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型代码
高悦道:“明日,我随你们一同去。今日你们回去都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在衙门集合,辰时咱们准时出发。”
“好!”
“没问题。”
几人站起身往外走,高悦却又叫住了梁辰。
“怎么?还有事?”梁辰冲高悦笑着挑了下眉。
高悦拍了拍他的肩,说:“珍儿若了离不开你,带上他也行。”
这话令梁辰十分意外,随即他便笑道:“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为我考虑这么周全。唉,咱们俩这——嗨,算了,不说了!高悦你这个朋友,我梁辰认了。”
“说得什么话?”高悦笑着推了他一下。
梁辰却笑得更欢,只是,眼眶悄悄红了而已。
今日下值早了一个时辰。此时太阳还西中天上挂着。深秋的日光照在人的身上,温暖又干燥。梁辰和高悦告别后便钻进自家马车回了李府。
高悦上了车后,却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吩咐赶车的小乐子,去南城。马车调头,跑了一段路,小乐子突然在外面惊呼一声,高悦本是靠着车厢在闭目养神,因这一声惊呼也睁开了眼睛。车帘正好在这时动了,高悦看到掀开帘子的人竟然是暗日,便打趣儿他,道:“怎么回事啊?你还当明卫当上瘾了这是?”
暗日却挺严肃地提醒高悦:“陛下已再宫中等毕焰君回去。”
高悦一听这话简直哭笑不得,他都不用猜,也知道周斐琦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就在宫里等他,肯定是暗日这尽职尽责的小喇叭一早就将早下班这个消息告诉周斐琦了呗。人家君臣之间有飞鸽传书,一整天都不会断了联络呢——呵呵,这感情深得!
“那你再给你家陛下传个信儿,”高悦调侃的语气愈发浓了,“就说毕焰君要趁机回趟高家,让他别担心。”
暗日微愕,却没在说什么,揖礼道:“遵命。”便又在小乐子面前化为了一道黑影瞬间消失了。小乐子连着被吓了两次,拍着胸脯,跟高悦吐槽,道:“主子,这暗卫都是这么玄乎吗?来去如风的,可真吓人。”
“是啊,大侠么。”高悦幽幽道,又问:“还有多久到高府?”
小乐子道:“再拐过两条街就到了。”
“嗯,那就快点吧。”
“好嘞,驾!”
高悦的马车外表看起来并不多奢华,胜在宽敞和内部各种软垫陈设比较齐全。周斐琦担心高悦出门不安全,还给这辆马车的车厢里装了三层铁板,因此,这车两匹马拉起来并不轻松,好在周斐琦给高悦选得拉出的马也非凡品就是了。
作为全大周最牛X的哥儿,高悦就这么低调又突然地来到了高府——也就是表婶家。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表婶和表叔家里,沿途自然少不了要买一些礼物。他们到的时候却看到高家门口竟然停着一排马车,其中有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看那个奢华的架势不知道得还得以为这是哪位贵人莅临高家了呢。
就连高悦的马车跟那辆车停在一起,不知道的人看了,恐怕都会错将那金光灿灿的车认成是高悦的。不知是何人如此高调,但如此张扬的性格,高悦却不是很欣赏。
高悦没有下车,让小乐子先去传话,等看到高府门内出现了一群人影他才下去。走到门口时,表婶以及她身后的那群人刚好迎了出来。
这些人见了高悦一个个全部都要下跪,高悦连忙扶住表婶,也对后面那群人道:“快都免礼吧。这次我只是来看婶子的,坐一会儿还要回宫的。”
“唉,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住一晚?”表婶显得特别激动,主要是这些天高悦着实做了好几件惊天动地开天辟地的大事,特别争气,特别露脸,令她与有荣焉,特别自豪。如今这孩子还入了户部可谓是给高家挣足了面子,做为一个哥儿,登堂入仕光宗耀祖,这等丰功伟绩不但足以记入大周史册,于江南高家来说也绝对是祖宗徽册上最光辉耀眼的一笔!
