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拯救邪神之子 第101章

作者:狂渚 标签: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贺松明站在原地,他胸口,腹部和后背都流着血,皮肉从狰狞的伤口处翻出,他双手紧紧握拳,土狼脖颈中喷射出的鲜血呲在他脸上,琥珀色的瞳眸中,凶狠之色还未散去。

  贺松明用力吞咽了一口,敌人的鲜血流经喉咙,味道是如此美妙。

  目镜之中,无数雌性狼人凑到他身边,低眉垂眼地蹭着公狼强壮的身体,搔首弄姿,其余的雄性狼人全都夹起尾巴,做臣服的姿态,仰望着他们的新狼王。

  仿佛察觉到来自数里之外的视线,贺松明抬起头,望向阮陌北正埋伏的位置,隔着无数繁茂的枝叶,两双眼睛在冥冥之中对视。

  终于。

  阮陌北松了口气,他收起□□,将目镜拆卸下来,解开捆在身上的绳索,准备下树。

  他在树上趴了半个小时,浑身都快要僵硬,特别是双腿,止不住的发麻,必须要慢慢下去才行。

  阮陌北把枪挂在后背上,将绳索用力捆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腰间,再三确定安全扣好好拴着,才慢慢地,一步步向下挪动。

  树皮粗糙,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爬上去了,兴许是精神集中了太长时间,阮陌北明显感觉到止痛药的效果正在退去,他的头开始一下下的疼,晕眩感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准确踩住树干。

  双手被绳索磨得发痛,燃烧般的很烫,不用想也知道破皮了,阮陌北咬紧牙关,他小心试探着脚下。

  中途他实在被头疼折磨得无法忍受,颤抖着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支药剂,用牙撕开包装,将针头用力扎进手臂。

  杜.冷.丁带来的效果几乎立竿见影,这种药只能短效阵痛,如果还不行的话,他箱子里还有一支吗.啡。

  在原来,也只有癌症晚期的患者才会使用这两种药物减少痛苦。

  阮陌北喘.息了片刻,强撑着下到离地还有三米高的地方,终于支撑不住,摔落在地上。

  还好腰间的绳索救了他一条命,阮陌北挣扎着翻过身,咳出了一大口血。

  鲜艳的血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些黑色硬块。

  箱子就在手边,他闭着眼等待体力的恢复,迅速将枪械整个拆开,所有零件放回箱子,用衣服盖上。

  太难了,只有当生病的时候,才会知道健康究竟有多重要。

  那边的陪同狼已经听到了他摔落的动静,还有弥散开来的血腥味,正在朝这边快速走来,阮陌北努力爬起来,在狼冒出灌木的那刻,努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

  从灌木中钻出的,却不是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陌生狼人。

  贺松明气喘吁吁,满身都是淋漓鲜血,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未曾错过阮陌北眼中的一抹错愕,强行挤出的笑容,还有人类唇边,鲜红的血。

第83章 十只狼

  阮陌北很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他撑着一旁的树干站起身,道:“恭喜——”

  下一秒,他被狼人紧紧抱住了。

  滚热的血沾染在他身上, 狼人全都是伤的手臂将他圈在怀中, 因为用力,更多的血从伤口中被挤压出来。

  从新狼王的口中,人类清楚听到了一声悲恸的呜咽。

  耳朵上的血已然干涸,毛毛被黏成了硬硬的一缕,阮陌北抬起手, 不敢落在对方伤痕累累的后背上, 只得轻轻摸了摸他头顶,轻声道:“我没事。”

  “反倒是你,要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了。”

  贺松明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赶过来的?还是说对方其实并未发现埋伏在树上的他,只是在第一时间跑过来, 想要分享战胜土狼的好消息?

