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第57章

作者:君子在野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成长 正剧 古代架空

又道:“上酒,上点心,在场的各点一样,不用管我们,就选你们平日里爱喝、爱吃的,都算在大爷的账上。”

众人欢呼雀跃,见他油嘴滑舌,无论高矮丑俊,一应是宠着捧着,却没有半分轻慢,不像是他花了银子寻欢作乐,倒像是认了一大群亲妹子,哄着她们玩似的,心里都有几分好感,听说他要听曲子,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争了半天没个结果,又嚷嚷着让龟奴取了花签盒子,掷了半天,选出一曲新谱的《临江仙》。

勾栏画舫的姑娘们最会吟词唱曲,可惜此处的客人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听个一句半句,也是附庸风雅的多,谢离不干涉她们如何排演,只坐在桌边,十指交叉,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那群姑娘便引他为知己,一开始还嘻嘻哈哈的互相取笑,后来都来了兴致,将平时排演的曲目一首接一首的演绎出来。

第108章 阴谋之四

龟奴和丫鬟们听见二楼的乐声歌声,都稀罕的不得了,嚷嚷着说:“二楼来了位好有趣的公子,带着大伙儿喝酒弹琴呢,笑得屋顶都掀过去了。”个个扔了手里的活计,挤到走廊上看热闹。

林故渊找了个角落喝茶,不知何时身旁坐了个打扮素净的女子,面色匀净,长发半披,举止极是清雅,也不多言,林故渊喝完一盏,那女子便拎着茶壶为他斟一盏。

桃红柳绿之中忽然一声娇笑,一个紫裙姑娘咬着扇子边儿,拿眼瞧着林故渊身旁的姑娘,道:“瞧瞧,咱们月宫嫦娥主动陪客人了,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果然不是乔巧儿不食人间烟火,原是没碰上可心的人。”

原来他身旁这姑娘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少时读过诗词,识得几个字,得了个才貌俱佳的名声,不喜欢的客人,她正眼也不瞧一下。

随着那紫裙姑娘一声喊,众人全回头来看,个个掩口娇笑,乔巧儿低着头,十指纤纤捧上一盅酒,林故渊接过来一仰头喝了,谢离盯着他,林故渊一抬眼皮:“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谢离眸光一黯,轻道:“这就没意思了。”

他回头比了个停的手势,道:“好了好了,闹了好一会子有些累了,你们喉咙也哑了吧,不如歇一歇,一起喝茶说故事。”说完让大家靠近,详细问起城里近日来的奇闻异事。

谢离这人,轻狂起来几间房都不够他拆的,对姑娘小姐却极有耐心,捧着蜜饯碟子,活像个常年混迹风月场的多情公子,眉目低垂,软语轻声,仿佛面前不是窑子里的泼辣货,倒真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声音高了便要吓坏了她,呼吸重了便要吹跑了她。

风月场的姑娘说的大多是些风流韵事,谁家夫人不生养,谁家公子出手阔绰,谁家爱妾横遭冷落,来百仙阁大闹撒泼等等,谈起姐妹间床帏细节,甚是露骨大胆。

谢离全不介怀,笑嘻嘻地听了一箩筐闲言碎语,先前那紫裙的女子嗑着瓜子,只是左顾右盼,奇道:“今夜如此热闹的场子,怎么不见柳依依姐姐?”

另一个姑娘笑道:“这两日总见不着她人影,八成又与她那情郎幽会去了。”

谢离笑道:“怎么,你们赚着恩客银子,私下里养着相公?”那姑娘乜斜着醉眼嗔他:“姑娘家的私事你也打听。”

她们与谢离厮混了半夜,喝了个醉眼惺忪,越发没大没小,只恨不能备上香案活鸡,当场叩头结拜成义兄妹。

谢离温声道:“妹子的事便是哥哥的事,怎么又要分什么你我公私。”

那姑娘笑得岔气,道:“看把你乖的。”

说罢揭开茶杯盖啜了口茶,徐徐讲了起来,原来那叫柳依依的姑娘也是百仙阁头牌之一,近日结识了个山东汉子,出手甚为阔绰,听说是个路过的江湖人,两人干柴见烈火,一见面就勾搭在一起,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好些日子双双不见踪影。要不然这等热闹场面,凭柳依依的性子,无论如何也要插上一脚。

谢离挑着眉问道:“山东口音?是怎样的人?”