也因此,最近京城里的贵胄豪门家的命妇们简直要把她们高府的门给踏平了,不为别的,就为给她那刚满十五岁的大儿子提亲,不过,那小子到是个有志气的,给他娘亲说‘要成亲也等我考上功名之后再定吧,悦哥哥的荣耀是他自己挣来的,我也要凭自己的本事为高家扬威’!
可以说,高府这一门的少年们,都还挺不错的!看得出来,表叔表婶治家育儿都很有一套。高府一共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最小的妹妹如今也才九岁,跟周斐珏一样还是个小萝卜头儿。
这小姑娘倒是生性活泼,趁大人们互相寒暄的时候,就钻了空子,一把抱住了高悦的胳膊,冲高悦撒娇道:“悦哥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配菲儿多玩儿一会儿吧!菲儿每天都很想你!”
童言无忌,她这一张口立刻逗笑了一院子的人。
高悦也笑了,摸着她的头顶,说:“哥哥晚上还要回宫,悄悄告诉你,”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冲小姑娘道:“哥哥是背着皇帝陛下偷偷溜回来哒,晚上要是不回去,恐怕皇帝陛下回来你家抓我哦?菲儿怕不怕皇帝呀?”
高菲儿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那哥哥以后能不能天天都溜回来呀?”
高悦道:“那皇上可能会生气的。”
“那,”高菲儿好似特别为难,嘟着嘴道:“皇上生气很可怕的!那你还是不要溜回来了吧。唉……”
表婶也被女儿这番说辞逗得哭笑不得,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儿,却还是得训她,就道:“不要胡说,快和你二哥去玩儿吧。”
高菲儿的二哥就是十一岁的高祥,他倒是个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模样,听母亲这样说,便连忙走过来把妹妹给拉走了。只是在靠近高悦的时候,他冲高悦笑得特别甜,看得出来,在高悦进宫之前,跟这几个表弟表妹的关系处得很不错。
这期间,十五岁的高云,站在母亲身旁,一直好奇又羞涩地在偷偷瞄高悦。高悦自然发现了他的视线,只是现下人太多,他也没顾上跟他单独说上话。不过,高云到底是个男孩子,十五岁就已经长得与高悦差不多高,相貌也完全继承了高家的血脉,玉树临风,五官出众。
十五岁,还看不出是哥儿还是男子,但高悦看高云却还是发现这孩子的下巴上有了一层淡淡的胡茬,看起来发育也算比较早得了,这个特征也不太可能是哥儿了。
这就不难理解,为何高云才十五岁,就有这么多人来给他提亲了。
众人簇拥着高悦往里走,原本都在嘻嘻哈哈,却在进门前,突闻人群中有人笑了一声,道:“弟妹,你这就不对了,怎么也不把我们给毕焰君引荐一下呀?”
第115章 霜降一候
这一声可谓是极其扫兴,话一出口,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就都僵住了。表婶更是直接皱眉向后望去,就见人群中一个妇人正满脸笑意地向她看来,那笑容人畜无害,可这话背后是何等用心,表婶却心知肚明。但是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婶不好直接跟她起冲突,便道:“嗨,看我这记性,真是一见悦儿高兴坏了,来来来,先都进来坐,你们要相认也得先都坐下不是?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聊!”
她这么说,大家伙儿就又都跟着‘哈哈’一声,就当那妇人的话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给揭过去了。表婶拉着高悦走在最前面,小声对高悦说了句:“那是高玉的母亲。”
“哦。”高悦回头又看向那妇人,没想到那人也正看向他,两人视线相撞,高悦出于礼貌冲她微微一笑,没想到那妇人竟然是个蹬鼻子上脸的性格,高悦给她个好脸儿,她竟然就挤出人群,几步冲到高悦的身旁,和表婶一左一右扶住高悦,热情无比地道:“悦儿啊,你这些年也没回过老家,是不是连婶子都认不出了啊?”
高悦没想到高玉的母亲是这种性格,但也不至于太过吃惊,只是笑道:“婶子说得哪里话,我小的时候和高玉时常在一起玩耍,又怎么会认不出您呢?”
