禀明皇上,让老夫隔些日子就来给大小姐请个脉。”

  今天的日子赶得这么巧,在听到秦大夫的声音时,曲沉舟就已经能想明白了。

  他将脸转向里面,不让秦大夫看见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神情。

  “身体养得不错,还算知道爱惜自己。今天那药,是老夫被世子逼着,着急赶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药,不然也不好瞒那几个不成器的。”

  一个瓷瓶丢在他身上。

  “瓶里的药,一日一粒,吃完就没事了。”

  秦大夫在窗边上看了看,取走银针,开始收拾药箱。

  “你四五天里别起床,一会儿有人端汤药上来,你就喝,里面有安神的东西,好好睡一觉。”

  眼看着他收拾起药箱要走,曲沉舟忽然翻身坐起来:“秦大夫!”

  秦大夫站住脚,耐心地等着,却半晌没等到他开口。

  “你们两个,”秦大夫颤颤地用手点着他:“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上你们这么不省心的。罢了,你歇着吧。”

  “秦大夫!”曲沉舟终于将那句话问出口:“世子他……最近好不好……”

  秦大夫嗯了一声,点点头:“世子说了,如果你问起来,就说他过得挺好的。”

  他瞟一眼坐在床上呆呆的人,背上药箱离开,喃喃自语一声。

  “讳疾忌医……要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啦,说了不会有虐的,沉舟每一次掉下来,都有人接住他,不会再让他只牺牲自己了

第174章 骁营

  “王爷,”门外匆匆而来的人向前递出了信封:“那边确认了,瓷瓶里装的的确是锦绣营里的碧红子,没有错。”

  慕景延将那张纸反复看了几遍,缓缓吐出一口气。

  许多事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他们兄弟三人为什么要在围屏外听审。

  如果单单只是听审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容九安在一旁陪坐。

  一个凌河,一个容九安,都是林相的弟子,跟林相一样的硬脾气。

  若是去年,他还会担心这两人与齐王之间的关系,毕竟容九安可是私下里罕见上门拜会了慕景德。

  如今慕景德不在了,谁不知道人走茶凉,反倒少了这个担忧。

  容九安凭着满腹诗书和一手好字,随侍在御书房,据说过不了多久,便会擢升至中书舍人。

  他派人几次私下试探,容九安都没有半点回应,他心里就大概有数。而凌河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有这两人在,凌河审的是曲沉舟,容九安这边看的却是他们三人,稍后必然会向会上回禀的。

  好在皇上再多疑,他们这边也不过是派容九安陪坐,到底比不过曲沉舟的旧主,那位可是被皇上留下来对弈,亲自考验呢。

  在偏殿落座的时候,他还有些幸灾乐祸€€€€他想做的事被皇上代劳,也省了他一道麻烦。

  可那瓶碧红子灌下之后,不光是慕景昭那个废物没撑住多久就两眼翻白,从椅子上滑下去,连他也听得全身发冷。

  他未亲自刑讯过谁,却也听说过锦绣营的碧红子。

  那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嘶声惨叫,仿佛是地狱油锅里翻滚的罪人发出的,落在耳朵里,那至极的痛像是落在身上。

  没过多久,慕景臣也脸色惨白地起身离去,他没必要硬撑着当好汉,紧随着出来,直到外面的阳光落在身上,才像是重回人间,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吸几口。

  只一瓶就足够让人死去活来,柳重明却大咧咧地带了三瓶过来,根本没有顾忌曲沉舟的死活。

  据说连这个提议也是柳重明向皇上说起的,说曲司天可太金贵,不敢动,但想要人开口又不伤筋骨却简单得很。

  似是对不能亲自对曲沉舟动刑难掩怨尤。

  离开之前,他取走了一瓶碧红子,容九安虽有些诧异,也没说什么。

  这件事就算他不去做,皇上也必然会让人去核验碧红子的真假,以他往日缜密的性格,拿走一瓶,反倒将自己洗得更清白。

  如今结果出来了,居然是真的。

  倒让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说来也是。”他自嘲地笑笑。

  曲沉舟的过去好查得很,从三岁就卖在京城,一举一动都生活在人眼皮下面,直到两年前奇晟楼出事,才转手到柳重明这里。

  不过两年时间而已,别说只是放在院子里做个下贱的娈宠,就算是真金白银地把人奉为上宾,他也自认做不到能让谁这么死心塌地,舍得行这样的苦肉计。

  哪怕柳重明愿意,曲沉舟又不是个不要命的傻疯子,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放在刀尖上戳得血肉模糊。

  原来是他想多了。

  “皇上那边什么态度?”他问。

  站在阶下的那人答道:“这几天,皇上几乎天天都去看望曲司天,瞧这意思,曲司天八成又要往上抬了。”

  “也不是坏事。”慕景延了然点头:“皇上肯抬他,就是信了他背后没有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那人压低声音问:“王爷,如今曲司天正是盛宠,要不要去探一探?”