“那人随身带着一口剑,比与你一同来的这小兄弟的这把宽些、短些,当日和他一起的有七八人,都操持一样口音,深夜到访,在我们这儿玩了半宿,天不亮又匆匆忙忙爬起来走了。”

谢离扭过头,穿过满屋衣香鬓影,望向林故渊,林故渊也恰好抬头,寒浸浸的目光与他撞在一起,打了个激灵,都醒了酒。

此地正是昆仑山脚下,与中原相隔万里,人口闭塞,不比那长安,洛阳繁华,便是有江湖人,也是昆仑派上一辈下了山的师叔、师伯居多,突然涌入一伙外地口音的汉子,极是可疑。

谢离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姑娘抓起一把瓜子握在手心,闲闲道:“四五日之前吧,”

……时间也对的上。

林故渊心里悬着的石头扑通落地,谢离冲使了个不要声张的眼色,假装无甚兴趣,对那姑娘道:“你倒是见多识广,连人家的口音、装扮、佩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姑娘用帕子往谢离眼前一抽,瞪圆了眼,道:“我们这里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寻常的男人,一张口不出三句话,我就能把他的底细揣测个八九分。”

谢离作惊讶状:“那敢情好,咱们也聊了这大半宿了,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那姑娘来了兴致,果真来回打量他,笑道:“那我便猜上一猜,若猜错了,可不能生气。”

她把帕子揉成一团捧在手心,蹙起一对秀眉,想了想道:“你花了海似的银子陪我们消遣,却半点便宜不占,我猜你来这儿并非为了买笑,怕是另有图谋,这图谋吗,怕是与我方才提的柳依依那相好有关,我还知道……”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这么多美人投怀送抱,你却全不动心,你心里藏了一个求而不得的人。”

谢离笑得爽朗,勾着手指往她鼻尖虚虚一刮,道:“人精。”

又问道:“为何说求而不得?”

那姑娘冷冷一笑,道:“还用说吗?世上臭男人都一个德行,没到手时,千方百计哄着宠着,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架梯子去摘,别的女子从他面前走过,他看也不看,只情意绵绵地望着你说‘我只爱你一个’。可一旦你遂了他的愿,还没甜蜜两日,他又扑在别人身上了,才知道美貌的女子啊,他爱了一个又一个,不嫌多,只嫌不够多。”

她声若银铃,一双横波妙目斜向谢离,谢离笑着摇头,连连道:“你啊,世上的男人,再逃不出你的手。”接着话锋一转,“那伙人的事,多谢透露消息。”

“不谢,你这样破费,让我们姐妹痛痛快快玩了一场,不瞒你说,我是好些年没这么畅快过了,否则我也断不肯将姐妹私事告诉你。”

那姑娘咔吧一声嗑开颗瓜子,鲜红的舌尖把瓜子仁卷了进去,嘻嘻笑道:“那柳依依回回在我面前嚣张,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天光放亮,打更梆声从窗外传来,谢离打听了两人住处,往桌上压了三片金叶子做赏钱,告别了众女子,起身一看,林故渊已出了门,只留一道笔直背影一晃而过。

谢离追着他的背影,一路摸进百仙阁东面的一条僻静巷子里。

街上弥漫着淡蓝的晨雾,从晨雾里挑出一副扁担,是个卖包子的,热腾腾的蒸笼冒着白气。

林故渊两手抱胸,后背倚着墙,散发着一股冷雪气息,谢离追进去,将他迫在墙上,低声道:“明知是去打探消息,为何又让那姑娘摸你的手,你的手岂是别人能摸的,你不要动,让我摸回来。”

林故渊撞上他的黑眼睛,被他哄得身心发软,将手交由他握着,轻叹了口气:“你啊,整日里不管不顾,天天惹的我心烦难受。”

又道:“我也算服气了,连这些、这些……”他对面正是百仙阁外墙,抬头往小窗瞄了一眼,“连这些人都能被你收拢了去,我真不知道,你若对谁下了心思,谁能逃得过。”

谢离笑道:“那倒不是收拢,我陪她们玩是真心的,她们整日哄别人笑,谁逗她们笑过一次?人心肉长,你拿真心待人,别人也拿真心待你,可怜这些女人名声虽坏,一样都是人,成日里被糟蹋惯了,但凡有一点真心对待,她们便百倍、千倍的报答,都说侠女出风尘,自有一番道理。”

林故渊听他“真心”二字,默默发了会呆,谢离叹道:“女人都不容易,要对她们好一些。”说罢放开林故渊的手,“走吧,别等着走露了风声。”

两人按那姑娘所说摸到了城郊一座小院,那小院收拾的与一般农户不同,培植香花异草,藏身花树深处,别有一番风情。

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此地民风淳朴,百姓勤劳,家家户户早都门户大开,忙着往院里铺被晒米,这一家却门窗紧闭,一丝烟火气也透不出。

谢离拍上林故渊的肩膀,偏过脸来,一脸笑容,林故渊对他了如指掌,猜到他必不说好话,谢离道:“呦,日上三竿还不起床,这可是婊子养情郎的私宅,咱们来的巧,怕是要撞见些精彩东西。”