哪想到,听了高悦这话,高玉的母亲竟然抬袖子抹了抹眼睛,好像特别感动,笑道:“难道你还记得,这可真是太好了。”
高悦心想,只是记得你们就值得这么激动?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事实证明高悦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人才都刚坐下,表婶刚把人都为高悦介绍一遍,高玉的母亲就忍不住开口,道:“唉,我家高玉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命,那孩子真得命苦啊……”
表婶闻言,脸色大变,她忙冲高悦使眼色让他不要接话,高玉的母亲就兀自又说下去了,她道:“我要是早知道,玉儿在大朝贡上会失——”
“诶诶诶,我说嫂子啊,今天悦儿难得来咱们家待会儿,那陈年旧事就先放一放吧,咱们说点儿开心的事!悦儿啊,你给婶子说说在计司累不累啊?”表婶为了转移话题,可谓煞费苦心,这也难怪,毕竟在场还有很多外人在,可不全都是高家自己的妯娌们。高玉的母亲最近天天来找她,就是为了让她帮忙去高悦面前说几句好话,让高悦帮忙把高玉弄进宫去。若是寻常贵胄人家,有这种上赶着把自己孩子往宫里送给别家孩子当助力的父母,怕不得被人耻笑。但是这种事发生在高玉这对父母身上,表婶能想到的就是一个词——有利可图。
高玉这对父母在江南高家那边也是出了名儿的会算计,如今他们既然张罗着想把儿子送进宫里,必然是有利可图,目的绝不单纯。表婶既然料到这些,又怎么会答应他们帮这种忙呢?那不是成心给高悦添堵么?谁知道高玉进宫是想干什么,万一要是惹出什么事来,凭白让高悦跟着吃瓜落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如今江南高家也好,京城的高府也好,能有如今的红火可全都是高悦一个人挣回来的。
表婶这边一直没松口,高玉的母亲就日日往这儿跑。她不往这儿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主要是高悦人在宫中,她这种旁支身份如今可是够不着了呢。
这几天,高玉的母亲一到表婶家就哭天抹泪,烦人的很。还说什么‘高玉那天在大朝贡宴会中失了身,如今整日里哭天抹泪寻死觅活,她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表婶帮忙给高悦带话的……’
这番说辞,连表婶都不信,更何况,前天还亲眼看到高玉和一帮酒肉朋友嗨皮的高悦了——就这还整天寻死觅活?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嘛!
但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要是让高玉的母亲把话挑明在高悦面前,到时候高悦为了高家脸面答应帮忙,那可不就是正好顺了高玉母亲的意了吗?!表婶怎么可能看着高悦吃亏,因此一直在用话拦着高玉的母亲。
可高玉的母亲吧,就好像故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挑明,她应该也是算到在外人面前高悦总不可能还不管同族的弟弟,那样损失的可就不只是高玉的名声了,高悦自己也同样会被人诟病。
其实,从表婶小声提醒高悦那位妇人是高玉的母亲时,高悦就有了戒备心。毕竟,他也是前几天才刚听周斐琦说过高玉这对父母似乎在做什么不法营生,接触了北漠的商团,那北漠觊觎得可一直是大周军事的核心——火雷之石!
这会儿,表婶既然把话题转到了计司上,高悦便接了过来,跟表婶说起了计司的一些趣事。计司是哥儿的天下,在场的贵妇们对于哥儿能进朝堂还正处在好奇的阶段,自然爱听些八卦,而高悦又说得绘声绘色,把那些贵妇们逗得不时哄笑,气氛到也没见尴尬,反而大家为了不让人打断高悦的描述,有好几次高玉的母亲还想插话的时候,都被贵妇们提前打断。
次数一多,高玉的母亲也就不自找没趣儿了,想等着高悦讲完,人都走了后再单独找机会跟高悦说这事。然而高悦来表婶家本也不能久留,他这次来本就是要打探高玉父母的事情,没想到会遇见正主儿,还有这么多外人在,有些话自然就没法单独和表婶说了。
表婶见高悦后来只笑不再多说,也砸么过味儿来,便道:“各位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都留在家里吃晚膳吧?难得这么热闹,悦儿也来了!”