  阮陌北不知道, 无论原因究竟如何,他心底都被酸软的情绪填充着,这种情绪还在继续不断膨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涨开,露出最柔软的内里。

  贺松明终于把他放开, 狼人身形有些摇晃,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终于体现在了身体上。

  杜.冷.丁已经完全起效了,除了气管里好像有痰之外,阮陌北感觉浑身舒畅,他不敢咳出来, 因为他知道喷出气道的不会是痰, 而是鲜血, 黑块,也许还有内脏的碎片。

  阮陌北赶忙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双氧水和绷带,他先迅速在贺松明腹部最狰狞的伤口处撒上厚厚一层止血药,再缠上绷带。

  从目镜里他就注意到贺松明伤的非常重,如果那只土狼绝境中的挣扎再剧烈一些,贺松明的肠子就都要流出来了。

  狼人乖乖地任凭阮陌北为他处理伤口,海伦从旁边冒出头来,见状又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果然,成为新狼王后连宣誓主权都顾不上,直接飞奔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手臂上的抓伤阮陌北已经懒得理会,如果全都包上他面前出现的将会是一只木乃伊,只用酒精擦去干涸的鲜血,清洗伤口。

  阮陌北着重处理了最要命的胸腹部,浑身皮开肉绽的痛苦肯定很不好受,但阮陌北没问贺松明要不要服用止痛药,贺松明的血性已经全部激发出来了,狼人现在估计还兴奋着,感觉不到究竟有多疼。

  在他包扎胸腹的时候,贺松明低着头,在阮陌北肩窝里嗅来嗅去。

  主人身上蹭了许多他的血,现在全都是自己的味道,细白的脖颈处,能隐约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犬齿刺破土狼脖颈时的亢奋还停留在神经末梢,鲜血温暖地流淌,爽快地喷射出来,比起狼人,人类的脖颈要更加脆弱,也更加……鲜美。

  贺松明终于忍不住,他张开嘴,轻轻咬在了阮陌北颈侧,顺着那道隐藏着动脉的经络细细舔舐,不断地落下亲吻。

  确实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要放在往常,贺松明绝对不敢主动这样。

  阮陌北被痒地缩了下脖子,倒不讨厌这种感觉,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能够听出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狼开始扩大范围,舔舐他的脸颊和锁骨,阮陌北实在受不了湿漉漉的感觉,伸手推了下,对方才恋恋不舍地退开。

  将伤口全都处理过一遍,阮陌北给贺松明打了一支抗生素和破伤风,谁知道土狼的爪子和牙齿上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

  将狼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阮陌北满意极了,他轻轻舒了口气,拍拍对方手臂,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新地盘。”

  贺松明拎起箱子,小心扶着阮陌北,一步步走向营地。

  正在翘首以盼的众狼人见他带回来了一个人类,简直都要惊掉眼珠子,他们的新狼王拒绝了众多母狼的求爱,就是因为这一个脆弱的人类吗?

  还是公的!

  但狼人们还是尊重地低下了头,狼群一般会由一对优势配偶领导,现在,阮陌北这个人类,作为贺松明的配偶,也成为了狼群的首领。

  土狼的尸体软塌塌在一旁,无人问津,它身上全是狰狞伤痕,半边脖子都被贺松明撕开,面目血肉模糊。

  他成为狼王之后占据的几头母狼全都在讨好贺松明,兽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慕强到冷酷的地步。

  阿尔伯带着其余狼人过来,族群在某种程度上,重新回到了他们家族的手中。

  被迫接受短暂的庆祝,贺松明按照狼群的习俗,挨个嗅过其他狼人身上的味道,作为主权的宣誓。

  等到新王登基的风波平息,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他悄然问向海伦:“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海伦:“你最好在这里休息两天,养养伤,然后我会向你发出挑战,到时候记得稍微放点水。”

  贺松明点点头:“那明天,我去看看猪人留下的痕迹。”

  海伦:“这个交给我来吧,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会追随猪人在森林里留下的味道,一路向你传递信息,到时候你们在外面开车跟着就好,也能节省许多时间。”

  海伦提出的方法是目前最佳,阮陌北的身体经不起耽搁,贺松明现在迫切希望猪人就停留在森林那头的两个城市中,这样他就能尽快抓到对方,夺回圣枪,挽救主人性命了。

  终于放松下来,贺松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疲惫,他和土狼的死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受了很重的伤,还特地跑过去将阮陌北带回来。

  肾上腺素退去,伤口后知后觉的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疼痛,还好都被处理过了。

  阮陌北从箱子里拿出食物和水,其他狼人献上刚刚捕猎来的鹿,贺松明看了眼旁边的阮陌北,不客气地收下了,他在火上将鹿烤到半熟,张嘴撕下一大块后腿上的肉。

  野性觉醒后,贺松明好像更喜欢吃这些,平日里他吃人类的食物,无论多美味,总尝不出多少味道。吃蔬菜对于狼人来说就是在啃草,而那些切好的小肉块,还不够塞牙缝的。

  阮陌北本来想给贺松明拆一盒自热食品的,现在也用不着了,只递给他一瓶水。

  饭后贺松明被族人的簇拥着,在附近巡视一周,这一整片山林都是狼群的领地,实在太大了,以狼人的速度全跑过一遍,也需要十天半个月。

  阮陌北留在营地里,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长时间的走动,如今车开不进来,他大概需要暂且住在狼人的地窝子里了。

