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扰(欢喜冤家系列之一) 第8章

作者:风过无痕 标签: 古代架空

他才被秦戎教会龙阳之事,身体还酸软得很。再加上走了一长段路,此时的体力早已是消耗殆尽了。现在他还要心惊胆颤的把东西一点点搬出危屋,几次下来就累得坐在雪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不一会儿居然就这样索性在雪地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温柔地叫他名字。他心里委曲得几乎哭出来,半睡半醒地骂道:「你还知道来找我?」

小三子一脸奇怪的继续推他,「季秀才你说什么?你怎么睡在这里?快点醒醒,要不然你要冻死了。」

季君陵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的人是小三子,一时之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坐起身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小三子从怀里拿出两个煮得热乎乎的鸡蛋递给他说,「昨天晚上我娘听到你家的房子倒了,怕你出事。所以特意叫我过来看看,这是她给你的煮鸡蛋。」

小三子的娘是个大字不识的粗野妇人,以前季君陵问她借米粮的时候,她也因为季君陵从来只借不还,少不得说些闲言碎语。这次季君陵房子倒了,她居然还拿来鸡蛋安慰他。一时之间季君陵只觉得鼻子发酸。平时那些一套一套的圣人理论此时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你娘了。」

小三子嘿嘿一笑,伸手擦了擦鼻子,「你别在雪里睡觉,会冻死的。」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等小三子走了,季君陵看着手里的两只鸡蛋一时之间感触良多。

他一向自恃甚高。以前爹娘在的时候拿他当掌上至宝,只要他认真读书,旁的事一律不用他管。爹娘先后去世之后,老管事也一直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从来不让他操半点心。一直到他娶了张婉如,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需要为衣食操心这一说。

三餐不济使得他对娘子抱怨连连,又因为从来不懂男女之事,夫妻之间无鱼水之欢更显感情冷漠。等她走了之后,自己开始不得不为生计忙碌,才知道光为人裹腹奔波就是这样的困难。也就难怪张婉如自从嫁过来之后一天到晚以泪洗面,老管家知道自己连嫁妆也没要又不肯留在张家时那样子的哀声叹气了。

秦戎这个卑鄙小人将他捧得高高的,再重重摔下来。甚至他从骨子里根本看不起自己,所作所为无不透露着鄙视和逗弄。自己嫌他一身铜臭,他又何尝不是嫌自己一身酸腐?

想到这里季君陵长长的叹了口气。

只是这秦戎用的手段实在下作了一些,竟然……

身上又是痛又是冷,季君陵红着脸拉紧衣裳。

这回可怎么办才好?房子虽然还有两间没倒,可是又不敢进去住,真是被逼到绝境了。

季君陵大着胆子在倒了一间的房子里住了两天,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半夜只要听到有一点声响他就会惊得跳起来,然后侧耳倾听整晚睡不着。

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旧冷得要命,刺骨的寒风时不时从塌掉的那边墙那里吹过来,季君陵被冻得昏昏沉沉病得不轻。

第三天的时候他实在饿得不行,想到小三子以前时常到山上摘野果回来吃,他也想去碰碰运气,于是硬拖着软绵绵的身子上山。

可是,这个不识四季的白痴书生到了山上才发现,冬天不要说野果子,满山遍野连片绿叶子也难得看到。转了半天非但没有找到吃的,反而让自己更冷更饿头更昏,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只怕他就要这样昏到在山上做了某只野兽的腹中食物。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回到家,突然看到院门敞开,秦戎一身华服笑眯眯地坐在他家的摇摇欲坠的屋子里正悠闲地喝茶。一见他跌跌撞撞的回来,猫哭耗子一脸担心地问,「你还好吗?怎么两天不见就弄得这么惨?」

好?他是好个屁啊!季君陵差点脱口而出平时打死都说不出口的脏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装镇静地冷哼一声,「我才要问你来我家干什么?」

秦戎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的危房连连摇头,「怎么连房子也倒了?你也太倒霉了。赶紧跟我回去吧,住在这里怎么行?」

「我才不要跟你走,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淫贼!最后的话季君陵咬牙切齿的没骂出口。