有些人听了这话动心,毕竟能和高毕焰一同用餐的机会可不多。但更多的人则是听出了表婶这话里的赶客用意,非常自觉地起身告辞。对此,表婶虽笑着挽留,却也只是出于礼貌。
见此,众人忙都起身告辞,边往外走,边和表婶约着哪天再聚。唯一还留下来的就是厚着脸皮装‘智障’的高玉母亲,她就坐在椅子里稳如顽石,边喝茶边冲高悦笑。等表婶送完客人回来,她还问了一句“妹子晚上要吃什么呀?若是家里食材不够,姐姐现在就吩咐人去街上买?”
表婶都无奈了,高悦见此,便站起了身,就当着高玉母亲的面,跟表婶说:“婶婶,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您说。”
“那你随我到后院来吧。”表婶忍着笑,看了高玉母亲一眼,见她的脸色一瞬间要垮,忙又劝了句:“姐姐先在此稍坐,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诶?”这下,高玉母亲坐不住了,也连忙站了起来,伸手要拉高悦,被表婶给挡了下,她立刻又哭上了,道:“姐姐呀,悦儿呀,你们不能丢下我们家不管呀!我家玉儿天天要寻死,这事儿你们不能不管呀!”她见没人理她,那婶侄二人已经走到了后堂口,便一咬牙,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高悦的腿,想要继续求助,然而这一扑,用力有些过猛,高悦毫无防备,竟然被她撞得身体前倾。而高悦的一条腿,还被她抱着,这一下重心不稳,高悦整个人等于是斜着向前摔了出去——
表婶大惊!忙去拉高悦,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动作快如闪电,表婶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得手,高玉的母亲已经抱着手臂在地上翻滚嚎叫了!
而高悦也已稳稳当当地站到了台阶之下。
可就算是这样高悦也是受了惊,他表面看起来明明极其镇定,肚子的疼痛却依旧骗不了人。也不过数息之后,高悦额头就见了汗,他望着表婶颤声喊道:“表婶,快快帮我叫赫连太医来府上!”
表婶刚才真是被吓呆了,但高悦这一叫,她立刻又回神,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高悦,焦急地问:“怎么了?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高悦捂着肚子,疼得皱眉,除了摇头,已经说不出话。这下可把表婶吓坏了,同样被吓坏的还有闻声赶来的高云和高祥。这两个小家伙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很懂事。
高云最先赶到,听了高悦的话后,忙转身往外跑,边跑边冲他娘亲喊:“娘,我去请大夫!你快扶表哥去屋里躺下!”不得不说,关键时刻,家里有个懂事的崽儿还是很扛事儿的。表婶听见儿子的吼声,这才镇定下来,忙将高悦扶进了屋里。
高悦出事,小乐子吓坏了,正六神无主之际,就被高云一把抓住,“你认识赫连太医府吗?快带我去!”小乐子连忙跟着他出门去请大夫了。
屋里表婶把高悦安顿在床上躺好。见高悦一直捂着肚子,突然顿悟,又喜又惊又着急,她吩咐下人们赶紧打热水来,又掀开高悦的袍子检查了一下他的裤腿发现没有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之后,她边给高悦盖被子边又哭又笑地道:“傻孩子,你既然有了身子,怎么还随便出宫?皇上知道这事吗?”
高悦急喘着气儿,道:“婶子这事儿千万不要声张。”
表婶的眼泪再也崩不住了,简直就如断线的珠子,看得出来,这会儿她是真得特别心疼高悦。
“你这傻孩子呀,唉!”她说完又连忙倒了杯热水,递给高悦,“快喝口热的压一压。刚才就是吓到了!这个高钱氏,看我怎么收拾她!”
高悦喝了口水,缓了一下,心里记着正事,还问:“表婶可还记得大朝贡之前,高玉的父母有何异常吗?”