  贺松明在一个小时后回来,弦月挂在林梢,月色清冷,土狼的尸体早就被清理出去,阮陌北坐在火堆旁,昏昏欲睡。

  被强有力的双手抱起的时候,他挣扎着从混沌中醒来,迷迷糊糊道:“回来了。”

  “嗯,附近有水源,我带您去洗个澡。”

  主人如今精神不佳,估计想骂他都没力气,贺松明大着胆子,将阮陌北打横抱着,一步步去到水边。

  清凉的流水让阮陌北精神一振,杜.冷.丁的效果已经退去,他休息了一阵,现在虽然还在疼痛,但没到上吗.啡的地步。阮陌北努力忽视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的疼痛,轻声问道:“你的伤口能沾水吗?”

  “那就拜托帮我洗洗能碰水的地方吧。”

  贺松明身上全都是血,他自己的,还有土狼的,不洗干净,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和主人睡在一起的。

  阮陌北坐在岸边,撩起水,一点点将贺松明身上干涸的血迹擦洗干净,他小心避让着伤口,黑暗的森林里,一切都不那么清晰,只有智能手环亮着光芒,帮助人类视物。

  他拆开贺松明胸腹间的绷带,又给他换了新的,皮肉外翻的伤口在强力止血药的作用下已经结痂,以狼人的愈合速度,大概三天之后就可以愈合成一条伤疤。

  贺松明的这一身衣服肯定洗不出来了,阮陌北索性直接扔掉。

  终于将狼人后背腰窝处的最后一点污迹洗去,他松了口气,鼻尖上都隐隐冒出汗珠。

  不管他再怎么洗,贺松明都不会喊疼,就算他主动问,得到了也只是一句“不疼”。

  但那怎么可能是真的,贺松明现在必然被疼痛纠缠着,为了让他舒服一些,阮陌北相当谨慎。

  “好了,等明天早上再换一次药,应该就差不多了。”回想起和土狼的撕斗,阮陌北还心有余悸,他当时真的很担心贺松明会出事,野兽之间搏斗,只要一方出现微小的破绽,都会丢掉性命。

  还好贺松明完美地完成了。

  贺松明应了声,将阮陌北抱进水中,为他清洗身体。人类懒懒地靠在他身上,他们两个刚刚认识的时候,主人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慵懒神色。

  因为那个时候,主人的精力和精神,都非常好。

  现在的慵懒,只不过是体力不支的表现罢了。

  贺松明抿起嘴唇,把阮陌北洗好,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自己则随便擦了擦身体,上岸穿衣,抱着阮陌北回到营地。

  新的土窝子已经被挖好了,里面垫上了柔软的干草,阮陌北在里面坐了会儿,无奈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变得有点娇气,特别不想睡在这种地方。

  没有灯,他光靠智能手环的光线,眼睛也不舒服。

  “我们去车里吧。”阮陌北轻声道。

  贺松明自然不会拒绝他,立刻抱着阮陌北爬出地窝子,他和海伦打了声招呼,背着他的人类伴侣,飞奔向车子所在的地方。

  贺松明背上宽厚温暖,双手稳稳撑着他大腿,阮陌北趴在他肩头,在平稳的颠簸之中,仿佛找回了幼时的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贺松明打开车门,将已经在他背上睡着的阮陌北轻轻放在床上。

  阮陌北嘴里唔哝两声,迷迷糊糊地醒来,车里壁灯的光线恰到好处,暗格里装着酒水和食物,药品和武器在床下,床铺柔软,被子上还带着隐隐的香气,一切都是人类最习惯的模样。

  阮陌北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用力搓了搓脸,拿出杯子,拆了一瓶红酒,倒给贺松明,笑道:“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庆祝方式,可能会有点寒酸。”

  “先生能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贺松明端着酒杯,他没有喝,因为他知道,这杯酒不是他自己的。

  他几个小时前才服用过抗生素,除非主人想让他死掉,才会让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