  “不用。他已经攀到最高的枝儿上,哪肯往下看,跌了自己的身价。”慕景延将那信纸丢在香炉里。

  “像他这样虚荣慕强的,就是根墙头草,谁坐在那个位子上,他就攀谁。”

  “告诉母妃那边一声,先不要在宫里多生事端。”

  “是!”那人应着,见他不再吩咐,这件事算是说完了,便又开口。

  “王爷,十里亭那边求您的命令呢,他们说最近宁王往那边去得频繁,连酒都不怎么喝了,放了些心思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唐侍中的示意,对他们几个似是有意见,还起了些冲突。”

  慕景延有些烦恼地捏捏眉心。

  “那个蠢货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腰牌就能耀武扬威了。”

  “他对带兵懂个屁,怎么折腾不都要依仗他们,他们不发话,下面的谁听?有什么好怕的!”

  “慕景昭有不满又怎么样,顶多会告去皇上那儿,我自然有法子让皇上瞧瞧他的蠢样。”

  “告诉他们,阳奉阴违懂不懂,糊弄人都不会了?自己的官帽时时刻刻指望着我保,干脆连脑袋也别要了!我要他们干什么!”

  那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喏喏应着,识趣地退了出去。

  “蠢货!”慕景延突然出声叱骂一句。

  不光是十里亭那些人,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拖行一船越来越沉的废物,这些废物不光帮不上什么忙,还时时刻刻拖他的后腿。

  没能从皇后肚子里出来,也没有明妃家的兵权,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挣到的。

  别人也就罢了,自己的母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两个舅舅什么都没吃到嘴,倒知道防他怕他了,要不是拉着母妃在中间垫着,舅舅们投鼠忌器,恐怕早就不听使唤了。

  放弃么?不可能。

  他不甘心,别人能做到的,他能做得更好,别人有的,他也应该有,哪怕他不过是个野种。

  每次皇上看着他,每次兵权都绕过他落在别人手里时,他都觉得,四周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野种,野种!

  野种又怎样?总有一天,他会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慕景延的双手忽然锤在桌上,放缓呼吸,让自己渐渐平息下去。

  “那个曲司天……既然是个没主的,去接触看看……也不错。”

  住在宫里,曲沉舟的觉很轻,从脚步声从楼梯第一阶传来时,他就已经醒了。

  帷幔低垂,透过来的是午后的阳光,被帷幔滤得昏黄温柔。

  那脚步声在帷幔外踱了两步,这让他想起来,从奇晟楼被送到别院的时候,重明也这样在自己的床边踱步,然后坐在桌边看书,耐心地看着自己装睡。

  那时候觉得满口苦涩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来,没想到竟也是甜的,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帷幔很快被人掀开一半,日光照进来,他自然地用手背挡着眼睛,听到头顶传来于德喜的声音。

  “曲司天,醒了吗?皇上来看你了。”

  他已经躺在床上装了六七天的病号,皇上过来的时候,他都硬挺着“昏迷不醒”。

  太医们许是被骂了几顿,凑在他床头发愁€€€€他们想再去请老师,可老师在世子家,世子又不肯放老师来看曲司天,老师不来的话,他们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要被骂。

  死循环不好解啊。

  最后还是皇上传了旨意,秦大夫又来看他一次。

  药箱一打开,里面填的都是白夫人给他做的饭菜,他咬着藕盒,眼泪滴了一盘子。

  如果这条路走到尽头,还能活着,他好想回去,想回到他们身边。

  “曲司天?”于德喜扯着他的袖子,又唤一声。

  曲沉舟迷迷蒙蒙睁开眼,顺着于德喜的搀扶,就要下床,却被人止住。

  “免礼了,你身体还虚,就在床上罢。”

  他的腰后被垫了软靠,便扯着被子躬身:“谢皇上。”

  抬头时,竟见于德喜也下楼去,很快楼下传来宫人退出门的声音,他不由有些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