“你这孩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管这些?你现在不要想这些了,好好歇着呀!真是急死个人啊!”表婶对高悦,也是无奈,这个傻孩子呀,他难道不知道皇家子嗣意味着什么吗?
然而高悦却道:“没事儿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他(指宝宝)很皮实的。”
“说什么傻话,唉!”表婶觉得自己真是操不完的心,但高悦却还在追问高玉父母的异动,她便皱眉思索了片刻,道:“那几天,我记得她们好像一直在和谭家走动。组织了不少聚会,请得都是这京城里的商贾。历来大朝贡本也是八方商贾的集会,不过他们家主办的那一场,还想还请来了北漠和千岛的商团,就这个事,高钱氏还吹嘘了好一阵儿。悦儿,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他们还敢违抗王法?”
高悦摇了摇头,道:“高玉是怎么进得大朝贡北苑宴会厅?婶子从来都没好奇过吗?”
“他不是被歹人绑去的吗?”表婶一惊,道:“难道是他自己跑去的?这,这也太……亏高钱氏这些天还求我给你递话——唉,说高玉在家要死要活——原来都是他们处心积虑在算计人?不行,我现在就给家主写信,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婶子,别冲动!”高悦一把拉住表婶,道:“不用问了,我敢肯定不是家主。”
听他喊‘家主’,表婶的眼眶又红了。看着高悦真是怎么看怎么心疼。那家主就是高悦的亲爹,然而高悦自从被送进平京来,就从来只叫家主,再也没在他们面前喊过一声爹或者父亲了。可见当年,家主狠心将高悦送进京来,在他十岁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表婶更心疼高悦了。她和高悦的生母都是狄家出来的姑娘,在闺阁之中时就很要好,后来两人先后嫁给了高家男子,只不过,高悦的母亲因相貌出众,才学不凡被当时同样华冠江南的高悦的父亲娶为正妻,而她则嫁给了当时没那么耀眼的高大人为妻。可谁能想到几年后,高悦的母亲便去世了,而自己的夫君却一步步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飞黄腾达了呢。
真是同姓不同命。
“孩子,唉!”表婶想起往事,眼泪又掉下来。
高悦不知这些,只当是表婶看自己难受也跟着难受,还劝她:“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屋外。高府这会可有些乱。下人们奔走频繁,不断给后院里送这送那。暗日出手救了高悦后,就连忙给皇帝陛下发信鸽去了。高钱氏刚才被暗日打折了手腕,疼劲儿没过,却早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再怎么蠢,也是曾经生养过的女子。今日见高悦这般作态,就算再傻,这会儿也早纳过闷儿来,猜到高悦恐怕是怀上了龙种!而刚才她那一扑,很有可能把龙种皇嗣给……
高钱氏不敢再想,此时她见府上乱哄哄,根本没人顾得上她,便抱着手臂,不断后退,见真得没人管她,立刻撒丫子狂奔,一路跑出了高府,上了她那辆特别夸张特别华丽的马车,连滚带爬地边往车厢里钻,边催车夫:“快快快!赶快走,赶快回去!!!不,不不,去城外,去城外!去庄子上找老爷!!”
车夫边赶车,边问:“那少爷怎么办?他还在府里等您回去?”
高钱氏道:“你把我放到庄子上,再连回城里把他接出来,就这样!”
车夫便不再多问。但看夫人这样子也知道,多半是摊上了什么事。
高府内,高云和小乐子已经将赫连老太医请来了。令高悦意外地是赫连野竟然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一行人一进屋子,高悦就发现赫连野走路还有点拐,说明身上那些被太后打出来的伤还没好全,真是难为他带着一身伤也跟了过来,这只能说明,在赫连野心里是十分重视大周这个未出生的皇嗣的。
察觉到这一点,高悦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过赫连老太医也没管高悦什么心情,从进门那脸上的表情就没好过,他这两天被高悦和梁辰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还不遵医嘱的行为给气到了,这老头儿倔脾气一上来,嘴就特别毒,说高悦:“胆子不大还往宫外跑,脚下不稳还受了惊吓,你不出事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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