林故渊道:“狗嘴里——”话没说完,谢离接道:“好好的我吐象牙干嘛。”

林故渊忍笑,两人互相对了个眼神,悄无声息地攀上屋顶,揭开瓦片探看。

屋里的情形却与两人预料的全然不同,房屋布置简朴,从瓦洞往下看去,正是一张平板板的方桌,桌边坐了个魁梧汉子,长得颇有几分英武之气,只是脸色铁青一片,两手放在桌上,虚虚地半握着拳,全身绷得死紧,仿佛紧张至极,稍一张嘴就要吐了。

女子的声音从另一间屋传来:“饭做好了,快过来端。”

第109章 阴谋之五

那汉子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阵,走来一个家常打扮的美貌妇人,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见那汉子原样坐着,顿时柳眉倒竖,将两只沉甸甸的面碗咣当往案上一砸,提起他的耳朵恨道:“看看你这副样子,我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可你呢,从那日开始就像着了魔,从早到晚坐在这里,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人把你吓破了胆?你怕,老娘可不怕,惹急了老娘一把菜刀活剐了他!”

“呦。”谢离对林故渊笑道,“这柳依依是个泼辣货,对我胃口。”

只见那汉子一把拂开妇人的手,咆哮道:“都是你,都是你这淫/妇,明知那日我有件大事要做,却故意把我灌个酩酊大醉,耽误了我与兄弟们约好的时辰,现在惹祸上身——”

那女子提高声音:“自己贪酒好色误了事,倒怪别人!惹什么祸?你说,惹了什么祸?我瞧你好好的,一块肉也没少,倒是老娘真真的惹了祸,被你这软蛋缠上,现在出不了门,赚不了银子,大好日子困在这乡下地方!”

“你懂个屁!”那汉子一声怒吼,高高擎手要打,妇人眼里一下子涌出泪来,抖着嘴唇喃喃道:“我做的这赔本生意!你打,你打!”

那汉子哀叹一声,把手又放下了,语气愁苦:“你一个无知妇人,哪里知道江湖的可怕?不出几日他们必找回来,到时我们便要大祸临头,挖眼剖心都是轻的……”

那汉子放低声音,凑到柳依依跟前,不知附耳嘀咕了些什么,柳依依脸色大变,肩膀也发起抖来,末了抓着汉子的手臂:“若真那么厉害,那我们走吧,我攒了些体己,够咱们逃一阵子!”

汉子哀叹道:“你道他们是什么人?我违背约定,如今同我一道的弟兄都出了事,剩我一个,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要追来灭口!”

柳依依用手帕掩口,扭腰身伏在桌上,眼泪一串串往下跌,怨道:“怪你,就怪你这冤家,让我一见就喜欢上了,如今也被你连累,早知道断不招惹你们这些舞刀弄剑的人……”

那汉子见她哭的可怜,搂着她的肩膀连连安抚:“好了,好了,他们要杀的是我,我今日就走,今日就走。”说着搀扶着她慢慢回了里屋。

谢离轻按林故渊手背:“进不进去?”

林故渊一眯眼睛:“走。”

两人从屋檐轻身跃下,谢离站在窗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地徒手拆去木板,纵深开窗跳入,林故渊紧跟其后,二人进屋后环视一圈,同时盯上了那张木桌,朝对方一笑,一左一右分坐桌旁,都静默无声,半闭着眼,做出一脸肃穆神色,活像庙里的两尊真神。

过了约有一炷香工夫,屋里哭声止息,又传来一阵娇滴滴的悦耳笑声,柳依依和那汉子勾肩搭背从屋里出来,突然看见厅里多出两个人来,柳依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叫喊,尖声嚷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汉子铁青着脸,低喝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林故渊将朔风用膝头颠起,卡啦一声,连剑带鞘抓在手里,往前一送,冷冷道:“不认得我的人,认得这把剑么?”

那汉子扫了那剑一眼,露出狰狞面色,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昆仑派。”

“算你有眼。”林故渊微微一笑,缓步朝那汉子走去,正是衣白胜雪,玉影翩跹,问道,“你们一伙人冒充魔教、与那圣金堂里应外合,夜袭昆仑,火烧门派重地,说,你们是哪门哪派,与魔教有何联系?”

那汉子从背后抽出一把玄铁重剑,喝道:“你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老子半个字也听不懂!”