秦戎呼拉拉的带着一群下人,万一被别人听到,这「秦兽」不要脸他还要脸。

秦戎点点头背着双手慢悠悠走到他身后。他比季君陵高出半个头,故意凑近低头往他面前凑,「你不是已经答应住在我家一直到来年春闱?好好的怎么走了?」

季君陵拿他厚着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瞪着他,放低声音,「这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秦戎放声大笑,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做了什么好事?我倒要问问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划伤的可是我们秦家历代珍藏的古画,名贴。我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且不说他刺绣做工如何,单这料子只怕你这穷书生连听都没听过。」

季君陵听他恶人先告状气得浑身发颤,「那还理因为你先对我……我气极了才会……」

「才会做出这些非君子所为的事。」秦戎好心替他补充完整。

季君陵转过头冷哼一声心想,你还知道?

「可是那天我的所作所为最多只是酒后失德,更何况那一晚上我们销魂蚀骨的在一起,你难道不欢乐?那夜你双腿紧紧的绕在我的腰上,呻吟声不绝于耳,现在我想起来还觉得浑身发热啊!」秦戎一脸下流地说。

他每说一句话,季君陵就大骂一声「无耻」等他讲得多了就捂着耳朵大叫,「非礼勿听」。

秦戎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更紧的贴住他,在他耳朵轻声说,「什么非礼的事都干过了,现在才假装不要听不是自欺欺人吗?你毁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我要是让你赔偿你怎么办?」

季君陵只是瞪着他,心想要是秦戎逼他,他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秦戎一看他的那子样子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勾起嘴角,「钱财不过是身外物,我也不会真让你赔偿。」

「你这禽兽会这么好心?」

「在你心里自然觉得我又厚颜下流又卑鄙无耻?」

「哼!」季君陵心想,这还用得着问?

秦戎轻轻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戒指笑得更加放肆,「既然这样,你就不怕我把那晚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这正是季君陵心里最担心的,他强作镇定地大声说,「你不敢!难道你就不要脸面了吗?」

秦戎哈哈一笑,「我要什么脸?反正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卑鄙无耻又下流。我还觉得那天的事不过是我风流史上相当值得宣扬的一笔。迂腐小书生被我压得淫叫连连,拼命扭腰曲身以就的模样正是大大的说明了我的魅力无边啊。」

「你……」季君陵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只是浑身发颤。

秦戎火上浇油的继续说,「这样的好事我真想找人来画上绝妙春宫,没事就好好欣赏欣赏;或者请人写成淫词……」

「你到底想怎么样?」季君陵实在没办法听他继续下流下去,一口气打断他。

秦戎伸手搂他的腰,色眯眯的说,「自然是希望你跟我回去,你天天在我身边,我哪里还用得着找人画春宫,或者听那些淫词?」

「你想拿我当那些不知道羞耻的……人?」季君陵咬牙瞪着他,「我一个堂堂读书人,你居然想拿我当那些人?」

「你想差了!」秦戎低头在他耳朵边哄他,「那些人怎么能和你比?你在我心中高洁如明月,清清白白两袖清风。只是这鱼水之欢本来就是人间常事,那晚的事你虽然羞愧的要死,但是难道一点欢乐也没有?你也是男人尝过那样的滋味之后,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可是你这样堂堂的读书人难道还能不顾面子的去找欢场女子来替你解决欲望?

这事本来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你乖乖和我回去,就照我们先前说的,你在我家好吃好住努力读书,明年春闱之后你大志得展。我们的事不过是你的一段艳史,到时候我讨好你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提?

更何况你看看你这里,房子也倒了,也没有粮食。你这两天住在这里过得可好?反正我是卑鄙小人,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肯定要用手段,你的君子美名何必白白受我污辱?你不是心甘情愿跟我回去的,只是被我胁迫不得不走,所以你何其无辜,坏的人是我。是我强迫你回秦家,你的高洁自然不会受到污染。」

秦戎软硬兼施把季君陵担心的、烦恼的全都说了出来。还替他找好台阶,堵住他的去路,张着口袋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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