谢离已潜到柳依依背后,二人以眼神示意,同时动手——谢离扼住那女子喉头,林故渊朔风送出,若银蛇乱走,只见白光一闪,叮叮当当连环撞击,根本看不清如何过招,那汉子的手腕便已连中数剑,玄铁重剑砸在地上,那汉子飞身去捡,林故渊已落地回身,将朔风铮地插回鞘里,抬脚踩住那玄铁剑,用足尖一勾一挑,重剑凌空跳起,林故渊徒手一抓,恰恰快了那汉子一步。

他打量对方的灰白面色,勾了勾唇角:“打不赢的,别打了。”说罢将重剑往谢离跟前一递,“瞧瞧,好眼熟。”

谢离将那剑自下而上打量一番,鼻子里嗤的一声轻笑:“泰山派的岱宗重剑,我猜的不错,果然是你们。”

柳依依的嘴被谢离单手捂住,呜呜咽咽的摇头,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那汉子与林故渊交手,自知武功高下悬殊,听见对方认出自己门派,更是六神无主,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颤声道:“既然躲不过,昆仑也好,魔教也好,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少把我们昆仑与魔教扯为一谈。”林故渊坐回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淡淡道:“你们泰山派掌门周誉青是非不分,在少室山时便曾煽动群豪,后来又打着为少林讨要经书的口号,派那个‘通天猿猴’袁北山滋事,数度想把我们污为魔教一党。”

他的嘴唇往上一勾,挑出一丝鄙薄笑容:“我当你们绝顶正义,没想到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最跟魔教勾连不清的就是你们自己。”

说完从袖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正是他和谢离返回昆仑之前,在农舍深夜遇袭当晚,谢离留给他的那张。

纸上内容已背的滚瓜烂熟,只因是谢离手书,他想拿来当个念想,一直没舍得丢弃,他把纸条缓缓展开,上面用血歪歪扭扭涂写着一排姓名,周誉青赫然在列。

谢离瞟着那张纸条,微微一怔:“你还留着?”又道:“我本以为是那伙人见我手法暴虐,为了活命才胡乱咬人,没想到真有几分可信。”

那夜他以歃血术压制孟焦,到极限之时又连遇敌袭,不得不运内功御敌,惹得歃血术反噬加剧,险些走火入魔,越与敌人交手,越是真气错乱,到了最后,神智恍惚,满腔忿恨,凶戾难以抑制,将那些人引向河边,断其手足,剥去皮肉,尽数开膛破肚,仍难熄心头汹汹杀意……

清醒时已是遍地死尸,满手的血浆脑髓,怕让林故渊看出破绽,慌得连夜跑了。

回想当夜细节,只记得浑身污血,蹲在河边濯洗衣裳——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双眼血红、满身污秽的杀人魔头,听着耳畔粗沉呼吸,克制着腾腾杀意,反复在河水里搓揉衣上血迹……那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干净的,容不得一丝玷污。

那一夜若非这点执念,恐怕已经失了控,想来也觉好笑,偏是这么个奇怪的念头,如一条堤坝,把理智牢牢圈住。

至于曾如何拷问那群黑衣人,如何写下纸上人名、这些人又做了什么,统统记不得了,这一重细节却不敢透露给林故渊,胡乱编了些话掩饰过去。

林故渊望着字条,皱眉道:“纸上共有四人姓名,除泰山派掌门周誉青、投靠了聂琪的太湖水寨朱九万、那什么太行山辛止谋——那人我们在少室山见过,是朱九万旧交,也是个贪功诿过的小人,还有个叫张黎的,此人是谁,我倒是没听说过。”

谢离摇头:“不认识。”

谢离混迹江湖多年,少有他不认识的人物,两人俱感疑惑,思索一阵未果,林故渊将字条折好,仔细收回袖中,轻道:“先放一放,回头再议。”

那魁梧汉子听他俩多次谈及自家掌门周誉青,语气颇为轻蔑,已感不快,又听他们一口一个魔教如何,终于琢磨出了滋味,呸道:“你们少含血喷人!谁不知我们泰山派光明磊落?倒是你们昆仑山,出了个勾结魔教的武林败类,我们、我们夜进昆仑山,便是要向你们讨个说法!”

“又来这套说辞,你们说的不累,我听得也累了。”林故渊又气又想笑,“你们乔装成魔教党徒,跟魔教圣金堂里应外合,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天地生宫,险些连我们掌门都折在你们手里——你们串通魔教谋害同盟,已是铁证如山,还有什么话说?”

那汉子赤红着脸,大吼一声放屁,当即撺拳拢袖,举着小山似的拳头冲林故渊砸来,林故渊暗道一声冥顽不灵,矮身从他袖底穿过,举手往他颈侧大力一劈,嗖的拔出剑来,剑尖指他胸口,低喝道:“再动一下,我一剑把你戳个窟窿。”

又看向谢离,奇道:“板上钉钉的事,口供却对不上,这可稀奇了,若不是他们与魔教串通勾结,害我昆仑山,祝无心开天眼了不成?”

那汉子怒不可遏,只恨不能从双眼射出钉来,谢离审视那汉子脸上神情,沉吟道:“只怕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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